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比在背后说领导坏话结果被领导抓了个正着更尴尬的吗?! 杨朔欲哭无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硬着头皮道:“简直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楚小白见楚小白爱……” 楚白:“……” 杨朔歪打正着揣摩中上意,邢司南的表情立刻阴转多云转晴。他走到楚白旁边,动作自然地摸了摸他的手指:“冷不冷?早上出门的时候叫你多穿一点吧。” 楚白:“……” 偏偏杨朔这个脑子里缺了根弦的二百五还不觉得邢司南的动作有什么问题,扯着嗓子叫唤道:“队长,我冷——” “关我什么事?”邢司南直起身冷漠道,“冻不死你。” 杨朔哀怨哭诉:“不带你这么区别对待的……” 邢司南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杨朔同志,我劝你好好说话。” “……”杨朔长吁短叹,感慨万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等你什么时候有人家那张脸的时候,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邢司南挨着楚白坐下,在电脑上调出一张证件照,“这个人,外号‘老胡’,全名胡力钊。” 证件照上,是一个穿着普通,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他蓄着一点青黑色的胡须,偏瘦的两颊略微向内凹陷,鹰钩鼻,薄嘴唇,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今年43岁,辽城人,曾因组织卖.淫罪遭到过越州市公安机关的处理,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减刑,三年前出狱。”邢司南道,“据萧队所说,在锁定目标后,他们于第一时间派遣人员前往‘繁花’酒吧进行蹲伏,然而,胡力钊却再也没有在‘繁花’出现过。” 他转向杨朔:“胡力钊此前的行动轨迹分析做的怎么样了?有拍到过他出现吗?” 提到正事,杨朔略微收敛了一点自己略显狂风的坐姿,咳嗽一声正经道:“观山路附近的监控曾经几次拍到过他的正脸,我们根据他的行动方向进行反向推测,大致划出了他行动轨迹和活动区域。” “他的主要活动范围集中在观山路,以及临近的湖滨路和站前路,且出行方式几乎都是以步行为主,少数出租车。奇怪的是,自从胡力钊消失在‘繁花’酒吧,他同时也消失在了这三条道路上。” “湖滨路和站前路附近有不少出租房,他大概率是在那里租住了一套公寓,现在担心事迹败露,匆匆离开。”邢司南沉吟片刻,“能看到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观山路是什么时候么?” “可以。”杨朔翻了一下记录,调出当天观山路后街上的监控摄像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9月21日晚上11点38分,犯罪嫌疑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楚白和邢司南的眉头同时一皱。杨朔看着监控摄像头里鬼鬼祟祟的深灰色身影,喃喃道:“……那不是我们去‘繁花’那天么?!” “……”邢司南皱眉道,“放大看看。” 杨朔依言,放大了监控画面。画面上,“繁花”字样的灯牌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发散着一圈柔和的暖黄色光晕。而他们的目标——胡力钊就站在距离灯牌不远的拐角处,紧贴着墙壁,伸长了脖子往外探去。 “他在看什么?”邢司南道,“还有别的视角么?” “看起来是朝着‘繁花’酒吧的方向……”楚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道,“他该不会正巧看见了齐警官他们逮捕莫一帆和王志平吧?” “……”邢司南摸出手机,将通话记录调回到21日晚,他于晚上11点32分向齐桓拨出了一通时长两分半的电话——正与胡力钊出现的时间点不谋而合。 他头疼道:“竟然这么巧,难怪这老小子要跑。他也意识到警察找了上来,‘繁花’已经不安全了。” 杨朔按下快进键,画面上的胡力钊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忽然转过身,拉上了他灰色连帽衫的帽子,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回麻烦了。”杨朔耷拉着脑袋,把进度拖回刚开始的地方,“这根本没办法推测他现在去哪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越州。” “不会。”邢司南道,“从胡力钊刑满释放后依然选择留在越州可以看出,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轻易离开越州。” “希望吧。”杨朔趴在桌子上,叹道,“反正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跨省联合办案了——” 邢司南乜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胡力钊之前每天的活动有什么规律么?” “胡力钊白天很少出现,只在晚上活动,并且隔两三天才会出一次门。”杨朔两手一摊,诚恳道,“所以可以说,基本没有。” “……”邢司南冷漠道,“其实你可以只说最后两个字的。” 杨朔点点头表示赞同,而后道:“但我要是真这么说了,你指定得问我为什么没有。” 邢司南乐了:“合着你什么都没发现你还有理了?大早上在这里玩——”他手臂一伸手指一拈,从杨朔手上拿过手机,然后被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小方块震惊了。 片刻后,他把手机丢还给杨朔,语重心长道:“……玩点好的吧。” 杨朔立刻为它正名道:“你不要对它有偏见好么?明明楚小白也很爱玩!” 邢司南挑了挑眉,略带询问地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楚白,眼神好像在说:是么? 楚白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只好装傻充愣,用无辜的眼神回视回去:你说什么? 杨朔似乎是怕邢司南不信,卖队友卖的毫不犹豫,抖落起楚白来抖落得一干二净:“真的,就他车祸受伤住医院那天,我还看见他大半夜刷新了我的纪录。” 邢司南:“……” 楚白:“……” 他心说真棒,又给邢司南提供了一个赖在他房间死活不走的理由。 邢司南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抬手捏了捏楚白的后颈,轻飘飘道:“原来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在干这些?” 