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声不断地在他的耳边炸响,他难受地抱住了自己,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如同那一夜绽放在母亲白色披肩上的‘红色蔷薇’,凝结在了一起。 ——我是谁?是到底叫什么名字?母亲让我忘记的那个名字是什么? ——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是他杀了母亲吗? ——为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告诉我,Liya把你藏在了哪里?!”‘先生’靠近阿佩伦,强迫他努力地回忆着,“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就在那间屋子里。你看到了什么?” “我那么得相信她,她居然骗我,她跟我说,她把你送到了胡斯卡小镇,你知道我在那里找了你多久吗?!嗯?我的儿子!足足一整年啊!” “没想到,还是被Liya给耍了!!!”‘先生’咬着后槽牙继续说道:“你居然还跑回龙达,哈哈哈……你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儿?” “哦,你才……” “我,四岁。”
那一年,孩子只有4岁半。 他的生日是在隆冬一月的雪天里…… 簌簌的雪花落在窗台上,一对小夫妻抱着他们的宝宝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边,壁炉中炉火生得很旺,是丈夫怕自己刚生产完的妻子受凉。 一室的温馨,一切的美好,一个完成的家庭。 妻子温柔地问丈夫,孩子叫什么名字? 丈夫坐在妻子的床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说,两个人字可以组成一个‘从’字,他代表了你和我两个人的爱情。 妻子笑着问,那第二个孩子怎么办? 叫‘众’,是带着从从一起,对新生命的期盼。 丈夫继续说道,那你给从从起个外文名字,等他上学以后,方便别人称呼他。 嗯……妻子思考了片刻后,那叫阿尔佩伦,意思是一个默默无名的英雄。 好,听你的。丈夫说着,在妻子的额头上落了一下吻。 妻子满怀爱意地说着甜蜜的情话。 ——静丰,我爱你。
阿佩伦全身在不自主地发抖着,尘封的记忆被撕开了裂缝,它们正前仆后继地朝阿佩伦奔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杀了母亲。 他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我、我不是……” “你是!你是廖从!你是我廖静丰的儿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都到齐 老旧小区旁矗立的路灯,昏昏沉沉地亮着,怎么也照不亮道路的幽暗。白昼的绿意在夜色里变得阴森,漏下的昏黄形成了点点斑驳。 十一点之后,整个街道变得寂静无声,偶尔有带着口罩、撑着雨伞的社区人员出入小区。 迟迟未见严续回来的朗闻昔有些心慌,“这都去了有半个钟头了吧?!” 朗闻昔等得着急,立刻拨去了电话,但严续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成寒抬手看了看表,回道:“再等等,十分钟之后我觉得要和付斯礼他们先说一下。” “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朗闻昔喃喃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慌张。 “严续是个稳妥的人,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成寒还算了解严续,25岁之前确实干过不少冲动的事情,但是这两年明显收敛了不少。 可成寒万万没有想到,遇到阿佩伦的事情后,严续还是会失控! 十分钟一晃而过,成寒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我先去超市看看,如果没有的话,再给付斯礼他们知会一声!” “那我跟你……” 为了安全考虑,成寒打断了朗闻昔的提议,“我自己去就行,你现在被那些人盯着呢,还是别露脸了。” “……那、那你小心点儿。” 成寒撑着伞快步来到超市,在里面转了一圈,除了收银员和外卖小哥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成寒又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无人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看不见来往的路人。 成寒的眼皮不自主地跳了跳,不好预感的预感立马涌上了心头。 意识到不对的他立即向车辆的方向赶了过去,当看到车门是开着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成寒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子,脑袋都懵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朗闻昔的手机,手机铃在车内响起。成寒探身一看,手机掉在后座的座位下方。 成寒又立刻查看了车门,车门是被人用暴力撬开的。 “艹!”这不会是着了道吧,成寒越想越懊恼,刚刚应该让朗闻昔跟着自己的! 情急之下,成寒只能向付斯礼求助,“喂!严续和朗闻昔不见了!” 付斯礼在接到消息后,眼前一黑、四肢百骸也跟着发麻,他最不想遇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付斯礼确定了成寒的定位后,立刻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付斯礼让于晚阳开车接着去搜,自己一路跑了过来,全身被雨水淋透了。 “严续下车去超市买水后一直没有回来,我打算先去超市看看情况,再回来跟你们说的。所以、所以就留了朗闻昔一个人在车上,可……可谁能想到,这会也出事儿啊!”成寒大致叙述完后,将朗闻昔落在车里的手机递给了付斯礼,“我回来的时候车门是开着的,他的手机掉在了车座底下!这前后不到8分钟!” 付斯礼接过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锁屏的桌面上是他和朗闻昔的合影。 付斯礼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握着电话的手一直在发抖。 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担心或是着急了,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在心里已然有了画像。而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根本无法推测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付斯礼更不敢想象他们会对朗闻昔做什么,那种无助的脱力感让他害怕。 “喂,李哥!带他们到安嘉小区三期北面的大门,朗闻昔和严续有危险,失踪点应该距离那伙人的所在处不远。” “收到!”
