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说:“辛伯伯身体这么健康,可见锻炼是有好处的。” 辛尉知道唐婳是向着辛映说话,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们家辛映从小就和我不亲近,别人的女儿是小棉袄,我们家的是铁甲。” 辛映就没让他担心过,可他也希望有一个会撒娇会体贴人的女儿,像唐婳这样的就不错 唐婳意会,笑着点头,“辛伯伯,以后我和辛映会一起照顾你的。” 虽然她和辛尉的婚姻是假的,但辛家人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之后就算离了婚,她还是会记得的。 “好!伯伯把你这句话记下了!”辛尉指了指前路,说,“再走十多分钟,就到山顶了,上边有个寺庙,一会去逛逛。” “寺庙啊。”唐婳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了力气,站起身往前走,招呼身后的辛尉,“辛伯伯,我们继续吧!” 宋舟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路过物证科见江昔言不在,应该是回宿舍休息了,他现在再回去恐怕会打扰江昔言休息。 “在办公室将就一晚吧,顺道整理一下手头上的线索。”他说着,左手捏了捏酸痛的后颈。 江昔言在宿舍浅眠,每隔一段时间就醒来确认一次,可宿舍的另一张床上,还是没人。 辗转反侧到凌晨,还没到换班的时间,他就醒来了,想去办公室看看宋舟。 但他刚出宿舍,就看到宋舟站在警局大楼后的空地上,似乎是在等人。
第134章 大白 江昔言疑惑地下楼, 跑向宋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看见有人,于是问:“你在看什么?” “起得这么早?”宋舟的神情在看到江昔言到来的一刹那转喜。 即使已经入夏, 清晨四点的温度还有凉的, 宋舟见江昔言的外套没拉上, 细心地给他整理好。 江昔言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没睡好。你呢, 这个时候, 在这儿做什么?” “在等我儿子。”宋舟轻飘飘地说了句。 江昔言闻声, 平静的脸上赫然出现震惊,“你……有儿子?” 他这是要当后爸了? 宋舟伸手把江昔言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看着他不敢置信的样子,憋笑着说道:“嗯, 有,带你去见见?” 江昔言很快反应了过来,宋舟的档案里写着未婚未育,哪儿来的儿子。他顺势说道:“好啊,我要不补个压岁钱?” “这倒不用, 队里给报销。”宋舟拉着江昔言走进警局大楼另一侧的小房子。 房间敞亮,地面整洁, 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听到有动静,房子里的所有警犬全部惊醒,在看清来人以后,匐地待命。 宋舟带着牵引绳走进其中一间, 牵出了一条黑色拉布拉多, “走, 带你出去遛弯。” 拉布拉多看到宋舟的时候,高兴得扑到他身上,不停摇尾巴。 “儿子?”江昔言挑眉看着挂在宋舟身上的警犬。 宋舟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穿的羞愧,“我可是把它当亲生儿子照顾,不算说谎。” 江昔言蹲下|身,想摸摸警犬,突然顿住动作,抬头问:“摸警犬算袭警吗?” “你的话,不算。”宋舟笑道。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亲近态度,警犬更加乖顺地坐在地上,微微低头方便给面前的人摸。 江昔言顺着它光亮的毛发抚摸,问:“它有名字吗?” “有,叫大白。”宋舟一说,大白立即闻声仰头。 “你管一条纯黑的拉布拉多叫大白?”江昔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江昔言笑,宋舟也跟着笑了一声,“这叫物极必反,越是黑暗不见光,就越要心怀希望,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说着,将牵引绳交给江昔言,抬起自己受着伤的右手,“我右手使不上劲,你来了正好,帮我遛一遛。” 江昔言原本还有些担心大白不会配合,但它很懂事地咬着牵引绳走到了江昔言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 宋舟:“看吧,它确实随我。” 一样的喜欢你。 江昔言浅笑着抓住牵引绳,带着大白来到空地上,他回头看了宋舟一眼,见宋舟手插着口袋,缓步跟在他们身后。 “昔言,今天下午我给你放个假好不好?你应该很久没回家了。”宋舟突然说道。 江昔言不解:“案子还没结束,怎么突然给我放假?” 而且宋舟这意思,就是希望他回家一趟。 “我爸妈怎么了?”江昔言问,语气中带上几分焦急。 宋舟没打算瞒着江昔言,于是将医院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昔言,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往,所以无权评价。但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想家的,对吗?” 上次在他家里的时候,他看得到江昔言眼里的遗憾。 之前接触江毅和曾雯,知晓江昔言的过去几乎只有他一个人。独自面对绝望、生死,江昔言该有多难过。 他不想左右江昔言的想法,道德绑架他,但也不会将自己的意见藏私。 江毅和曾雯当初也有自己的立场,无法完全说他们就是错误的,可他们现在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照顾。 江昔言抓着牵引绳,垂头沉默,眼神看着还有些许犹豫。 宋舟看着他的神情,低笑了一声,微微俯身,温声道:“昨天从门诊离开前,我担心你爸妈的身体有点严重,所以偷听了一会。