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敖攀若无其事的朝桌尾处,正对着一大盆切碎的牛肉粒大快朵颐的小金蛇瞥了一眼,小金蛇接收到他的目光,小尾巴先是左右甩甩,再上下轻轻敲了几下桌面。 随即,敖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宠溺的笑。 他的笑,落入在餐厅中伺候的佣人眼中,更加确定,他的确是个,值得伯爵将万千宠爱聚积一身的美人。 敖攀尝了口黄油吐司,赞道,“看来,自从我们上次在您这里用过下午茶之后,您的厨师得到了更多的自主权。” 庄园主人笑道,“我加大了他的预算,给了他更大的发挥空间。” “您将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庄园主人点头赞许,“您说的非常正确,我甚至有些后悔,没早点这么做,错过了很多的快乐。” “我需要的东西?”等他们寒暄完,黑曼巴才很有礼貌的开口问道。 庄园主人了然的笑了笑,“能放心吧,虽然我的手,已经杀不了人,但我的钱,还是能为我达成很多目标的。” “希望这次没有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喔,不,伯爵先生,事实上,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我不禁想起曾经的岁月,我血管中的血液,都为之在跳舞。” 早餐的氛围是如此的轻松,就好像毒夫夫二人,稍后只是去湖边散个步似的。 等皮卡揉着眼睛赤着双脚走出卧室时,毒夫夫二人早已离开。 他神情落寞的坐在花园中,在佣人和保镖的静静环绕下,一口接着一口,吃光了足够填饱两个成年人胃的早餐。 最后,他放下一滴不剩的牛奶杯,百无聊赖的站了起来,眼神忧郁的看向管家。 管家正琢磨着是先安抚一下这个孩子,还是先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时,就听皮卡幽幽地问,“请问,中午吃什么?今天起来的有些晚了,如果午餐有牛排的话,那我就先吃这么点垫垫肚子好了。” 管家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伯爵夫夫把这孩子丢在这里的,真正理由。 老布朗的生活,很有规律。 在心爱的儿子被杀之前,他几乎从不离开自己这个,中世纪的古堡。 在心爱的儿子被杀之后,他不得已出过几次门,不过,每次出门后,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这里,整座山都是他的。 古堡里,有自建的教堂,教堂后,就是布朗家族的墓地。 其中一块墓地,墓坑已经挖好,大理石的墓碑也摆放在一边,唯独,没有棺材。 当然,他们并不是没有准备棺材,事实上,棺材就在教堂里放着。 关键是,棺材中应当躺着的遗体,直到现在,还在暗网总部的冰柜里躺着。 一想到这一点,老布朗就不禁老泪纵横。 他可怜的儿子,最怕寒冷的儿子,现在却不得不躺在冰柜里。 那些人说,抓到真凶后自会归还洛奇的遗体。 但,真凶明明就在他们的面前,那些人却故意视而不见。 此时,他一个人坐在教堂之中。 抬头看着仁慈的上帝,心中默默祈求,仁慈的上帝能够看到他内心的痛苦,能够惩罚有罪之人。 诺大的教堂,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但他却并不为此而感到担心。 因为这里,整座山都是他的。 通往这座山的,只有一条公路,公路的尽头,就是他的古堡。 如果有人想要不请自来,那么从离山脚还有十几公里的地方开始,就要接受一道又一道关卡的考验。 关卡有设在明处的,也有设在暗处的。 但火力,都是一样的猛烈。 这里,是他的,私人的,按照法律,他即使打死了闯入者,也是合法的。 近百年来,从未有人闯入成功过,从未。 无论是想凭借武器和身手硬闯,还是想利用种种机会想混入,都没有人能经受得起重重关卡的检验与考验。 对此,老布朗无疑十分地自豪。 如果有人跟他说,会毫发无伤且毫无察觉的闯入古堡核心区域,他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疯了,而且,还疯的不轻。 他会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那样,在餐桌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转述给别人听,以期达到缓和气氛的效果。 仰视上帝之际,他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的秘书。 除了他,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这样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他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看着上帝。 身后之人,也没有说话,似乎在陪着他,静静的看着上帝。 终于,老布朗开口了,依旧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都准备好了?” 身后,男人的回答,是那样的彬彬有礼,“早就准备好了,我的先生。” 却,不是,秘书的声音。 老布朗条件反射般想回头。 颈间却被压上了一把弯刀。 除此之外,一条黑黝黝的,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又长又胖的蛇,从老人的前排座位探出它的三角脑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老布朗只觉喉咙干涩,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声音沙哑的问,“黑曼巴?” 身后,传来轻微的笑声。 同时,身前的黑蛇,也冲着老布朗点了点头。 “你,怎么进来的?” 