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可怜兮兮的,容铮本想拒绝,低头就看见舒墨两眼冒星的哀求,容铮被盯住好一会儿,大脑突然放空,不知不觉点下了头,等他想起来,已经晚了。 舒墨开始自顾自收拾东西,还转头指挥起来:“容队,你就跟着周鹏进屋里,然后藏起来,在看见凶犯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人制住。” “那就这么办了。”周鹏点点头,同意这个计划。 最后四人对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从计划的起始到成型,他们只是用平日里商量出行的语气,好像前路不是凶恶的匪徒和未知的危险,而只是一次游戏。 只不过,有的时候,一些游戏,稍有不慎,命就没了。 魏威落在最后,准备把手机关上,他反复看了眼手机上熟悉的电话号码,目光有些发0愣。这是魏威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孤胆英雄的戏码意味着危险,更何况对方手里有人质。能控制一家三口的歹徒,绝不是良善之辈。 “打一个吧。”周鹏走过来,拍拍他呆呆的脑袋。 魏威将手机关上,屏幕很快就黑了,他抬头望向周鹏,咧开嘴露出两颗闪亮的小虎牙,笑了笑:“不用了,晚上还得吃他做的饭呢。” 周鹏笑着手上加大力度,骂道:“就算不说他了,你这样天天喂我吃狗粮,我这晚饭就不用吃了。” 魏威低下头,看不清面目,只是声音带着些轻快:“那晚饭就一起吃吧。” “好啊,叫上容队还有舒墨,今晚我可要吃大餐。” 魏威脚下一顿,回头笑了笑,点点头。 他的右眼总在隐隐跳动,像是有东西在不停拉扯,魏威抿紧唇,压下心中不安。他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有了相守的爱人,还有出生入死的战友,他很满足。就算今天……他也觉得没什么。 一晃已经到了下午五点,蔚蓝的天空很快被一层层重峦叠嶂的灰云遮住,太阳的余晖照在灰云上,透出几分金黄。 路灯的影子从左边缓缓地移到了右边,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东西从中隔断一样。这地上灰蒙蒙的影子,其中有两团黑影,一闪而过。 周鹏和容铮两人佝偻着身子,趁天空忽然暗下来的一刹那,钻进院子里,他们左右靠在门边,周鹏冲容铮使了个眼色,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柄带把小镜,将门轻轻地打开留出一丝小缝,把小镜子探进去,借着镜子把屋内情况细细观察了一遍。 果然如他们所料,这会儿一楼一个人影也没有。 细微的摩擦声中,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屋内。 这屋内没了灯光,所有窗户都被窗帘拉上,变得漆黑一片。屋内夹杂着的酸臭味带着一丝丝的血气味道,容铮皱了皱鼻子,眉头拧成了一团。他眼角瞥见地上有几点血迹,往客厅处延伸。 客厅沙发前的茶几歪扭在一旁,很明显,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缠斗。 闻见那股子腥臭气,和地上混着血液的星星点点白浊。这场面再明白不过了,刚刚他们在外商量的时候,女人正被匪徒压在这里轻薄了一番。 容铮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容!”周鹏忽然叫了他一声,“你去那边,我在这里躲着。” 容铮眼神收了回来,点点头,朝着周鹏指的方向走去。在阳台被墙壁遮住的一角,悄悄隐蔽起来。 房间里,顿时悄然无息,好像方才进来的两团黑影化成了雾飘散入了空气,不见踪迹。 他们刚刚躲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楼上猛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还夹带着几声咒骂和威胁。 咒骂声和哭声混杂的杂乱,维持了仅仅一会儿,就瞧见楼上女人走了下来,是乐妈妈。她戴上了一顶黑色小皮帽,隐隐约约间能从缝隙中瞧见白色的纱布的一角。 她面色沉静,毫无波澜。脸上挂着墨镜,穿着一身松垮垮的睡衣,走路的时候微微有些一轻一重。她扶着楼梯上的扶手,两条腿以不太舒服的姿势,扭曲地挪动。 乐妈妈走得太慢,后面跟下来个黑糊糊的人影,那人影毛毛的猛地伸出手朝她后背一推。她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那人影瘦瘦小小,等那人影下了楼梯才发现,他其实和女人差不多高。 这人看着就跟个竹竿一样,完全是个行走的皮包骨头,脸上颧骨高耸,一双三吊眼冒着精光,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对女人低语两句,随后还几分猥/琐地笑了笑,拍了拍女人的臀部。 乐妈妈低着脑袋,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转过身,走到门铃处拿起电话,低声问:“谁?” 那凶匪还用那双黑漆漆的手钻进女人的衣服里上下抚摸,周鹏正巧就躲在鞋柜里,通过百叶的缝隙中看着凶匪。 他正咧着嘴,露出黄色的垢牙“嘿嘿”笑了起来,极其猥琐地伸着舌头,不时地舔舔女人的耳廓。 周鹏咬着牙根,恨不得冲出去,直接给这恶心的蛆虫狠狠地面门上给上一拳。 乐妈妈却好像没有感觉,只是木着一张脸,表情呆滞地看着屏幕上的男孩,说出的话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那头魏威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一开始男人摇头示意不准魏威进屋。 外面的魏威见乐妈妈迟疑着不肯开门,便脑子一动,问道:“阿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听你声音不大对劲,我去找物业过来。” 男人脸上那猥琐表情猛然一收,面露凶光,龇着牙冷笑:“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让他进来!” 乐妈妈迟疑了下,沉声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凶匪挑起一只眉,沉默地看着对方,嘴角噙着冷笑。 乐妈妈回过头,缓缓地将门拉开。