这段时间,时景舒收到过不少安慰,他淡笑道:“只是工作上的正常调动,三队虽然刚成立,但潜力大,以后也不会比其他两队差。” 唐莹莹这会儿琢磨出味儿了,原来两个人早就认识,她暗骂自己在这儿瞎操心,随后找了个借口开溜。 临走前她贴心地把皮卡丘的行李箱拉到一旁的树下,时大队长没分给她半个眼神。 唐莹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和于向阳他们上了车。 时景舒看小学弟一副蔫巴的样子,分外好笑,“怎么了这愁眉苦脸的,说不定你以后还得管我叫队长。” “来,先叫一声听听。”他故意逗人。 时队长不知道法医的申请流程,以为去哪一队是局里统一分配的。 他心思活络起来,想着要不要去找领导做做工作。 人都来了,不放到眼皮子底下,时队长心里痒痒。 他试探道:“申请批复了吗?到哪一队安排了没?” 转念又不想给兰天太大压力,“其实一二队我都熟,不管你到哪儿哥都能找人照顾你。” 管实习分配的主任喜欢什么来着,得让唐莹莹去打听打听。 时景舒顾自想着。 兰天想着包里千辛万苦拿到的一队报道表,用棉签狠狠戳在伤口上,咬紧了牙,一字一顿:“三队、我来的三队。” 时队长先是疼的一哆嗦,后又眼神一亮,赞道:“组织果然是有眼光。” 兰天手法逐渐粗暴起来,但还是舍不得让人疼,先用碘伏浸了一层纱布垫着,才细细给伤处包了起来。 这样明天换纱布的时候不会粘连到皮肉,让伤口扯得疼。 兰天看着那块纱布,忿忿不平,心想自己一个摸尸体的管他换药疼不疼。 疼了也活该,要不是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的短暂交流,自己也不至于连他调任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 幸好只是单位内调动,如果去了其他的城市自己岂不是追到这儿才能知道。 兰天一个人默默崩溃着,时景舒却心情很好,越发来劲:“就当提前适应了,先叫声队长听听。” 他凑上前,笑眼弯弯的盯着人看。 眼前的人远比照片上来的更加生动。 距离很近,兰天在他的瞳仁里瞧见了一个小小的自己,微张着嘴,有点呆。 他偏过头,感觉脸有点热,闭了闭眼,快速道:“队长...” 时队长满足地应了一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住的地方找到了没?”时景舒看他把几个药瓶原封不动地收拾起来,关心起了新队员的生活,“实习好像可以申请宿舍。” “租了房子,离队里不远。”兰天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蹲的有点久腿有些麻。 时景舒看着他各种小动作都觉得可爱,问道:“那什么时候来报道?” 兰天咬了咬牙,往后推了几天:“周四,房子还没收拾好。” 今天是周一,那就是还有三天。 时景舒长长的“哦”了一声,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好,那我等你。” 时景舒的手机放在一旁,应该是开了静音,刚才起消息不断,屏幕明明灭灭,这会儿一直亮着,是一通电话。 “你快回去吧,他们还在等。”兰天望着远处一辆独独停着的警车,有些不舍。 时景舒瞥了眼来电显示,没接,把手机装回兜里,站了起来。 兰天微仰着头盯着他看,眉毛耷拉着,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时景舒心下一沉,刚才起他就一直在自作多情地想,小学弟来东城市是不是多少有些自己的缘故。 但如果不是呢... 时景舒目光复杂地望着兰天,其实接手三队后他就有联系过蒋教授,试图建立长期的合作研究项目。 不出问题,再过不到一年,他又会和兰天有频繁的接触。 蒋教授的接班人,是负责项目的最好选择。 五年前,出于迫不得已,他狠心和兰天断了联系。 而现在,兰天不仅来了东城,还机缘巧合地分在他的队伍,他想,这一定是天意。 伸手戳了戳小学弟的眉心,时景舒故作轻松道:“开心一点,怎么见到我这么不高兴的。” “没有不高兴。”兰天揉了揉被戳的地方,小声辩解,“能再见面,我很高兴,真的。” 时景舒笑了笑,“我也是。” 远处警车上下来一个人,夸张地朝这边挥手。 “那是小刘,本科刚毕业,比大家都小。”时景舒走到一旁把兰天的行李箱拉了过来,“周四介绍你们认识。” 兰天望过去,小刘热情地跟他远程打招呼,他犹豫片刻,颇不习惯地招了招手。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目送时景舒上车离开后,兰天立刻从行李箱里翻出了那张一队的报道单,在长椅上呆坐了片刻,认命地拿出手机。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待接通声,他不自觉坐直身子。 “老师...我刚到...不是,没有后悔。” “就是有件事儿......” ...... 时景舒坐在车上,后视镜里小学弟慢慢变成了一个看不清的黑点,他的心跳一点点平复下来,眸子半阖,盛满了未散的笑意。 “队长,你们认识啊?”小刘开着车不忘八卦。 时队长窝在副驾驶不发一言,半晌才懒洋洋地回复。 “嗯,初恋。” * 广场外,一辆商务车里,望着最后一辆警车驶远,后座的男人点了支烟,示意司机开车。 他优雅地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快速走动后的右腿传来熟悉的刺痛。 他从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一本书,书页里夹着一张被焚烧后残缺不全的照片。 