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阿兵眼冒精光,奋笔疾书,飞快打好草稿。 这一场,他肯定能赢! 就在阿兵一通狂写时,阿梦也回忆起阿兵干过的“好事”——班上那些男生荷尔蒙旺盛,却有贼心没贼胆,每天最爱干的就是眼睛在女生身上瞟,晚上回到宿舍,一群人开颜色大会。 学校里很多女生都被他们YY过,连刚分来实习的女老师他们都不放过。其用词之龌龊,已经初具中年油腻男风格。 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她的同桌就是其中之一,不拿她当女生,明目张胆给她分享颜色大会的内容,据说阿兵是主讲,文采那是相当飞扬。 阿梦冷哼一声,执笔写了起来。 不久,山洞中爆发一阵骚动,阿兵和阿梦都看过去,似乎是有人打起来了,戴着面具的人立即赶过去镇压,几分钟后,那边就没有动静了。 阿兵感到一阵恶寒。 戴面具的人回来,收走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那卷子就像罪行书,乍一看还以为上面的人犯了什么死一百八十回都不解气的大罪。 阿兵瞄了阿梦一眼,阿梦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刺了他一刀。他飞快地回忆,自己难道有什么把柄落到阿梦手上?阿梦知道些什么?但是不应该啊!他读高中时老实本分,成绩也还行,从来不打架,没做过弊,他能有什么污点? 面具人拿走卷子后,将每一组请上一个简陋的台子,进行辩论。 他们互相用污点攻击。只要是人,就难免犯错、失言,因此污点源源不绝。 快要轮到自己了,阿兵越来越紧张,手心汗湿,又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 阿兵和阿梦上台了。听完面具人宣读阿梦所写的污点,阿兵震惊得舌头都抖不清楚,台下的人小声议论着,他什么都听不清,觉得所有人都要判他死刑! 可是……可是这也太荒唐了! 他大声喊道:“我们只是开卧谈会!你们以前没有观察过女生,没有幻想过她们吗!” 他激动得口不遮掩,指着阿梦骂道:“你是不是嫉妒你以前没有被幻想过?你污蔑我!这根本不是污点!” 面具人示意他安静,又宣读了他写的污点。阿梦的反应与他如出一辙,“我当年不懂事,这也要被你扣帽子?我哪里不爱国?我每年都给贫困地区捐钱!哪里有灾我都捐款捐物,我还自己去过!”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都承认对方所写属实,但都认为那是少不经事时不成熟的行为,绝对不应该成为判死刑的污点! 面具人并没有当场宣布谁输谁赢,说是卷子太多,他们还要进一步讨论才能得出结果。 山洞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后背被冷汗打湿。没有人知道,当结果出炉,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忽然,洞口的方向传来一阵轱辘声,有几个面具人推进来一个搭着塑料布的车。 一个面具人说:“今天辛苦了,我们给大家准备了西瓜。” 阿兵觉得诡异极了,这个季节哪里有什么西瓜? 面具人掀开塑料布,放在推车上竟然真是西瓜。 但阿兵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西瓜好像是切开过又重新合上,中间那条弯弯曲曲的缝特别明显。 “谁上来帮大家切西瓜?”面具人笑道。 众人都看出西瓜的不正常,一时间噤若寒蝉。 “没有人吗?不乐于助人,这是污点啊。”面具人冷飕飕地说。 即便如此,还是没人敢上前。 面具人的视线在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上一扫,目光落在阿兵脸上。阿兵心脏快跳不止,差点晕过去。 “你刚才表现不错。”面具人拿起刀,“你来切吧。” 阿兵一万个不愿意,但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是他能够选择的。他缓缓上前,因为步子太慢,还被面具人催促了几声。他哆哆嗦嗦地接过刀,一手按住西瓜。 按理说,有那么长的缝,西瓜应该一碰就会向两边分开,但并没有,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将它卡住了吗? 阿兵不敢仔细想,面具人就在他旁边,他必须尽快下刀。 山洞里安静得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阿兵一咬牙,从缝上狠狠往下一切。 刀碰到东西,卡住了。 阿兵头皮发麻,从刀刃传来的感觉极其陌生,但他又很奇异地觉得熟悉。 此时,绿色的瓜皮上蔓延出红色,乍看像西瓜汁,但哪里有这么浓郁的西瓜汁! 瓜皮终于向两边分开,里面哪里是瓜瓤,分明是一颗没有瞑目的头! 阿兵吓得叫不出声,刀哐当掉在地上,他也摔倒在地。那头失去支撑,咕噜噜从推车上滚下来,就掉在他的腿边。 “啊——啊——啊——”阿兵破音大叫,叫声里充满恐惧和绝望。 他看清楚了,那颗头就是昨天输给他和阿梦的人! 人们有的捂着嘴,有的开始呕吐,面具人却将头颅捡起来,放回瓜皮上,平静地说:“咦,这是什么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事吗?大家不喜欢吃瓜吗?我这可是尚好的瓜呀。” 夏榕市市局,重案队。 沈栖正在吃安巡拿来的可颂,安巡一共就买了十个,他一个人就吃掉了五个。 安巡心痛地看着空落落的口袋,拍拍沈栖的脑袋:“你好歹跟我客气客气?” 沈栖抱住脑袋,一点没吃人嘴短的窘迫,“你拿都拿来了,还不让我吃,你是人吗?” 