老布朗第一时间认定,他遭受到了背叛,而且是很大的背叛,否则,不会有人能如此顺利的闯入这里。 这回,回答他的是个听上去年轻一点的,有些懒洋洋的男人声音,“还别说,你这里的防卫确实挺森严,不过,这并不能难道我们。” 我,们? 老布朗双眼猛地一眯,恨声道,“你就是那个杀了我儿子的妖孽?” 虽是问话,但语气相当之肯定。咬牙切齿的程度,恨不能立刻就咬下敖攀的一块肉来。 “我们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你儿子,以及另外两人,都不是他杀的。” “哼! 老布朗不屑的哼声刚起,‘啪’,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他面前,十字架上耶稣脖子正当中,就出现了个圆形的窟窿。 “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用枪毙了任何一个目标。” 虽然有些惊讶此人的枪法,但这点小小的伎俩,又岂能轻易说服老布朗? 他的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然而,很快,那抹冷笑就凝结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觉面前寒光一闪,耶稣的脑袋就被什么东西卷着似的,冲他的面门飞射而来。 就在他啊的一声,抬手挡格之际,耶稣的脑袋,在离他不足一米的位置,变成烟尘,簌簌落地。 老布朗惊呆了,不知多了多久,他才喃喃道,“魔,魔鬼,你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你竟然研习黑魔法,上帝一定会惩罚你的。” 两根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出现在了老布朗面前,指间夹着一截寒光闪闪的细丝。 耳边,那懒洋洋的声音中夹杂了一缕蛊惑人心的魅惑,“看清了,不是黑魔法,而是,来自东方的古老技艺。” 老布朗竟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直到此时,黑曼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们只想告诉你,如果我们想杀人,根本没有必要用那种,一眼就能被别人识别的方法。如果我们想让一个人死,可以有更多的让人无法察觉的手段。就好像,我们可以随时进入,你这个自以为设下了层层防护的古堡一般。” 老布朗没有说话,但毒夫夫二人,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动摇。 “我有个疑问,你似乎并不怀疑,那位曾经喜欢贯穿别人太阳穴,如今已经隐居多年的杀手?为什么?” “我将照片寄给了他,然后我发现,他很紧张,请了许多雇佣兵回来,把他那个小庄园围得水泄不通。于是,我知道,凶手不是他。”
第30章 阳光透过教堂顶部五彩琉璃射入,圣洁庄严。 老布朗的身体,已然放松下来。 虽然他的脖颈间架着一把刀,但空气中弥散的氛围却不再紧张。 敖攀有些不解的追问,“为什么他请了很多雇佣兵回来,你反而判断凶手不是他?” “其实,把照片寄给他,原本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我并不认为,人真的就是他杀的,因为,现场太干净了。另外两个人的身手,我不清楚。但我儿子洛奇的个性,我却十分了解。没人能让他毫无防备的,完全没有还手机会的死去。” “我调查过,那人在这十年当中,处于完全的隐退状态,再也没有参与或接受过任何一起行动。当我拿到对他的调查报告时,我就怀疑,他一定出了什么事,才让他不得不把自己隐藏起来。” “他收到具有暗示效果的照片后,如果真是他干的,他会远走高飞,找个我找不到的地方重新隐匿起来,或者,索性像你们这样,找上门来。但没有,他的表现,活脱脱就像个受了惊吓的老耗子,他已经失去了再挖个洞的能力,所以他只能缩在原来的洞里,瑟瑟发抖的等待命运的降临。这样的人,如何能让我的洛奇死的那么,那么突然?” 身后,敖攀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道,“你这么一分析,连我都觉得我自己很可疑。” 死的三位,都是正值阳刚之年的男子,是男人,看到敖攀这样绝美的美人,都不可能不动心,动心之下,便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 更何况,敖攀还有能制人深度麻痹的毒蛇。很多人都领教过它们的威力。 “现在,我来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你相信么?” 老布朗不回答。 他虽然心中有所动摇,但,无容置疑的是,敖攀的嫌疑依然很大。 谁能保证,敖攀当初杀人时,就已经想好了现如今的托词,来洗白自己? 老人不说话,敖攀自然明白他此刻的想法。 他轻轻叹了口气,瞥了眼身边面色阴沉的黑曼巴,依然用那懒洋洋的语调问,“既然你承认了那三张照片都是你寄出去的,那这里,就有一个很大的矛盾点。那三张照片,很明显都拍摄于他们被杀后不久,你甚至能感受到,拍照时,他们太阳穴冒出的血,都还没有凝结,可这三人的死亡时间,却彼此间隔了五天和一天。你说,如果我把这条证据发布到暗网之上,会有多少人认为,你就是那个贼喊捉贼的真正凶手?” 老布朗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即使,只有刀锋处传来的微弱触感,黑曼巴依旧能感受到,他在听到敖攀的话后,十分震惊。 随即,就听老布朗冷哼道,“没有人会相信你,因为你根本拿不出证据。我寄出的三张照片,是我看着他们拍摄的。上面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尤其是死在车库里的男人,很明显已经死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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