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杨朔一挥手,神色凝重,“重要的是,我们剩下的所有人,你、我还有他,我们都获得了救赎,迎来了新生……” 楚白:“……” 邢司南:“……” 当初到底是哪个鳖孙一拍脑袋把他给招进来的? 幸亏临平分局刑侦队里人才济济,除了杨朔这样的大聪明之外,还有几个正常人。徐皎站起身,简要地概括了她和齐桓的发现:“我们在垃圾场里找到了周赫家中丢失的马克杯碎片,并在上面检测出了孔林海的指纹和DNA。” “我们还在孔林海家中找到了一定剂量的七氟烷——一种临床医学上常用的麻醉剂,以及和周赫死亡现场相同的一次性注射器、橡胶手套等,基本可以确定,孔林海就是杀死周赫的真正凶手。” “根据孔林海的同伙董晨宇供述,我们大致还原了整个案发过程。”邢司南站在会议桌的尽头,沉声道,“一年半前,董晨宇和孔林海通过某个渠道,接触到了‘清道夫’和他的组织,并加入了他们,从一个名叫‘老黑’的人手上取货。周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给了孔林海一百万人民币的资金。”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或者因为和孔林海的接触增加,总之,周赫意识到了孔林海嘴里的生意并不简单,并且搜集到了相关的证据,以此威胁孔林海自首。得知此事后,孔林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周赫灭口。” “他模仿‘清道夫’的作案手法犯案,想以此将警方的注意力转移到过去五年内发生的一系列出租屋连环杀人案上。”邢司南顿了顿,“我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的确做到了。” “周赫死亡当天,孔林海以拜访和周赫居住在同一个小区的朋友的名义,成功进入了小区。我们也找到了他拜访的那位朋友,据他所说,孔林海的确来过他家,并且在晚上八点左右离开。而小区门口的监控摄像拍摄到孔林海离开小区的时间,是在当天晚上凌晨两点,在此期间,孔林海有充足的时间敲开周赫的房门,对周赫动手。”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早就已经随着周赫和孔林海的离开,被埋葬在了那所小小的公寓里。而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通过留下的只言片语、零碎的细节与线索,拼凑出一个大概。 “周赫……”邢司南念着这位生前和自己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人的名字,微微叹了口气,“他原本是可以不用死的。” 身为警察,他们每天都要接触大量的负面信息,有些人利欲熏心,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有些人一时失足,以致酿下了无法挽回的错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间的因果环环相扣,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但是周赫,他并不属于这个循环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承担了本不需要他承担的责任,付出了本不该付出的代价。 可是在这条道路上,有太多太多的人,肩负着沉重的责任,数十年如一日地踽踽独行。为了一个宏大的、遥不可及的目标,他们一走,就是一生。 楚白回想起他第一天到滇南省厅报道,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夸他:“你很适合这里。” “你愿意为了一个与你无关的目标付出多大的代价呢?青春、家庭、甚至……生命?” “从你的眼睛里我能看出来,像你这样的人,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也就没什么顾忌的。” 于是他也一直这么天真地以为——直到他看到傅时晏的尸体,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有什么东西是不想失去的。 他抬起眼,看着几步之遥外的邢司南。男人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正漫不经心地摆弄一支白板笔。 他大概是为了方便倾听,朝着杨朔的方向略微偏了偏头,侧颈和下颌便随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绷出一道锐利漂亮的线条。 楚白有些失神。他想,他对邢司南的感情是很难界定的,至少不能用“喜欢”这个简单的词来形容。这里面掺杂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邢司南是他生命里无法抹去的一部分,是他重要的人。 他望着邢司南,在心底无声道:我会替你做出那个正确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告诉大家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的眼睛最近似乎出现了一点点问题QAQ过两天打算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如果没有办法马上改善的话可能要降低一下更新频率了,可能会从周双更改成周更,因为现在就是完全没办法更新码字一整个靠存稿的状态TT 大家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眼睛呀! 亲妈争取早点让我们邢队和楚小白在一起!QAQ 差点忘了说,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呀!
