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不是找不到更合适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矮个子里面挑高的嘛。”黄赳说罢,还作势拍了拍文熙淳的肩膀。 那表情,说他不是记了刚才文熙淳让他做坏人说出巴铁同胞丈夫遇害的仇,都没人信的。 本次执法钓鱼行动采取严格保密政策,除了几个当事人外再无人知晓这一计划。 文熙淳请了半天假去了专柜,按照网上的教程买了一大堆化妆品和女性服饰,共花费三千五百元,反正是警局出钱,不心疼,索性还嘚嘚瑟瑟又跑了高级会所斥巨资做了个美甲。 倒不是他有这种嗜好,只是觉得既然要装就得装得像一点。 在美甲小姐姐异样的目光中,文熙淳伸出手指欣赏着自己果冻渐变色的延长甲,细白的手指被浅粉色的指甲衬托的更加修长干净,要是不说,没人会怀疑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他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很多女孩子攒不下钱,感情都花费在这地方了,不过……布灵布灵的,还挺好看…… 一回到警局,正在那摆弄假胡子的黄赳立马凑了上来,就像等妈妈买零食回来的小朋友一样,迫不及待就去翻文熙淳带回来的包装袋。 “哇,头儿,你是真拿着警局公费不当钱看,这不是那个什么香奶奶,没个三四百拿不下来的吧。” 文熙淳伸手打开黄赳的禄山之爪:“别碰,碰坏了你赔。” “哇!!!头儿!!!你真的不做人了!这是什么啊!美甲!!!真的太变态了!” 黄赳仿佛发现了什么外星物种,抱着文熙淳的手一通乱摸,高昂的情绪褪去,这厮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他抬起头,看向文熙淳的脸,小脸憋得通红,半天才犹疑着开口道: “头儿……我忽然对你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大家都是兄弟,可以满足我一下么。” “我要挠你了。” 等到了下班时间,局里的人渐渐走光后,轰走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黄赳,文熙淳把门一关,神秘兮兮地掏出了那堆刚买的化妆品,打开美妆博主的视频,准备好记录用的小本本—— “冬天的话最好选择大地色系的眼影,这样会让双眼看起来温暖柔和,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气质,腮红的话也要选择橘色系,会让你的面部看起来更加饱满柔美,非常适合面部轮廓比较分明的女生哦~” 文熙淳点点头,在眼影盘中看了一圈。 大地色系,是什么颜色,大地的话,绿色么?但是好像和美妆博主拿的颜色不太一样啊…… 不管了,先涂一涂。 豆绿色的眼影在文熙淳的鬼手操作下于眼角大片晕开,直男审美文熙淳看着镜子中宛如盘丝洞蜘蛛精的脸,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是这样么?感觉不太好看啊,但是西游记里的蜘蛛精好像就这个模样,那,应该是好看的吧……虽然没有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就是了。 他又拿出一盒假睫毛,学着美妆博主给剪了剪,剪得乱七八糟狗啃一样,他黏了半天,眼皮上全是睫毛胶,差点连眼皮都给糊上,但该死的假睫毛依然蔫了吧唧地吊挂在真睫毛上。 文熙淳感觉眼睛不舒服,下意识揉了揉眼。 妈的!不揉还好,一揉胶水顺着眼皮入了眼,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文熙淳赶紧站起身,跌跌撞撞往饮水机旁边走,结果因为视线受阻,一脚踢在了桌腿上…… 他整个人以一个极不美观的姿势狼狈倒地,脑袋还顺势磕在桌角…… 文熙淳:这就是女人么?她们都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就在他撑着地面缓缓往上爬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不夸张,真的是踹开的。 模糊的视线中一道深色身影焦急向这边跑来,还没等文熙淳看清来人,手腕上冷不丁多了一道拉力,随即他整个人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条件反射性地揽入怀中。 熟悉的消毒水气味瞬间蔓延开来。 “你没……你的脸怎么了。”对方好像开始的确是在紧张地询问自己情况,但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接着瞬间话锋一转。 文熙淳捂着进了胶水的眼睛,费力看向来人。 啊……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怎么偏偏就让姚景容看见了呢?他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学会先敲门再进呢? “我听到里面有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进来看看。”姚景容扶着文熙淳坐在椅子上,语气中是不可遏制的笑意。 “结果,你这是在抽什么疯?”说话间,姚景容抬手擦了下文熙淳的绿色眼影,“还是说这是你不为人知的嗜好。” 虽然姚景容也是警局一员,但上级规定钓鱼行动决不可对外人泄露半个字。 文熙淳认了: “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吧,我确实是有这种爱好。” 姚景容虽然已经猜到这人悄咪咪在办公室来这么一出肯定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但这回答却是意料之外的。 他装作惊愕的模样,夸张的上下打量着文熙淳。 “可是你知道的,我这人嘴巴向来没个把门的,且说话不不经大脑,就怕哪天不小心给你全抖搂出去。” 