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筏呢!整艘船都找遍了,没有救生筏!” 一声怒吼从人群中传来,这个声音很陌生,时闻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紧接着,一大群人冲到了时闻面前,带头的是李靖,油头粉面的他此时已经不复之前的嚣张,像是想要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是有名的侦探,肯定知道救生筏在哪里!” “船上的气胀式救生筏被带走了,就算没被带走,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留在这里。” 说着时闻好笑地看了看面前,神情凝重的每一个人,“说起来,你们登船之前不做调查的么?” “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们这些人应当更惜命才是,看到船的名字就该起疑了,海文丽凯特……” 时闻说着笑了一声,“哪有船叫‘天国’这种不吉利的名字的?还仿泰坦尼克号设计,明摆着是个陷阱你们还往里钻,看来就算资源再多,不聪明就是不聪明,一下子就暴露无疑了。这会,你们倒是叫你们所掌握的资源救你们啊。” 时闻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下子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在他们刚想要做什么时,船体一个震荡,往一个方向倾斜,一部分人没站稳一下子摔进了海里,挣扎呼喊着。 可这会所有人都在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没人顾得上去救人,船身几次震荡,又掉下去不少人。 等慢慢停歇下来时,最先掉下去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声息了,而海里还在呼救的人,船上的人互相地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去救,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震荡是什么时候。 李靖就是掉下去的其中一个,他的嗓门最大,中气十足的声音最响。 海里的人们像是察觉到船上人的意图,开始大声谩骂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又开始慌张地,哀嚎求救起来。 李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求起了时闻,请看在相识一场捞一捞他。 时闻无动于衷地听着,到最后李靖一会咒骂一会求救的,都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复杂情绪。 船舶下沉形成一个旋窝,将底下的人吸入水下,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海平面上的声音渐渐消失,而船上是一片静默。 千里之外的小船上,昏迷的白铮等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视野陡然变低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苏棋就从外边进入船舱里面来了。 “你们醒了?” “你是谁?”白铮第一个出声问道。 苏棋笑眯眯地答道:“我叫苏棋,是时闻的好朋友。” 说着话,他走到了西装笔挺的霍泽远身边,脸上笑嘻嘻,私底下却好像隐藏了一丝火药味,“你好霍泽远,久闻大名。” 霍泽远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你认识我?” “当然,某人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完苏棋看了看霍泽远整个人,又看了看自己,像是对自己很满意,“虽然你比较成熟,但我也不会比你缺少稳重。更何况我还比你年轻,你已经老了,□□也不新鲜了。” 霍泽远眉头皱地更深,自己才三十,很老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自己老这个话题了。 “谁跟你提起的?” “这你不用管。” 就在苏棋和霍泽远交谈的时候,反应过来的白铮一把抓住苏棋,“时闻呢?他在哪?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小闻还在船上,船要沉了,他拜托我带你们出来。” 苏棋冷静而条理清楚地说着,而听到这话的白铮,有些失控抓住苏棋的衣领,“船要沉了你留他在那里!” “这是他的选择。”苏棋丝毫不畏惧,盯着白铮一字一句地道:“他需要跟过往做一个了结,他活得非常痛苦。” “这不是你纵容他任性的理由!”白铮简直要气疯了,有什么比活着还更重要的吗?“别的什么他都可以任性,但他不能拿命不当回事。” 白铮眼眶有一点红,“回去!我们去接时闻!” 苏棋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等回去什么没了。” 白铮想也没想就说,“那也要回去!” “何必呢。”苏棋说是这么说,还是果断地去控制室,改变了船舶的航行方向。 船舱内,燕玲和景辉安慰着,情绪一直冷静不下来的白铮,而霍泽远显得有些安静。 他找到了驾驶室,见到苏棋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还活着,是吗?” 苏棋回头看着眼前冷静中,隐藏着极深期盼的男人,缓缓地点头,“是,你不是知道吗?” “他在哪?沉船的事是他干的?” “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想指责他?”苏棋一向带笑的脸,突然变得冷漠起来,“凭什么别人可以害他,却不允许他报复回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霍泽远解释道,“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要在等一等,没必要……” 苏棋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要求被害的人等?凭刀不划在你身上不疼吗?别太自以为是了。” 霍泽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走吧。”苏棋说完突然又来了一句,“本来我挺担心的,不过见了你之后,我就觉得你不足为惧,不过是仗着比我先认识,迟早都会被甩的。” “其实。”霍泽远犹豫了很久,“我们很早以前就分手了,而且确实是我亏欠他很多。” 