楚白冷静道:“……我们还是聊聊案子吧。” 邢司南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阁下有何高见?” “只要胡力钊还在越州,他就避免不了要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楚白点了点屏幕,“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检查各区域的餐饮店、小吃店,尤其是早餐店。” “嗯?”杨朔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早餐店提供外卖的较少,而且单人也很难凑到起送的价格。” 这回邢司南也跟着好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白笑了笑,尽量平和道:“因为我试过。” 邢司南“啧”了一声:“我应该……不至于让你沦落到要靠点外卖为生吧?” 楚白提醒他:“上礼拜六,早上。” 邢司南:“……” 他试图解释一下:“那是……” 楚白单手托着腮帮子,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是什么?” 邢司南咳嗽了一声:“是意外。” “以你的厨艺,”楚白委婉道,“恐怕不是意外,是常态。” 话音刚落,杨朔发出了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 “姓邢的做饭难吃真是深入人心。”他扶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身,狂拍自己大腿,“上回局里组织一起团建,宋局提议说去郊区找个地儿露营吧,后来他为这个提议后悔了一整个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边笑边喘,笑得乐不可支,笑得肆无忌惮,笑得仿佛升职加薪中了五百万:“因为邢司南……在做饭的时候……把人家帐篷点着了……” 楚白:“……” 这已经不是做饭难吃的问题了吧? “所以我们的团建活动最后变成了和隔壁消防队关于营地消防隐患和安全问题的联合演习。”杨朔在邢司南的目光逼视下,总算是收敛了一点,语气正经道,“感谢邢队,为我市消防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 “不谢。”邢司南冷冷道,“隔壁老王也会感谢你为我市扫黄打非事业做出的突出贡献的。” 提到隔壁老王,杨朔马上蔫巴了。 他楚楚可怜地看向楚白,楚白立刻转移开视线看向一旁,避免因为杨朔同志的一时嘴欠而遭受到无端的牵连—— 他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楚白没多想,以为是广告骚扰电话,顺手拿起来接了。 “喂?”话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请问您是楚白楚先生么?” 楚白“嗯”了一声:“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我这里是越州市下关派出所。请问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我们这里有一起案件,需要您过来配合调查。” “派出所?”楚白听见这三个字,陡然皱起眉,“什么案件?” “案件的细节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对面客气而公式化道,“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楚白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邢司南,邢司南冲楚白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楚白握着手机思考了几秒,照做了。 “这里是越州市临平分局刑侦支队,你刚刚询问的是我们队里的警员。”邢司南接过手机,“具体案件是什么情况能说说么?应该和我们的警员无关吧?” 对面沉默良久,艰难道:“不是我们不愿意透露信息,只是这案子的案情还不明朗,你们也是知道规矩的……” 他叹了口气:“总之,你们还是尽快过来一趟吧。” 对面挂断了电话,邢司南握着手机,和楚白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他把手机丢还给楚白:“你不会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惹了什么事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不二十四小时待在你眼皮子底下么?就差上厕所也要你陪同监视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邢司南双手抱臂,“解释解释呗?” 楚白弱弱地出声:“我真不清楚……” “去看看吧。”邢司南看了眼表,“运气好的话,还能赶上回来吃午饭。” 才怪。 穿着警服的男人拿着笔记本,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语气严肃地开口道:“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八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楚白心说这是什么鬼问题,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还能在外头飞檐走壁吗? “在家里。”他回答道,“睡觉。” “这一点有人能替你证明么?” “……有。”楚白道,“我们的……队长,我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那人点点头,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了什么:“你和莫一帆是什么关系?昨天晚上九点半,你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他突然提到了“莫一帆”这个名字,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身为警察的警惕和敏感还是让楚白在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瞳孔微微放大,双手握拳,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是我们一个案件的线人,我们昨天打电话给他,是为了和他确认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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