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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月城顺顺万雪后脑勺的头发：“好，回去就做。” 在快到目的地的这几分钟，商月城一直留意着附近的动静，但好在除了那些警察，似乎没有其他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 也不知道周百解和那帮家伙怎么形容抓捕的对象，给他们扣上了什么样的罪名。万雪心想。 不过，周百解既然选择了动用自己的警察部下，说明他也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如果抓到了他们，那连带着万雪带来的证据和他们两个知情人一起处理掉，他的秘密可能很难再公诸于世。 但如果没有抓到他们，那周百解也会被怀疑。 现在看来，他们成功将危机化解，而危机的压力，转移到了周百解那边。 车稳稳停在了迫水镇南的码头。 万雪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商月城惦记着，在车后备箱里，李紫芸还缩在里面。他绕到后备箱，准备把李紫芸放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在后备箱盖上的几个弹孔，还有从后备箱缝隙里不断滴出来的血。 “不会吧！”商月城急匆匆打开后备箱的盖子，可里面的李紫芸已经一动不动。 她是侧着身子蜷缩在后备箱里的，有一枚子弹贯穿了她的心脏，李紫芸当场身亡。 应该是刚刚在和周局调遣的警力追逐的时候，追兵开的那几枪打穿了后备箱，打中了躲藏在后备箱的李紫芸。 面对李紫芸的尸体，万雪长长叹一口气，道：“我并不想害她。” 明明自己在山体塌方的时候都能把她救回来，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死在自己人的枪下。 商月城把李紫芸的尸体翻过来，展开她死前还保持着紧握姿势的手掌。 里面是那条子/弹吊坠。 万雪被子弹头吸引了视线，他凑上去：“这就是冯双贵的护身符？” 商月城点点头：“按李紫芸的说法来看，是的。” “从一个死掉的警察身体里找到的……身体里……” 万雪喃喃地重复着李紫芸的那句话。 突然，万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几乎要跳起来，兴奋地对商月城说：“这……这个是证据，是证据！” 商月城轻轻挑眉：“证据？” 他有点不太明白万雪突然如此兴奋的原因。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周百解在档案中开枪记录里的那一发子弹！” 商月城不可思议地看向万雪。 万雪道：“如果是在童戟的身体里找到的，在加上李紫芸的说法。既然冯双贵说，是找到的，那就说明他搜过童戟的身，而搜身的目的，就是子弹。” “周百解对童戟的车开过枪，而且用的是警局的枪支，就必然会去把子弹头找回来，不然，会留下他的证据。而他不可能在很多警力都在往那边赶的时候回收子弹。只能拜托冯双贵一伙人。” “而当时有个意外事件，是他们没料到的。那就是我给了童戟一枚子/弹头。它被童戟装在上衣口袋里。当时我感慨我大难不死，住院的时候也没有玩的，就想用输液器的针头在子弹头上刻字。本来想刻个lucky，但针头太软，最后在底部划了几道有点像L的划痕，就没有继续刻了。” 商月城把子弹翻过来。 子弹底部并没有明显的划痕。 “那就说明，交给周百解的那枚子弹是从童戟上衣口袋里取出来的，也就是我给他的那一枚。而周百解真正想回收的子弹在这里。有可能是童戟为了保护证据，把它吞了下去。直到冯双贵找到它。可那时周百解已经不需要了。” 没想到方砚清小小的一个举动，居然成为他们今天搜寻证据的关键。 能指认周百解和童戟案相关的证据，居然一直都在周百解自己认为已然完全掌控的人身上。 一个人的掌声响起，就像是在给他们精彩的推理鼓掌。 “每次都能推理出我想要销毁的结果呢。” 只这短短的时间，他们此行要见的人居然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第83章 黑暗黎明（大结局） 事情的发展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万雪和商月城交换了一个眼神，商月城按下了通讯器上的按钮。 万雪回头，他没有犹豫，扑上去抱住周百解的腰，把他撞翻在地。 他骑在周百解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试图限制他的行动。可周百解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还是凭借身体的力量掀翻万雪。 万雪反应很快，很灵巧，在周百解碰到他身子之前，一个后手翻拉开了和周百解的距离。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定位，方砚清。”周百解示意万雪看向码头入口处闪烁的光，那颜色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是红蓝警灯的颜色。 “现在，你们是匪，是难以逃脱的匪。你们错就错在，太刨根问底了。如果你们没有干涉阿克罗伊德思号的事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们要知道，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 “那我们不如等一等，看看那些警车究竟会不会开进来。”万雪嘴角微微弯起，似乎胸有成竹。 周局脸色一变。 “既然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谁都没必要演戏了。”