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多小时以前,我叫人散出去消息,说警察压根没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还说那些个学生的老大不服气,说一定会再过来狠狠地整我一把。” 邢岳往前探着身子,“所以说,项海就是在钓那个肖腾飞?” “谁?”贺雄辉皱眉。 “就是外面那个警察,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了。” “哦,对。”贺雄辉继续抽着烟。 “怎么钓?拿什么钓?”邢岳继续问。 贺雄辉不耐烦地瞅着他,“废话,你说拿什么钓?当然是毒品啊,不然还能是蚯蚓啊?” “他身上带着毒品?”邢岳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的心顿时像失重了一样,没有一点着落。 现在他不单要担心项海的安全,更担心他的承受能力。 那些他最最痛恨的东西,那些夺走他一切的恶魔,他真的准备好了么?他可以应对么?他能承受么? 贺雄辉扬起脸看着他,就觉得邢岳这警察当的真是不咋地,一惊一乍的,至于么?还刑警队长呢,都不如外面那个小警察淡定。 他摆了摆手,“就一包摇|头|丸,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带着点真东西,什么傻逼鱼会上钩。” 邢岳只好又坐下,却是如坐针毡,“那他现在在外面干啥呢?” “卖摇|头|丸呢呗!”贺雄辉晃动着脚尖,“动静越大,那帮人上钩就越快。” 邢岳又站了起来,不停地来回走着,像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他非常不安。 贺雄辉的目光紧盯着他,有些迷惑,但更多的是觉得眼晕。 - 外面的几个人骂够了,就各自端起酒杯,准备灌酒。 “等等!”项海拦住了他们。 “先把钱付了。回头你们嗑得迷迷瞪瞪的,赖我的帐怎么办?” 他不能让这几个人真的吞了那些药片,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东西是他带来的,是真货。虽然这些男男女女都不是第一次嗑药,但不能嗑从他这个警察手里递过去的药。 一听见这话,一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顺手抄起了桌上的一只空酒瓶,“妈的,没完了是吧?别给脸不要脸!” 长卷发也搁下手中的酒杯,斜瞥着项海,嗤了一声,“穷货。丧气。” 这时候那个彤姐勾了勾手指,旁边另一个男人就把桌上的一瓶洋酒递了过来。 酒瓶已经开了,在座的三女两男,一共五个人,各自倒了半杯,瓶里的酒还剩了大半。 她把酒瓶推到项海跟前,抬眼看着他,“今天你不给我面子,又扫了我们姐们儿的兴,不过钱我一分不会少你的。但就像你说的,咱们一码归一码。” 她扫了一眼那大半瓶洋酒,“你把这酒喝了,我们给你钱,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了。咱们谁也不欠谁,下回我们还照样买你的东西。” 彤姐闲闲地看着他,却完全没有商量的口气。其余四个人也都死死地盯着他。 项海低头看着眼前的酒瓶。 好多啊,琥珀色的液体。 他从没喝过这么多的酒。 他的手心捏出了汗。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邢岳。 想起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想起了他的话,“你说你,酒量也不行,要不晚上就再陪我喝两杯。” “算了吧,陪你练,最后损失的是我的尊严。” 就说让你陪我练练吧? 想到这,项海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 他不再紧张,甚至还觉得轻松起来。 就当是练练。练好了,下回陪着邢哥喝上两杯。 他拾起酒瓶,拧开瓶盖,冲着那个彤姐,“这酒我喝了,就当给几位赔个不是。” “不过,我酒量不行,喝的慢,大家别见怪。” 彤姐的嘴角勾了勾,扬起下巴,“喝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几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戏一般,兴致勃勃地把项海围在中间。 他舔了舔嘴唇,横下心,仰头灌下一大口。 烈酒入喉,就像滚烫的炭火,一路灼烧着,落入胃里。 项海重重地放下酒瓶,拼命喘着气,可每一次呼吸都都像在喷火。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地燃烧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男男女女拍手大笑起来,“不是吧!才喝了一口就这样了?” “是不是男人啊你?” “喝!快接着喝!” 项海再一次举起酒瓶,把眼一闭,咕嘟咕嘟连着灌了下去。 酒瓶“咚”的一声被搁回到桌上,项海拼命地咳嗽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从胃里一路涌了上来。 红指甲看了眼酒瓶,兴奋地拍着桌子,“还有三分之一,小帅哥,我给你加油!赶紧的!” 还有三分之一... 项海的耳朵里嗡嗡地响,舞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像一柄重锤,一下一下在他的心脏上敲着。砸得他快要爆炸。 还有三分之一,顶住! 他又一次举起了酒瓶,刚灌下两口,就感觉有人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上,跟着身子就被猛地扳了过去。 他扔下酒瓶,目光艰难地聚焦,勉强看清了眼前这个满脸不痛快的男人。 正在看好戏的几个男女都站了起来,不满地嚷嚷着,“哎,哎,干什么的你?没看我们这喝酒呢?” 那个男人三十左右岁,满脸的横肉,一边眉骨上还有长长的一道疤。 他根本没搭理那几个年轻人,只是揪着项海的衣服,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谁啊?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时候,项海的酒劲慢慢上来了,神智开始变得模糊。但他还是牢牢地记着今天的任务。 他知道,鱼咬钩了。 肖腾飞出现了。 于是他反手把肖腾飞猛地一推,又踉跄地跟上前去,一把攥住对方的衣襟,狠狠地呸了一声。 “我他妈,是,是,是你爹!”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海海,顶住!
