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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分针落在12上时，座钟里吐出了一个旋转的‘小星星’。 熟悉的儿歌再一次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眼睛……
第一百三十一章 葬礼公演 警局里，于晚阳正准备出发前往游牧发来的，大众辉腾最后的所在地时，卢峥的手机突然响了，卢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卢峥冲着众人举着电话，说：“怎么办？！家属打来的电话！接还是不接啊？” 【来电显示：朗闻昔】 “这……这怎么说啊？！”岳越第一反应是，如果说了，大画家一定会着急，等付队回家后免不了一顿争吵和埋怨。搞不好，拐回头来还要拿他们兴师问罪。 “要不就说，老大出特殊任务了？”小张弱弱的提议道。 小刘张口就是不吉利的话，“万一老大有个什么……” 话音未落，所有人对着小刘不约而同地“呸！”了一句，“乌鸦嘴！” “实话实说，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作为刑警家属，他有权利知道。”李勉是过来人，这是在他结婚典礼上，他曾对刘祎说过的话。 ——你现在是一名刑警的太太了，未来我的一切，不论生死与好坏，你都有权第一个知道。 “给我。”梁络绎伸手要来了卢峥的电话，并果决地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是我，梁络绎。” 朗闻昔明显愣了一下，良久才问道：“……我是朗闻昔，我想问一下，付斯礼在吗？” “目前，付斯礼是失踪状态。”梁络绎没有隐瞒地回答道。 朗闻昔沉默了片刻，说：“那，我要报警！” “什么？” 听到朗闻昔要报警时，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着，只听朗闻昔继续说道：“在XXApp的直播平台上有一个叫做‘公开的葬礼’的直播间，是一个艺术的云展览，办展人叫做万俟安。” 朗闻昔一边说着，岳越一边打开了XXApp，并且根据朗闻昔的提示搜索到了这个直播间，直播的镜头里面只有那个巨大的玻璃缸，而万俟安并不在其中。 “我和我的朋友在破译你们从冷链车上搜到的‘音乐贺卡’的封面图案时，其中一组图案的组合方式正是这个直播间的头像，鱼身、人足、眼睛、箭或者是矛。” 那不就是屏幕中玻璃缸里的造型吗？短吻海豚、双脚、机械发光般的眼珠、以及隐约能看到的一截儿鱼叉。 “万俟安曾在前年就已经提过这场个人展出，我曾接到过邀请，后来被改为线上直播，但从刚刚的直播预告中透露，将在中午的12点钟正式开展，距离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朗闻昔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点……我只是大概目测，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你们一直找的‘冷冻分尸案’的双脚应该就是海豚肚子下面的那双！” 朗闻昔说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照朗闻昔所说的，他们破译的图案如果真的吻合直播间的头像的话，那么冷链车司机应该和这个万俟安脱不了干系，他可能负责运送了双腿、双手和躯干，被灭口后由凶手本人或者帮凶运送了头颅。 那么仅剩的双脚就很有可能就是短吻海豚腹部下方的那双！ 而朗闻昔则是从人体的比例去推算的，身高、性别、年龄，他们学美术的也学过简单的解剖，他们对人类的肌肉线条和骨骼比例更为熟悉。 “岳越，查一下展览的具体地址吗？”梁络绎相信朗闻昔的推断。 “在东四环外的艺术街道，地址是XX东路114号。”朗闻昔直接爆出了地址。 果然，所有的指向都是围绕着这个艺术园区的附近，目标既然已经锁定，行动便可以立刻开展。 朗闻昔在电话里听到，李勉和于晚阳正在分配任务，他始终没有听到关于付斯礼的任何消息，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想呆在原地干着急。 “梁法医！”朗闻昔叫住了梁络绎。 “嗯，我在。”梁络绎大概能猜到朗闻昔要说什么，“我可以接你。” “谢谢，我在楼下等你。”朗闻昔感激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梁络绎能听出来他好像哭了，梁络绎事后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 但当下他知道他不这么做，可能就不只是自己的错误，而是两个人的错过，他害怕再一次看到那种结局。 卢峥不能理解，“警察出警，怎么可以带外人？！” “法医还不能执行逮捕呢！”梁络绎说着脱下了白大褂，套上了警服。 岳越拉了拉卢峥，冲他摇了摇头。