周局从后腰里拔出□□，指着商月城，恶狠狠地看着万雪，“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有个忠心耿耿的帮手。什么童戟搜集到的证据，如果没有活人开口的话，没人会怀疑到我。” 说罢，他瞄向商月城，可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周百解收回手，慌乱地四下张望，只看到黑影从眼角的余光飞快掠过，之后他的肩膀和大臂就被人从身后束缚。 紧接着，万雪上前夺下他手中的枪。双拳难敌四手，在两个人的制约下，周百解的手腕被戴上了冰凉的手铐。 他望向门口的红□□，灯依旧在闪烁，可并没有任何一辆车进来。 “没用的，”商月城蹲下身看他，“你的人被拦在外面了。” 周百解听到这话，表情渐渐变得凶恶。他狞笑着看向万雪：“你可别忘了，你手腕上的炸弹，只有我能解开。” 万雪闻言，冷笑一声，他走到周百解面前，坐下来，拆开手腕上物件的金属盒子，里面各种颜色的线裸露在外。 “这就是你我最大的区别。要和你道个歉，我对你撒了个谎，我，不管是方砚清还是万雪，从来都不怕死。” 说罢，万雪找出那条红色的线。直接扯断。 外面的红蓝警灯还在闪烁，码头边上有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来。 金属铜丝在空气中暴露着，手腕上的那枚炸弹，没有爆炸。 “你要和我来码头做交易。我们距离这么近，你怎么可能让这么危险的物品出现在你面前呢。” “这只不过是个发信器，连接着两个装置。一个，你安装在警局，另一个在我父母家。我猜，是我回家那天你派人跟踪我查到的地址。多亏月城，他推出了这么几个可能的地方，当然，也发现了一些踪迹。沙奈子应该已经早就领着排爆组拆除了炸弹。” 周百解难以置信。 “我一直坚信，在与人心的黑暗作斗争的路上，一定会有无数卫士付出生命，为此，我在所不辞。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了童戟。童戟到底知道什么？” 周百解自知这次无法逃脱制裁，他淡淡地说道：“我听到他说，他拍照存下了周局很重要的东西，绝对能要他的命。” 万雪听到这话，眼神停滞住了。 “我只想找到那些他拍下来的犯罪证据。” “根本没有犯罪证据。周局，童戟只拍过一样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为冯双贵一伙人的案子开会的时候，你女儿来过。在办公室和警员们玩，童戟拍下来了，仅此而已。可惜，没来得及给你看，他便踏上了去迫水镇医院的路途。” 机关算尽的周百解，最终败在草木皆兵的谨慎上。 万雪拆下手腕上的金属壳子。 成先生带的人进入码头，把周百解带走，商月城把至关重要的证据交给成先生。 “我以为给你的枪会在这里打响，没想到，它沉默了。”成先生对商月城说道，眼神中像是盛了一汪清水。 “它是为了维护正义，不是为了肆意生杀。”商月城看向远方被押进车内的周百解：“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可这些应当随着年岁更加坚定信仰的本心，早已被物欲掩盖了。” —— 不知不觉，年关将近。 腊月二十八那天，商月城和万雪回到靖雪市向刘局做此次秘密调查的报告。刘局表示赞赏，给他们放了个不错的春假，把蒲莱换到除夕夜值班。 蒲莱得知这个消息，恨不得以头抢地。 在从刘局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商月城接到了白世耀的电话，说雷子羽找他。雷子羽问商月城，你既然是个合格的商人，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商月城冷笑一声回到：“无商不奸。” 他的确有虚伪的一面，但那是为了他心中的信念而不得不披上的外衣。 周百解的案子成先生会安排处理。无论是歌会的案子，还是他一直追查的涉枪案。 最后，“万雪”这个档案还是被封存了。方砚清决定，用原来的身份去生活。 方砚清已经不再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角色。 只不过，新的身份，需要同事们年后再去适应了。 在处理完这一系列案子之后，时间似乎都变快，转眼就到了除夕。 方砚清的爸爸妈妈来到了靖雪，商月城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但他们还是陷入了争吵：方砚清到底跟爸爸妈妈去旅店睡，还是和商月城在家睡。 同一栋楼的石向晨已经回了父母家，正在和二胎弟弟抢游戏机。 蒲莱在除夕夜一个人值守空荡荡的市局，他只得一边吃泡面，一边和女友打视频电话。 没了谷冰和他抢泡面，还是觉得身边有点空荡荡的。 市局战斗力天花板温黎和偶然在超市碰到的吴一隼道谢，感谢这个对他来说是陌生人的男人帮忙把她买的一大堆东西搬到家门口。 没想到这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居然犹犹豫豫地问她，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而林大海正在家里，顶着刚被小姑子拉去烫的爆炸头，一边挠头处理数据，一边等年夜饭上桌。 白世耀默默合上手里的信件，点燃火柴，静静地看着那封信烧成灰烬。那是他写给已经牺牲的烈士哥哥的。 成榆县，陈锋在老金和李榆乡的指导下把对联贴完之后，三人都麻溜地回家吃饺子。 童德夫妻俩今天收到了一份特殊的快递，是一个不知名的人寄来的。那是一本童戟大学时照片制成的相册，老两口一起翻着孙子大学时青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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