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所有的‘杀猪盘’一样,我被陈杰敲诈勒索了。他共计从我这里讹了三十多万,最后一次给他钱,是在……12月9日……” 孙芸目光看向任晓云,问道:“你……记得这个日子吧?” 任晓云呼吸一滞,脸色刷得就白了。付斯礼立刻意识到了,应该是‘陈杰’被害的日子。 “在医院附近的小公园,我把买了车子的钱给了陈杰,陈杰拿了钱后,将我拖进了小树林,他扒了我的衣服……对我、施行了强|暴!!!!”孙芸最后一句话,喊得撕心裂肺。 “是、是赵嘉终止了这场施暴!赵嘉刚开始只是用石头打晕了陈杰,可是没多一会儿,他就醒了,赵嘉一慌就用石头猛击了陈杰的头部,等我两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杰已经断气了。” “我俩都愣住了,这算是防卫过当。是我出了个馊主意,因为我知道陈杰是个没有身份的人,死了其实也没有人知道,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丑事。于是……我就、引导赵嘉把、把陈杰的尸体抛了。我们所在的那个小公园离停车场不远,我俩避开摄像头将赵嘉的尸体运到了他车子的后备箱中,打算找个远一点儿地方埋了或者……沉了。”孙芸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对陈杰的憎恶。 “行驶到一半,赵嘉突然调头了,我没有想到他会把尸体带回家。” “……搬回去后,他就让我离开了。第二天,赵嘉请假了,我下班后就急急忙忙地去了他家,他把我拦在了门外。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看到门口的垃圾里冒出的一次性所料布。” “其实,我是猜到了的,我害怕、我害怕得要死,我看到赵嘉看着我的眼神时……我、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满布血丝的眼睛让我一瞬间想到了满屋子的鲜血。” 孙芸边说边捂住了自己的嘴,痛哭了起来。任晓云也彻底绷不住了,她哭着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孙芸衣服,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你!!!!!你才是杀人犯!!!!!!” “……”孙芸被任晓云拽倒在床上,任晓云扬起手重重地扇了孙芸一巴掌! 掌掴的巨响过后,屋子里陷入了死寂,几秒钟后付斯礼才反应过来,立刻快步上前将窗户扣了起来。 付斯礼看到孙芸望着任晓云,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愧疚,她的眼睛格外得黑亮,她伸手拽过了任晓云的衣领,贴着她耳边说道了句‘悄悄话’。 所有的线索都已明晰,关于陈杰的身份在结案的时候,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确切身份信息,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杀猪盘’是个人行动,还是团伙作案。 陈杰生前所用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被谁注销了,他的信息彻底消失了。 而一切在孙芸自杀后,才暂时性地落下了帷幕。
那天,付斯礼一行人走后,孙芸将自己最心爱的丝巾,绑在了门把手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对着镜子梳洗化妆了一番,走到了套着圈的位置处。她俯下身坐在了小椅子上,将自己的头放了圈内。 她整理好自己额前的碎发,带上自己喜欢的发夹,如同一个花季的少女一般。 午后的暖阳洒进了屋内,空气中尘埃披着细碎的金色,仿佛如获生命。孙芸迎着阳光,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慢慢地挪开了坐着的椅子,身体自然下坠,坐在了地上,脖子被丝带紧紧地勒住、拽起。 窒息感迫使她睁开了眼睛,恍惚中,她‘看’到了赵嘉在她的面前冲他挥手。 ——被勒死的时候如果睁着眼睛,死相一定会非常恐怖吧。 孙芸努力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她想自己离开的时候,能够是美丽的,是干净的…… 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孙芸想起来了赵嘉跟她的聊天……
“小赵,有女朋友了嘛?” “以前有,后来分手了……现在还没呢,不过……不过我有喜欢的。” “哎呀,什么样的,姐给你参谋参谋。” “嗯……她是有点害羞的那种,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胆子大点儿,你这么优秀,还怕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啊?!” “倒也不是,我怕吓着她,她胆小。” “看得出来,你挺喜欢她啊。” “嗯,她……她和孙姐你的名字有点像……” “啊?!” “都有一个‘云’。”
付斯礼从孙芸家出来后,就匆匆地赶往医院里,他在路上又给朗闻昔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后来他又给能联系到朗闻昔的人,挨个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接他的电话。 开车的一个小时里,付斯礼是煎熬的。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莫名的心慌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因为工作耽误了整整一天,这可是他的宝贝,他等了整整十年的宝贝。 付斯礼尚存一丝侥幸,他甚至在自我批判的同时,还苛刻地希望朗闻昔能够‘识大体’。 可……付斯礼在得知朗闻昔早就出院后,他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一切如常,却没了他。
