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家榕树私立医院离市中心还挺远的,在一个偏僻的郊区,不过岛城遍地搞开发,能有这么一个安静的疗养场所不容易,难怪一直维持着稳定的营业。陆远哲一路按导航开到医院门口,感觉空气都变好了不少,是个舒适的好地方。 他觉得身心舒畅,程墨却不,刚进门就在大厅停住了。 “怎么了?”陆远哲觉查到了他的诧异,扭头看他。 “我觉得……我好像来过。”程墨也很困惑,但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到过这里,只能推测一下,“也许……刚到程家的时候?” 那段时间他身体和心理状况都不太好,记忆比较模糊,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想了半天,他也只对这个环境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没有任何事件记忆,只好继续向前走:“我改天问问我弟弟吧,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我爸。” “问你弟就行,你爸就算了。”经过上次的家暴事件,陆远哲对他爸的意见更大了,要不是理智让他觉得程墨还需要一点亲情,他巴不得程墨跟他爸断绝父子关系。 听他不满意的语气,程墨又不自觉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往前走,回到正事上。 他俩本来是想暗中调查,结果没走两步就让路过的医生认出来了。 “专案组的?”女医生惊讶地停下脚步,看到两名帅哥,不动声色地多欣赏了片刻,靠说话掩饰自己正在欣赏帅哥,“是吗?我在公众号看见你俩了,真人比偷拍的帅。” “没有没有……”陆远哲笑笑,不介意她看,正好方便打听事情,“院长在吗?我有个朋友跟他认识,有点事拜托他。” 上来就找院长,女医生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回答道:“应该在,你要找他往右拐上二楼,院长办公室。” 本来也是个规模不太大的私人医院,警察想找人也拦不住,不如说实话。 “谢谢,这地方不错,改天推荐给我朋友。”陆远哲随口留了一句客气话,就领着程墨上二楼去了。 听他这么说,女医生心情好多了,既然要推荐朋友,起码不是来查他们的。 陈院长确实在办公室里,五十岁出头,长了一张和善的脸,有人来找,惊讶之余,脸上还自然地带着亲切的笑容,让人很有好感。 既然进门就被认出来了,陆远哲也没避讳,亮了一下警察证,对方立刻客气地接待了他们。 “我们也不耽误陈院长太长时间,就想打听打听之前这间医院的一名医生,柳毅。”陆远哲开门见山地说。 “柳医生?”陈院长回忆着,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很快就舒展来,“你要问什么?” 看他脸上没有什么避讳的神情,陆远哲相信医院当年确实没有对柳毅的死多想了,于是自然地问着话:“我想问问他还有什么家人吗?有没有联系方式?” “家人……没听他提过啊,他一直都单身,养子还出了事情,其他就不知道了。”十年也是很长时间了,陈院长说不出太多情况,不过回忆还算顺利,“他的遗嘱就在办公室电脑里,我们按遗嘱把他火化了,医院在他出事前就卖了,钱不知道,他遗嘱里说其他都安排好了。” 医院只按他说的火化,拿存在工资卡里的钱给他办了葬礼、买了墓地,其他都没有管,没两年甚至没人提柳毅了。最多有人读过柳毅留下来的部分手术记录,感慨一下这是个优秀的内科医生。 “遗嘱还在吗?”程墨问。 陈院长摇摇头:“不在了,都多少年了。” “他应该挺有钱的吧?”陆远哲打听道,“钱的动向也没人在意过?” “我们也关心过,好像都捐了,就没多问。他身体不好有一阵了,心梗不是偶然的。”陈院长回答道,顿了顿,又没把话说得太死,“别人在没在意我不知道,反正我当时没再打听过他。” 没看出什么问题,陆远哲打听道:“有没有其他人来问过柳医生的事?” “还真有,大概……有一年多了?”陈院长一拍手回答道,显然没有把这当回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一位中年人问的吧,他说是柳医生的老病患,刚刚回国,本来想见见他的。” “这样……”陆远哲觉得这像是周队的作风,非常谨慎,想了想,他多问了一句,“对了,您见过他的养子吗?” “嗯?”新院长愣了一下,“只见过一次,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陆远哲没有明说。 “是个话少又听话的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河游泳。”他没问,陈院长还是说了,对这事真有点惋惜,“你这么一说,上次问我的那位也问的都是差不多的问题,也是警察?” “是。”陆远哲坦白道。 “怪不得,看起来是有点不太像病患。”陈院长笑了笑。他毕竟都坐到院长的位置了,不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 陆远哲和程墨没说话,陈院长又主动补充道:“上回那位警察同志更关心这个孩子一点,问了很多,让我还有点紧张,以为孩子是柳医生拐回去的。” 这猜想就有点狗血了,陆远哲在心里笑了两声,没表达到脸上:“不是不是,问问罢了。” “他孩子不来医院这边,我也没到他家里去过,只偶然碰见过一次,都没说上过话。”陈院长告诉他们,“所以上次我也没怎么答上来,只知道是个小大人,挺安静的。” 连续听到这样的描述,程墨看了陆远哲一眼。 