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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4悬案密码

时间:2023-08-15 04:01:21  状态:完结  作者:云起南山

  既感慨祈铭难得情商在线,唐喆学又佩服罗家楠的损劲儿。同时他确信,即便有一天罗家楠出现场遇上的受害人是骂操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傻逼,也一定会尽职尽责的还对方一个公道。人格和脾气不能划等号,说到底干他们这行的没几个好脾气,然而警徽下的宣誓,必将终身铭记。

  等着车辆交叉对比结果的空当,唐喆学又投入到追踪向日葵案目击证人的工作中。上午秧客麟和岳林一共筛出来五个有犯罪记录和精神疾病病史的人选,林冬看过结果后已经排除了三个,还剩两个值得关注:一个叫葛金晶,女,现年三十一岁,曾因故意伤害入狱,现已刑满释放;另一个叫陈钧,男,现年三十二岁,有长期的抑郁症病史。

  葛金晶入狱是因为刺伤了男同事,在审讯过程中,她声称对方要强/奸自己,所作所为实属正当自卫。然而案发时的餐厅监控视频显示,那位男同事只不过是在过道上绊了一下,为免摔到本能的搂了下她的腰,随即被她抓起路过的服务员托盘里的片鸭刀捅了。辩护律师以她患有精神疾病提出无罪抗辩,可通过法庭指派的专家鉴定,确认葛金晶没有患上任何精神疾病,只能说她想的太多。但是在林冬看来,她的言行举止以及思维模式很符合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可能是年少时亲眼目睹惨剧发生的经历所致。

  陈钧是真的有病,从秧客麟“顺”来的诊疗记录上看,他曾因抑郁多次自残甚至试图自杀。而从唐喆学的专业角度出发,陈钧的抑郁是一种症状,他所患的精神疾病为边缘性人格障碍,简称BPD。BPD的主要表现如下:情绪不稳定、人际关系不稳定、有认同障碍、空虚感强烈和感受到压力后产生偏执,以及,抑郁导致的自我伤害行为。他之所以会引起林冬的注意,是因BPD的确诊患者大多为女性,出现在男性身上比较少见,同样考虑年少经历所致。

  听着组长副组长在那讨论目击证人,文英杰忽然从卷宗上抬起头,问:“对了,那个保留日记的老师是自杀的吧?也是因为有病?”

  “对,他有病,肝癌晚期,已经骨转移了,受不了痛苦选择自——哎呦!”岳林屈膝搓小腿迎面骨,冲唐喆学不甘喊道:“副队你踹我干嘛?”

  “啊?哦,不好意思,刚换姿势没注意。”

  唐喆学脸上挂着不怎么真诚的歉意。之前做案情简报时,他特意隐瞒了这个细节,以免文英杰往自己身上瞎联想。林冬也很注意规避会造成文英杰心理负担的工作,一直安排他查朱彬那案子,向日葵案就没让他沾。

  向唐喆学投去感激的一笑,文英杰继续埋头研究卷宗。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没有别人多,也很感激队长副队长的照顾,可身体原因导致他承担不起过于繁重的工作,比如盯梢蹲守抓捕等,只能多用脑子。之前岳林还跟他念叨说感觉自己在组里地位最低,老被副队欺负,挨队长骂的次数也最多。可岳林不知道的是,他多想和对方一样,能让林冬和唐喆学毫无顾忌的打骂使唤,而不是当个易碎的花瓶一样小心保护。

  “这样,我带兰兰去见葛金晶,二吉,你带岳林去走访陈钧。”说着,林冬朝岳林一抬下巴,“给他们打电话约时间。”

  岳林抓起座机听筒:“约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今天可以就今天。”

  林冬一向注重效率,要不是家里有俩嗷嗷待哺的“孩子”,他能天天住局里。不过那样的话,人形金毛肯定又要闹了。

  打了一圈电话,岳林告诉他说葛金晶约着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在她工作的地方见。而陈钧那边,父母不同意他们去见,理由是陈男風钧还在住院治疗中,情况刚有所好转,不希望被警方刺激,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他们。

