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房门被重重封住了。 “你去哪了?”何子都闷声发问,语气中带着哽噎。 “跟他们去看了一些人。” “那个画,是真的。”何子都喃喃道,”原来当年拍卖会上花了数十个亿的买家就在这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真迹?”小白在心里暗暗揣摩着。 沉默了许久,小白便开始七手八脚收拾起房间。看到何子都头发根上沾着一小块纸屑,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见这一次对方没有拒绝,他便轻轻拨弄下那个残片……不一会儿,室内又整齐了许多。 一旁,何子都静静看着,不作声响…… 伊万坐在办公室前,他这几天心情特别复杂。一方面他的兄长安东去世了,这意味着他可能可以上位。另一方面,他又不忍心撕破脸皮,毕竟莉达是他看着长大的亲侄女。 大哥到底有没立遗嘱啊?伊万眯着眼细想着,他的直接告诉他,安东绝对有立遗嘱,但是遗嘱至今没看到半点影子。 马上要到下午十三点了,这是不积极的数字。伊万想到,但是今天,他听信了一些专家的建议,决定投注代号十三的那匹马。 赌马这个爱好是兄弟俩从小就有的。但自从父亲去世,安东按照遗嘱接手了乌索瓦集团后,兄弟俩虽然都在同一个公司,但这些年聚少离多,除了公司开会时会见面,他们之间交流的信息越来越少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那天他到安东的书房里,跟他聊了什么。 正在沉思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他接了起来。过了半会儿,从外面飘然走进来数位。 肖娜客气地对他鞠躬道,“副总,辛苦你了。” 伊万似乎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觉得这个女子在大哥身边出现过,有几分眼熟。看她恭谦的样子,伊万也微微颔首示意。 “你是安东的亲弟弟?” 小白毫不客气问道,“他去世了,集团就是你的吧。” “What”,伊万呆住了。他冷冷望着哪里跑来的粉头小生,居然敢这么跟自己对话。 “所以为了利益,你动手了?”小白猛追穷打道。 “证据呢?”伊万并不恼怒,他不屑地盯着说话者,似乎在嘲讽小白的轻易判断。 “杀人动机有了,证据应该就不难找了吧。”小白故弄玄虚道。 “请便。”伊万点开了办公室大门,他根本不愿意多花一秒钟浪费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背后,巨大的投像屏幕正在呈现本年度最激烈的一场赛马。一开始十三那匹马确实一马当先,胜利在望。但快到终点时,那匹马突然身心疲惫,慢慢降低了速度。 十三果然是个不积利的数字!伊万眯上了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请问,每次赌马会输掉多少钱呢?”小白站在门口,回望着对方。 闻言,伊万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浮出细微的变化。 “这种级别的赛事,听说每一场都要上亿门票。副总的收入有这么高吗?” “你想说什么?”伊万吼道。 “我在想,会不会这个赌马的资金来源渠道……毕竟,你可是经手着公司账本呢。”小白想起,在公司一层的人员岗位安排上,伊万是副总兼财务总监。 “你想说什么?安东那个吝啬鬼……”他喃喃道,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去安东的书房,找他借钱被拒了。 “请问,我可以看下公司的账目那些吗?”返程车上,小白突然测过脸问道。 “不行!”不等肖娜回答,另外几位小弟齐声喝道,那是集团的秘密啊。 “哦。” “其实,还有一位访客。”肖娜在沉默中淡淡说着,”不过,她肯定没什么。” “谁?”小白着急追问道。 “莉达姐。那天傍晚她回来了,陪乌索瓦先生一起到广场上看焚烧的稻草人。” 谢肉节的最后一天宽恕日,人们会将一个巨大的纸扎的人形稻草人,取火烧掉,寓意送去邪祟,以此迎接新的一年。肖娜冷冷解释道。 很多时候,人们会将自己过去一年中的痛苦,遗憾等写在纸上,悄悄塞进稻草人的口袋里,这样也许就可以烧去那些过往的失望吧。肖娜继续说道,小白发现她的眼角边似乎有一星泪珠。 “那确实需要多烧几个,毕竟乌索瓦集团需要祈祷的地方太多了。”小白暗暗想着。他追问道,”我可以看看那个广场吗?” 闻此,肖娜略微惊讶了一下,真是一个十足好奇心的男人啊!她心头飘过这个念想,但脸上波澜不惊,她微微点了点头。 广场上白雪皑皑,空荡无人。 “大概是在那个地方焚烧的。”肖娜指向一个角落。 小白眯起眼,午后的阳光仍然刺目。他慢慢走向那个角落,此时足下的积雪已经没过小腿,走起来不太顺利。 他慢慢蹲下来,过了许多日,加之厚厚的一层积雪,根本看不清广场上原本的壮美景色。 不过,他的耳朵仍然捕捉到了一丝水流的细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臭鸡蛋味。这底下,估计是下水道吧。 正在他低头沉思时,耳边传来一声啸鸣,他下意识避开了,一颗自制的土弹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来。 他只感耳根一阵刺痛,用手一摸,耳朵破皮流血了。他惊恐地回头望去,才看到远处一个树干下,依靠着个人。 “维克多?”他惊疑道。 