医生问,我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说不是,他们的儿子很忙,所以不敢打扰。昔言,你父母是在乎你的。” 不管对高中的杨钊、周程程,还是对大学的室友们,江昔言都很少吐露自己的心迹。他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很少处理这些人情世故。 如果江昔言是真的无从下手,他愿意帮忙从中调停。 江昔言的矫情实在装不下去了,沉声一叹,抬头看着宋舟说道:“你怎么这么心软呢?明明都看出来我在装可怜了,还在哄我。” 他直言说道:“其实我对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抱怨了。换做是我,在案子和家人之间选择,我也会毫无顾忌地选择案子。之前警队放假的时候,我有回过家的,只是我爸妈还是一心在工作上,压根就没发现我在家,然后我就觉得回不回家好像都一样。” 反正没人在乎,他们也没看到。 江昔言诚恳道:“但还是谢谢你告诉我医院的事,我今天要去一趟花鸟市场,晚上如果有时间,就回家一趟。” 知道父母生病了,他没理由置之不理。 过去的,就过去吧。他是第一个给人当儿子,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 “好。”宋舟温声答应,随即问道,“怎么突然去花鸟市场?” 江昔言调整自己的情绪,道:“之前现勘的时候,我在水泥里发现了一棵植株,看着不像是野草,就带回来尝试拼了一下。拜托了一位之前合作过的植物学教授帮忙辨认,他说应该是建兰,品种名贵,养的人不多,说今天带我去花鸟市场走走。” 宋舟点了点头,“我开车送你吧。” “好啊。”江昔言毫不犹豫地回答,牵着大白继续向前走。 宋舟突然停下脚步,对前方喊了声:“大白。” 大白闻声,条件反射地朝宋舟奔去。 “哎!”牵着大白的江昔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拽走,向后栽去。 宋舟一把接住江昔言,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坏笑,他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他就是故意的。 “宋舟!”江昔言忿忿地喊了一声,想站起身,却被宋舟紧紧抱住。 宋舟没有松手,低头靠在江昔言颈侧,缓声道:“我不是心软,换作别人,我根本不吃这套,也不是刻意同情你、哄着你,我是真心希望你江昔言能由衷高兴。” “宋舟。”江昔言唤了一声宋舟的名字。 宋舟:“嗯?” “没事。”江昔言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宋舟的怀抱,抓紧了牵引绳缓步向前走。 他像是在冬日中奔袭了很久,顶着瑟瑟寒风,循着天上的零碎星光不停往前,一路跌跌撞撞,冲破屏障,直至手可摘星辰。 他是幸运的,因为宋舟一次又一次用言语和行动回应他,这十年的追随,皆有回声。 沈恕迷迷糊糊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伸手向办公桌角的座机摸去,感觉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紧接着他的手背就被打了一下,一脸茫然地惊醒。 许之慎拍掉沈恕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接起电话,摁下了录音键,随后说道:“你好,江心分局刑侦支队。”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是这样的,给我留这个号码的警察让我查一下秦垣先生上一次来寺里是什么时候,我翻了一遍功德簿,秦垣先生最后一次来我们寺是四个月前的29日。” 许之慎记下日期,随后问道:“麻烦您回想一下,秦垣当时的身体情况如何?” “身体情况?”僧人略有些奇异,答,“我看他不像是有什么情况啊?” 许之慎记得秦延之前说的是他父亲身体有恙,所以才离开养病,暂时失联。 所以要么是僧人记错了,要么是秦延说谎。 僧人没听到对方有回应,问了句:“还在听吗?” 许之慎回神,“不好意思,刚才出神了。您继续说。” 僧人应声,继续说道:“我问了我师父,他说秦先生当天来找过他,捐了很大一笔善款,只说要赎罪,却没有细说是为了什么。我师父觉得这笔钱实在太多了,那天晚上给秦先生打了一通电话,想让他再斟酌一下,但电话一直没打通,秦先生之后也没有再来了。我就只知道这些,旁的没有了。” 秦先生那次一捐就是五十万,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寺庙,哪儿见过这么多善款? 许之慎感谢了几声,挂断了电话,转头见沈恕就站在他身边,看样子是听到通话内容了。 沈恕的睡意消散了大半,双手环胸说道:“我和芒果打听到秦垣每个月月底都会去一趟佛寺,还捐了不少钱,所以前段时间,我们找过去问了问。恰好经常和秦垣谈话的那名僧人休息,就托他徒弟等人回来后帮忙问问。” 他将刚才的电话录音导入电脑,方便之后回听,而后继续道:“看来秦垣从佛寺回来后不久就失踪了,应该不是身体原因。会不会和他口中的‘赎罪’有关系,他要赎什么罪?” “这个‘罪’,和几名的负责人的死有关吗?”许之慎承接沈恕的话问道,因为这个时间点就在易鑫和张巍出事后不久。 因为秦垣的妻子早亡,一双儿女无一人报警,还对外声称父亲抱恙,所以警方一直没有接到这条警情。 可秦垣这几个月杳无音讯,不可能凭空消失,他到底去了哪儿? “我们再查查秦垣从佛寺离开后的去向,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沈恕这话是在宽慰许之慎,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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