苏棋听到这话惊讶地瞪大了眼,“可恶,他竟然骗我!” “那小闻……” 苏棋摆了摆手,“有人会解决的,扔下人不管,出了事活该自己抗。再说了,自家弟弟要教训,当然要关起门来的,你就别管了。”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霍泽远望向船舱方向,“不用跟白铮说一声么?” 苏棋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摇头道:“不用啦,少年人的爱情,不经历波折怎么能走到最后呢?” 海文丽凯特号船体在持续地下沉着,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数选择先保存体力,等船沉的差不多时再跳入海里,然后尽力地游开,离船越远越好,免得被卷进漩涡。 随着一个个人跳入海里,船上的人越来越少。 一名带着眼镜,穿戴好救生衣的男人,来到了时闻面前,将一套救生衣给了他。 时闻看了看男人,这个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模样,但身上却有一种政客的气息,不过他对于每一个仇人都记得非常清楚,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仇人。 “你不是被邀请上船的,是用别的方式上来的?真是不走运。” “我叫慕远,如你所说,确实是不走运。不过还是要说,对于你和你哥哥所经历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说着男人再一次将救生衣递给时闻,“穿上吧,还有人在等你,不是吗?” 时闻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过来穿上,“谢谢。” “会感到害怕吗?”慕远问道。 时闻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恐怕大概率是不能回家了。” “后悔吗?” “终有一天我还是会这样做的,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毁灭,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经我手,还算是来得干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着,时闻问男人,“你呢?害怕吗?” “昨天,我的孩子出生了,不过孩子妈妈难产去世。”慕远望着黑漆漆一片的远方,“生与死交给命运来做选择,确实是了结的最好办法,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都能够欣然接受了。” “是啊。”时闻看着奋力往外游的那些人,“如果命运让他们活着,我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船体再次往下沉了沉,两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地扶住围栏,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些海面上的人就不太幸运了,好不容易离得远一点,一个更大的漩涡又将他们卷了进去,不可违抗地卷入了水下。 半个小时后,船完全沉没,船上最后的两个人也沉入了水下。 时闻不知道慕远是什么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去留意,他顺着漩涡往海里不断下沉,窒息感逐渐袭来,意识不断地失去。 一道身影靠近了失去意识的时闻,将他抱住往水面上游,在这样水流不稳定的海里,这人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稳稳地将人带离海里,送到一艘救生艇上。 救完时闻,紧接着那个人又潜下去了,没多久,慕远也被救了上来。 除此之外,海面上还有另一艘救生艇的存在,是之前船员们开走的那一艘,他们又开回来了,将海面上还活着的人救了上来。 他们对于幸存者怒目而视的目光视而不见,捞完人没有再重复搜救,直接带着幸存的百来号人走了。 苏棋开着船回来的时候,海面上只剩下一些漂浮的救生圈,没有任何人的影踪。 ----
第34章 来一场直播 01 堡垒 白铮看着茫茫的海面,有些不知所措。 人们总说,失去最能让人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此时的海面空无一人,一下子断送了他所有对未来的想象。 白铮曾经想过,如果时闻犯了法,自己会送他进监狱,然后等着他出来。就算他因为自己的举动恨自己,自己也会对他的后半辈子负责。 可现在,还不知道答案,人就先没了,那么多设想,那么多假设,一个死亡结果就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将所有的希望掏空,只在心脏位置留下一个大洞,任由风灌入其中。 苏棋看到白铮神情恍惚的模样,直接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先别消沉,小闻没死,他被救走了。” “真的?” “我骗你干嘛?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更不想他死,现在小闻被送往因菲诺岛了。” 白铮听到这个名字,想了会说:“那个好像是这次航行的目标海岛?” “对。”苏棋笑得一脸无害,“除了小闻,其他被救的人也送往了那里。” 说着,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是其他人的待遇可远远比不上小闻,这没办法,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时闻的意识自昏沉中苏醒,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迷茫。 就在这时,同样被救起来的慕远推开门,光线照射进来,他看到时闻醒来露出了温煦的笑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死里逃生的感觉,还不错。”时闻同样回以笑容,“我们现在在哪?是谁救的我们?” “现在是第二天的上午八点,我们在因菲诺岛。”慕远耐心地一一解答,“至于救我们的人……是你的哥哥。” “我哥?”时闻震惊地看着慕远,“你确定?不会是在骗我吧。” 慕远无奈道:“骗你有什么好处吗?他确实跟我说,他叫时逸晨。” “那他现在在哪?我要见见他!” 时闻现在脑子有点乱,当初自己是亲眼看着自家哥哥的尸体烧成骨灰下葬的,现在竟然有人说是自己的哥哥,要是敢冒充,哪怕他救了自己一命,也要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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