北方四月的正午，阳光明媚而温暖，树枝上已经含苞带绿，春天气息正浓，仿佛一切都应该是新的开始，是万物的伊始，也是轮回的新生。 东四环外的艺术街道上，迎来了许久未见的热闹和喧嚣，人们通过网络知道了这场个人作品展。 ——有的人，抱着好奇的心态来凑热闹。 ——有的人，认为这就是在作秀，但偏要看看这‘秀’里能飞出什么幺蛾子。 ——有的人，自我感觉理解艺术，自我升华后仿佛看懂了作者的‘良苦用心’。 ——有的人，自诩行家，以批判的眼光在驳斥着作品。 但不论是哪一种，对于万俟安来说都是这场‘葬礼公演’的见证者。 12点的钟声敲响，门口的喇叭里响起了‘小星星’的钢琴曲。 在大众的疑惑和质疑声中，万俟安在音乐停止时拉开了大门，走了出来。精心打扮的万俟安，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他，他吊梢的桃花眼、微薄的嘴唇、眼底的泪痣、消瘦的脸型，搭配着适度的烟熏妆，比当下的爱豆还要惹眼。 万俟安在阳光搭建的‘舞台’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欢迎来到，‘公开的葬礼’，公演正式开始。”万俟安说着，声音清亮，但却带着戏谑的味道。 万俟安提示参观者有序入场，但有的人走到门口便望而却步了，他们仅仅是探着脑袋往里看时，便觉得压抑和诡异，不论是馆内的温度还是氛围都让他们感觉周身的气温被降到了冰点。 大概五分钟后，抱着猎奇心态的人们进入了馆内。 万俟安看着这些人数似乎不是非常的满意，所以他重开了直播间，他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来见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展馆内，那个玻璃缸展出的短吻海豚与人足的拼接物只是一个靠边陈列的作品，在馆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更大的玻璃缸，缸身高达2米半，宽度是3X3的正方体。 缸的顶上吊着一个巨大的深红色皮囊，没有人知道那是啥，很多人也忽略了那个东西的存在。他们围绕着展馆看着他的作品。 几个追星的小姑娘，大概是看上了万俟安的颜值，拿着小本本过来找万俟安签名，万俟安给她们一一签名后，小声对她们说：“看完后，要记得早点回家哦。”说完，他指了指后方的出口，“离开的时候要轻轻的，不能打扰到别人，乖~” 小姑娘们最吃这套，纷纷点着头和万俟安挥了挥手。 万俟安看到她们离开后，他环顾着剩下的人。他们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眼睛、姿态和语言却是‘赤|裸’的。 ‘虚伪的夸赞’ ‘假文艺的欣赏’ ‘故作专业的指指点点’ ‘令人作呕的交流与攀谈’ 万俟安拒绝再和他人交流，他不动神色的伸手，示意他们各自观展。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吊顶上的深红色皮囊也在逐渐下降，直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他们围住了这件展品。 突然，‘噗通——噗通——’的声音从那个深红色皮囊里传了出来，如同心脏跳动一般，皮囊也在随着声音有节奏的鼓胀与收缩着。 “哇！这个挺有趣啊！” “就这还有点儿看透，其他都不太行。” “像鲸鱼的心脏，还挺大的。”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像是在呼吁环保。” “这个却是挺有意思的。” 现场议论纷纷，直播间里也讨论的不亦乐乎。 【超酷！！！跟小哥哥本人一样酷！！！】 【好想去现场啊！一定很震撼！】 【这是免费参观吗？这也太良心了吧。】 【真的是莫名心动。】 【这是怎么让它动起来的啊？！是机器嘛？】 【这里面装了什么？】 万俟安看着弹幕，他看着这条留言【这里面装了什么？】，不禁笑出了声。他低声自言自语道：“这里面究竟装 了什么呢？” 旁边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便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到底装了什么？” 其他的人听到有人在向万俟安发问时，也跟着起哄式的问道：“能说一下里面是什么？”“为什么做这个东西啊？”“是代表什么意思？”“初衷是什么？” 万俟安长舒了一口，将食指比在了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场馆内，立刻鸦雀无声。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嘛？”万俟安笑盈盈地问道。 “是！！！” 万俟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按下了上面明黄色的按钮，喇叭中响起了孩子的声音，他们集体合唱着儿歌《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眼睛…… 随着儿歌的响起，深红色的皮囊慢慢地龟裂开来，露出了鲜红色的内里，内里上可以逐渐看到一双双造型的各异的眼睛装饰，或写实或抽象或涂鸦或呈现出镂空的样子。 从那些镂空的造型里，一股股淡黄色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并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有一点点香，又有一些腥臭，一时间让人无法形容，甚气味的分子附着在整个鼻腔，似乎每根毛细血管都开始发痛。 突然，‘长满眼睛’的皮囊从内里爆裂开来。 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一具高度腐坏的女性尸体蜷缩着，从里面掉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仪式终末 带着尸水恶臭的不明液体将玻璃缸的底部注满，肿胀腐败的女尸从空中坠落溅起了水花，距离近的参观者都不可避免地被溅了一身的腥臭。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几乎掀翻了房顶，所有人在瞬间的惊恐之后，本能得想要逃离，但万俟安已经不动声色的摁下了大门的卷闸，望着缓缓落下的铁门，绝望的情绪变成了愤怒。 有人指着一脸淡然的万俟安，高喊着：“别怕，我们人多，抓住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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