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团队中有几个人最近经常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情绪变得越来越阴暗,越来越不安。 令舒墨最不安的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严重被压缩,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被要求只能睡四个小时左右,醒来就是导师们拼命的灌输一堆心灵鸡汤。 这段时间和他一起的学员们产生了大量的不适应情况,有不少人生病了,舒墨趁机和好几个人打好了关系,隐约中他有了不祥的预感,因为很多人已经在高强度的学习下,没有了正常的判断力。 舒墨看了眼这群人中,有几个精神已经有了崩溃迹象的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冒了上来。 他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想到这里,他捏了捏手里的纸币,下了决心。 这天下午,课堂上弥漫着不安焦躁的气氛,还有几个学员患了严重的感冒,一直在咳嗽。 就在所有人精神被绷紧的时候,严肃的课堂上出现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一幕。 之前扯着他不放的那个小姑娘,忽然站起身就当着众人的面将所有的衣服裤子全都脱掉,露出只穿着内衣裤的身子,这没由来的香艳一出戏,却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有些心思猥琐的,毫不避讳看向小姑娘还未发育的身体,他们吹着口哨,高声欢呼,还有人伸出手想去碰触女孩,这几天的疲劳饥饿已经让他们把礼义廉耻抛到了一边,开始尊崇本能,衣不蔽体的女孩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的危险,她昂着头,一脸兴奋,像是面对敌人斗志蓬勃的斗鸡。 丁帆被这一幕明显吓了一跳,连忙停了激情的演讲,脱下外套盖住少女的身体,但脸上是一种被打扰了课堂而变得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 小姑娘非常抗拒这种好意,神经质地拉扯抵抗着周围人给她套上衣服的动作。 丁帆气血上涌,立刻高声喊:“谁把她带进来的!谁把她带进来的!” 人群慌乱了一小会儿,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是陈虎,一脸愤怒地指着小女孩骂:“没羞没臊的东西,带你来这里,你还不给我老实点!” 说完,随手就拿起地上的扫把往女孩身上虎虎生威扫去,那扫把是农家自己用的大扫把,全是粗粝的枝条,往细皮嫩肉的女孩身上一扫,立刻就是几条翻起白皮的血痕。 所有人一个激灵,感觉身上也跟着窜起神经性疼。 但女孩却毫无所觉,她仰着下巴,鼻孔朝天,似乎觉得站得不够高,她拉来凳子站了上去,然后开始狂笑,对自己衣不蔽体的状态没有半点羞涩,活像个精神癫狂的疯子。 终于有人感到不落忍,想帮忙去劝,也有猥琐看好戏的,只懊悔没有带着相机或是手机,好把这香艳的一幕给记录下来的。 陈虎被人七手八脚拉开,他显然已经怒极,双眼通红,力气极大,总共来了三拨人才把他按住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 “孩子叛逆期,打是没用的,她反而更疯。” 陈虎粗喘口气,他失去平衡,踉跄倒在地上,他像是一下老了三十岁,疲惫地抬头:“咱们不闹了好吗?你正常一点!” 女孩把嘴抿紧,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下,陈虎见她动容,站起身想要靠近她。女孩瞳孔一缩,低头直视他问:“爸,操我操得爽吗?” 陈虎一愣,女孩眯起眼睛。 周围陷入某种凝固的沉默,所有人愕然地张大嘴,仿佛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陈虎脸涨得通红,他猛地挣开别人束缚的手,又急又燥地随手拿起地上的凳子,就冲女孩砸了过去。 女孩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下一瞬间转身跳下凳子朝相反方向夺路而逃,那几个看热闹的见着女孩赤条条地朝他们冲了过来,这本是投怀送抱无比香艳的场景,但女孩脸色惊惧交加,后面跟着凶神愕然的强壮男人,那几人根本来不及升起旖旎想法,下意识就撒腿开跑。 大人们能跑得开,但女孩速度不行,简陋教室虽然简陋,但桌椅板凳全充当了障碍物,女孩根本没想过这一出,等她推开挡路的桌子,陈虎已经来到身后。 “咣——” 凳子摔裂在身前,女孩尖叫一声,矮下身子朝角落窜去。 陈虎急追其后,把女孩逼到了墙角,然后一把抓起旁边的椅子暴怒朝女孩身上砸去,女孩避无可避,只好双手护住头部。 刺耳尖叫声响起,椅子砸在了她的身上。 椅子四分五裂,陈虎怒极反笑,女孩瘫跪在地上,已经被吓得脚下使不上力,浑身哆嗦着蜷缩成一团。 众人深吸一口气,看陈虎走到女孩身前,眼看危险就要靠近,只见女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趁着陈虎弯腰的间隙,往前一扑匍匐在地手往前一伸,猛然抓住摔裂在地的木条,再回身用木刺的尖端对准陈虎的太阳穴狠狠一戳。 千钧一发之时,陈虎在女孩就要刺到他太阳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应激反应,还是早就熟练掌握,头往后一仰,那尖刺堪堪从陈虎的脸颊扫过,一击不成已经失了先机,陈虎猛然抓住女孩的手腕,反手抢过了木刺。 女孩惊恐万分,高声尖叫。 众人听见尖叫声才猛然回神,实在是这父女俩打架太神乎其神,一时间竟然都看愣了,这会连忙手忙脚乱去帮忙,出声劝说的出声,去拉架的拉架,趁乱开溜的也有。 但根本没人敢靠近陈虎,陈虎手握凶器,看向女孩的神情愤怒至极。 丁航踌躇走上前,拉住女孩的手,小声说:“跟你爸道声歉,不要再闹了。” 女孩不敢看陈虎,本来她已经害怕了,但丁航的话又让她火冒三丈,甩开丁航的手:“道歉什么,我为什么要道歉!” 