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多月前易鑫的双手手腕被砍断,被人发现死在厕所隔间里,而后没多久,另一名赌场负责人也出事了。 至此,耀明集团的几个重要板块全部易主,短短半年内,耀明集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耀明集团最开始出事的就是何友铭,去年年中的时候,意外车祸死亡,昔言说他去过现场,看见神似晏余的人出现在麦维斯会所后门。 过了小半年,又传出关皓玟出事,晏余的嫌疑依旧是最大的。 而负责赌场的易鑫和张巍出事,是在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的那段时间。短短半年内,一个集团死了四个负责人,作为董事长的秦垣现在也杳无音讯,恐怕另有原因。 宋舟缓步走上楼,刚打开宿舍门就听到浴室的水声。 他看向自己的床位,见江昔言不仅帮他拿了枕头被褥,还帮他铺好了。 水声停下不久,江昔言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见宋舟已经回来了,连忙将浴室腾出来给他。 见宋舟坐在床边,他解释道:“我怕你工作结束要很晚回来,那么累还没地方睡,就给你提前铺好了。” 宋舟听到江昔言的声音,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这么重的鼻音,你在球场坐了很久?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我等会喝个热水,睡一觉就没事。”江昔言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他的头已经有些昏沉,是得休息了。 刚才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球场坐了有一会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察觉到有点冷了,就赶紧回来洗漱,没想到还是着凉了。 宋舟不由分说地打开行李翻找,他记得之前备过药的,应该有头疼脑热的冲剂。 “找到了。”他拿着一包冲剂,倒在杯子里,用热水冲开,塞到江昔言手心里,“我不是那种让你‘多喝热水’的人,该吃药就吃药,喝完了躺床上休息。” 闻着药味,江昔言忽而觉得心安,点了点头,“你也去换衣服吧,别也着凉了。” 宋舟笑了笑,“你这病人还关心别人了?赶紧把药喝了,然后把头发吹干,小迷糊听得清楚吗?” “我没迷糊,就是有点困。”江昔言捧着杯子喝了一口,乖乖照做。 宋舟简单地洗漱了一遍,神清气爽,身上的筋骨也活络了。 江昔言虽然平时有锻炼,但体质确实比不上他和沈恕抗造,他俩以前在省厅,隔三差五就出去拉练,皮实得很,没生过什么大病。 他回到床边时,见对床的江昔言头发已经干了,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灯,不敢打扰。 喝完药,江昔言更觉得头疼,昏昏沉沉的,闭上眼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努力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他朝声源看去,见不远处有一个破败的木门。 门外的人从狭缝里,正在往里看,似乎发现他就躲在角落,诡异地笑了一声,随后踹门声越来越大。 江昔言立即打量四周,豁然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十年前的破败拆迁房内,而门外的那个人就是为了杀他而来的。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逃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找到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他赶忙走向房间的一角,搬开了那个柜子,但后面并没有逃生的窗户,现在的他无路可退。 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没有逃出去,没有联系到十年后宋舟,他最后还是会独自面对死亡? 可一切都那么真实,他记得宋舟的样子,记得他掌心的温度,也记得十年里,他接触过很多人很多事。 但为什么他会回到这里? 江昔言看着即将破开的门,不断后退。 如今的他比当初更畏惧死亡,不是他害怕死亡这件事,而是担心如果他死了,很多人都见不到了。 他还没解开那些案子,还没有和宋舟说他有多喜欢他。 他不想死! 江昔言向后退,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骤然间所有恐惧全部被驱散。 他转身往身后看去,只见宋舟就站在他背后,平和地看着他。 “别害怕,我一直都在。”宋舟轻抚着他的脸侧,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宋舟……”江昔言看着宋舟的眼中满是眷恋,他就知道宋舟还在。 在那十年里,他曾经有过迷失和彷徨,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时间空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过去,明白他的感受,在乎他的生死,所以他有了向往,那就是宋舟。 宋舟恍惚间听到一直有人念他的名字,他闻声睁开眼,下床向江昔言走去。 “昔言,怎么了?”宋舟轻声询问,但江昔言没有任何反应,他伸手抚上江昔言的额头,发烫得吓人。 宋舟刚想去拿毛巾,手就被江昔言拉住。 “别走……”江昔言喃喃着。 宋舟:“我没走,你发烧了,我去拿毛巾给你降温。” 还有温度计,这么烧下去可不行,人得烧出问题来。 “别走。”江昔言重复着一句话,他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梦魇,还是现实,可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想宋舟离开。
