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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渡，我信你。” 老A用眼神示意程渡将他手术后刚换下来不久的脏裤子递过来，撕开里面的内衬，取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U盘。 “让他先好好休息吧。” 边行风接过程渡手里的U盘，两人一同离开了病房。 “现在能具体说说那桩密室杀人案了吗？” 四下无人，边行风坐到走廊的长椅上，打算跟程渡好好聊聊。毕竟他现在要承担的风险更大了，要是让人发现，不光要承担法律上的责任，还得抄一百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写三万字检讨关两天禁闭，到时候怕是会发疯。 边行风从工作入职以来就没少写检讨，就因为这个，他都不爱写字了。 “从哪开始说起呢。”程渡走到他旁边坐下，沉默良久之后，娓娓道来：“就从2015年第一桩案子说起吧。我2012年从警校毕业以后一直跟着刘支队，大概是因为我表现出众吧，刘支队升了副局以后就提拔我做了队长。2015年——2016年之间，也就是我当上队长以后，一共接手并处理了七桩案件。” “而这七桩案件受害者的家属，在不到一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变成了密室杀人案的七位受害者。” 边行风之前就听孙局提到过这些，反应倒是淡定，接话道：“你先说说你处理的这七桩案子吧。” 程渡半靠着椅子，手贴在前额上，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又是长达接近一分钟的沉默，他才道：“2015年3月12月，五常市老城区北一街，一名17岁的少女遭社会人员王某某强/奸，王某某被抓判刑三年零四个月。但时隔几天……少女却不堪受辱跳河自杀。” “少女的母亲，是密室杀人案的死者之一。而这样相同的案例，一共有七桩。” 竟然是这样…… 边行风听得暗暗心惊，却有点琢磨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来。 如果是因为少女的死遭到了她母亲的报复，那么报复的对象，为什么是程渡呢？ 嗡—— 就在这时，边行风的手机疯狂震动了起来。 “喂，边队。”电话是苏七巧打来的，她长话短说：“我查到了关于卫淑兰的身份信息，她是贾老太和前夫生得女儿，旧年代时为了遮丑，一直把女儿放到自己母亲那里养着。后来她二嫁的丈夫，也就是吴晓林死后，她和女儿来往多了些。卫淑兰的照片是十年前在春生照相馆拍摄的，她于2012年九月失踪，最后能查到的位置信息是在新联村。” “知道了。” 边行风挂断了电话，起身道：“我们去贾老太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卫淑兰已经失踪七年了，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程渡根据经验，做出了不太好的推论，但往往这种不太好的推论都会变成事实。 “尽人事，听天命吧。”边行风早已是疲乏不堪，捏着眉心道：“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边队，其实你一点都不像北方人，说话没有口音。” 两人出了医院，程渡路上无聊，一直在侃边行风：“大学的时候，我看过你打篮球。当时篮球场上有那么多人，气氛燃到爆炸了。” “我打篮球帅到你了？”边行风略微挑眉，语气上挑，据此可以判断他现在心情上佳。 “是呀。”程渡眨眨眼睛，嘟着嘴假装一副花痴样，笑眯眯道：“可惜美中不足就是，一个人打，其他人都在围观。” 边行风不以为然，上大学的时候性格依旧很孤僻，没什么朋友，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打篮球也是自己一个人。 因为长得帅，每次打篮球的时候都会吸引一群女生来围观要联系方式。 但他隐约记得，当时并没有男的来看他打篮球啊…… “公交来了。”程渡见边行风走神，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两人坐公交前往贾老太家，一路无话。到了贾老太家附近时，碰巧撞见有人在她家门口叫骂。 “这丧门星死老太太，成天在院子里整一群猫祸害人！你死了野猫子能给你收尸不成？！” “你家猫把我女儿挠了，我非得剁了它不可！给我滚出来！” 一位裹着破旧红棉服的胖妇人正手持菜刀，哐哐砸门。 “大姐，你先冷静一下。”程渡操着软妹音上前劝说，“消消气。” 胖妇人转头看见程渡，斜着眼睛打量一番。瞧他穿着肉色丝袜，画得花枝招展的，立刻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语气尖酸道：“大冷天的穿成这样，哪跑来的小狐狸精，你和贾老太太是啥关系啊？” “……” 程渡一脸委屈地看向边行风，他咋成狐狸精了？?/li>