  考虑到精神类疾病患者的心理承受能力,林冬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这样,我先和葛金晶见面,真确认不是她写的,二吉,你再和陈钧的父母约时间见面。”

  “好。”

  唐喆学点头确认,刚想出去抽根烟,手机响了起来。罗家楠找他,说是囤积癖现场那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押回局里,问他和林冬要不要下去旁听审讯,毕竟尸体是他俩发现的,有这个优先权。挂上电话,他转头问林冬。林冬没兴趣旁听,说等着看审讯记录就行。岳林想去,他就喜欢跟审讯。

  结果刚出电梯,岳林就闻见审讯室所在的那层楼道里飘着股子怪味。唐喆学对此还算熟悉,那天开锁的把门一打开,尸臭味和垃圾场般的酸臭一同扑面而来。今天连后勤处老大贾迎春都被熏出来了,捂着鼻子站审讯室外头,强烈要求先带嫌犯去洗个澡。

  罗家楠的嗅觉神经早都熏木了,给人从排污下水道里掏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裹了一身的脏水,现在就跟个生化/武器似的呼呼往出散臭气。屋里有只苍蝇,老围着他打转。还是欧健有眼力价,拿电蚊拍“啪”的给拍死了。

  案情明朗,审讯实际是走个过场。嫌疑人虽有社交恐惧症,但孤独久了还是耐不住寂寞,在网上招/嫖。死者应招而来,到他家一看,嚯,这他妈哪是人待的地方啊,转头就走。嫌疑人不肯放她走,当场加价,看在钱的份上,死者勉强答应给他一小时的时间。结果办事的时候嫌疑人社恐发作,紧张到无法行事,被对方调侃了几句,深感自尊心受损,遂扼住死者的脖颈猛掐,生给人掐断了气。

  后面的部分比较下饭,让岳林和欧健听了,都觉胃酸直往上返:嫌疑人杀死死者后,并没有着急逃跑,而是守着尸体待了十多天,直到尸体烂得他都忍不了了,才鼓足勇气走出家门;出来了又不知道奔哪,白天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就缩下水道里,晚上再出来捡垃圾果腹;东躲西藏,终日与老鼠为伍,衣不蔽体,皮肤严重溃烂,要不是罗家楠他们找着他,再过不多久就得死下水道里了。

  祈铭上来送尸检时拍的照片,离着罗家楠还有五米远就抬手捂住了鼻子:“你怎么这么臭啊?刚从化粪池里游完泳上来?”

  就自家媳妇这个口无遮拦的劲儿,罗家楠是忍不了也得咬牙忍:“没,我刚钻排污下水道抓人来着,要不不能裹这一身——”

  “别过来别过来!”

  重度洁癖瞬间发作,祈铭蹬蹬蹬往后退开几步,隔空把文件袋扔给罗家楠,看那样,头发丝儿上挂的都是嫌弃:“一礼拜之内,你不许回家。”

  “不是你至于么!我这洗个澡就——诶!祈铭!你跑什么啊?祈铭!”

  透过监控室门上的玻璃窗看他俩一个跑一个追的,唐喆学发誓,自己头回见祈铭跑这么快。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祈老师的情商振荡幅度过大,就说楠哥多不容易了~

  周三休一天,周四继续

  求收,求包养


第十二章

  罗家楠钻下水道抓人遭祈铭嫌弃的事儿,一阵风似的刮遍局里。年轻的都觉着新鲜,过去凑热闹结果无一不被熏了回来。岁数大的则不以为然,早些年条件差的时候,蹲守犯罪嫌疑人一蹲就是十天半个月,赶上三伏天捂得那叫一个酸爽,又没地方打理个人卫生,不钻下水道回家也能被媳妇打出来。

  林冬听唐喆学回办公室跟组员念叨这事儿,说:“我跟你爸手底下实习那会,练就了拿一瓶矿泉水洗个澡的绝技。”

