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趴在床上还一动不动的儿子,偷偷在他大腿侧拧了一把,随后对小江说道:“那小舟就交给你了,我和他爸出去走走。” 他俩闲不住,都在这儿坐半天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给两个小子制造点机会。 “儿子他……”宋源博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妻子连拖带拽地带离了房间。 江昔言看着还在沉睡的宋舟,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林副队和陶警官他们先去隔壁病房找耿昊的妻子聊聊,一会就过来看你。” 他在杯子里倒了点水,用棉签沾水,轻轻点在宋舟的嘴唇上,怅然问道:“以前我自己受伤就算了,自从来到分局,你也开始受伤。宋舟,你说我是不是灾星?” 以前,他不畏惧死亡,只是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会担心看不到真相。 可伤在自己身上终究是比在乎的人受伤要好受一些的,他宁愿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宋舟睫毛微动,他原本想装晕逗逗江昔言的。刚才他妈离开前掐他,就是让他不要玩的太过火。 可他还没干嘛呢,江昔言就这么蔫儿了。 “我是不是再不睁眼,有人就要掉金豆子了?”宋舟睁开双眼,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后整个人松快了很多。 江昔言早看出来宋舟醒了,撇过头哼了一声,“谁哭了?我才不会。” 宋舟微微点头,“好,你没有。” 想起在手术室里听到的话,宋舟拉住江昔言的手,有些吃力地抬头对他说道:“江昔言,等案子结束,我们去个地方好不好?” “哪儿?”江昔言疑惑,什么地方要案子结束之后再去? 宋舟笑了笑,“那个地方,能让我成为你规范体系里的终极执行者。”
第142章 恐吓 江昔言微愣, 宋舟刚才说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在医生问起宋舟的家属是否到场的时候,他曾感到无力。 因为他们是警察, 信仰着自己的国家,他不会因为喜欢而放弃自己的国籍, 宋舟也一样。而按照我国法律,他和宋舟是不可能领取结婚证的。 但办法还是有的, 只是他不确定宋舟真正的意思,担心最后只是他的妄想, 所以一时间没给出答复。 宋舟动作略有些缓慢地从病床上坐起, 拉住江昔言的手,目光诚恳地郑重回复江昔言之前的话:“江昔言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灾星。” 自从江昔言来到分局,他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 有了他的加入, 案件的进展也快了很多。 江昔言花了十年的时间向他奔跑,而宋舟有何尝不是满怀着期待等着江昔言的到来。 如今江昔言是他的左膀右臂,能力技术皆不负他所有期待,哪来什么的灾星一说? “至于我受伤这件事。”宋舟轻叹了一声,宽慰道,“真的是我不小心,但为了不让我的男朋友担心, 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说罢, 他轻吻江昔言的手背, 笑问:“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江昔言微微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宋舟身上缠着的纱布, 愧疚道:“明明受伤的人是你, 我还没哄你,反倒让你安慰起我了。” “那……”宋舟顿了顿,意会地突然吃痛嘶声,可怜巴巴地看着跟前的人,“啊,好疼!” 江昔言实在没认出来,笑出了声,“宋舟,你几岁了!别逗我了,你怎么坐起来了,还是躺着养伤吧。” 明明他们只差了不到四岁,可宋舟总是这样,对他跟哄小孩似的。 宋舟伸手揉了揉江昔言的头发,“伤口都已经缝好了,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最近少剧烈运动就好。你宋队没这么柔弱,和我一起去看看耿昊吧!” 幸好他发现得早,及时带着耿昊跳河,被爆|炸波及的程度不算太大。 他背后的伤口虽然多,但都不是重伤,影响不了日常生活。加上现在案子当前,他一个队长在这里躺着,实在放心不下。 江昔言理解宋舟的担心,他不仅是宋舟的对象,也是他同一战线的队友。 “慢点,我扶着你。” 耿昊病房内,林越坐在耿昊的妻子钱烟对面,轻声问询道:“钱女士,您听说过耿昊有什么仇家吗?” 钱烟想了一会,摇头道:“没听说,他很少主动招惹别人的。” “你觉得你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林越问。 钱烟:“他性格很温吞,也总喜欢为别人着想,因为这个我还经常说他是老好人。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对他下手?” 病房门被敲响,林越转头望去,透过房门上的一小块玻璃,可见门外站着的是他队长,他立即起身,“队长,你怎么下床了?” “方便进来吗?”宋舟只打开一条门缝,将病房内的人点头,他和江昔言才进门,“我闲不住,过来旁听一下。” 钱烟看到来人,又听到警察喊他队长,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声感谢道:“你就是宋队吗?我替我们家老耿谢谢宋队的救命之恩!” 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想要在宋舟面前跪下。 宋舟的背弯不了,刚想伸手,就见江昔言替他托起了钱烟。 “这是我应该做的。”