第一百零二章 偷溜 朗闻昔的拉黑名单里终于诞生了唯一一个‘幸运儿’——付斯礼。 朗闻昔无精打采地趴在飘窗的榻榻米上,对着自己的手机发呆。小棉花糖垫了两个垫子爬上了飘窗,蛄蛹着爬到了朗闻昔的背上,她冷不丁地从身后抱住了朗闻昔的脖子,喊道:“昔昔爸爸,陪我画画吧。” 小棉花糖已经4岁多了,30来斤的小肉团突然落在了自己的腰背上,这多少让朗闻昔有些吃不消,朗闻昔伸手护着小棉花糖转了个身,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将小朋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怎么不和你佩佩哥哥玩了?”朗闻昔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儿,能推给别人就尽量不为难自己。 小棉花糖顶着一头鸡毛似的发型,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朗闻昔,用软糯糯的声音认真地说道:“佩佩哥哥在和小舅舅打游戏,不理我。” “那你爹呢?”朗闻昔从晚饭后没有就见到成寒,不会是又把孩子扔在家里,和他老婆出去你侬我侬去了吧,朗闻昔这会儿正因为爱情,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他倒好,自己潇洒快乐去了。 “爸爸和妈妈去看电影了。”小棉花糖用小胖手转着自己松松垮垮的小发揪。 朗闻昔有些看不下去小棉花糖的‘鸟窝头’了,一边给她重新梳着头发,一边说道:“你爸你妈约会去了,你就勉为其难地和我约个会吧,走,昔昔爸爸给你买好吃的。今晚消费我买单!” 小棉花糖听到要给自己的买好吃的,立刻生龙活虎地蹦了起来,拽着朗闻昔的袖子不撒手,“昔昔爸爸,要糖葫芦吃!” 出门前,朗闻昔给小棉花糖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生怕小朋友着凉。朗闻昔本人也难得一见穿上了的臃肿的长款羽绒服,毕竟刚从医院出来的他,还微微有些低烧。 “你的小围脖呢?”朗闻昔看着小棉花糖露着一截脖子,担心冷风灌进去。小棉花糖摆了摆自己的小手套,示意不知道。 朗闻昔取了自己的围脖给她带好后出门了。 出了小区就是一个某万广场,旁边还有刚装好的小型旋转木马和付费摇摇椅,小棉花糖看到布灵布灵的小彩灯就走不动路了,拽着朗闻昔不让走。 “大冷天儿的坐那个,多吹脑门儿啊!”朗闻昔提溜着手腕上防走丢绳,催促着小棉花糖赶紧进商场。 朗闻昔胳膊才好没多久,医生嘱咐过不让他用太大力,要搁着以前,朗闻昔直接就将小棉花糖薅进商场了。 “不嘛~~~~昔昔爸爸,就玩一下!”小棉花糖见朗闻昔要走,三步并两步跑上前抱住了朗闻昔的腿。 朗闻昔一看小棉花糖这幅死缠烂打的样子,就想起了成寒的教育模式,坚决不给惯这臭毛病。朗闻昔跟拎小鸡仔似的拎着小棉花糖往商场里走。 B1层基本上都是卖小吃的,朗闻昔带着小棉花糖一路走一路问,吃这个吗?吃那个嘛? 小棉花糖撅着嘴巴,眼睛跟着朗闻昔的手瞅着好吃的,但就是不回应朗闻昔的话。 好不容易找到卖糖葫芦的小店,朗闻昔指着展柜里各式各样的糖葫芦问:“要哪个?” 糖葫芦个头不大,基本上都是三两个水果串成一串的,做得又精致又可爱,这是小棉花糖最抗拒不了的,“要大草莓。” “行。”朗闻昔见小棉花糖终于开口了,赶紧对店员小哥说:“带草莓的都来一个吧。” 店员小哥一边装一边介绍店里的优惠活动,“买五送一,您可以再挑一串。” “嗯……那山药豆的吧。” “25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 朗闻昔付完款,举着冰糖大草莓转身时,这才发现小棉花糖不见了,防走丢绳的腕环被解开丢在了地上。 朗闻昔一下就慌了,扭头问店员小哥,有没有看到刚才和自己一起来的小孩,店员小哥连忙摇头,说自己刚刚在装糖葫芦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孩。 估计是自己跑了的,不然怎么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这臭小鬼,逮到后非得让她妈揍得她屁股开花才行!’ 当朗闻昔沿路返回旋转木马和摇摇椅时,灯光已经熄灭了,周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路人,朗闻昔扫视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小棉花糖的影子。 这下糟了,把人家的孩子给丢了! “成觅!”
所有与朗闻昔相关的人,都拉黑了付斯礼的联络方式。 当付斯礼意识到这点儿时,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成寒他们的住处,他知道朗闻昔一定会回这里的。在这偌大的城市里,他好像也无处可去。 付斯礼叩响了大门,但一直没有人来开门,他站在楼下时,明明看到顶层的灯是亮着的。 阿佩伦关掉了游戏声音,问严续,“开门嘛?” “少管闲事儿!”严续盯着屏幕,手中的游戏手柄被他摁得嗒嗒作响。 阿佩伦听话地点了点头,又问:“干爹回来……嗯,一会儿的话。”阿佩伦费劲儿得组织着语言,“那要告诉他,‘干妈’来找他吗?” “不要!!!”严续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不耐烦地说道:“还打不打,不打就给我滚出去!” “这间是App的充电宝!”阿佩伦的意思是‘这是他的房间’,这间屋子的门牌是他亲手写的,这个名字也是他自己起的。 听到阿佩伦的回怼,一向被他‘迁就’的严续,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想都不想地拿起手上的游戏手柄朝着阿佩伦的脑袋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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