  “一瓶?”何兰惊讶不已,“一瓶都不够我洗个头的。”

  “我那会头发剃的可短了,也就这么长。”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林冬比划了一下,五毫米左右的宽度,“三瓶盖的水就能洗完头。”

  想象着爱人曾经的青涩形象,唐喆学不由勾起嘴角:“要是搁反黑杨队那光头,一瓶盖就能连头带脸都洗完了。”

  林冬仰脸想了想,否定道:“不行,他脸大,脉动的瓶盖都不够。”

  屋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调侃同僚乃日常必备解压良药,没有恶意,纯粹的插科打诨。唐喆学琢磨着,找机会得让林冬给自己表演一下那番“绝技”。

  “林队,”秧客麟的声音在一片笑声中格外清冷,他这人笑点高,“您过来看下。”

  起身走到秧客麟的工位前,林冬盯着电脑屏幕看了看。通过交叉对比监控视频上记录到车辆,秧客麟查到高胜失踪那天,隶属于常金轩名下一家公司的车进出过地库。这家公司被债权人起诉上征信了,正在走强制执行的法律流程,这辆车就在强执的资产列表之中。

  凝神沉思片刻,林冬到走廊上拨通电话,结果那边接起来就阴阳怪气的:“呦,老林,你诈尸啦?”

  林冬这边“老姜”二字还没出口,又听姜彬噼里啪啦的:“诶!别说话,让我猜猜这回你找我办事,我得背什么处分……嗯……记大过?”

  “用不着,就找法院执行庭的借俩人。”林冬笑着安慰他,“我要查嫌疑人名下的一辆公司用车,但是没立案申请不到搜查证,而这间公司上征信了,执行庭的过去核实待强执资产名正言顺。”

  姜彬冷冷的“呵”了一声:“友情提示,我是检察院的不是法院的,你好好看看地图,真以为出了检察院大门就进法院大门啊?我还能谁都认识?”

  “检察院刑诉第一名嘴姜大讼想认识谁,还不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林冬轻易不拍人马屁,可一旦拍起来,那必须“啪啪”带响。

  “嘿,你就用我的时候嘴甜。”姜彬也不是谁都能拍的主,纯粹的阿谀奉承到他那一点用没有,不过从林冬嘴里说出来的,他很是受用,“说吧,什么时候要?”

  “明天下午。”

  “催命啊?”

  “正好办完事顺便请人家吃个工作餐。”

  “这个顺便里有没有我?”

  “你不介意堵下班高峰开车跨半个城区,我给你留个位置。”

  “哈,你请客,我当然不介意,打一直升机我也得飞过去。”

  “我还可以给雷智敏多留个位置。”

  电话那头没声儿了,彼此沉默片刻,林冬以陈述的语气问道:“你俩又吵架了?”

  “我得开会去了,人定了我给你发联系方式。”

  姜彬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完全没有理会林冬的问题。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林冬的眉梢无奈微挑。就他所知,这么多年了,姜彬和雷智敏从来没能和平共处超过三个月,不是闹分手就是在闹分手的路上,堪称一段旷世孽缘。说到底是刑诉检察官和刑辩律师的对立身份导致他们立场不同,各有各坚持的原则,很难不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到生活中去。

  之前林冬见识过一次这俩吵架,就跟饭桌上,聊天聊起个案子,因对法官的判决存在争议,这俩人分别站在公诉人和辩护律师的角度来了个现场庭审交锋,从理性探讨逐渐演变为唇枪舌战。还时不时问旁边一起吃饭的林冬和唐喆学一句“我说的没错吧?”,弄得他俩尴尬至极,饭也没吃踏实。到最后唐喆学实在被吵得没辙了,站起来说“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提这案子,我自罚三杯”才算平息了争议。至于这俩晚上回去有没有继续掐,林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第二天姜彬发朋友圈倾诉“缺觉”的动态来看,大概率是吵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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