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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攻略阎王

时间:2023-08-15 09:01:01  状态:完结  作者:云卷袖

  他虽然贫寒,但从小听惯了褒奖,便也自命不凡,性子颇有几分傲气,况他模样生的十分俊俏,谈吐又很得体,到了汴城,居然在学子间大放异彩。

  莫松风一儿一女,儿子得了他的真传,最会做些表面功夫,实则是个绣花正头,女儿莫玲珑却不然,自小便看不惯父亲那一套,端的是个清白正直的人物。

  莫玲珑虽和父亲弟弟不亲,但却喜欢跟着父亲去士子聚集的茶楼。莫桥然惺惺作态,是为了博些礼贤下士的名声,莫玲珑则不然,她自小浸淫诗书之中,喜欢听他们吟诗作对,针砭时弊。

  许是命中有此一劫,永固九年,莫玲珑在茶馆认识了一位新近进京的少年,这少年唇红齿白,温文儒雅,谈吐间,字字珠玑,妙语连连。

  这少年就是意气风发的水沧浪。

  水沧浪自然也被茶馆里数十双眸子中,最明亮最美丽的一双所吸引,说起话来,比平日更兴高采烈,更风趣优雅。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也可能是情劫难渡,凄惨收场。

  果然,二人如话本上一般相识、相知、相恋,却没有话本上圆满的结局。

  莫桥然发现女儿爱上个穷小子,想尽办法拆散,可热恋中的俩人早暗许白头之约,势要和莫桥然斗争到底。

  阻挠和破坏,带来的不是放弃,而是二人更加坚定,更加火热的爱意。

  莫玲珑有莫浪和贴身婢女的帮助,虽然禁足在家,但也得以时而与水沧浪幽会。有情人情到浓时,难免干柴烈火,几次下来,莫玲珑居然怀了身孕!

  科考将近,莫玲珑不想让情郎分心,一直不曾告知,二人只约,待水沧浪高中,便来府上提亲,到时候他有功名在身,不怕莫桥然不松口。

  情人描摹未来,最是甜蜜幸福,可这是空中楼阁,终要经历各种考验,才知道是稳固还是缥缈,是百丈高楼平地起,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而水沧浪莫玲珑二人面临的第一个考验就来的迅猛决绝,正当他们私语时,莫桥然居然带着人破门而入,关起女儿,赶走水沧浪。

  二人分别之前,深深互望,心中都知道这是暂别之意,暂时息事宁人,等科考过后,便能美梦成真。

  他二人年少,自有无限热情和满怀希望,可终究涉世未深,不知人心歹毒,世事难料。

  恰在此时,莫松风难耐心中欲|火,强迫了莫浪,因为对方抵死不从,他便也下了狠手,着人将其打的毫无还手能力,才翻身而上,肆意驰骋。

  莫桥然为了名声,对儿子在外的言谈举止要求甚严,不许他去秦楼楚馆,不许他和别家小姐婢女调笑,可在府中,确实百般纵容,千般爱护,对其所作所为,想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莫松风此举实在过分,莫玲珑本就善良正直,一见平时当做弟弟看待的小浪生命垂危,气急命人报了官。

  莫桥然得知后,气急败坏,将女儿大骂一顿。莫玲珑怒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请来大夫一看,莫桥然才知道女儿有孕在身。

  恨女儿不知检点,恨水沧浪不自量力,也忧心儿子所作所为,思来想去,一计李代桃僵的恶毒招数在他脑中成型,于是就有了汴城府尹所说的那一切,诬陷水沧浪,让他代子受过。

  水沧浪一夜之间,从汴城冉冉升起的新星,变成了人人唾骂的强|奸犯,一入狱就是三载,若不是得逢大赦,还要在狱中蹉跎年华。

  虽然提前出了狱,但早已是物是人非。

  莫玲珑被莫桥然强迫嫁去了离汴城千里之遥的小地方,村里资助过他的乡亲现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从前交好的同年逼他唯恐不及。他才华依旧,青春尚在,可已是这繁华汴城最低级,最肮脏的所在。

