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闭上了眼,捧着手里的剑悬空在少女肉体上方虚虚滑过,他的嘴里开始呢喃一连串诡异的咒语。 但是,他的剑,却没有落下,而是转了个身,望向了惴惴不安的男孩,并展开双手,做出一个怀抱的姿势。 不安的男孩被推到了他的怀里,老人激动又感激地浑身颤抖,他将自己的嘴贴在男孩的额头上,然后他直起身,此刻他的容光焕发。 周围的人爆发一阵热烈的狂呼,眼神变得狂热嗜血。 男孩眼睛一红,被吓得哇的大哭了出来。 白发老人咧嘴笑了下,他目光和善慈祥,安抚地拍了拍男孩的脸,然而下一个瞬间,他脸上慈祥的表情忽然一变,露出一丝阴冷,猛地将尖利的剑尖对着男孩的脖子,往下用力插去。 所有人亢奋地屏住了呼吸。 “哐——” “铛啷——” 几声脆响,短剑落地,在无数道惊骇的视线中,一把飞来横刀抵在老人的脖颈间。变故来得太快,根本没人反应过来,只见黑压压黑袍人群中突然蹿出一抹黑色的身影,犹如秋风中扫过的落叶,寒光闪起,全场人一愣,等再回过神,老人被把持,仪式被中断。 这居然出自一黑袍人之手。 “你在做什么,蠢蛋!” “干,拉他下来!” “天啊,神啊,原谅我们!” 众人惊惧交加,怒不可歇,急速愤怒之下,他们根本没有想过黑袍人此刻插手的不合逻辑的地方,他们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七手八脚冲上前要把这个黑袍人拉下来。只见黑袍人扯开头上布套,缓缓抬起手,众人正往前冲的姿势倏地一滞,脸上换回的是惊恐的神色。 这是张陌生的脸孔!而他的手里把玩着的是一把枪! “舒墨!”看清来人,老人惊惧地喊出声。 舒墨笑了笑,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意味深长地用锋利的刀口扫过老人皱在一起的皮肤:“吕牧师,好久不见。” 众人一愣,门轰然被踢开,只见一群人蜂拥而入,张张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厌恶,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黑袍人们发出阵阵惊恐嚎叫声,抱头鼠窜,而那黑袍老人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份力气,瘫软坐在地上,一脸的惨白。
第137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一百零三)想你 …… …… 淮赧市人民广场上悬挂的世纪大时钟还没有敲响,天气已经有了回暖的迹象,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忽然十几辆警车在他们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一阵阵让人心颤的警铃声,行人瞧见这一幕,不由地心生惧意,脚底下也赶紧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市局一行人接到容铮的报告后,迅速调动市里的警力到达容铮推测的现场,那里离市区不远,周围环境空旷安静,不远处还能瞧见医院白色的一角。 他们走进教堂大门就看见蹲在地上的人,黑压压一片。 这些人穿着黑袍,有些人头上的黑布套已经被摘掉,颇为狼狈的被皮带束缚着双手,大堂里的灯此刻大亮着,这帮人的真实面目一个个暴露在众人眼中。 余宏军刚走两步,忽然指着一个人,错愕地张大嘴不敢肯定叫出名字:“金所长?!” 金唐春灰败的脸上此刻血色全无,甚至不少地方还有青色乌痕,他抖着嘴,一脸的惊惧。听见有人叫他,他立刻抬起头,跟着诚惶诚恐地跪着双膝往前爬行,双手抱住对方大腿,哭嗷嗷地哀求:“老余啊,老余啊,都是他们蛊惑了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鹏吊儿郎当走进屋,看着这副场景笑了,然后俯下身,撩开一个人的头套,状若吃惊地捂住嘴:“呀,这不是刘书记吗?你不再市政厅呆着,来我们案发现场干嘛?看我们辛苦,给我们增添功绩?” 对方腿一软瘫在地上,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像是下水沟里滑腻的无骨水蛭。 这时候,几名警员拿着手铐往里冲。 周鹏一把拦住他们去路,指着形若水蛭那人,一脸八卦说:“瞧见没,下任市长的有力人选,现场cos水蛭,这可难得一见啊!哎哎哎,看那位,兄弟别遮了,我都看见了,那不就是咱们局里老张头吗?不是退休在家抱孙子了吗,怎么来我们这儿帮忙了,啧啧啧,瞧瞧,领导们多为咱们下属着想。” “行了!”容铮拍了下他后脑,他站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眉头皱在了一起,隔了一会儿,才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大步走上前,盯着那人奇怪地问:“聂建勋,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是参与了一个自发组织找失踪的那个修修来着。”聂建勋咧嘴一笑,把手上的皮带晃了晃,“我们刚巧路过这里,正好看见舒墨摸进屋里,我心里想肯定有事,就跟进来了。” 聂建勋憨厚的“呵呵”笑了两声,脸红脖子粗地转过头,接着脸上神情一变,凶狠地对着手里人露出一嘴獠牙,继续给那帮人绑上皮带。 “你们人不少啊!”容铮直起身子,看着陌生的一队人拿着皮带,手里挥舞着小棍子,对想趁机逃跑的人不时地就踹上一脚,莫名眼皮一跳,“这都是谁?” 聂建勋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那是我家张婶,那个大爷是我隔壁邻居,那个小青年是住我楼上的大学生,都是被我临时叫来的帮手。” 容铮一愣:“为什么不找警方?” 聂建勋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辞职了嘛。” “胡闹。”容铮皱起眉头,骂了两句。还好这帮“犯罪团伙”都是一群大肚子老爷,要是遇见了穷凶极恶的歹徒,难道让这一群街坊邻居拼命不成? 