宋舟说着,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耿昊,放轻了声音,询问道,“耿太太,你丈夫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林越主动给宋队让了位置,站在他身后做记录。 钱烟抓了抓花白的头发,娓娓道:“我们家老耿一直有高血压,很经常做噩梦,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精神越来越差。虽然一直都有吃降压药,但前两年因为工作太累,还中风过,好在他们公司离医院近,不然人就回不来了。” 林越不明白,问:“耿昊今年62岁了,已经超过退休年龄,为什么还在工作?” 其实不只是耿昊,冯孝、易鑫、关皓玟今年都已经超过退休年龄60岁,但他们仍旧坚持在耀明集团工作,难道是他们真的很热爱自己的职业? 钱烟闻言,回答道:“我劝过老耿早点退休的,我们儿子、孙子都有出息,不需要这么拼命。但老耿说,少东家回来以后,集团实在不对劲,他觉得还得再观望观望,所以就申请延迟退休了。” 宋舟回想钱烟刚才的话,提问道:“耿太太,你刚才说耿先生最近一段时间,精神越来越差,他最近是有什么变故吗?” “有。”钱烟点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往我们家门底下塞恐吓信,我是去年年底发现这件事的,但老耿应该早就收到过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经常睡不好,甚至一整晚都不敢睡,我问他信是怎么回事,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林越追问:“那些恐吓信还留着吗?” 钱烟再次点头,“在家里,我原打算留几封,等着报警的。但老耿一直说不用,我就没告诉你们警察。” 宋舟缓声询问:“耿太太,我们警方想去您家看看,可以行个方便吗?” “当然可以!要不是有您,我丈夫恐怕……”想到丈夫可能会发生的事,钱烟就后怕。 江昔言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走出病房接听,“喂。” 听到有声音,白涯对电话说道:“小江,刚才排爆大队来消息了。他们收集了现场的零件,发现不是配套的,两颗炸|弹应该是有人自制的。那个红外接收器也做过对比,大概率就是炸|弹零件。” 江昔言看过那个红外接收器的照片,分析道:“现场找到的红外接收器传输功率并不大,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最远也就二三十米。公交车上的遮挡较多,对红外线的影响很大,凶手要是想确保无误,就必须要近距离确认。” 这样一来,他们得找到爆|炸前在公交车附近经过的人或车。 而且还有一点,引爆|炸|弹这种事,用干扰项多、传输距离短的红外传感器未免太过冒险。 凶手是对自己非常自信,还是因为他的材料不多,不得不这么做? 这一点白涯也考虑到了,“苏眠他们已经在查了,当时是早高峰,现场的警察不多,所以附近还是有车辆和行人经过,准备把人带回来一一盘问。” 警方询问过现场的目击者,爆|炸前还有人一个劲儿地往现场冲,想要抄近路上班,被公交车上逃下来的乘客拦着,还发生过小规模的冲突。 要不是有那些乘客阻拦,现场恐怕还会有伤亡。 江昔言也和白涯同步了目前的情况,“耿太太说耿昊这半年频繁收到恐吓信,一会我和林副队、陶警官他们一道去耿家看看。” “好,那就等会回警队碰头。”白涯的话音落下,挂断了电话,继续研究现场找回来的炸|弹碎片。 他总觉得这个碎片边缘的疙瘩不像是磕碰出来的,倒像是原本就有,是符号?还是编号? 想着,他在一堆碎片里寻找能够和这块碎片拼起来的部分。 宋舟说了好几次想要跟去现场看看,被江昔言严令禁止。 “宋舟,你再不好好养伤,我真的会生气。”江昔言说着威胁的话,但也知道对宋舟没什么威慑力,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副队和陶警官,低声对宋舟说道,“我答应你,等案子结束就跟你走。但你现在得好好养伤,不然我马上反悔。” 宋舟轻叹一声,双手抬起示意投降,“好,不跟着,宋队除了你还没跟别人低过头。去吧,路上小心,有结果了给我发消息。” “好。”江昔言颔首确定,转身向林副队他们跑去。 耿昊的儿子收到母亲的消息,赶回家给警察开门,“警察同志请进。” “谢谢。”林越感谢了一声,环顾着耿昊家里的陈设。 有别于其他负责人家中的奢华,耿家不论是地段、面积,还是陈设,看起来和普通家庭差不多。 耿轩走进主卧,按照母亲给他的提示走到床边,趴在地上往床底探,摸到了一个曲奇饼干的铁盒。 “警察同志,我母亲说把这个给你们。”耿轩说着,将铁盒递给了警察。 他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父亲这次遭遇了意外,只有配合警方才能早日找到凶手。 江昔言戴着手套接过铁盒,小心地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放着好几份信封。 他拿起其中一封信打开查看,入眼的是血红的大字,“杀人偿命,你是帮凶,别想逃掉!” 他将信封放在桌上,拍照给宋舟发了过去。 “我能在家里看看吗?”江昔言问。 耿轩点头,“可以,您请便。” 江昔言将铁盒和信封收进物证袋,缓步在耿昊家中寻找和查看。 他见有架手机放在床头,可他没记错的话,耿太太在医院的时候,口袋里露出一半的应该是她的手机,那么这架手机应该就是耿昊的了。 沈警官说他们拿到秦安然所在位置的时候,宋舟发现这个地点就在耿昊家附近。耿昊今天照常开车上班,只是在经过沿江公路时,改主意坐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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