维克多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满脸恼恨吼道,”多管闲事,他们现在彻底不要我了!” 原来,射击俱乐部将他彻底拒绝了,还威胁他不准靠近那个社团。 维基塔大概以为小白是维克多派来求情的,而不久前,小白刚刚在货船上出言不逊,激怒了他的父亲列夫。 “你的……腿怎么了?”小白盯着对方的假肢问道。 “不关你的事!” “腿都那样了,就不要瞎折腾什么开枪射击,那需要速度和身体配合。” 小白故意激怒他说道。 “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拿枪!我阿爸说的,只要活着,就要枪口对准敌人,才能保护家人。”维克多涨红脸吼道。 “真是好战的民族……” 小白听着这义愤填膺的言辞,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的腿是不是被敌人……”小白淡定地问道。 闻此,维克多似乎觉察到什么。他白了一眼,便默不作声跑远了。 “你,流血了。”肖娜冷冷说道,”我房中有药,你现在还不能死,真相还没找到呢。” 小白无奈地直摇头,奈何寒风袭来,他发觉痛得更严重了。 “进来吧。”肖娜推开了门,长趋直入。她在翻找着抽屉里的药品。 小白迟疑了一会,慢慢走了进去。 室内陈设简单,毫无女性房间应该有的布置。除了一张合影照片立在书桌上,便看不到任何装饰性的东西了。 小白仔细看了一眼那张合影,图里肖娜紧依偎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里,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该不会就是她的……”小白暗暗思量着。 “没错,他就是我的未婚夫。死了好多年了。”似乎看透了小白的心思,肖娜冷笑道。 “这个背景……”小白淡淡说道,背景图中,有杂草不生的山道,一堵残破的断墙壁,上面清晰可见炮弹的痕迹。 “都过去了,”肖娜不想再多说什么,立刻将相片反面盖在桌上。 “你的手?”小白注意到她的手背上密密麻麻许多水泡,好像被什么灼烧过。 “没什么……清洗书房里的那幅画时,经常不小心碰到了一点溶剂而已。”她轻描淡写说道。 说完,肖娜抬手,她手上拿着一瓶修补皮肤的凝胶,直接朝小白脸颊处抹去。 小白立即躲闪了过去,”不用了,我自己来,”他现在可不想再制造误会的场景了。 “你和他一起打战过?”小白依旧不依不饶问道。 “对。” “他不是特工吗?怎么会跟你……”小白忍住了下半句话,他其实想知道,一个国家特情人员怎么会和一个涉黑社团的女雇佣兵,一起并肩作战。 “某部门的上将,似乎也姓乌索瓦呢。”肖娜冷笑道。她嘴唇抖动了一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闭嘴不言了。 “时间不多了,想出什么头绪了没?”肖娜指了指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了。 “那一天来访的客人到底和安东聊了什么。他身体有出现什么异样吗?” “不知道,我和小狄只负责走廊的巡逻。不过,那天书房里传来好几次愤怒的吼声,似乎乌索瓦先生的情绪有点激动。随后,一拨拨客人们便悻悻离开了。” 正在这时,走廊传来一阵吵闹声,隐约间,只听到莉达尖着嗓门吼道,”根本就没有遗嘱,哪里都找不到。”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晃过,伊万愤怒地走远了。 小白对着那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想再去书房里看看。 当他们行至书房门口时,不禁愣住了。里面一片狼藉,书桌上,抽屉里,书架上的书籍文件全凌乱了。莉达正在寻找什么。 肖娜皱了一下眉头,轻然走进去,细声说了一些情况。随后,在那双寒意料峭的目光注视下,小白踏进了室内。 他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只要细心查询,那里肯定有隐藏着什么。但是,他的这个请求当即被拒绝了。集团机密,不可外泄,莉达面无表情说道。 小白只好转身,向四周继续打量着。 正对着茶桌的墙壁上,那幅壮丽的油画在微弱的灯光中流淌着别致的丰采。 “真迹,”小白想起了中午何子都的话语,于是他缓缓走近画前。 一股淡淡的甲醛气味飘浮在鼻息间,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丝西瓜甜味。这应该是采用环氧乙烷灭菌,常见的一种保护古文物的措施。但是长期接触,容易导致皮炎,长水泡,严重时甚至会导致致癌死亡。肖娜长期负责书房打理,肯定会接触环氧乙烷。难怪,她的手上布满水泡。小白暗自想道。 但是,莉达的脸上似乎有皮疹?她应该不必清洗字画啊,这又是为什么呢?小白暗暗吃惊道。 翻找了一大遍无果,莉达愤怒地离去了。这时,小白发现她脸上的皮疹似乎变成溃疡了。 “在想什么呢?”肖娜将一张文件递给他,“也许列夫先生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她幽幽说道。 这是银行转账的记录,上面一些数据显示,列夫数次找安东借用资金。下面一些数据却是,伊万多次找安东借款,借款备注,赌马。而二者的银行转账金额对减一下,列夫欠安东的金额几乎只剩几块钱了。 看来,列夫那天上门前来,绝不是找安东讨要周转资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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