昏暗的小屋里,出奇的安静,仿佛是在某一刻被送入了另一个时空。 抽离了灵魂的躯壳,蜷缩着倒在被褥之间,全身上下像被冷汗浇洗了一遍。 刚刚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不断地提醒着他,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廖从!你是我廖静丰的儿子! 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可是当记忆的封条被撕开时,那些摆在眼前的现实又不得不去面对。 ‘我叫廖从,我是廖静丰的儿子。在四岁的那一年,母亲拿走父亲非常重要且机密的文件,她带着他逃离了龙达,但终归没有逃出父亲的掌心。为了找到那份文件父亲亲手杀了母亲,他曾说过,死人才能永远的闭嘴!’ 这……这是真的!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尝试着屏住呼吸,让自己可以匿藏起来。可是,突然的开门声打破了寂静,99号的笑声清脆但刺耳,“‘先生’,抓到一只‘小老鼠’哟。” ‘先生’侧身望着99号从门外探进的脑袋,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小兴奋,‘先生’眯了眯眼睛,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是闻着味儿来的。” “在客厅哦。”99号轻挑着眉毛,眼睛虽是笑着的弧度,但却有一种说出的狠厉。 ‘先生’睨了一眼床上的阿佩伦,又对着99号勾了勾手指,说道:“带进来!” “好的呢。”99号语气愉悦地应声,随即便将昏迷的人拖了进来。 99号非常清楚‘先生’的脾气和办事的流程,‘先生’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事情,所以他很自觉得将人连踢带踹地‘弄’醒了! 脑袋和身体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严续的眼睛被额头上流下的鲜血蒙住,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阿佩伦蜷缩在床上,而他的床边正坐着他们口中所谓的‘先生’。 严续的第一反应便是冲向阿佩伦,奈何他的手脚都被绑着,他只能艰难地朝他挪去。 “阿佩伦!” 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阿佩伦心心念念的声音…… 当阿佩伦看到严续的那一刻,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他爬向床边,从床上跌了下去,他伸手触碰到了他的脸,轻轻拭去了脸上的血迹。 “哥。”阿佩伦的声音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你、怎么 ……在这里。” “还、还不是来找你的!”严续一说话,血就从嗓子眼里汩汩地冒了出来。 阿佩伦挣脱了药劲儿的束缚,强撑着坐了起来,将严续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他仰头看着‘先生’,“放了他,我、我给你找、你要的东西!” “呵,你知道我要什么吗?蠢货!”‘先生’冷冷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的不屑,“Liya藏东西还是挺有一套的,凭你?你能找到?” 说完,‘先生’走到两人的跟前,蹲下了身,他盯着严续玩味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跟我的口味像极了!”‘先生’捏起严续的脸,灰蓝色的眼睛里沾染着血的腥红,有种难以言说的艳丽。 阿佩伦看到严续被碰,立刻怒火中烧,他奋力地用头撞击着‘先生’的脑袋,‘先生’避而不及被他撞了个踉跄,99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先生’。 ‘先生’嫌弃地‘啧——’了一声,冲着99号摆了摆手,99号识趣地站到了一旁。 “有点儿意思!不过……”‘先生’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对着99号漫不经心地问道:“另外一个‘主角’怎么还没有‘请’来?!” “嗯……应该快到了吧……”99号的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嘿嘿,好像是到了呢!要弄进来吗?” “弄进来?怎么,送他们‘父子团聚’?”‘先生’面露不悦地质问道。 阿佩伦和严续从‘先生’的话语中听出了言外之意,他们这是把朗闻昔抓来了,严续嘶哑地吼道:“你们太无法无天了!” “在这里!没人能管得了我!”‘先生’蔑视地看着严续,手指转动着雪茄剪,99号立马打开烟盒递上了烟。 ‘先生’接过雪茄,关上了屋门。 阿佩伦和严续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人都到齐,是时候回去了。” “‘先生’,我都已经安排好了。”99号围在‘先生’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们大概还有6个小时就能起飞啦,哈哈,回家咯~” “做得很好,你想要什么奖励?” “嗯……我想要‘少爷’,嘿嘿~~” “滚!”
朗闻昔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塞进了黑袋子里。身体使不上一丁点儿的力气,肢体的末端麻木且冰冷。他努力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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