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觉着不想再看后面,她努力想闭上眼睛却没有用,下面的一切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小女孩站起身,像个机器人一样在屋里胡乱转了几圈,婴儿的哭嚎声越来越大,女孩却彷如未闻。怪异的女孩在走了几圈后,突然停了下来,她踮起脚尖朝外看,突然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惊慌,有人要来了! 女孩连忙跑回竹篮前,婴儿还在哭嚎,她连忙俯下身把婴儿抱在怀中哄,婴儿的声音总是不停。女孩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哄着婴儿心里越来越急。 然后,女孩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把婴儿放在竹篮里,随手拿起一个小枕头捂在婴儿的口鼻上,过了一小会儿婴儿的哭声就停住了。 女孩站起身将枕头放到婴儿的脑袋下面,婴儿的一张小脸此刻变得铁青,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大大地睁开,里面乌黑的瞳孔慢慢散开。 顾梵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满是泪水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她生怕露出一点声音。 女孩悄悄地跑到门边,打开门跑了出去再把门掩上,就这样走了。 屋内蜡烛还在啪啦炸裂开响着,发出细细的“啪啦啪啦”的声音。有一双手突然撕开黑色的天空,拉住了顾梵的手,将她往天空外面拉。顾梵低头看向屋内,一个老妇人正惊慌失措地哭喊,摇摆不定的烛光把枯瘦如枝干一样的老人的脸映射的十分狰狞,而站在老人身旁的女孩,那轻轻弯起的嘴角,红得触目惊心。 她突然出现在一片海滩,耳边响起了一个特别温和低沉的声音:“顾梵,你来到了一片海,海很蓝很蓝一望无际,你看向天,天上的太阳阳光特别大,你眯着眼睛,缓缓地将眼睛张开……” 顾梵缓缓睁开了眼,眼前几个人影在面前胡乱晃动,慢慢几个人影汇拢成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她脑子空白了一刻,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人是谁。“啪”年轻人合掌轻轻拍了下,她的神志恢复,刚刚所有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顾梵鼻子一酸,捂住脸开始轻轻哭泣起来。 舒墨和容铮对视了一眼,刚刚顾梵在被催眠时口中呢喃的话语说出了恐怖的事实,眼前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女人,在年仅13岁的时候就掐死了自己还是婴儿的弟弟,而且事后还十分冷静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不过顾梵看起来已经把那段记忆全部深深埋了起来,以至于自己到现在都没记起来,只是在舒墨对他的催眠暗示下才回忆了起来那段血腥冰冷的前尘旧事。 今天顾梵情绪不太稳定,舒墨和容铮决定让她心情稳定下来再继续询问。 下午六点顾梵就下班了,她精神恍惚地和人换班,然后带舒墨和容铮回自己家。 舒墨瞧顾梵精神状态不稳定,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了十三年前往事,无论怎么开解都会对精神造成重大打击,这对他们接下来的调查十分不利。 顾梵大概是因为房租太贵了,住在十多公里外的郊区,三人先是简单吃了一餐,然后驱车前往顾梵的家里。 他们是一定要去顾梵家里看看的,卷宗上说明顾梵最开始出现婴儿啼哭声就是在她自己家,而且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现场肯定是有什么痕迹留下的。 顾梵租住的房子位于一条十字街口边缘,房子很老,爬满了藤蔓植物,楼下摆满了卖菜卖小吃的摊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卫生条件,小吃摊都只是简单铺了几张硬纸壳,便在上面放上一大盆大盆的卤菜。周围的不少小孩和年轻人都在这里随意买了边走边吃,旁边的垃圾桶散发着恶心的味道,也丝毫不影响这里的生意。 顾梵不好意思地带着两位衣冠楚楚的警察进了大院,大院门口就只有一个年迈的门卫,看见顾梵带了两个大男人进来也没瞧一眼,只是蹲在自己屋里关上门看电视。 楼下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打毛衣,一边来回瞄着外面发生的事儿,瞧见顾梵带人来,一双浑浊的小眼睛立刻发出了八卦的精光,来回在三人身上打量。平日里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她想些什么,两人也懒得解释。 但是想到顾梵单身一人居住,又是个女孩子,多少怕流言蜚语,容铮便敲开了门口大爷的门,拿出自己手里的证件。大爷扫了扫点点头,不太在意,又回屋看电视去了。 八卦的中年妇女见着那证件便立刻收回手里的毛衣线团,本着不多事的原因,匆匆溜回楼里。 这是一套年代非常久远的宿舍楼,总共五层楼,走廊及其狭窄,类似学校的宿舍一样,房间密密麻麻地排列成两列,每间房房门对着另一间房。宿舍楼的洗澡间统一在三楼,厕所则是每层楼都有一间。 顾梵领着两人直接走到了第四层,这一层楼的门都紧紧的闭着,统一刷了绿油油的墙漆,还刷的很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有些门上贴了年代比较久远的明星画报,还有些门上挂着春联,只有顾梵的门上什么都没有。 舒墨站在门口,看向对面的门,只有不到一米的间距,那么顾梵能听见婴儿哭啼声,那么她的对面呢? 正当他想着,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见~~明天见~~
