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国杨亲自到医院提审了陈文锡,但一无所获,陈文锡的失忆症显然越来越严重了,听说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吕国杨大怒,但也没有办法。 许烨恒和苏唯觉得他们和陈文锡毕竟有过“交往”,理应去医院探望一下。在见陈文锡之前,他们先见了一下他的主治医生。带着厚框眼镜的老医生仔细给他们解释病情,综合看来,这一板砖拍得不轻。 许烨恒听完问道,“他的失忆有没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医生笑道,“这个失忆很难确定。首先失忆分很多种,物理伤害可能造成失忆,心理创伤也可能造成失忆。” “噗!”苏唯没忍住笑了,“心理创伤?” 医生道,“是啊,一个人如果认为自己快要死了,也很可能引发这种情况。失忆的原因通常很复杂。” 许烨恒道,“您是说,即便他头上的伤好了,他也可能还是失忆的。” “对。心理创伤造成的失忆很难说什么时候能恢复,也许一下子就恢复了,也许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苏唯道,“这种失忆最妙的地方是你根本无法证明他是假的。让陈文锡知道,只怕这辈子都要装失忆了。” 两个人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都觉得他们给陈文锡造成了这么复杂的失忆综合症,不出点力帮助治疗一下,有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于是去探望了一下他。 陈文锡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插着输液管,躺在床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许烨恒和苏唯往床边一坐,找两个一次性杯子,喝了点水。苏唯看着病床上的陈文锡,感叹,“你说陈文锡这样子也挺可怜的啊。” “他这是活该。” “虽说他罪无可恕,但是如果连自己做过些什么都不记得,就被枪决了,岂不是死得糊里糊涂?” “哼!咱们的法律是讲求证据的,并不会因为一个人不记得他做的事就不予以追究。只要证据齐全,即便罪犯不承认罪行,也一样可以判刑。” “陈文锡这种情况倒是省了咱们许多事,他基本上连怎么抗辩都不知道。” “那是,以咱们手头上的证据,陈文锡多半会判斩立决,虽然他枪杀我未遂,但是他手头上可是背着于思远这条人命呢?” “我们不是没证据证明于思远是他杀的吗?” “咱们刚刚找到的那颗留在于思远死亡现场的子弹上有他的指纹,这就足够了。回去补充点资料,反正陈文锡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要想证明他有罪还不容易?” “还是你办案经验丰富,以后得向你多学习学习!” “对陈文锡这种人不用客气,缉毒那边还有很多没有解决的案子,找两件出来安插在他身上都没问题,好不容易逮到个失忆的罪犯,这就像一张白纸,那不是任由咱们往上写。” “你个草菅人命的警察!”陈文锡忽然转过身来,破口大骂,“你们休想栽赃我!” 许烨恒和苏唯一脸夸张的惊讶,苏唯道,“哎呀,你这失忆症还挺特殊的,还是选择性失忆,还记得他是那个草菅人命的警察?” 陈文锡满脸通红,不说话了,要不是他被铐在床上,说不定会跳起来咬他们两口。 许烨恒站起身道,“咱们走吧。我们来其实就想通知你,我们打算对你提起起诉,案子结了。” “结个屁!于思远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文锡骂道。 两个人看陈文锡开口了,便又坐下了,苏唯看了看手表,说,“距离吃饭还有点时间,不妨听他说说。” “也行。”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冤枉我,我就告你们,别以为我不懂法律。” “我们不用冤枉你,你自己犯了多少事自己还不清楚?别啰嗦了,于思远的事情你到底说不说?” 陈文锡道,“于思远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黄总本来挺喜欢这小子的,看他长得不错,就让他当公关,有什么聚会也喜欢叫上他,让他帮着充充场面。谁知道他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拿走了黄总十万工程款。黄总让我去要回来。” 两个人相视一眼,十万,看起来于思远的死和他妈妈的医药费有着一定的关联。 “所以,你就杀了他。” “妈的。我说了我没杀他。那天上午我找到他,给了他一颗子弹。” “哪天上午?” “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 “你不记得,那可不好办。” “我想想……五一吧?不对,五月二号,肯定是五月二号。我找到他,对他说,要么把钱拿来,要么把命拿来。这小子相当镇定,对自己拿钱的事情供认不讳,而且说,让我宽限一下,说晚上就还钱。” “然后呢?” “然后,我在他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钱。我就走了。”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 “当然。” “你没打他?” 陈文锡摇了摇头,“我们是守法的好公民,都是文明要债。” 许烨恒和苏唯都要憋出病来了,强忍着笑意道,“既然你要招供,就不要遮遮掩掩的。我们知道你打了他,把他身上的伤痕核实清楚对我们找到杀他的凶手大有益处。” “他的尸体在你们那里?我以为……” 苏唯道,“你以为他的尸体被火化了?” 陈文锡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闭口不言。 许烨恒说,“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先说,你到底有没有打他?” 陈文锡想了想说,“也许吧?踢了他几脚。