  声名狼藉,人人唾骂,仕途也因为蹲过大狱而断送,水沧浪无处可去,漂泊许久,也想过一了百了。

  可死之前,他不甘心,不甘心那黑透了心肠的莫桥然风头正劲,在汴城呼风唤雨,不甘心还没见上莫玲珑一面,看看她过得如何,心中对自己可有怨恨。

  而且,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任务。

  狱中,有一位姓姜的狱友和他交好,那人打死路人进了大狱,原本被判绞刑,一命抵一命,可他生了一场大病,辗转病榻,家中老父替他求医问药,还是不见转机。刑部尚书张大人见状,改判为终身□□。

  大赦前,姜姓狱友已是命在旦夕,死期将至,他终于悔不当初,泣涕涟涟,托付水沧浪去看看他的老父亲,替他说上一声对不起。接着又取下脖上挂着的一枚狼牙,说这是他小时候,父亲关外打猎,给他带回来的纪念品,从三岁那年一直没有摘下来过,现在他要死了,希望水沧浪能将狼牙还给父亲,以后这枚狼牙会代替他陪在父亲身边。

  这位狱友的父亲,便是汴城商人姜忆桑。

  姜忆桑弃文从商,富甲一方,却老年丧子,悲痛几日,见水沧浪仪表堂堂,又是儿子所信赖之人,便起了收养之心。

  水沧浪背负冤屈和恶名,一开始还不肯,姜忆桑追问之下,才将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

  谁知提起莫桥然,姜忆桑亦是愤愤不平,原来他儿子之所以失手打死人,和莫桥然也脱不了干系。

  莫忆桑儿子打死的人,其实是莫桥然家的下人。

  当天莫公子喝了点酒,醉的有些朦胧,但想起父亲交待,照旧去如玉书屋巡视。撞上莫桥然来买书,本想着好意推荐一番,莫桥然下人却嫌他态度放浪,酒气冲天,不让靠近。

  莫公子打了个酒嗝,倒也觉得无妨,正要走开,那莫桥然却说了一句:“如玉书屋名声不错,来来往往都是些读书人,怎么雇得伙计如此放浪。”

  莫家下人回道:“老爷说的是,汴城能买书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如咱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何苦帮衬这不堪的地方。”

  莫桥然嫌恶地瞟了莫公子一眼,道:“你留在这找书,本官是受不了了,在旁边茶楼等你。”

  说着转身出去,那莫家下人颐指气使起来:“喂,你过来!”

  姜公子方才听二人交谈,心中已经不悦,此时见下人无状,更是气恼,不理不睬,举步就走。

  那下人却一个箭步,拉住姜公子胳膊,道:“胆子不小!你们东家没教你规矩吗?”

  整理书籍的伙计见了,赶紧上前打圆场,解释道:“这是我们少东家。”

  谁知那下人趾高气昂道:“那又如何,能给我们老爷选书,是他的荣幸。”

  姜公子酒劲和脾气被对方三番五次的挑衅激了起来,推开伙计,和对方理论。

  对方却是个不讲理的,两人说了几句,就开始厮打。姜公子年轻,平日也练些拳脚,一时激愤,竟然将对方打成重伤,抬回家去,没两日便死了。

  莫桥然哪肯放过此等造势的机会,说姜家仗势欺人,打死平头百姓,他要为民做主,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巨商就草草了事。

  莫忆桑不是徇私枉法之人,心中再不舍,也知道杀人偿命,只得含泪送别儿子。只不过,心里对莫桥然一家有了清醒的认识,什么两袖清风,什么贤明无双,全是瞎扯附会,全是装模作样。

  此番听了水沧浪的故事,想起自家遭遇,更是郁郁不平,对水沧浪更是亲近。

  水沧浪原本悲愤难平,听了莫狱友的故事,亦是咬牙切齿,忽然就觉得人生有了新目标,那就是让莫忆桑遗臭万年!