安巡噎了片刻,“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学猎哥,你没那气质。” “嘿!”一提凌猎,沈栖就来劲儿了,薅着安巡的头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往我们办公室跑是为什么。” 安巡挣脱开,结巴起来,“我,我来看有什么工作需要我!”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观察我两个哥哥!” “……” 沈栖语重心长,“别夸我聪明了,因为我也想观察。” 正聊着,凌猎和季沉蛟就先后走进来,凌猎脚上像踩着风火轮,嗖一下飚进来,顺走安巡最后一个可颂,丢给他和沈栖一人一个奶糖。 季沉蛟步伐则稳健许多,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自从他俩出现,沈栖和安巡顿时安静,视线黏得撕不下来。 安巡小声:“我觉得……” 沈栖小声:“你觉得什么?” 安巡:“你两个哥哥修成正果了。” 沈栖:“英雄所见略同。” 安巡皱眉:“猎哥这身体素质真好。” 沈栖沉思片刻,“我另一个哥好像不太行。” 季沉蛟没听见这边角落的小话,但总觉得有人在说自己坏话,第一反应就是凌猎,但转身一找,凌猎正在和席晚交流什么,神情看上去颇为严肃。 季沉蛟放下手上的活,走过去打探他们在说什么。 “头儿也来了。”席晚招呼了声。 季沉蛟听到“许将”的名字,问:“许将怎么了?” 凌猎说:“被停职了。” 季沉蛟蹙眉,“停职?什么原因?” 重案队虽然和检察院督察队有些不愉快,但许将这个人季沉蛟还是有几分了解,做事一板一眼,对别人对自己都异常严格,调查谁就把谁当做敌人,如果有问题,他一定会咬住不放。 照许将本来的德性,凌猎上次那件事,许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但特别行动队出面了,多方权衡后,督察队暂停对凌猎的调查和限制,但季沉蛟听说,许将私底下还是在留意凌猎和重案队。 “许将得罪人了?” 席晚摇摇头,“听说是有人举报他念书时歧视女同学和长得矮小的男同学。” 季沉蛟不解,“只是举报?核实了吗?就算是真的,他工作上不存在问题,现在的作风也没问题的话,这也不该停职吧?” “嗐,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席晚说:“我也是昨天听老周回来说的。” 席晚的老公叫周小峰,检察官,和督察队平时往来很多,而许将在被调到督察队之前,也是经验丰富的检察官。据说,许将被停职这事在检察院内部闹得还挺大的。 最近督察队那边想配合舆情部门,在网络上搞点亲近群众的活动。类似的活动刑侦支队、特警支队其实都有,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女警经常被拉去拍照,做些视频向社会科普平时的工作怎么开展。 当然,这种活动轮不到重案队、特警精英小组这些真正的核心力量。季沉蛟身为市局的“门面”,从来没有正式出过镜。 督察队那边的想法和刑侦支队不太一样,从一开始就打算让队中精英亮相。许将不受欢迎,但多年来的工作实绩却是无可挑剔的,所以领导找他谈话,希望他能上。 许将本来很不愿意,但既然是工作,他也只能接下,一接下就使出全力。 他是个铁面硬汉,人狠话不多那种,在镜头前又更严肃了些,但踏实工作的样子经过剪辑和滤镜效果,意外多了一种呆萌感。 这份反差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效果,人们纷纷被圈粉,许督察的表情包已经满天飞。 督察队的宣传目的达到了,本来是好事一桩,但人红是非多,这几天有人在网上爆料,说许将人品低劣,从小就看不起、霸凌比他弱小的男同学,轻视女性,这种人能够成为督察,是整个社会的不幸。 一时间,被圈粉的人全都关注到许将过去的劣迹,大呼失望、塌房、翻车,转发无数,要求督察队给个说法。 [是谁让许将进入督察队伍?这个人也要严查!] [小时候就这么恶劣,我们交税养的是什么垃圾?] [别说他是什么临时工哈,“年度优秀督察”也是你们自己吹的!] 季沉蛟很清楚督察队对队员的作风、思想查得有多严。许将要是有问题,早就被督察队查出来了。 席晚叹了口气,“督察队现在也很不好办,副队长都快被群众骂生病了,只能暂时停掉许将的工作。哎,这一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凌猎说:“许将今年多少岁了来着?” 席晚说:“和老周同龄,三十五。” “三十五岁的优秀督察,因为上高中时欺负过男女同学——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被搞下去了。”凌猎哼了声,“滑稽。” 席晚也觉得很惋惜,“老周他们打听到,霸凌其实是夸大其词,许将十几岁时就长得人高马大,体育很好,打架也厉害,被选为班长兼体育委员。你们知道那个年纪,有很多小男生调皮,只有体育委员管得住,许将可能是为了纪律,吼过揍过他们。对女生没有动过手,有些女生纪律差,还谈朋友,许将责任心重,骂过她们。” 这事要仔细说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总之许将坚称没有霸凌过谁,自己当时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班长和体育委员的责任,可能有过火的地方,也确实打过不听话的男生,但绝对不是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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