这小子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张脸了,他求我不要打他的脸,真可笑。” “但你还是打了?” “看着那么一张欠揍的脸,不打两拳都过意不去……”陈文锡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道,“他求我别打他的脸,我就没再打。” 也许是因为于思远脸上覆盖着蛋糕的缘故,他们并没有看到伤痕,但是他们给陈文锡下了一个套,看看他到底做到何种程度。 “那他还你钱了吗?” “没有,晚上我去找他,就没找到,之后也没找到,我再也没见过他。” “哦,照你这么说,你真的可能不是凶手。” “当然啦。肯定是金悦干的。” “啊哈,你们知道他跟金悦的事情?” “这小子失踪之后,金悦让人拿着照片在道上打听,我们便知道他原来和金悦还有一腿。” “人是金悦杀的,他还到处打听?” “他这是欲盖弥彰。” “那你是怎么知道于思远死了的?” “我们自有消息来源,最近几天金悦把他以前那些旧部都找来了,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事情,找人打听了一下,便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你们为什么要劫走苏唯,要我们从火葬场带回来的东西?” “我们……”陈文锡忧郁了一下,“其实……只想要那串钥匙,我听说于思远这小子拍了和黄总在一起的裸照,觉得有必要拿回来,以免影响黄总的声誉。” “裸照啊?” “对啊,黄总一向洁身自好的,传出去对我们公司的形象不好。” 这谎撤的,还洁身自好呢。“所以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对。你那几个同伙也交待一下吧。” “我忘了,我还有同伙吗?” 这是选择性失忆发作了吗?”很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们手上有什么东西的?” 陈文锡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可见这个问题触动了他的神经,他很快的向苏唯,“不是他跟我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绑了你之后,你一害怕,呱呱呱全都说了。” “哈哈哈,我害怕?”苏唯感觉许烨恒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急忙辩解道,“我没有。” 许烨恒耸了耸肩,继续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于思远的东西?谁告诉你的?否则你也不会来劫我们?” “我猜的。碰碰运气。结果这只小青蛙全都讲了。” “你妹的,谁是青蛙?”苏唯吼道。 “那就是癞蛤蟆。抱歉,我头疼。我要休息。”陈文锡顺便按响了呼叫医生的铃,两个人看到护士进来,就走出了病房。 陈文锡的交待已经让案情更加明了,虽然他在很多关键点上含糊其辞,但他至少透露了两点非常重要的信息,一是,于思远的死很可能跟钱有关;二是,于思远对于还上这笔钱很有信心,但却从此失踪了。他还钱的渠道从何而来? 苏唯对许烨恒道,“你说陈文锡来逼债之后,于思远会向谁求助。” “金悦?但如果他想要向金悦求助,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开口,反而要偷偷拿走黄挺坚的钱?” 苏唯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得告诉你。我没告诉陈文锡咱们从火葬场拿回来的东西。” “嗯。” 苏唯看他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十分不快,“你个混蛋根本不信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竟然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你像小青蛙。” “呱呱,叫死你。” “你还别说,其实陈文锡说的他们的目标是钥匙这句话,说不定是可信的。” “哦?找裸照?” 许烨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于思远如果找到了什么黄挺坚贩毒的证据,他会藏在哪里?” “一个有锁的地方?” “而咱们有钥匙。” 第一篇 热血冰魂之 20 内奸 20 两个人赶到于思远住处的时候,吕国杨带着人已经到了,陆深带领的物证人员也在采集证据。房子属于黄挺坚旗下一间分公司所有,所以于思远空出来之后,就一直闲置在这里。精装修的房子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了。冰箱里塞着些快餐,桌子上摆着几本男性杂志,除此之外再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夏陌找到他们两个说,“你让我和郝帅查孙银非的财产状况已经有结果了。他之前向银行贷了两百万,陆陆续续还了一些。三个月前,他的最后一部分贷款才还清,总共是47万,有十万是从他情妇的银行账户转过去的,这也证实了他情妇说他欠钱的说法,另外十七万是从的账户还的,最后还有二十万是现金。” 苏唯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孙银非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尸体藏起来。” 夏陌说,“你是说,于思远身边带了二十万块钱,孙银非正好缺钱,看到尸体之后,就把钱据为己有了?” 苏唯点了点头,“有些人为了几万块钱就杀人了,何况只是把尸体藏起来。” 夏陌向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许烨恒冷冷道,“别夸他,他会得瑟的。” “你试了吗?等到没人的时候,“苏唯悄悄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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