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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谢睿接过手机看着有些向日葵的右下角确实有个看起来模糊的字母。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没读过书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善华就是这么念的。” 魏招娣眼中泪意涌现，一度有些哽咽，庞善华消失的这几年，对于女儿的想念让她将这些记忆反复拿出来回想，记忆深刻。 谢睿递给魏招娣一张纸巾，“您先在这里坐一下，一会儿带您去见善华。” 魏招娣一听说要见庞善华，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可以去。” 谢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让魏招娣先坐下才开口道：“阿姨，是这样，善华已经死了，就在她离开家不久后，现在我只能带您去......” 谢睿的话还没有说完，魏招娣脸色一白，就在那片刻，她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心脏，呼吸困难。 她一手抵在自己心口，身体失去控制向后倒去。张嘴要说些什么，眼睛直直的盯着谢睿，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发出丁点声音。 眼看着魏招娣这般模样，谢睿立刻绕过面前的茶几扶住魏招娣，“阿姨，阿姨？你哪里不舒服？” “哎，杨主任，快来。” 就在此时，谢睿看到了上班路过的杨涛，连忙喊他进来救人。 杨涛一听谢睿的声音就头疼，提腿就要跑，临跑前转头对着谢睿的方向就要嘲讽两句。 只是话到嘴边立刻收了起来，原本嬉笑的神情转为严肃，推门上前，手里的茶杯被随意的扔在一边。 将魏招娣平放在沙发上，按压她的颈动脉窦，“把门打开，她需要通风。” 谢睿依言将门打开，就见魏招娣闭眼轻轻喘着气，神情也没有之前的痛苦。 “她怎么了？” “应该是贫血或者低血糖引起的心悸，有没有糖？给吃两颗。”杨涛说着检查了魏招娣下眼睑位置和掌心指甲。 “她贫血挺严重，下眼睑指甲发白，身体应该长期不好。” 谢睿风一般的出去又回来，将手心一摊，一把糖递给杨涛。 杨涛斜眼瞪了他一眼，说了两颗这一把是准备把人吃成糖尿病啊。 但还是拿出两颗拆开糖纸放到魏招娣嘴边，魏招娣配合的张嘴吃下，有些抱歉的看了眼谢睿和杨涛。 只是这一眼，眼泪像是决堤的大坝，顺着她的眼角打湿了她的头发以及下面的沙发。 杨涛站起来退到一边，无言的看了看谢睿，两人默契的退了出去。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哭声，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却又控制不住的悲伤。 渐渐的哭声大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笼罩着整个办公区，陆续上班的同事纷纷停下脚步向这边看来。 沙发里蜷缩着一个瘦弱单薄的女人，她面向沙发背，整个脊背弯起，可以看到她枯瘦的双手捂面，身体随着哭声不住的抽搐颤抖。 众人面色凝重，只听着绝望的哭声都让他们红了眼眶，各自低头走向自己工位，默默的开始工作。 谢睿和杨涛站在门口相顾无言，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抚慰不了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 直到哭声渐渐停歇，谢睿才拿着一瓶药走进会客室。 此时魏招娣已经端正的坐好，手里还攥着一团纸巾，面上已经没有了泪痕。 “阿姨，这是速效救心丸，您吃一粒，剩下的收好，觉得难受的时候可以吃一粒。” 这还是杨涛告诉他的，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能帮的也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魏招娣接过药瓶道谢后才打开吃了一粒，正在此时谢睿又递给她一杯温水。 她脸上有着刻意的讨好，即使在这么悲伤的时候，她仍然挤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领导，您真是个好人，您一定要帮帮我。” 谢睿慎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还善华一个公道。” 听到谢睿的保证，魏招娣这才放心了些，“我其实隐隐约约也猜到善华可能...可能不在了，只是没见她的尸骨前我总觉得还有希望。” 女人红肿的眼睛闪着莹莹的光，眼底却是一片坍塌的废墟。 认尸房里只有女人的背影被无限缩小又放大，最后伸手轻轻的掀开了白布。 杨涛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听到女儿过世就悲痛如斯，此刻怕是只会更甚。 但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一丝声音，没过多久，魏招娣就开门走了出来。 脸色依旧泛着惨白，只是眼底的废墟上似乎有了重建的架构。 “我什么时候能带走我女儿？” “啊，那个案子结束就可以，您可以等两天。”杨涛有些惊讶的看着魏招娣，这和他想的很不一样。 谢睿正好走了过来，“阿姨，您这几天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先住下来，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说着递给魏招娣一张房卡。 魏招娣深吸了口气，最后看了眼身后紧闭的门，接过谢睿递来的房卡，“谢谢您。” 谢睿叫一个同事带魏招娣先去酒店，随后走向审讯室。 “苗高勇，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眼熟吧。” 苗高勇精神有些萎靡，头顶刺眼的灯光让他不适的闭了闭眼。 电锯上血迹已经干涸，呈现暗红色，几乎覆盖了整个机身。