文熙淳当了真,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癖好”暴露出去倒是无碍,要是警局的钓鱼行动也这么跟着公诸于世…… “我求求你,不要说出去,可、以、么。”虽然是哀求的话语,但语气却透着股威胁的意味。 姚景容稍加思索,接着笑道:“本人芳龄三二,母胎SOLO至今,没有过恋爱经验,渴望与爱人互相依偎,不然,今晚陪我一晚,这件事我就当没看见过。” 文熙淳笑得青筋暴起:“不要蹬鼻子上脸。” “那随你,陪不陪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姚景容随手将尸检报告往桌上一放,“我先走了,报告你自己看。” 办公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缝,脚尖刚踏出门槛一点—— “我知道了。”妥协的声音响起。 姚景容停下步子,回过头,眼底是似笑非笑之意。 “那,我先帮你处理一下眼睛。” 文熙淳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其实只要把事实讲出来也不怕他会拿着警局密令到处乱说,但特殊职业的强烈的道德感使他根本开不了口,最后只能妥协。 生理盐水摩擦着眼部周围红肿的皮肤,刺痛感愈发强烈。 文熙淳抬手想要揉眼睛,被姚景容一把按住。 “别动,小心感染。” 姚景容离自己很近,模糊的视线中他五官明艳的脸就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扑洒在脸颊。 莫名其妙的,心头忽的剧烈一跳。 “好端端的,偏要把睫毛胶往眼里弄,看来你还是个新手。”听不出来,姚景容这句话到底是嘲笑还是责怪。 文熙淳没搭理他,主要是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同他拌嘴。 “好了,这几天别再涂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去给你拿瓶滴眼液,自己的眼睛多上点心。”收起器具,姚景容抬手揉了揉文熙淳的脑袋。 但又觉得不妥,马上收回手。 待姚景容离开后,文熙淳马上拿过镜子,费力睁开进了胶的右眼,仔细打量着。 现在倒不是很疼了,异样感也在渐渐减轻,就是红肿得厉害,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不大一会儿,姚景容拿着瓶滴眼液回来了,往桌上一放:“待会儿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早点回家休息。” 文熙淳不解:“不是说要陪你一晚?” “不急这一时。”姚景容笑笑,“后天情人节,到时再说。” 文熙淳轻轻抚摸着眼部周围,脑海中砸下几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要等到情人节,两个男人一起过情人节不会很奇怪么?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他肯定对我有什么想法。 姚法医是个gay?!果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文熙淳立马站起身,拿过装女装的袋子匆匆忙忙往外走。 一不小心,袋子没拿稳,碎花小裙裙、白色丝袜袜霎时间跌到地上摊开来,好家伙直接摊成一个人形。 气氛是说不出的尴尬,姚景容看看那条裙子,又看看文熙淳,看到他那双布灵布灵闪的美手,半晌,他缓缓伸出了大拇指,唇边是意味深长的笑,一副“没关系我都懂”的样子。 文熙淳:社死只是来得早晚的问题而已。 去医院检查了下眼睛,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暂时不会瞎,文熙淳这才放了心,提着裙子屁颠屁颠准备回家。 人刚到车站,手机显示收到新消息。 打开一看,发件人为“姚法医”。 内容只有简短几个字: 【白丝不适合你,普通打底裤就好。】 手机被人狠狠摔进了口袋里…… 夜晚的车站没多少人,只有几个996上班族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旁边刷着手机,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毕竟回到家也有可能随时接到领导的任务电话。 不远处,几个黑影提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还没看清长相,脏话先飘了过来: “狗日的警察局,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去找市政打小报告,靠他妈的,我真是谢谢他们,大晚上的还要老子过来加班。” 另一个也跟着连连附和:“就是就是,人命虽然重要,对我们这些底层挣扎的打工仔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倒霉鬼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真就小题大做。” “哐当”一声,几个黑影将手中物品重重往地上一放。 文椒ⒸⒶⓇⒶⓜⒺⓁ樘熙淳循声望过去,是一桶乳胶漆。 “算了算了,赶紧干活,我还想早点回家陪我老婆孩子。”其中一人拿出毛毡滚轮,在桶里蘸足了乳胶漆后往公交站台的站牌上一刷。 虽然现在很多车站都已经换上了电子灯牌箱式的站牌,但由于这边是老城区,再加上预算和占地问题,还有几处站台依然保留了老式站牌。 文熙淳也是无聊,就开始打量起几名工人干活。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工人们娴熟的刷漆手法几乎是一层就把原先站牌上的字平滑遮盖住,动作熟练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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