陆远哲知道,他在想少爷的事,可惜年龄对不上、性格好像也颇有反差。他们都不觉得少爷会演出一个冷冰冰的样子,因为没有必要。 院长对警方还算配合,可惜确实不知道什么情况,又聊了几句,陆远哲就带着程墨离开了。 不光陈院长,陆远哲随机搭讪了几位看起来有资历又不太忙的医生,都没人对这个柳医生熟悉,更没见过他儿子。真是父子一个样,话少到甚至有点神秘了。 “啧,这要上哪儿大海捞针去。”陆远哲有点茫然,“孤家寡人,已经火化,还能有什么?周队来问显然也没问到什么。” “周队为什么会想到查他呢?”程墨纳闷地问。 “好问题。”陆远哲表扬道,随机一起陷入了沉思,“就是啊,周队为什么会查他呢?” · 柳毅的财产是捐了,但也不是全能追查到,他半年前就开始慢慢捐出财产,有些真要深究,跟失踪了也没区别。 不过经侦队也不能说这就是洗钱,毕竟当年没有相关案件,谁也没有注意过这个普普通通的私人医生。他半年前就查出来心脏不好,早点为自己的遗产做打算也不奇怪。 至于他的亲朋好友,万弋查了一圈,最后还是维持原判——孤家寡人。父母早亡、没有妻子、没有亲密朋友,不知道下班时间都在做什么。 而关于周队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么个人,大家都没有头绪,他的工作日志上也没写。没有指向性证据调查那天的聚餐人员,他们只能先把手头的线索往前推进,先查查究竟哪些政府官员真的在吸食白柠檬。 第二天一大早,陆远哲就招呼大家准备出发,大张旗鼓地在公安局门口做准备,杨丰庆作为防暴恐行动的行家一起去,名义上是收到了邀请函,去查各个部门大楼的安全漏洞,实际上看到杨丰庆去,政府那边心里也有数,是来缉毒的。 “不过肖科长供出的酒局名单里没人吸毒诶。”苏小芷对比着名单,“会不会最后真的是两个案件?” “查了就知道了。”陆远哲也拿不准。 他们大张旗鼓、理直气壮地出发,唐文就不一样了,根本不想掺和,看到他们在门口集合,立刻九十度转弯,打算从侧门出去。 “唐局。”陆远哲立刻小跑着去打招呼,“我们现在就去查各个办公机构的安全问题了,跟您汇报一下。” “汇报什么汇报,就当我没看见、不知道、没批准,行不行?”唐文斜了他一眼,不打算给他背这个锅。 “那不行啊,宴向政府宣战是大事啊。”陆远哲一脸认真,浮夸到有点做作了,“您不担心警察局炸了吗?” “拉倒吧,你能糊弄住何局,还能糊弄住我?”唐文白了他一眼,昨天没当场揭穿他就不错了,“我也关注宴大半年了,图是真的还是P的、字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不出来?” “……所以才先跟您知会一声,我们一定小心谨慎。”陆远哲心虚地笑了笑,“放心吧局长,我们绝对把事情圆上。” “我提醒你,违法必究是必须的,但不是你闹多大都能收得住摊子的,知道吗?”唐文严肃地看着他,“我们是警察,但还是人。” “知道。”陆远哲拼命点头,随后补了一句,“那起码也得是个好人。” “去去去……我不跟你玩文字游戏。”唐文不耐烦地摆摆手溜了,不想听更多可怕的事情。 陆远哲目送他远去,还大声喊:“谢谢唐局支持!” 唐文可不想支持,更不想在公安局门口跟他拉拉扯扯,赶紧溜了。 陆远哲觉得这事成了,给杨丰庆使了个眼色:“杨队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大干一把的信心?” “走着。”杨丰庆淡定一笑,他们缉毒队最不怕事大,怕就不干这行了,“我也很好奇这些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究竟有多少拿着纳税人的钱,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第99章 Case 8-4 虽然出发的时候大张旗鼓,还带上了各种测试设备,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为了验证肖科长的吸毒名单来的。 大家分工明确,程墨一脸单纯地领着大家去敲门、万弋作为技术人员搞得热火朝天,吸引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陆远哲、杨丰庆和丁辰煜就在帽子、椅背和地毯上悄悄取样。剩下苏小芷和凌溪负责充充人数,有时候帮忙检查,有时候充当人墙挡住围观群众的视线。 他们一早上装模作样地走完前两栋楼,中午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坐了会,下午又去了市政府大楼。 这栋楼前两年还重新粉刷了一次,现在看起来是崭新的,进门都是指纹打卡,比部分一线大都市的政府大楼科技感还浓厚,杨丰庆很少来,真有点不适应。 “可能这次的收获还不止这些。”生怕这里面有监控能把他们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等程墨跟岗亭门卫交涉的时间,杨丰庆小声告诉陆远哲,“调查那几个自杀的宴的人也有点收获,恐怕还会挖出一些不聚众吸毒的人。” “不好吗?”陆远哲问,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凝重。 “好,就是不知道事情有多大,我们缉毒队也兜不住啊。”杨丰庆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宴是有目的地投放白柠檬的,要的就是我们搅得岛城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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