他说了几句,聂建勋都老老实实地听着,认错态度极好。 隔了会儿,容铮又一脸担心地问:“舒墨呢?” 聂建勋抬头望了眼四周,也发现找不到人了,“咦”了一声,明明刚刚还看到人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舒墨说他困了,多半回去睡觉了。” 容铮:“……” 容铮回身,准备离开,忽然瞧见墙角一处反光,他愣了下,走上前。 那是一张扑克牌。 容铮心中一凛,将那张扑克捡起来,拿在手里,翻开一看,发现那是一张红桃K,上面画着一个俏皮的鬼脸。 浑身一震,一股恶寒从脚底油然而生,他猛然转过头,扫视四周每一个人,但每张脸——都毫无痕迹。 …… …… 今夜凌点新闻紧急更换了稿件:昨夜十一点二十三分淮赧市警方破获一起恶性邪教杀人事件,拯救受害人两名,以吕某为首的轮回教教众等三十余人被警方当场抓获…… 舒墨从地下室里走出来,将厚重的铁门掩上,再加上几道锁,他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 小萝卜好奇地伸着脑袋,偷偷摸摸往地下室看。 舒墨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可别下去啊,你们可都是脏东西,细菌。” 小萝卜撅了下嘴,有些不信。 舒墨朝楼上一指:“都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小萝卜一跺脚,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留下个晃动着小屁-股的背影。 舒墨嘴角含笑,背靠在门上,门后隐隐传来人支支吾吾的响声。茶几上水杯里的水,几不可见地隐隐波动,他难耐地抠了抠手心,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也掩不下去。 于是他大步离开,追上了往前跑的小孩,一把抓住扭着小屁-股跑动姿势的小萝卜,小小拍了下。 小萝卜抗议地举起拳头。 但是抗议无效,舒墨把他抱在怀里躺进了沙发里,他闻见孩子头发上散发出的淡淡牛奶味,那跃动难抑的情绪借着那温暖的味道,缓缓下沉,不一会,那情绪似乎受到了安抚渐渐平复了下去,只有淡淡的奶香在鼻尖徘徊。 小萝卜仰起头,他在黑暗中想要努力看清舒墨,但舒墨把头低着,他只能看见舒哥哥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就像地狱里恶鬼的呐喊,不停闪烁的绿光的手机屏显得阴森可怖。舒墨烦躁地转过身,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抱枕里,试图依靠厚实的抱枕隔绝掉催命似的手机震动声。 小萝卜气恼地从他怀里扬起脑袋,扯了扯他的头发。 舒墨没有动,轻声说:“睡吧。” 但是,手机又响了,舒墨不甘心呻吟了一声,起身暴躁地将手机后面的电池给挖了出来,力量从身体里抽走,到最后甚至抬动一丝眼皮的力量也没了。他太累了,不想和人联系,他躺在沙发里滚了会儿,小萝卜因为他的动作,难耐的嘟囔了几声,翻进了沙发的缝隙里寻找舒服的地方。 舒墨扭过头看他,小萝卜睡得很快,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睡着了。 听着孩子发出的轻微呼噜声,舒墨感到浓浓的疲惫,但他还是撑起身子,从沙发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 他翻开笔记本,伸手在茶几上拿出一支笔,本子里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他咬着笔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思绪飘远过了好久才慢慢收回,那本子上的人名被他依着顺序依次划掉。但每每下笔的同时,往事在脑海里清晰浮现。 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吕一鸣,那个国家很大,但华人的圈子却非常小。有一次他听吕一鸣克制又隐忍的抱怨,说父亲迷上了宗教。 当时他并不觉得奇怪,在那个国家有宗教信仰的人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连总统都在做奇奇怪怪的仪式,但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吕一鸣会去学神学做牧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开始他怀疑错了人。 但是,有个疑惑让他始终不太明白。 那些所谓的高知人才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呢?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他听着黑暗中响起的脚步声,放下了本子,仰起头,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容铮从沉重的黑暗中走到明亮的月光下——他穿着扣得严严实实的深蓝色的警服,领口最后一个扣子也系上,让他本来就挺拔的身姿显得更加挺直,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舒墨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他的头越仰越高,直到容铮走到他身前。 容铮低头看他,朝他伸出了手,带着薄茧的掌心抚摸着舒墨青嫩的脸:“没有下次。” 容铮的声音沉沉,带着浓烈的情绪。 舒墨感觉心里像是被热流烫过,他望着容铮英俊的轮廓,朝他伸出双手。 容铮俯下身,手撑在他的身体一侧,粗重炙热的喘息喷在舒墨的脸上,舒墨双手揽住他,仰起头,两人静静的对视。 容铮低头看他,声音从牙缝里逼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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