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霖指了指车,“时间赶,车上说吧!” “是。”警员迅速上车,与队长一同赶往乡下。 警员从口袋里掏出记录本,汇报道:“我们下午还对孙朝阳进行了盘问,他承认和本案死者高志强起过争执。而据孙朝阳单方面描述,他和高志强是为了优秀教师而吵起来的,高志强多次暗中向学生透题,他认为这不仅仅是对学生不公平,对老师也是不公平的。” “这种事儿应该早点找教育局举报啊!”黄霖只觉得惋惜,明明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两个老师却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 他问道:“孙朝阳有不在场证明吗?先把人带回局里。” 警员咋舌,“黄队,孙朝阳给出了他的不在场证明,证实过了,案发当时,他的确不在学校。” 线索查到一半又断掉了,黄霖思绪紊乱,看了一眼路牌,“当务之急是先把江昔言接回来。” 他也想亲口问问江昔言给他发的这条短信是什么用意? - 沈恕偷看了宋舟一眼,这家伙从离开刘老师家后,就一直看手机,脸色很是沉重,他好奇地偷瞄了一眼,见是许之慎发来的消息。 “咋了?”他问了一句,但心里直纳闷,许之慎好歹也是学心理的,应该挺会说话的,宋舟脾气还算不错,怎么着也不是这副表情。 难道是出了大事? 宋舟沉声道:“许之慎说,卷宗的笔录里写到有一个学生提供了线索,说自己亲眼看见孙朝阳走进了赌场。” 看来,许之慎以为这条线索是他忽略了。 沈恕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我出门前他还和我们提过来着。” 这家赌场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耀明集团旗下的一家酒店里。 他佩服地拍着宋舟的肩膀,感叹道:“之前我还在奇怪来着,你怎么查着查着,查到另一起案子上。合着你早发现孙朝阳有问题!可以啊老宋!” 他一直相信宋舟的能力,所以对于他的决策向来是保持信任态度。 但之前证据不完备,警方没理由作并案处理,但现在操场埋尸案扯到耀明集团的身上,这不就专业对口了吗! 听到沈恕的夸奖,宋舟轻呵着摇了摇头,他的面色略有些难看,紧紧攥着手机,再次确定屏幕上的内容,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校园埋尸案的卷宗他前后看了不下十遍,他肯定不是自己忽略了这条线索,而是它绝对没有出现过。 在赌场看见过孙朝阳,那么这个学生多半就是周程程,可他并不记得之前笔录上有周程程找警方提供过线索的记录。 证据又被改变了! 而能够将过去的事件改变的人,是江昔言! 因为他是变数,所以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因为他的参与而改变。 这么说江昔言参与到案件中来了! 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大巴车在终点站稳稳定下,司机总觉得不放心,目送着男生离开,眼看着他往村子里走,总算是放心。 江昔言在乡间小道上踱步,清凉的晚风吹散些许浮躁,仔细闻还能闻到甜丝丝的西瓜味。 乡下的娱乐活动少,现下不过九点,村中已经没有几盏灯还亮着了。 江昔言隐约听见附近有动静,迅速躲在了树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是一名流浪汉正在翻找垃圾。 他松了一口气,卸下防备,转身走向村头还开着的一家小卖铺。 “这个给你。”江昔言递给流浪汉一袋子的面包。 流浪汉有些意外,看着袋子许久,没有接过,似乎是在等面前这个男孩反悔。 “就是给你的。”江昔言确定道,“但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这里最近的中学在哪里吗?” 流浪汉频频点头,一把抱住一袋子的面包,满脸的欣喜,指着旁边的路,示意男孩跟上自己。 江昔言这才发现流浪汉好像说不了话。 “啊——啊啊——”流浪汉指着前面不远的建筑,想告诉身后的人已经到了,他深深鞠了一躬,认真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江昔言微微后退一步,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他也是因为不认路,才想着做个交易。 看着流浪汉走远,江昔言缓步靠近不远处的镇西中学。 保安室里,泡面碗里刚倒进热水,保安随手拿了个记录本压在碗上,正打算继续翘腿听曲儿,却从窗户里看见有人正往学校走。 保安拿着手电筒走出保安室,照着走来的人,高声询问道,“哎,我看你不是这儿的学生,怎么这么晚来这儿?” 被光照得有些刺眼,江昔言眯上眼扭开头,回:“大叔,我就是来看看。” “看看?”保安纳闷,他打量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找谁啊?” 江昔言开口道:“我是高志强老师的学生,之前深受他的照顾。听老师生前常常提起这里,所以他出事以后,我就想着替他回来看看。” “哦,高志强啊。”保安呵笑一声,看着俨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撇了撇嘴,问,“有什么好提的,他自从考进了市里,就再没回来过,说回来看看多半是客套话。你看着是个好孩子,早点回去吧!” 江昔言望向校园内部,目光寻找着操场的位置,眼底闪过精光。 随后他低头叹了一口气,“高老师平白无故地死了,警察到现在没找到凶手。如果他看得到,一定很委屈吧!” 保安咽了口水,看了一眼学校内,寻思着小孩子进去也不会出事,于是松口:“行吧,你进去转转,早点出来啊!” “谢谢。”江昔言立即表示感谢。他进入学校后径直走向操场,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的目光追踪定格在了操场边的大树下,走近细看,冷声一笑,“果然……”
