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宋舟翻开了资料,问题瞬间被解开。 “看来我之前的事,你很了解。”宋舟知道许之慎来警队之前,找人问过他,只是他没想到就连他小时候的事,许之慎也是知道的。 许之慎平静道:“宋队,我也只是和朋友随意聊起是听说的。我也无意对外声张,所以才想和你单独聊聊。” 他们这两天对晏余的孤儿身份展开了调查,追查到晏余之前其实是圣心福利院的孩子。 他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宋舟还在福利院的时候,极有可能是见过晏余的。 这件事宋舟也意外,他事先并不知道晏余的来历,现在确定晏余来自圣心福利院,他倒是可以找院长再仔细调查。 “你……没事吧?”许之慎试探地问道。 宋舟反问:“你是觉得我还会对自己的过往耿耿于怀?” 他豁然一笑,“我父母刚生下我没多久就出意外了,所以我的童年基本是在福利院里度过的。能被现在的父母领养,我很知足。亲生父母给予了我生命,我的养父母照顾我成长,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现在的我,是宋舟。” 许之慎松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许教授在怀疑什么?”宋舟双手交叠,平静地看着许之慎。 未曾想有一天,他是被试探的那个。 许之慎坦言,“我和沈恕都觉得你最近状态不对,能看得出你有的时候比较焦虑,在得知你和嫌疑人出自一个福利院之后,我的确对你有过疑虑。可现在,我又不明白了,你在担心什么?” 他说着,看了一眼宋舟桌上的照片,他从未见过。 涉案人的照片他都是见过的,而这张照片上的人,面容姣好,神色坚毅,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可是宋舟最近又总是盯着这张照片发呆。 宋舟随手拿了一叠文件遮掩,但很快就想到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贼心虚? 他捏着照片一角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以前警校的一个学弟。” “你有隐瞒。”许之慎注意到了宋舟的动作,再问,“和案子有关?” “没有。”目前的江昔言并不算涉案人员了。 许之慎凝神,宋舟这句话倒是实话。 “那就是私事了。”许之慎确定道。 可既然是私事,他就不方便多问,于是建议:“如果个人感情遇到困惑,随时可以来找我,看在如今队友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宋舟呵笑,喃喃了一句:“自己都处理不好,谁信你?” “嗯?”许之慎听得不仔细,想再确认一遍。 宋舟不爱多管闲事,摊手道:“当我没说。” 只是,江昔言的事对他来说,算是私事了吗? 江昔言他现在还好吗? - 江龙市公安局。 关隘刚走出解剖室,长时间的站立令他双腿有些发麻,向上蹦了两下,稍微缓解之后,立即上楼找队长谈话。 “队长,第一次尸检的结果出来了。死者潘圆珊双手被草绳捆住,手腕索沟边缘有明显出血点,挣扎痕迹明显,捆住她双手的草绳以及衣物已交由物证科化验。死者面部发绀,眼结膜有针尖状出血点,鼻骨轻微性骨折,口腔内黏膜有剥脱,其颈部同样也有出血点,证明死者生前遭受过捂鼻、捂口、掐颈。” “死者胸|部表皮剥脱,且伴有皮下出血,下|体有出血痕迹,内部有擦挫伤,已提取分泌物交由鉴定部门。” 李沛意会颔首,“看来和前面两起案子,非常相似,需要并案了。” 关隘点头,“我和蒯科长讨论过,法医并未在死者的口鼻、咽喉检查到迷药成分,但物证在现场找到的拖拽痕迹并无挣扎反应,所以我们推测凶手应该是先捂晕了死者,将其拖拽进草丛中,再将对方的双手捆上,才施行了侵犯。” “也就是说,凶手的体格可能不强壮,或者身体不便。”李沛结论。 通常情况下,凶手选择在作案之前先迷晕或掐晕死者,很大概率是因为凶手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这么大的信心。 李沛随后问道:“蒯濂还说了什么?” 关隘摇头,“我上来的时候,物证科还在化验。这次鉴定是新来的警员负责,是会慢一点。” “慢什么慢,我看中的人,能力会差?”蒯濂带着鉴定报告走进了队长办公室。
第66章 鞋印 大排长龙的车流停滞不前,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向外看,只能看见警察围在路边,交警及时赶到, 帮忙疏通道路。 司机经过事发路段时,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却只能看到几名警察站在草丛了, 愣是没看出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江昔言躬身在草丛中搜寻,谨慎地将可疑物证装进袋子, 准备等会一起带回警队检查。 蒯科长和易逞刚才先带走了一批回队里,他和戚暖师姐留在现场继续搜查。 这一片属于待开发区, 以前是农田, 被征收以后, 这里就无人管理, 野草长得快快要有人高, 很是不方便搜寻。 戚暖拿着两把大剪子走来,递给了江昔言一把,“小江,接着!你一边除草一边搜查, 从案发现场向外扩散,割下来的草按照顺序和区块摆放好, 以便之后检查。” 江昔言颔首, “明白了!” 他和戚暖分头搜查, 将案发现场拓宽了一圈,但保留了血液喷溅到的野草, 和在警方到来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杂草倒躺痕迹。 