  既然你最爱虚名,我就要让你恶名缠身,让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再后来,莫浪主动找到了水沧浪,二人本就有旧谊,水沧浪明白莫浪为人,知道他亦是受害者,二人如今同为天涯沦落人,很快结成同盟,势要找到莫桥然破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九十一章

  这一番往事,众人虽只是听说,可也觉得跌宕起伏,其中爱恨忧愤好似亲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莫桥然太虚伪了!回家我就要撕了他的签名!”

  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朝他砸去,莫桥然好似听见山崩地裂的轰然之声,碎石滚滚而来,将他深埋地下,落石累累,他挺不起腰身,只能捂起耳朵,蹲了下去。

  谢载月坐在上首,亦是面色沉沉,这莫桥然虽然没杀一人,可恶的程度却远远在水沧浪之上。

  他记得颜寒曾经说过,并非杀人不眨眼才叫大恶。大恶,多数情况下看不见抓不着,不用刀刃,并无具体形式,就能伤人于无形,害人匪浅。

  莫桥然一方面希望自己美名远播,为了风评,他不惜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一方面又放纵私欲膨胀,丝毫不知收敛,暗中狎妓,纵容儿子,为了女儿能得一桩对自己有益的婚姻,强拆有情人,构陷无辜之人。

  虽然水沧浪才是恶念膨胀之人,可莫桥然的恶也不遑多让,在他眼中没有是非曲直,只有是否有利于自己,能否让他名利双收。

  这样的人,等到了华滇和归尘手上,绝对逃不过刑罚。

  谢载月沉思良久,开口道:“永固十年旧案,乃是莫桥然一手策划,施暴之人乃是莫松风,水沧浪、莫浪,大理寺一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

  水沧浪和莫浪难掩激动之情,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给谢载月磕了数个响头。

  “可是,你们设计杀害楚洛,此罪难逃。”谢载月神色复杂,艰难开口:“若你们坦白从宽,或可酌情宽宥。”

  话音一落,水沧浪膝行几步,坚定道:“大人,是我定的圈套,是我动的手!”

  莫浪道:“大哥!小姐还在等着你!你何苦替我揽罪!”

  水沧浪并不答话,只是磕头道:“求大人成全。”

  本朝律例和人情,难免有两难之时,谢载月没有说话,兀自思考着眼下局面。两个都是可怜人,可也同样是谋害楚洛的凶手,虽然同情,但是楚洛的冤屈亦要有个答案。

  谢载月沉默片刻,道:“楚洛死亡时间在丑时初刻到寅时初刻,死因是当胸一刀,导致出血过多。”

  莫浪赶紧道:“谢大人,我大哥他是个书生,怎么会有杀人的本事。”

  谢载月看了眼水沧浪的体格,确实十分瘦弱,虽然如此,他还是说道:“若本官推断无误,楚洛确实是水沧浪杀得。”

  莫浪一愣,接着脸色大变:“大人,是我干的!”

  谢载月摇摇头:“你没有作案时间,况且当时楚洛已经喝醉,睡得很沉,杀她并不需要什么体力。”

  说着,悄悄看了颜寒,颜寒冲他点点头,他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接着思路也清晰起来。

  “当时楚洛婢女曾说她听见屋内动静,本官怀疑过这是凶手故布疑阵,可是后来莫桥然又说,自己离开之时,楚洛喝多了已经熟睡,那么婢女听见的说话之人,确实是莫桥然而非凶手。”谢载月边想边说,也将自己心中疑惑一个个解开,“莫桥然在楚洛屋内时,凶手没有作案机会,莫桥然寅时离开后,莫浪作为放风之人,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现场,为了不引起怀疑,你肯定会跟着莫桥然一起回府,再找个借口逃跑。可寅时初刻楚洛便已经死了,你这一来一回之间,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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