第112章 表态 “好, 我不走。”宋舟坐在了江昔言床边,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将人轻拍着他的后背。 江昔言眼帘微抬,气息因发烧而烫得吓人, 宋舟能感觉得到,因为…… “宋舟……”江昔言晕晕乎乎地总觉得眼前的宋舟还是会离开的,他不甘心只是抓着宋舟的手, 他大胆环抱住了宋舟,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都不肯撒手。 他稍稍一抬头,鼻尖擦过宋舟的下颌, “宋舟……” 宋舟喉结微动, 本就有些动摇的心思临近崩溃, 他想做些什么, 但又不能趁人之危, 只能强装镇定地扶着江昔言的后背,担心他扑腾着掉到地上。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回到了十年前,没有人救我, 这十年里发生的事才是一场梦。宋舟,你是真实存在的吗?”江昔言抬手想要抚摸眼前的宋舟, 但又害怕最糟糕的答案。 宋舟主动握住江昔言的手,声音低沉:“你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我希望……”江昔言抬头看着宋舟,两人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隔着什么。 宋舟克制着自己的想法, 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江昔言的声音越来越弱, 后面的话宋舟根本没听清, 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回了床上放下。 但江昔言一直抓着他的手还是不肯松开,宋舟无奈叹气,“小祖宗,我真是欠你的。” 他走不开,躺江昔言的床上又不合适,只能靠在床边浅眠了。 闹铃准时响起,江昔言摸向床头,企图关掉铃声,却摸到了别的东西。 他很是疑惑,睁开朦胧的双眼向床边看去,见宋舟坐在他的床边,而他的手一直抓着宋舟的手,他刚刚摸的是宋舟的……大腿。 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江昔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尴尬地看向宋舟,他昨晚真的是烧傻了,都做了些什么啊! “醒了吗?”宋舟看向江昔言,轻声问道,“让我摸摸额头,看你退烧了没有。” 江昔言缩着脖子,“我神志清醒,应该是退了。” “退了就好,但等会吃完早饭,最好再喝一包药。”宋舟说着,看向自己的手腕,笑道,“手麻了,要不让我活动活动,你再牵着?” 江昔言马上将手抽回,“对不起。” “不用感到抱歉。”你想牵就牵。 宋舟没说出后半句话,揉着酸痛的手腕走向了卫生间洗漱。 江昔言看着宋舟的背影,回想起许教授昨晚说的话,宋舟对他和对别人好像真的不一样。 所以宋舟是在意他的,对吗? “我先去办公室,等会你来我这儿吃早饭。”宋舟说着,换掉了睡衣,准备往外走。 “宋舟。”江昔言坐在床上,纠结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快。” 宋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江昔言,“你问。” “宋舟,你有喜欢的人吗?”江昔言能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紧盯着宋舟,等待着他的回答。 宋舟被江昔言这个突然的问题给问住了,随后他注视着江昔言,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缓步走向他,“有。但我怕被拒绝,所以一直在等。” 江昔言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耳根子比发烧的时候还烫,他问:“等什么?” 宋舟俯身与江昔言平视,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怕对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怕他不知道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单纯的喜欢,是从今往后一直在一起,所以我需要他想清楚,做好心理准备。” 他担心江昔言把救命之恩的感激当成了喜欢,要是决意和他在一起之后,又反悔了,吃亏的是江昔言。 宋舟看出了江昔言眼中的迟疑,许诺道:“只要他愿意往前踏一步,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他是一个执拗至极的人,不达目的不愿罢休,面对感情也是一样。 江昔言唇线微平,很认真地在思考宋舟刚才的话,他不是傻子,听得出来宋舟话里有话,是在等他表态。 “我……” 他明明期待了很久,但宋舟这么一问,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不可能拒绝宋舟的,没有马上回答,是因为他没宋舟想的那么周全,考虑到之后的事。 他承认自己曾经肖想过宋舟,可确认喜欢之后的事,他没有考虑也不敢考虑。 既然宋舟提起,那他就不得不多想。 面对世俗的普遍认知,和家里人反对的可能,以及个人的接受程度,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宋舟揉了揉在床上呆坐着的江昔言的头发,“不用着急回答,你好好考虑清楚。先起床洗漱,今天队里有事要忙,一会来办公室找我。” 江昔言微微点头,很是郑重地思考这些问题。 他确定自己的心思,犹豫不决只是在考虑解决问题的办法,看着宋舟离开的方向,轻喃:“我再好好想想,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陶一然提着几个袋子的早餐上楼,放在办公室门边的桌子上,“来,吃早饭了!” 高芒拿了一个包子啃了一口,“小道消息,食堂快整修好了,过两天就能坐等食堂阿姨投喂了!” “虽然我们现在也是被队长投喂,但每天到饭点,选择恐惧症就来了。”辛映说着,拿了根油条吃。 “对了,队长呢?”陶一然往队长办公室里望了一眼,宋队平时很早就来了,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宋舟:“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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