他们每向前一步, 都会检查脚下的泥土是否有可疑物证。 在剪掉面前的半截野草之后, 戚暖瞧见不远处的草丛中藏匿着一小排倒躺的痕迹, 看起来是有人曾经从这里穿行过。 她动作敏捷地将旁边的野草收拾好,轻步向前靠近。 只见污泥上,有两只深浅不一的脚印。 “小江!快去车上拿材料,准备石膏倒模!”戚暖转头对江昔言喊道。 “好。”江昔言的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向了现勘车的后车厢,将石灰粉和水按比例配好,提桶迅速返回现场。 看着江昔言操作步骤规范,动作迅速,倒模出来的石膏清晰完整,戚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脚印是关键线索,两人一刻不敢停地带着鞋印倒膜石膏和其他物证上车。 赶回警局时,见蒯科长正好要上楼和李队汇报,戚暖出声喊出了他,“科长,你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江龙市公安局队长办公室。 “慢什么慢,我看中的人,能力会差?”向来臭脸的蒯濂今天竟然心情不错。 他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李沛,“我们对死者分泌物进行了化验,和之前一样,精|斑检测试纸显示阴性,没有精|液|斑。” 李沛接过鉴定报告,单子上的实验人员就是新来的其中一名警员易逞。看蒯濂这语气,看来对他还算满意。 但是这个结果对他们的案子毫无进展,他也不知道蒯濂这轻松劲儿是哪儿来的,叹了一声,无奈道:“一连三个案子,我们连凶手的身份都没确定。两位,别怪我催你们,上头也天天盯着我啊!” 关隘会意点头,他知道李队的难处,但问题是凶手下手极为残忍,先是将受害者捂晕,拖行至无人的地方,束缚住受害者的双手,防止她抵抗。 在施行侵犯之后,用刀割开了死者的脖子,刀口很深,没给死者更多的挣扎机会。 三个案发现场的线索非常少,之前讨论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死者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对附近区域看似乎很熟悉,极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 “在上楼之前,我拿到了新线索。”蒯濂拿出第二份报告,是戚暖和江昔言刚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鞋印倒模石膏的分析。 “小戚和小江刚才在案发现场发现两个深浅不一的鞋印,痕迹很新鲜,应该是凶手离开时留下的。” 他刚才上楼前,让小江去收集今天到场的所有警员以及大巴车司机的鞋印,进行筛查对比,确保这两个脚印不是他们后来这批人留下的。 但刚才江昔言很是自信地说道:“草丛里没有磕碰、没有障碍物,深浅不一的脚印应该不是外因造成的,所以我猜这个留下脚印的人右腿有问题。测量两个脚印的凹陷深度,再扣除放余量,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70至175厘米之间。” 两个脚印一深一浅,健全的一条腿着力更深一些,所以左脚脚印会更明显。 正常人行走,是后脚跟先着地,向前迈步时,着力点从后脚跟过渡到了前脚掌,因此会留下全脚印。 但这两个脚印中的右脚印很奇怪,后脚跟凹陷很深,而前脚掌几乎没什么印记,也就是说留下这个人的右脚掌是不受力的。 地上的鞋印是由案发现场向外走的,但不是大路的方向。而且他们的人和司机的双腿都是健全的,这个脚印很明显不是他们的。 蒯濂很欣赏江昔言的判断,但是依照循据原则他们还是要进行排查,以防作假。 听完蒯科长的阐述,关隘双手插在口袋中,娓娓分析道:“我们之前推断凶手对死者存在性|侵犯,但一直找不到他的体|液,怀疑他可能是缺精,或者是使用工具施行侵犯,凶手很大概率是性|无能患者。现在又多了一条右脚伤残的线索,这两个线索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关系?李队,我们或许可以往这个方向再查查。” “不错。”李沛欣然点头。 凶手作案时,故意躲开监控,所以三个事发路段都没有录像留存,他们的侦查工作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现在有了新线索,他立马就去安排警员展开调查,离开前,对两名科长督促道:“你们继续往下查,一有线索,马上汇报。” 江昔言收集所有出警人员的鞋印,回到物证鉴定室进行对比。 戚暖见他手里拿了一摞,走来想替他分担一些。 “不用麻烦师姐,我可以的。”江昔言摇头拒绝,随后对戚暖问道,“师姐,我能问问今天之前的两起案子吗?” 一旁的易逞也投来好奇地目光,重重点头,“我也想听。” “可以啊!”他们不问,戚暖找时间也要和他们说的。 小江之前是来队里实习的,案子的细节不能让他知道。现在不一样了,小江和小易都是正式编制,以后他们就是一起办案的同事,关于案子的内容是需要同步的。 “第一名死者是一个月前发现的,死者名叫柴秋,是一名普通女职员。遇害当天,她加班到很晚,在回家路上被凶手拖进了巷子……” 警方调查到柴秋是一名独居女性,防范意识其实挺强的,包里一直备着防狼喷雾,只是那天她没来得及拿出来,就遭到了毒手。 第二天早上环卫工人发现有人躺在巷子里,选择了马上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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