第18章 合照 警员看着手机,低骂了一声,忿忿道,“队长,我大概知道江同学为什么会去常坪村了。” 黄霖看了一眼路况,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接过警员递来的手机。 “大家好,对于近日发生的操场埋尸案,我台记者找到了死者的家乡常坪村,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街坊邻居对死者的印象吧!” 村民们争相介绍自己和高志强的关系,聊着聊着,把旁观的刘辟给推了出来,“他就是高志强的老师,他肯定了解,你们问他!” 刘辟看着面前的摄像机,有些惊慌:“我……我……” 记者微笑着将话筒递上,问道:“请问刘老师,你觉得高老师为人怎么样呢?是如何看待高老师的意外呢?” 刘辟微有些惧怕地后退,但有村民挡在他身后,令他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他一直都勤奋努力,靠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市一中,听到他考上大学的消息时我也很高兴。但是他的意外,我不清楚,可能……真就是个意外吧!” “刘老师,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我前几天还看见高老师找你了呢!”人群中,一名村民出声。 “他就是来探望我的,其他什么都没说,我真的不知道。”刘辟说罢,转身挤出了人群,迅速离开了镜头前。 看着信号灯变化,黄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这个刘老师不对劲啊!” 警员颔首,他也觉得刘老师似乎有事瞒着,“我们原本就打算明天一早去常坪村问清楚的,没想到江同学这么冒失。” 黄霖不着急发表自己的观点,江昔言是个聪明人,这么冒失的事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 而且江昔言给他发的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凶手在镇西中学留了一个游戏。” - “我们去镇西中学看看。”宋舟说着,望向镇西中学方向。 镇西中学是附近几个村子共办的,以前是村里的秀才负责教年纪小的孩子读书识字,后来逐渐规范,就有了正式的老师。 但因为前身是民办,教育资源不太好,也是前几年得了公办支援,才逐渐好了起来。 “成,车就停在村口,一会再走回来。”沈恕拿着车钥匙,在手指转了一圈,余光看了一眼刚才停车的地方,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趴在车窗上往车内看。 沈恕旋即出声喝止:“喂!你在干嘛!” 还好他为了方便办事,开着自己的车过来,但偷窥个人信息已然是违法。 流浪汉听到声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已经被人摁倒在地,痛苦地呜咽。 宋舟凝神,见被擒的人一直呜呜出声,却不见说话,询问道:“你是说不了话吗?” 那人没有作答,一直指着车门,“啊——啊——” 宋舟将信将疑打开车门,见车内有两瓶矿泉水瓶子,再问道:“你要这个?” 看到瓶子,流浪汉眼睛一亮,频频点头,伸手正想要拿,但畏惧地看了一眼身边刚才打了他的人,不敢再动。 沈恕从车里拿出瓶子递到流浪汉手上,“兄弟对不住啊,刚才下手是重了点。” “他就是个疯子,平常就在村子里捡破烂,我们谁家有剩饭就给他吃点,警官不用搭理他。”村民端着饭碗,坐在树底下吃饭看热闹。 不知不觉,路边已经聚了不少村民,他们有说有笑地吃着热饭,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流浪汉。 流浪汉艳羡地看着他们碗里的饭,肚子咕咕直叫,吧唧吧唧嘴。 沈恕见村民们对着这名流浪汉指指点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出言驱散:“大家回家吃饭去吧,别聚着了!散了散了!” “沈恕。”宋舟先将流浪汉扶到路边,叫住了沈恕,“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哎,好嘞。”沈恕挠了挠头,对流浪汉再问,“嘿兄弟,听得清吗?知道自己哪儿伤着了吗?我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流浪汉摆了摆手,想要现在就离开,见有人不让他走,不满地跺脚挣脱,也像是在证明自己没有受伤。 沈恕没敢再动手,但又不知道宋舟要他看着这名流浪汉是要干嘛,只能先拦着。 “你别生气,这些给你。”宋舟带着几个袋子回来,递给了流浪汉。 出于刚才动手的抱歉,和些许同情,宋舟多少想做些什么。 但考虑到村民刚才说流浪汉的神智有些问题,给钱的用处不大,所以他去了一趟杂货铺,买了一些耐存放的食物。 看着警察递来的一袋子食物,流浪汉怔然,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似乎是在确定一件事,但他摇了摇头,自我否认了。 他接过食物,再次注视面前的人,仿佛想将人记住,就连离开时,也是一步三回头。 沈恕挑眉看着宋舟,“宋队,你不会曾经惹过人家吧!瞧他这眼神。” 宋舟也不解,他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这名流浪汉,“不管这个了,去镇西中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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