能看出照片的主人曾经想要销毁掉它,但未能如愿。 这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全家福,一家三口,父母亲密依偎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前,站着一个丁点大的孩子。 父母的头部已经被烧掉,只剩下孩子还残余着半张脸。 幼童乐呵呵地望着镜头,怀中还抱着一个皮卡丘玩偶。 指尖夹着这张照片,他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的烟雾打在孩子刺眼的笑容上。 他讥讽一笑,抬手按下车窗,随后轻“咦”了一声,这照片他看了千百遍,怎么今日,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微风袭来,烟头顶端的灰烬不堪吹拂,跌落在他整洁的白衬衫上。 他望着车窗外湛蓝的天空,阳光刺目,他不由得闭上双眼。 ...... 你在哪里,我幼时的挚友。 我是那么地、那么地想要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
第五章 正式进案件。 无情的推案件狂魔可以直接第五章 。 (另:感谢大家看文,也欢迎评论,但是小心不要剧透哦,啵啵啵QWQ)
第3章 报道 三天的时间,不仅让诈骗案有了突破性进展,也让蒋教授有了周旋的余地。 警局内部对兰天十分看重。法医学本就不是热门学科,学的人少,这方面的人才更是凤毛麟角。 兰天这几年跟着蒋教授做过不少课题,国内外权威刊物都发表过高质量文章,是扎扎实实各地都想引进的人才。 几个月前,当蒋教授联系他们时,管理层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是想先把人放到二组作为重点力量培养,再提拔到一组,这样不仅程序上更合适,对兰天也更容易适应。 但蒋教授似乎是心气高,不愿意小徒弟去二组。 他坚持自己徒弟不论是知识还是实践方面都是绝对的一流水平,希望他们再好好考虑,并表示能不能适应是小徒弟自己的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东城市对兰天也格外宽容,没怎么犹豫就把实习报道单寄了过去。 临到报道这几天,法医科科长眉角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法医一组虽然吸纳了科室里最优秀的几人,但是跟着一队办案,任务重,时间短,经常累的人仰马翻。 有了这么个大助力,想必能替一组分担不少,他自己身上的重担也能卸下来一部分。 法医科科长拢了拢为数不多的头发,觉得最近的护发颇有成效。 这种喜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接到了局长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气的原地打转。 为什么! 什么组建三组!兰天带队!他统统不想听! 窗外一阵风吹来,他感到自己又开始迅速脱发。 时景舒带领的三队成立不到半年,需要用到法医的刑事案件不多,用的一直都是机动队员。 虽然知道组建法医三组是早晚的事,但是为什么是兰天! 他刚到手的宝贝疙瘩怎么就便宜了时景舒这个臭小子! 他想不通。 * 三天后,兰天准时到达了市警察局。 给门卫出示了报道单后,他慢悠悠地沿着主路往里走。 时景舒昨晚给他发了消息,让他今早先来刑侦三队办公室,再带他去法医科报道。 兰天按照手机上的指引,顺利找到了地方。 站在门外,抬头看着“东城市刑事侦查支队第三责任区大队”的门牌,牌子很新,边角的膜有一块没撕掉。 兰天心里有些难受,踮起脚想把那块抠掉,可那块塑料膜粘的刁钻,着实不好抠。 他正暗自较着劲,门唰的从里面推开,他对上了时景舒讶异的目光。 两人皆是一愣,兰天胡乱一使劲,成功把塑料膜揪了下来。 时景舒视线一路向下,兰天今天穿的正式,衬衣原先规规矩矩地扎在裤子里,这会儿因着主人活动幅度大,被扯了出来,露出一小截劲瘦的腰。 “我、我看这儿没撕干净。”兰天怕时景舒误会他在做奇怪的事情,把塑料膜举到眼前。 “没事,日常摸一摸,会有好运气。”时景舒笑了笑,把他的双肩包提了下来,入手死沉,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兰天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觉自己衣服乱了,窘迫中想把衬衫塞回去又觉得这动作太傻,索性把衬衫一股脑都拽了出来。 时景舒放他一个人手忙脚乱,率先进了办公室,问道:“怎么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兰天刚想回答,时景舒又笑着说,“应该是没吃,肚子还是塌的。” “学长...”兰天小声讨饶。 时景舒听着久违的称呼,十分受用,把人领到了一张办公桌前。 桌面收拾的很干净,中间是一台电脑,左侧放着一个双层的文件架,日常办公用品也都是崭新的。 “好了,以后这就是你在三队的办公桌。”时景舒把背包放到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书架:“这个书架也可以用,小刘他们平时也不看书,放着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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