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关淑芬想要推脱责任,耍无赖了。 旁人唾弃道:“你不找人吵架,人会急了跟你动手吗?” “就是,这事情是你自己造的,我们大家伙都因为你耽误了时间,你得赔误工费!” 关淑芬一听钱,跳了起来,直接把腰包取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令人没想到的是,鼓囊囊的腰包里,除了一叠发票,其他什么都没有,哪儿来的钱啊! 关淑芬抿了抿嘴:“老子没钱,钱都被铁路公安没收了不说,还让我交了两万罚金,我现在是全身上下半毛钱都没有!要钱啊,你们去找那群铁路警察要去!” 这时候大家伙突然明白了,刚刚关淑芬在骗他们,虽然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报警,但是被骗了还是觉得很气愤。都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指着她鼻子骂声骗子。 关淑芬干票贩子这些年,接触的人形形色色,挨过打挨过骂,她从来没吃过亏,这些人骂她的话,连给她骚瘙痒都觉得不够。 她十七岁就嫁人,十八岁丈夫死了,生了个孩子,她把孩子往老家一扔去了城市,又找了个相好,生了个孩子,对方压根不知道她有过婚史还有个孩子,一张嘴胡乱张张,黑得都能说成白的。 对于眼前人,她这心里半点瞧不上,甚至有些唾弃。 就在她打算怒斩群雄的时候,大爷终于把烟放下了,他咳嗽一声,道:“这样吧,你把身份证给我,再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这小伙我一个人带去医院。” “这怎么行!”旁人眼睛都瞪圆了,急道,“大爷,你可别信她啊,她多半要跑的!” 大爷眯了眯眼睛,看向关淑芬,不在乎旁人的话,伸手朝关淑芬招了招。 关淑芬立刻就懂了大爷的意思,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连忙打开包从里面拿出身份证递上去。 她双手合十朝大爷拜了拜:“放心大爷,我绝不会跑的,我关淑芬再怎么也是懂得感恩的人!” 大爷拿过身份证,看了眼,确认了下照片,淡淡地“嗯”了一声。 态度不咸不淡的,让关淑芬有点不安,她忙道:“我手上有个戒指,金的,这戒指你拿着,我家那口子送的,对我很重要,到时候我来取。” 大爷拿过戒指,看了眼,点点头:“好吧,记得来取。” 关淑芬“哎”了声:“谢谢您嘞,帮了我大忙,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和人起冲突!” 周围人对她这话嗤之以鼻,刚刚关淑芬还差点和他们吵起来。 俗话说的好啊,狗改不了吃屎!关淑芬这嘴除非缝上,不然早晚还得出事情。 大爷低头去给中年男人松了松橡胶管,抿嘴小声说了句:“晚了。” 关淑芬问:“您刚说啥?声音太小,没听见。” 大爷吐了口烟,摆摆手:“没说啥。”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车就停在了最近小镇的医院门前,大家伙帮了把手,把中年男人抬出去。 一路上大爷木着脸,嘴上叼着半管烟,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扒在窗户边上,瞪着双眼珠子朝他好奇打望的人。 大爷朝他们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满是烟垢的黄牙,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说不上为什么,谷曼看着大爷躬着腰,慢吞吞地跟着医护人员把中年男人推进医院的模样,心里冒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见大爷佝偻的身影消失,众人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才算是松了下去。 他们心安理得的想虽然没有报警,但是至少尽了义务把人送医院了,想着想着,竟然生出了一种,要不是我,那人就死了的想法。 那点之前要把人置之不理的恐怖想法,好像没存在过,大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叽叽喳喳闲聊着天,期待着回家的旅程。 大爷和中年男人一走,空出了两座位,中年男人座位都是血,他旁边的座位也染上了,那人就跑到大爷的位置坐下,把两个血糊糊的座位空下了。 地上也是黏糊糊的血,没法坐人,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大家伙被大爷热心举动感染,最近下车的几个乘客,干脆邀那些人一起凑合着挤挤,把这难熬的四小时路程给熬过去。 可胖大妈关淑芬却没人愿意和她一起凑合着坐,她知道因为自己骗人那事情把全车人都招惹了,她也懒得去赖着脸去贴人冷屁股,她从自己的编织袋里拿出张毯子,放在血凳子上垫着,坐了上去。 一人占着两座位,关淑芬干脆把鞋脱了,横躺在上面,还拿出杂志边看边嗑瓜子,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这悠然自得的模样,可把周围的人给气得不行。 他们干脆别过脸不去看她,找话题闲聊。 很自然聊着聊着又聊到大爷身上,大家都感叹大爷是个好人,就可惜了不知道大爷是谁,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这时候有人想起来:“我好像见过这大爷!” “真的?”大家都看向说话人,“在哪儿见过?” 那人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下,过了半晌,他拍下脑袋:“记起来了,每年过年的时候,这大爷就推个车到山脚下的市集卖山猪肉。” “卖山猪肉啊!”