第40章 第 40 章 边行风上前两步亮出证件来，又掏了二百块钱塞到了胖妇人的手里。 “大姐，老太太年纪大了，邻里邻居住着，多担待点。” 边行风脸上虽然没有笑模样，但胜在人长得好，又给了钱。胖妇人笑呵呵地收下钱，态度也好了不少。 “唉，我也懒得跟她个疯老太太计较，这事就算了吧。警官，你是不是来查她女儿失踪的事的？” 胖妇人说这话时半捂着嘴，一脸警惕，生怕隔墙有耳似的。 “大姐，你知道她女儿的情况吗？大家不是都传她没有女儿吗？”程渡凑到两人跟前插话，结果遭了胖妇人一记白眼。 “之前确实都以为她没女儿呢，后来她发疯四处跟人说她女儿丢了。我就想起来，她女儿确实回来过一次，那都将近是十年以前的事了。她女儿从老家来的，说是要出去赚钱打工，我估摸着是让人给拐走了，找不回来了！” 胖妇人一脸晦气，离开前还不忘扯着嗓门大声嚷嚷：“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样的邻居！” 边行风和程渡对视一眼，程渡颇为无语地耸耸肩，敲了两下贾老太家的门。 隔了有大约两分钟，贾老太终于开了门。 “我认识你，你是那天警局门口的那个大官！” 贾老太说着，热情地拉着边行风和程渡进屋里坐着。 两人一进门，惊了满院子的野猫四处乱窜。 一股腥臊的怪味铺天盖地袭来，熏得两人同时蹙起眉。 “大娘，我不是什么大官。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你女儿卫淑兰失踪的情况。” 边行风手轻掩了鼻尖一会，又很快放下来，神色恢复如常。 “兰兰呀……” 贾老太太又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唤着：“我的兰兰丢了，兰兰丢了……” “大娘，我们会尽量帮你找女儿的。您还记得您女儿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程渡踩着高跟鞋，在屋里不停踱步，眼球来回转动，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什么时候……” 贾老太太神情呆滞想了一会，又咧开嘴傻笑起来，拐着腿跑出去，嘿嘿笑道：“兰兰回来了，兰兰回来了。” “喵！” 贾老太太满院子追着猫跑，几只野猫窜上院墙，绿玻璃似的眼珠子幽幽地盯着边行风和程渡两个人看。 “走吧。” 边行风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懒得在浪费时间了。 “兰兰说，做衣服，做一件，买一件。姑娘的小花裙，小伙子的白衬衫，她都会做。” 贾老太太花白的短发乱糟糟的，她不停地用手梳理，神色涣散，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边行风临走前，在桌上留了五百块钱。这贾老太太家徒四壁的，屋里连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哟，边队这么大方，家里做什么的啊？” 从贾老太太家里出来，程渡嬉皮笑脸的调侃着，好似就是不经意间的一问。 边行风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卖大米的。” “真……卖大米的？”程渡回想起之前见卫熹薇时候的画面，那样一个气质出尘，贵气十足的女人，会愿意嫁给卖大米的糙汉吗？ 边行风嗯了一声，不愿多提。 程渡追上他的步伐，两人回到局里时，正撞上买饭回来的周洲。 “老大，吃麻辣烫不？” “给陈顾问一份。” 比起麻辣烫，边行风还是觉得泡面更省事吃一点。他泡了一碗香辣牛肉面，又冲了两杯咖啡，递给了程渡一杯。 “都赶快吃，吃完下午开会！”边行风喊了一嗓子，靠在椅子上想闭目养神几分钟。 “又是麻辣烫……你怎么不是包子就是麻辣烫的。” 苏七巧见周洲又买了麻辣烫回来，翻白眼吐槽道：“人家缉毒队……” “哎呀，之前都说过不要攀比啦！” 周洲好脾气地哄道：“荤菜都是你爱吃的，还放了肥牛卷呢，快尝尝！” 苏七巧撇撇嘴，饿得实在没有挑得份了，接过来吃了几口，边吃边节省时间汇报工作：“老大，林毕诚的加密文件被人损坏过，正在修复，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嗯。” 边行风把从老A那里拿到的U盘也扔给苏七巧，道：“这个也查一下。” “好的。”苏七巧接过U盘，吃饭的喜悦心情瞬间一扫而光。她揉了揉酸疼的后背，打起精神来继续噼里啪啦敲键盘。 “边队，你的面都快坨了。” 程渡唤醒边行风，夹了几个小丸子放到了他的面里。 边行风看了程渡一眼，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唏哩呼噜地将面碗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连汤也喝了个干净，速度惊人。 程渡刚吃了几口麻辣烫，拿着筷子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笑道：“怎么吃这么快，还想在分给你肥牛卷呢。” “我饱了，你赶快吃。” 边行风继续闭目养神，脑海里不停闪过程渡说得那桩少女强/奸案，但这个案子看起来，和2404这几个数字是毫无关联的。 那张不停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笑脸图案，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大，大圆子来了。”周洲走过来小声提醒道。 “准备开会。” 边行风站起来喊了一嗓子，所有人聚集到会议桌前，周洲打开了大屏幕，负责解说案件。 “2019年1月7号，我们在云山的后山发现了一具男尸。死者林毕诚，身份曾是ABC侦探社的侦探，大概在三年前失踪，经查证，此人是3.12大案的犯罪嫌疑人，也就是前无常分局支队长，咳……程渡的同伙。” 周洲话音刚落，在座的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跟3.12扯上关系了……” “天呐，这个案子是被翻出来了吗？” “马上都要过年了，还能不能消停点过个年啊，真是倒霉。” “安静！” 边行风一直在紧盯着大屏幕上展示出来的信息，面无表情道：“大圆子说一下尸检情况。”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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