第46章 半个月后。 再怎么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脸,在经历了足足半个月的通宵熬夜加班摧残后,也会变得胡子拉碴满脸沧桑——邢司南除外。 杨朔抓了抓自己鸡窝似的脑袋,看着邢司南熨得整齐笔挺一丝不苟的衬衫,羡慕道:“队长,你家里是不是有十八个田螺姑娘,专门负责照顾你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想多了。我家里没有田螺姑娘,只有一个……” 他边说话,边慢悠悠地转过身,伸手敲了敲他身后的桌子,一个原本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人影顿时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有些迷茫地环视了一圈周围,正对上邢司南意味深长的眼神。 楚白:“……” 邢司南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说完了刚刚剩下的半句话:“……只有一个好吃懒做整天在上班时间开小差摸鱼睡觉的祖宗。” 楚白:“……” 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邢司南,又趴了回去。 “太嚣张了啊楚小白同志。”杨朔摇了摇头,苦口婆心,谆谆教诲,“你别仗着自己现在年轻貌美圣宠正盛就如此肆无忌惮,等你将来有一天人老珠黄了,君恩不再,大概哪天就会因为左脚先跨进门槛而惨遭开除。” 楚白不耐烦地堵住耳朵,恶声恶气:“要开除也是先开除你这种封建余孽。” 邢司南看得好笑,捏了捏他的后颈:“得了,别闹了,快起来,一会儿宋局要是过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 楚白被他捏得一个激灵,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他身上的外套跟着他的动作往下滑,邢司南眼疾手快地一接,又重新给他盖了回去,还不忘帮他捋平了上面的褶皱。 宋既明正好拐弯进来,看见了这同事情深的一幕,脚步一顿:“你俩干嘛呢?” “没干嘛。”说宋既明宋既明到,邢司南直起身,掩饰地咳嗽了一声,“什么事,怎么还把您老人家请过来了?” “你之前交上来的那个结案报告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宋既明挥了挥手里的文件袋,“一会儿记得送档案处里去。” 他把文件袋丢给邢司南:“我看你们刑侦队最近挺闲啊?” “……”邢司南诚恳道,“宋局,您对‘闲’这个字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都有人顶着大太阳睡觉了。”宋既明瞥了一眼睡懵了的楚白,冷哼道,“还不闲么?” 楚白:“……” 他不得不为自己辩解道:“那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在局里加班了一个通宵。” 宋既明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楚白忍了忍,还是不能忍受自己无端被污蔑:“不信你问邢司南。” “嗯,我作证。”邢司南笑了笑,“他昨天的确在局里加班了一晚上。” “看到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这么好,我的心里很是宽慰啊。”宋既明不阴不阳道,“之前也不知道是谁,一个怒发冲冠,一个寻死觅活,搞得我家里鸡飞狗跳的……” 楚白:“……” 这姓宋的心眼怎么这么小? “……”邢司南发自内心道,“宋局,我知道最近的犯罪分子的确是比较让人省心。不过您要是真没什么事儿,还是回您的办公室看看报纸泡泡茶吧。” 宋既明眼睛一瞪:“小兔崽子你跟谁在这没大没小的呢,我看你是……” 他想了半天没想到邢司南最近有什么把柄,只好悻悻道:“我看你是太久没挨骂了,皮痒了欠收拾了。” 邢司南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态度,全程保持微笑,骂不还口。宋既明大约也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高贵冷艳地一转身,背着手回了办公室。 他前脚刚走,如同一潭死水的办公室立刻活泛了起来。杨朔伸了个懒腰:“邢队,明天周末,今天晚上什么安排?” “什么安排?”邢司南懒洋洋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别啊。”杨朔哀嚎道,“为了这个案子我都已经加了半个月的班了,好不容易现在案子结了,你就不能组织点活动让大家一起放松放松,促进促进感情吗?” 邢司南翻着结案报告,头也不抬:“你还想怎么放松?我警告你,别知法犯法。” “什么叫知法犯法!”杨朔凑到邢司南边上,满脸堆笑,像是个极力推销自家产品的奸商,“我想的是,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聚个餐,吃完饭安排点娱乐活动,喝点小酒,唱唱小歌,小喝怡情,大喝伤身……” 邢司南放下结案报告:“杨朔同志,你知不知道即使是在非工作时间喝酒,也要提前一个星期向组织报备?” 杨朔的笑容一顿。 “呵,带着整个刑侦队出去喝酒,”邢司南轻笑了一下,“你还不如现在让我直接去打个辞职报告给宋既明。” 不远处的齐桓突然出声道:“也不一定。” 邢司南没想到他会开口,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这个星期,观山路有家酒吧发生了三起斗殴事件,平均两天一起。”齐桓翻了翻卷宗,“即使是对于一家酒吧来说。这个频率也有点太高了。” “你认为那酒吧有问题?”邢司南道,“对双方斗殴人员做了毒检么?” “做了,但常规尿检结果是阴性,显示他们没有吸毒。”齐桓道,“不过根据现场目击者的描述,斗殴人员的行为动作非常奇怪,两边都表现得十分暴躁,极度亢奋,即使在警方到来之后,他们仍然纠斗在一起,不太像一起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 邢司南沉吟片刻:“今天晚上过去看看。” 观山路是越州市著名的网红街道,道路两旁开满了装修精巧设计独特的店铺,白天时前来观光打卡的游客络绎不绝。而到了晚上,太阳沉沉落下,这里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众多酒精爱好者和摇滚乐迷的天堂。 霓虹灯招牌和彩色的灯带从街头连到巷尾,在黑沉沉的夜色里格外显眼。间或有人从酒吧出来透气,门被推开的瞬间,传来驻唱歌手声嘶力竭的嘶吼和震耳欲聋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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