门外,魏威展开了灿烂的笑容,而反观乐妈妈却冲他皱紧眉,一脸想要他快离开的样子。 魏威仿佛丝毫未察觉到乐妈妈不善的面色,略带夸张地张大嘴,高声询问:“乐阿姨,你怎么带着墨镜?这都快晚上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乐妈妈没说话,转身没让他进门,询问他掉了什么东西,自己朝里走了进去寻找。刚刚那凶匪,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魏威面前。 魏威看着那人,一脸疑惑地问:“你是?” 那人笑了笑,露出黄褐色的牙齿:“我是欣欣的叔叔,这不正巧嫂子不舒服,我替我大哥好好照顾下这个家。” 魏威淡淡“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看他。 男孩伸着脑袋,一副懵懂的样子,他瞪着一双大眼睛,带着些懵懂的好奇看着屋内。 魏威面上毫无破绽,他的手却是背在身后,紧紧地捏着甩棍,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汗水。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魏威,让开身子,露出门口,做了个请进的姿势:“欣欣的同学是吧,进屋里来坐会儿,叔叔招待招待你。” 魏威咽了口唾沫,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慢慢点点头。 男人先走进屋里,他随后跟着,旁边的鞋柜忽然慢慢地开了。魏威吓了一跳,脚步踉跄了下。 男人怀疑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怎么了?” 魏威摇摇头,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鞋子:“不小心绊到了。” 男人嗤笑了下,转过头,摇了摇脑袋,没有怀疑的往里走。 男人让魏威见了脸,只怕是要杀人灭口。魏威想到这里,面上更不敢露出半分表情,一张脸呆呆的面无表情。只是手里拽紧甩棍,随时准备趁男人不备对着男人的后脑就是一棍子。 乐妈妈余光瞥见魏威进了屋,神色黯淡了几分。她依旧没说什么,只是弯着腰,在屋里寻找着东西。 男人熟门熟路地坐在沙发上,像是这家的主人一样,两腿大岔开,冲魏威扬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道:“小同学,过来坐坐。” 魏威心里打着鼓,一颗心狂跳着就快要跳出胸膛。他木着脑袋点点头,略微有些僵硬地朝男人身边走。 就在离沙发还有两三步的时候,楼上忽然传出一声女孩的凄厉惨叫声,本来面无表情的乐妈妈猛然看向楼梯处,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裂开。
第70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三十六)解救人质 分开后,舒墨独自一人翻进了后花园。 小区入住率不高,加上刚出了灭门案不少住户都搬家了,更何况这个时间段也没什么居民在外闲逛,所以即使青天白日,舒墨的行动还是足够隐秘。 舒墨见周围没人,便纵身一跳,轻巧地跃上了一楼的窗台。这一幕没有旁人看见,不然会进一步了解舒墨那一句自己体术不错绝对是自谦了。只见他单脚脚尖稳稳顿在仅一指宽的窗台上,手掌撑在窗框边,一丝声音都没有泄露出来。 在高大的树木下,他和树影合为了一体。 窗户外的景象被窗帘紧紧遮住,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的模样,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悄无声息的侵入。 他在做着准备,等待信号,那头重重的喘息声顺着耳麦传进他耳朵里,仿佛那人凑在他耳边,轻轻呼吸。 舒墨失神了半秒,树叶传来沙沙的声响,和凌乱的喘息声混合在一起,这一瞬间,他感到了些许惬意,仿佛身处慵懒的午后,享受着片刻的悠闲。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轻轻手指敲击的声音,舒墨倏地回过神,翻身爬到屋檐上,顺着屋檐上的落水管,踮着脚尖快速移动。 他抬头看向二楼凸起的一块石头,石头突起的地方不大,他用手指捏著仅仅露出一点的石头。那石头被打磨的滑润,外面覆着一层油光。 一般人捏不住这般大小的石头,偏偏他食指和大拇指用力一捏,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子就转到了二楼的阳台边上。 独留下石头上两个凹状浅痕。 爬上二楼还算顺利,甚至可以用游刃有余来形容。 短暂的运动让舒墨有些兴奋,也许是许久没有这样刺激的时候,让他一些掩盖在表皮之下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看着紧紧关闭的窗户心跳跳的越发有力。因为兴奋而染上一层红雾的脸,被渐渐昏暗的夜色掩盖掉。 接下来需要潜入有歹徒的屋内,二楼没有查探过,已经知道里面会有人质,也有穷凶极恶的歹徒,十分危险,但却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兴奋。 他难耐地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摸着金属边框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用脚尖一勾,紧锁的门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打开了。 舒墨闪身进了屋子,幸运的是,屋里没有任何人,漆黑一片,只有他打开的窗户缝隙下透出的光中看到一些人的痕迹。 屋里的床被翻倒在一边,地上杂乱不堪,空气里夹杂着食品腐烂的恶臭。 他抬起一只脚,两三只黑漆漆的蟑螂从他脚下冲忙逃窜。舒墨展起眉,嘴角翘起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来,然后猛地一脚踩了下去,几只圆鼓鼓的蟑螂“噗噗”几声,全身爆开,四分五裂,地上留下一小滩白色夹着黄色的粘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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