大声喊完,她转向陈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胸膛剧烈起伏,手身前朝陈虎一指:“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人在极其愤怒下会干出很多极端的事情,擅长洗脑的丁帆自然更加清楚,听女孩大喊他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朝陈虎看去。 只见陈虎在那声吼后双眼一红,既是起了杀心,下个瞬间猛地把木条尖刺的一端往下戳去。 “噗呲”一声,就在女孩绝望地以为自己没命的时候,忽然那根木棍掉落在了地上,滚了滚,滚到了一双鞋前,这双鞋是黑色的,有着厚厚的鞋底,那鞋下面踩着是方才握着木刺满是创伤的手。 那鞋的主人轻轻一用力,然后传来陈虎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阳光撒了进来,女孩抬起头,舒墨咧开嘴冲他笑,犹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邸一样。 光线实在有些刺眼,女孩伸出手遮住了光,她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冲对方咧开嘴,着急问:“我表现的怎么样?” 舒墨眨了眨眼睛,脚下猛地一用力,“咔擦”一声,是骨头断掉的声音,他陷入思考和回忆。陈虎惨叫的声音太大,绝望的气息感染到了他他眯着眼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将信息归档,他忍不住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冲女孩微微俯身,轻声道:“你的报酬,现在给你。” …… …… 舒墨突然出现英雄救美,止住了差点就出事的下午课程,丁帆等人十分感激,至少保住了培训班,不然出了人命案,他们离关门彻查就不远了。 没多久,院子里来了辆金杯车,上面下来三个大汉,陈虎父女俩被分两拨带走了,具体被带到了哪里丁帆没说,也没人知道,估计是带去警察局,要不就是医院。 舒墨记忆最深的是,在被带走的时候,陈虎那极度恐慌和无措的目光。 有什么出错了吗? 不踏实的感觉冒了出来。 黑暗中,舒墨捏紧拳头,他环顾四周,是时候动手了。 晚上回到屋里,舒墨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有些着急,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到了晚上又是睡觉的时间。舒墨爬上了自己的床,盖着被子思索了会儿,明天就是8号了,离他们推断的时间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舒墨暗自琢磨了会儿。他翻过身看见摸着肚子一直叹气的熊贵,熊贵又没有吃饱,再加上晚上睡不好,下午又发生这么一件事情,让他精神彻底萎靡。 舒墨相信,现在很多人可以为了一个鸡腿,就出手伤人。 舒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熊贵一声:“熊哥,你饿吗?” “你这不废话吗?”熊贵拍了下肚皮,“我他妈能吃下一头牛!” 舒墨眼皮一掀,熊贵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小老弟,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舒墨似笑非笑看着他。 熊贵忽然明白了什么,凑上来小声问:“你知道哪儿有吃的?” 说完,熊贵又赶紧补充:“土豆蔬菜那些不算吃的。” 舒墨也坐起身来,旁边人听见他们对话也围拢过来:“舒墨,你是看到了什么?” “今天不是有车过来吗?”舒墨压低声音,“我看见那车上的人给了丁老师一个黑色塑料袋。” “那里面是啥?”熊贵咽了口口述。 舒墨:“我不知道。” 熊贵直翻白眼:“那你没根没据逗我们玩呢?” “别急啊,”舒墨眯起眼睛,“我看见——” 一群人头快贴在一起:“你看见什么了?” 舒墨微微一笑:“在我们回屋的时候,助教在偷偷嚼着什么东西。” 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引起了人的遐想,因为这些日子没吃饱饭而引发的焦虑感让这堆人早就暴躁起来,就像盛满水的池子,只要一个细微的小缝,愤怒就会如同水流崩腾而出。 舒墨无意之间偶尔种下的小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果然如他所料,那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之前他有事无事埋下的几句轻飘飘的疑问,往深处一想,有几个人坐不住了,还剩下五六日的课程,他们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开始了一波七嘴八舌的议论。 “妈的,偷吃东西,让我们洗涤心灵,他们倒好吃香的喝辣的。” “小李现在还在发烧,求他们去拿点药来,推辞说什么交通不便,今天那两辆金杯车怎么进来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熬呗。不然你还想干嘛,搞起义吗?” 沉默—— “小李怎么样了?” “已经糊涂了。” “他妈的,这样下去不行,会死人的!”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待不下去了!” “不就是干嘛?他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一起去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杀了我们?” “对!一起,就今晚!” “记得要让他们退钱啊!” 舒墨一直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他没有作声,闭着眼睛装睡,他年纪太小,其他人也不当他回事,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说不准还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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