有人咦了声:“你们山里有山猪啊?” “没啊,有山鸡,有蛇,有鸟,就是没见过啥山猪。” “说不准外面进的货。” “要说这大爷是那卖山猪肉的老头,还真有点想不到啊。” “怎么?” “没什么,那卖山猪老头是我朋友村里的,挺冷漠的一人,没子女,也没见人和他走动过,经常一个人坐在村子口老槐树下,也不知道在干啥。” “人性格内向,外冷内热嘛。” 人千奇百怪,有的一脸热心,等你遇见事情了,他却跑得比谁都快,反倒是有些看着挺冷的人,碰见事,反而会上前帮一把。 这会儿,一众先前冷漠的乘客都事不关己的还忍不住感叹,人啊,难说! 一路上车走走停停,不少人陆续都下了车。 谷曼看着车开始绕山了,脸上浮现出期待的表情。 舒墨问:“小谷,你家住在这里啊?” 谷曼听见舒墨说话,脸红了下,小声说:“对的,我就住在最后的那个站,兴旺村。” “呀,你也住兴旺村啊!老乡!”坐前面的一大哥忽然蹭过来,盯着谷曼目光灼灼。 那人一张口,就是呛鼻的烟味。 谷曼尴尬地咳嗽一声:“我,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哥说:“你肯定记错了呀!” 谷曼眉头一皱:“我从小在村里长大的,每个人都认识,我确信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大哥咧嘴笑:“以后我就住你床头,你咋会不认识我呢!” 谷曼脸一黑,听出来这大哥在调戏她,顿时又羞又怒,拳头拽得紧紧的,想骂人,却有点害怕,只得忍气吞声,她心想,只要忍过去了,等这人下车就没事了。 那大哥恬着脸,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头下二亩地,丝毫不掩盖他的企图心。 谷曼长得挺漂亮,个头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不高不矮,刚刚好。作为车上唯一一个单身且年轻的女孩,一上车就挺引人注目,不过谷曼一上来就坐到了高大健硕的容铮旁边,这让那些有脏心思蠢蠢欲动的毛毛手都偃旗息鼓。 但是还是又不死心的,比如坐在谷曼前面这大哥,看起来少说有三十好几了,一双眼睛贼兮兮地盯着谷曼的腿瞄了半天。 他刚刚不动声色在前面坐着听了老半天,这小姑娘和他旁边那俩人绝对不认识,他当下就起了狼心,再听女孩开始说自己家,顿时忍不住了。 谷曼穿着一条半身冬裙,里面套了件黑色棉绒的打底裤,她坐在凳子上,就算是双腿岔开,也看不见那里面,偏巧这大哥脑补能力挺强,看着看着,裤裆口的帐篷就升起来了。 有座椅靠背挡着,谷曼是看不见的,只是觉得大哥一张口,就是一股子难闻的恶臭味,实在让她有了厌恶感觉。那大哥跟她聊天,没再出言调戏,而是一些闲聊,她不好发作,只得“嗯嗯嗯”的回话,颇为不耐烦。大哥却是听着谷曼小女孩一样,轻柔的“哼哼”声,觉得很享受,一只手埋进裤腰里,不知道在干嘛。 就在谷曼又一个“嗯”声的时候,容铮突然站起来,抬起脚对准那男人裤裆就是一踹,那男人立刻“嗷呜”一声痛呼,捂着裤裆哀嚎。 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又打起来了。 不过这回不是打架,而是单方面压制性践踏。 容铮只踹了一脚,当即收回腿,啐了一句:“龌蹉!” 那人龇牙咧嘴,指着容铮的脸:“你你你你给我等着。” 容铮居高临下睨着他,笑着说:“我等着,然后呢?” 那人哼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认识不少人,你给我当心点,有本事到时候别跑!” 打架的时候套路语基本就是那几句,让人等着,下次我找人弄你,往往没有下次,就算有下次,也是要找一伙人帮忙。 谷曼毕竟见识少,被这流氓威胁了几句,居然当真了,担心容铮安全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一个笑声,流氓抬起头望去,就见椅背上靠着个人正盯着他笑,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觉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顿时血气往脑门上一涌,头一热骂道:“看什么看,当心我找人弄死你。” 舒墨眼角轻轻一弯,笑着朝他招招手:“来呀,我让你弄死我……”说完,忽然脸上笑容一敛,脸沉了下来,语气阴冷道:“要是你今天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说完手就缓缓地朝衣服里移动。 舒墨冲流氓笑着,只是那笑着的嘴大大地咧开,就像被撕裂了到耳际,整张脸阴气森森的,和恶鬼没什么差别。 流氓惨叫一声,屁滚尿流吓得不行,只把脑袋往凳子底下钻。 却背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把他抓了去,翻过身竟是容铮。 “发什么癔症呢?你病了吗?” “什、什么?”流氓不懂癔症啥意思,顶着满头汗抬头去看,就见着舒墨支着下巴朝他眨眼睛,顿时吓得腿一哆嗦,瘫倒在地上。 容铮警告地盯着那人一眼,沉声道:“滚。” 听见容铮的话那人连忙摇头:“不敢了,不敢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他夹紧腿,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一双豆大的眼睛满是惊惧地偷摸摸地瞧着舒墨。 谷曼刚巧看了全程,疑惑地朝舒墨看过去,舒墨冲她顽皮地眨眨眼睛,拉开衣服,拿出一把“手枪”只是这把“手枪”是人的手指头做成的,让谷曼哭笑不得。 这时候刚巧下午正三点,阳光正是最烈的时候,明晃晃得让人睁不开眼。再加上车不停地绕着山路,摇摇晃晃,就算刚刚发生了打斗事件,但是依旧挡不住周公的呼唤,车上众人很快脑袋一点一点都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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