第九十一章 “老板,肖腾飞进来了!” 听着电话里手下的汇报,贺雄辉问,“几个人?” “三个。” “目前啥情况?” “好像跟那警察干上了。” 贺雄辉撇了撇嘴,“估计过一会儿外面的警察就会进来。你们几个盯紧点儿,别叫人浑水摸鱼。” “知道了老板!” “人来了?”贺雄辉刚挂断电话,邢岳马上凑了过来。 贺雄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就站起身,晃悠到台球桌跟前,拎起一根球杆。 “现在啥情况?他们多少人?”邢岳紧跟过去,“我们的人吃没吃亏?要不你出去看一眼!” 贺雄辉刚弯下腰打算推上一杆,又缓缓站起身,很是不解地把球杆拄在地上,皱起眉,“啧,我发现你这人现在怎么变得磨磨唧唧的?以前也不这样啊。” 就说上回去钢铁厂逮人吧,邢岳一个人拎着半截钢管,直不楞登地就闯进去了,自己拦都拦不住,惹急了他还要揍人。 怎么现在...... “我媳妇送我儿子上幼儿园都没你这么磨叽。” 怎么现在跟个小媳妇似的? 邢岳很烦躁,又开始来回地走。 他担心得要命,却不能出去看,也不能打电话问。 “哗啦”一声,贺雄辉一杆出去,毁了阵型的彩球开始四下乱撞,“消停等着吧,人家肖腾飞不比你着急?” “怎么说?”邢岳转回头看他。 贺雄辉抡着球杆,在桌面上比划着,“刘强还记得吧?就上回在钢铁厂,差点让你干死那个。” “他不是给关着呢么?”邢岳问。 “是啊,就因为他挂了。”贺雄辉又狠狠地推了一杆,“原来肖腾飞和另外几个小子都是跟着刘强混的,现在大哥挂了,这几个小弟都急着要上位呢。” “本来搞了我这么一下,肖腾飞机会挺大的。”贺雄辉哼了一声,“现在凉了。 刚刚那一杆,一个球都没进,他索性也不打了,一屁股坐在台球桌上,“所以你们那小警察,叫,叫...” “项海!” “哦,对!”贺雄辉接着说,“他出的主意,冒充刘强另一个小弟手底下的人,过来整我。” “这不就摆明了给肖腾飞上眼药吗?一方面跟他抢地盘,另一方面,赵郎都说了,不让他再动手。回头真把赵文宇折腾死了,肖腾飞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赔的。” “你们到底把赵文宇弄哪去了?”邢岳立刻见缝插针地问。 贺雄辉把眼珠一翻,看向别处,“听不懂你说什么。” 邢岳现在也顾不上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他抱起手臂,开始琢磨眼前这事儿。 见他不说话了,贺雄辉就拿着球杆指点起来,“我看人家那小警察可比你稳当多了,脑子也好使,还比你年轻,比你帅。不行就换人吧,让人家当个队长啥的,你下去凉快凉快。” - 舞厅里依然喧嚣。一个角落里起的争端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大概是没料到项海竟然有这么大胆子,肖腾飞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暴怒。 “妈的!”他一拳就砸了过来,带着恶风。 项海赶紧往旁边闪,无奈酒精上头,动作还是慢了一点,被拳头蹭在脸上。 不过他也顾不上疼,顺势就拽住了肖腾飞的胳膊,躬腰用力一扛,就是一个过肩摔。 “呯”的一声,肖腾飞整个人砸在了桌子上。 伴随着男男女女的尖叫声,酒杯,酒瓶纷纷滚落到地上,各色的酒水着玻璃渣,一片狼藉。 跟着肖腾飞来的两个小弟这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就朝项海扑了过去。 项海根本不管这两个人,眼里只有肖腾飞。 他跨过去,不等肖腾飞爬起来,就直接把人摁住,一条胳膊用力朝背后一拧,冲着正向他扑上来的两个人吼,“滚开!老子是长明哥的人,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一听见这个名字,被按在桌上的肖腾飞立刻炸了,“我操|你|妈的刘长明!你他妈敢阴我!我非弄死你不可!” 接着又冲那两个小弟吼,“你俩他妈的死人啊!上啊,干死他!” 一句话点醒了小弟们。那两个人各自亮出匕首,朝着项海就捅了过来。 项海没办法,只能松开肖腾飞,顺势朝后一滚,拽了张椅子,挡在自己身前。 肖腾飞立刻爬起来,也亮出了自己的家伙。 先前准备嗑药的两男三女,早已经吓呆了。此时又看见三支明晃晃的匕首,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你推我搡地就想往外跑。 “站住!”肖腾飞手里的匕首一晃,拦住了他们的路,“一个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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