第40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六)偷内衣的小贼 对门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眼下的青痕显示他也常常失眠。那少年瘦瘦小小的,穿着人字拖,身上穿着掉了皮露出棉花的棉服,头发油腻腻的看起来就是很少出门,大概是平日里都是宅在家里的那类家里蹲。 他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舒墨,没准备理睬,径直打算离开。 舒墨连忙走到男孩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把证件拿出来晃了晃:“你好,有些事需要询问,麻烦你配合一下?” 少年撩开眼皮瞧了眼证件,立刻脚下开溜想跑,被大步走来的容铮抓住手腕一把按住,少年随即跳了起来大声嚷嚷:“哎哟,轻点轻点,疼死我了。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啊!” 少年被容铮按倒,一双鞋一只掉在了一边,还耍着无赖想跑,顿时让两人起了怀疑。 这时恰好楼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大婶,牵着一只咖啡色的小泰迪准备出门遛弯,那小狗听见吵闹声瞧见几个陌生人便开始汪汪狂吠,刚刚还鬼哭狼嚎地上打滚的少年瞧见大妈突然爆发出一股洪荒之力,站起身猛地挣扎出容铮的束缚冲回了屋里。 那大婶瞧见也立刻冲了过来,叉着腰大力敲门,冲着门就一阵大骂:“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是个变态狂,小王八羔子的,给老娘我滚出来,看老娘今天不逮着你扒了你的皮,替你父母好好教育你这个不学好的小杂皮。” 小泰迪撩起一条腿,和她主人同仇敌忾,对着门框洒了两滴尿。 这一幕让两人傻了眼,大婶“哐哐哐”砸着门,里面的人半个屁都没放,门死死地关着。 见大婶越骂越来劲,用词越来越犀利,开始直接问候了少年全家老小,这场面不说舒墨,连容铮都愣住了。 舒墨实在听不下去了:“姐姐,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拿着拳头虎虎生威砸着大门的大婶,听见那声姐姐,立刻变了脸笑呵呵地回头,之前气急了没看见两个陌生人到底长啥样,现在仔细一看,居然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一个还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这会儿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邋遢得不成样,大婶当下想回屋好好打扮下再重新下楼。 “姐姐,这是怎么了?”舒墨笑眯眯地歪着脑袋,笑得特别甜,他平时不笑还好,笑起来的时候瞧着特别听话,专属姐姐阿姨最爱的那种乖小孩。 大婶不禁心中对他添上几分好感,觉着眼前小孩特别亲切,忍不住就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她砸了下门:“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变态啊!平日里我们晾在楼上的内衣内*裤,总是不见了,你说说这一栋楼多少人啊,每家每户都有内衣内*裤掉,我们就一合计一定是这小区里的人。你说说,这老鼠偷东西都知道来回几家偷,这小子就按着咱们楼一栋偷。我那新买的内衣哟,买来就被偷,买来就被偷!” “啊,还有这种事情?怎么确定是他呢?”舒墨惊愕地张大嘴,内衣裤不翼而飞,主要偷的还荤腥不忌……这少年虽然看着邋里邋遢,长得却还是挺清爽,可这品味实在是…… 舒墨咳嗽一声,看向大婶。 “这看着不像吧,呵呵,我们当时也没想着是他。那天我们一合计,干脆安个摄像头在阳台,没想着这小子厉害啊,半夜三四点钟翻进我家阳台,也不偷啥,就光偷大裤衩子。” 大婶气的不清,想起来又大力砸了下门:“想起来这半夜有人爬进家里,我就心里毛毛的!他看起来就不像是第一次了,肯定经常干这事。” 瞧见大婶又想开骂,便立刻拉住大婶:“姐,别急,我们就是警察,这打坏了手他不开门您这也不是没办法吗?对了,姐,咨询你个事儿,你们从多久开始掉内衣内*裤?” 大婶听舒墨说自己就是警察,立刻就像找到了组织:“我想想啊……大概是上个月的事情吧,上个月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反映自己在楼顶晒的内衣裤都不见了,一开始我们都没在意,以为是风吹跑了,结果每天都有人反映自家有内衣裤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肯定就是出了个专偷内衣裤的贼!我们这明明是以前计经委的宿舍楼,也不能因为计经委改制掉了,这宿舍楼里的房间就随便什么人都租啊……” “姐,这个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处理的,不过年底了,大家都要注意防盗,平日夜里最好将门窗锁紧,别再让人钻了空子。平日里出门也要小心,不要图方便,随手关上门就认为万事大吉了。”见大婶这会儿马上要从个人攻击战术转战到地域攻击战,舒墨便语重心长地嘱咐。 大婶先是被舒墨一会儿一句姐叫的心花怒放,紧接着又被嘱咐安全,心里顿时起了意,连忙跑上楼查看屋内的门窗。 瞧见大婶抱着狗急冲冲地离开了,舒墨冲容铮使了个眼色,敲了敲少年的门:“陆小野!开门,不然我们就想办法进来了!” 敲了几下没反应,便直接冲容铮使了个眼色,容铮便对着门口板着脸,说:“从局里来四五个人,带上搜查令,我们这里有个……” 话还没说完,门“轰”的一声就被打开了,陆小野惊恐的弹出脑袋因为害怕说话还有些结巴:“别、别我开门,我明天就从这儿搬走,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容铮摊开没有拿手机的双手,陆小野才知道上了当,立刻缩回脑袋打算关上门。容铮长腿一跨把腿卡在门口,一把扯开大门,陆小野哆嗦了下,红涨着一张脸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屋里躲,容铮哪里容他跑,陆小野跑了两步,就被容铮大手一抓,把人吊了起来,他腾空甩了两下腿不停挣扎,容铮将他扣住,随手拿起门后的皮带就把他双手捆住,把皮带的一头拿在手里,冷冰冰地板着脸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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