第76章 羊肉没吃到惹来一身骚，真他妈的晦气 “不眼熟。” 苗高勇不耐烦的调整了下坐姿, 只是看了那电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还在狡辩，这上面清晰的印着你的指纹，这血迹经过比对, 属于被你骗到旭日宾馆后杀害的孔诗雅。” 徐刚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黄玲玲已经招认，就是你们合谋杀害了孔诗雅，并且利用这把电锯分尸。” 苗高勇在听到黄玲玲招认的时候身体一僵，随即冷笑一声, “警官，我冤枉，这指纹肯定是别人嫁祸给我的。” “那这件血衣也是吗？”谢睿将撞在证物袋中的衣服扔在桌上。 蓝色毛衣血迹斑斑, 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你最好想好再回答, 我们调取的旭日宾馆监控里，你曾穿着这套衣服出现过，且上面还提取到了你脱落的皮肤组织。” 苗高勇身体霎时一动，本能的向前扑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些昏暗的室内，有人在低声交谈。 “衣服都处理好了吗？” “你放心吧，我都烧了, 啥都不剩了。”一个女声响起, 婉转悦耳, 带着些许的小得意。 男人满意的将怀中的人揽的更紧了些, “电锯呢？” “肯定都处理了呀,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女人娇嗔的轻敲了下男人的胸口, 佯怒中带着撒娇。 “好好我的错, 我这不是确保万无一失嘛。” 言犹在耳, 可这衣服为什么会被警察扔在他的脸上来质问他。 如果在看到电锯的时候苗高勇还心存侥幸，那在看到衣服的时候他就彻底相信了警察说的。 黄玲玲确实交代了，但只是交代了他的部分，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肯定只字未提。 心中的怒火转瞬间呈燎原之势燃烧着苗高勇的理智，让他丧失了判断。 原本就不算坚固的关系在此时苗高勇的心里土崩瓦解。 只见他赤红的眼睛在愣愣的看着那件血衣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尸体是我分的，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杀孔诗雅，我去取钱回来后就发现她已经死了。” 眼见着苗高勇松口，谢睿暗自松了口气，这多米诺骨牌松动了一块，很快就会全部倒塌。 “我们把孔诗雅骗到旭日宾馆以后就把她绑到了椅子上，逼问了她银行卡密码。然后我们就去取钱去了嘛。” 苗高勇仔细的讲述了自己利用黄玲玲将孔诗雅骗到宾馆的事情，起初他只是见色起意。 苗高勇想要单独给黄玲玲开一个店，只是孔霞租的店面本来还没有到期，但是苗高勇又不想给孔霞退剩下的租金和押金。 孔霞去他家大闹一场，这件事被曲迎春知道后，苗高勇在曲迎春的坚持下，把剩下的钱退给孔霞。 只是苗高勇表明上答应了曲迎春，但是又不忿孔霞让自己在曲迎春家失了面子，经过黄玲玲的提醒，就想到了孔诗雅。 苗高勇见过几次孔诗雅，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并且还是大学生，和黄玲玲又不同。 一时鬼迷心窍，精虫上脑，苗高勇就让黄玲玲将人以归还租金和押金为由骗了出来。 “我本来就想睡完她之后就把钱还给她，结果人我还没睡，她就被人放血死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羊肉没吃到惹来一身骚，真他妈的晦气。” 这是苗高勇的原话，他没有对自己这种龌龊的行为感到羞耻，只是愤恨孔诗雅死了让他被警察关注到了。 “这是她命不好，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分尸这件事和你有关吧。”谢睿靠在椅背上，厌恶的看着懊恼嫌弃的苗高勇。 苗高勇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猛地一听到分尸，下意识抬头看向谢睿。 “不是我想分尸的，是黄玲玲提出来的，说这件事一旦被警察知道了，我们肯定逃脱不了干系，甚至连......” 猛地，苗高勇止住了话头，谢睿和徐刚对视一眼，自动补充了他没说完的后半段话，“甚至连庞善华的事情都会被发现。” “甚至连什么？” “甚至连...连我和她之间的事情都会被扯出来。”苗高勇在此刻展现了他的急智。 说完之后他偷偷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发现。只一件事情就够麻烦了，要是之前的事情被警察发现，那才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谢睿知道现在还不能着急，只是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下去。 “你们的作案工具在哪里买的，就是这个电锯。” 关于这个电锯，谢睿他们查过两人的购买记录，不是网购，是在实体店买的，只是市里的五金店和电器店较多，他们至今还没有找到苗高勇和黄玲玲的购买记录。 “在兴义区那边顺便买的。” 兴义区距离旭日宾馆这边的五方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而苗高勇取钱的的其中一个小卖店就在那边。 是他们疏忽了，原本以为应该是五方区附近的，毕竟这才是他们的舒适区，他们连抛尸地点都选择在距离家不足两公里的地方。 “你们还真是胆大，你就不怕电锯分尸的时候被人发现，毕竟电锯的声音那么大。” 徐刚不无讽刺的说了一句，但是苗高勇却不觉得这是讽刺，“旭日宾馆这段时间一直在装修三楼，你说巧不巧。” “巧？” 谢睿反问了一句，苗高勇点头， “对啊，正好我们需要分尸，楼上就在装修，那锯木头的声音大的呀，谁知道用电锯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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