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既然答应了逼疯姜准,又为什么要提醒他注意姜准。 如果他不得不答应,而自身有极其强烈的职业骄傲,那他现在的做法或许…… 噔滴滴滴滴—— 甄思哲的手机忽然响了,与此同时房间内灯光一闪,竟然来电了! 聂诚立刻掏出他的手机,直接屏幕上顶进来许多微信和短信消息,足有上百条,手机左上角显示了手机信号和WiFi的标志,可惜没持续一分钟,光亮和信号再次消失,看来是基站或线路短时间接通后再次中断。 甄思哲的手机被“还钱”刷屏,但是坚持不懈给他刷屏的只有三个他还没顾上拉黑的人,聂诚没从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发现更多线索,查看完这三人的消息,下拉通知栏里就没什么消息了,无非是新闻通知、软件更新通知、备份是否继续的提醒。 聂诚逐条查看后清除,正准备锁屏,又对备份内容有了兴趣。 他翻了一遍APP,找到了手机自带的备份功能,里面有提醒事项、图片、短信等等内容,里面有很多合同的照片,这些没出现在相片里,估计是他用过就删了,没想到系统“贴心”地为他做了备份。 现在人们很少用短信了,收到的也都是恼人的商家促销,聂诚先着重看了看图片,又看了提醒事项,里面是空的,翻了一圈没有发现新线索,最后打开短信,看了一条昨天晚上7:45发来的消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8点钟,204见。 短短一行字,聂诚反复读了三遍才确信,204不是甄思哲的房间! 那么204原本是谁的房间?
第19章 指认 凶手的这个陷阱未免太儿戏,就算没有这条短信,在前台一查不就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吗? 他刚才翻的公文包应该也是凶手的破绽,调换房间后发现自己房间有死者的东西,然后偷偷送回。 聂诚确认这里没有新的证物,打算下楼询问王晓志每个人的房间情况。 临走前,他将散落一床的文件整理好放回公文包中,又将为了检查方便而拉动过的桌椅复原,吹灭蜡烛,习惯性地在离开房间时抬手关灯,但抬手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旅馆的开关不在床旁边的墙上,而是一进门的玄关处。 聂诚收回手,在黑暗中静默一秒,又重新抬起手。 一来,停电中没必要多此一举;二来,他刚才摸空的墙壁不对劲,似乎有点黏。 他退回到玄关出口与阳台平行的一侧,也就是“菜刀型”房间的刀片最下一边,再次确认墙壁,没错,是有点黏。 这个布置有什么作用? 聂诚心中一动,用手背轻轻扫过玄关直通到阳台的那面墙,即刀背一侧,发现在墙壁相似高度的地方也有一块很黏。 他大概有了些头绪,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扩大了。 “来人!快来人!” 楼道里有响起了呼救声,聂诚忍不住啧一声,立刻从204跑出来,走廊另一头206潘虹月的房间门开着,潘虹月抱着胡雯蹲在门口,手电滚落在地,灯光晃动。 “怎么回事?”聂诚问。 他赶到后在楼下大厅的人也都上来了,姜准在最后压阵,确保他们没人偷偷留下捣鬼。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倒下了。”潘虹月惊慌道。 聂诚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间动脉,松了口气:“还活着,只是晕倒了。” 冯永庆终于看清倒在地下的是胡雯,哆嗦着嘴唇挤到最前面从潘虹月手里抢过胡雯,听到聂诚的话竟然开始啜泣。 “所有人下楼。”姜准在后面说。 “先把胡雯抱进房间休息。潘老师,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可以吗?”聂诚问。 潘虹月连忙点头。 其他人由姜准带着回到大厅,聂诚盯着冯永庆给胡雯盖好被,正要带他和潘虹月一起下楼。 “聂警官,不能留胡雯自己在这里。”潘虹月说。 “为什么?” “我觉得她晕倒得很奇怪,那个时候我其实没和她在一起,我进房间拿保温杯的,出来后就看到胡雯晕倒了。”潘虹月说。 “我不是说过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吗?”聂诚皱起了眉。 “是一起的,就那一小会儿,连一分钟都不到,我拿个水杯的功夫。”潘虹月着急道。 聂诚眼神一顿,走进潘虹月的房间,在冯永庆惊讶又略带不满的声音中,轻轻挪动胡雯,在她后脑处发现了肿块。 “你来看看。”他示意冯永庆凑过来。 冯永庆一摸,就忍不住高声道:“我老婆被人打了!”转念又一想,“不对,当时我们都在一楼。”说完,狐疑地盯着潘虹月。 潘虹月百口莫辩,一味摇头。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胡雯自己留在这?”聂诚问。 “她晕得蹊跷,这个旅馆死过人阴森森的,我总觉得还有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不不,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放心。” 聂诚想了想说:“我检查过204的阳台,也看过旅馆外面的情况,这里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别人了。一起下楼吧。” 潘虹月和冯永庆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大厅。 聂诚对姜准偏了下头,姜准不动声色地走到大厅与接待处中间,听聂诚小声说了刚才的发现在204的发现和胡雯的事。 “就这些?” “嗯。” “怎么这么半天?” 聂诚没说话。 “你怎么了?”姜准盯着他的眼睛。 “没事。” 聂诚走到嫌疑人们面前,他们在大厅里沉默了一个晚上,在姜准的看管下像各怀心事的羔羊,垂着头默默不语。聂诚没有缓和气氛的打算,姜准的压迫力是破案的有力帮手,只是他本想直入主题问王晓志房间的事,但现在出现了新状况,他打算先从这里下手。 “刚才胡雯晕倒不是偶然,她后脑肿了一块,是有人袭击的。”聂诚走到大厅一侧,面对所有人开门见山道。 他的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们刚才都在这,可以互相作证。”徐建军不可置信道。 “这正是我想问的,你们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聂警官你这就说笑了,我们干什么也不可能打晕二楼的人,难道还有人会隔山打牛啊。”钱桐笑道。 “老板,你店里出了两起事故,还笑得出来?”聂诚不客气地问。 钱桐立刻不笑了。 “不对。”姜准突然道。 他看着聂诚走到大厅前,从侧影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捕捉他的表情,听他对所有人说话,都很正常,但他还是觉得……聂诚是不是哭过?这太没道理了。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聂诚的问题,走到他旁边说:“刚才不是所有人都在大厅。胡雯嫌冷,提出回房间拿条毯子,潘虹月也想拿,两个人一起上的楼,所以潘虹月当时不在大厅,在楼上。此外,刚才手机突然有信号了,王晓志提出查看机顶盒情况,回了趟房间,因此他也不在大厅。” “姜警官,你这个指向性可太明确了,”王晓志不服气地站起来,“我是回了趟房间,但是通向二楼的只有这个楼梯,我怎么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上二楼?别忘了,你的嫌疑也还没洗清,瞎指认可不好!” 姜准没理他。 聂诚问钱桐:“除了楼梯,还有其他途径能通向二楼吗?” 钱桐摇摇头又顿住,一拍脑门倒吸口气,“嗨呀,是还有一处。” “在哪儿?” “一楼的房间原本也打算做储藏室的,后来发现楼上那间够用,改成值班室了,就是王晓志现在住的那间。”钱桐说。 王晓志瞪着眼转过看,看鬼一般瞪着钱桐,“老板,你别坑我啊。” “那间储藏室的天花板是可以打开的,通向二楼走廊。”钱桐叹着气说。 王晓志慌了,他看看聂诚又望望姜准,见这两位不表态更着急,“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聂诚抬起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问:“你记得大家都住在哪个房间吗?” “真不是我!”王晓志急得直跺脚。 “慌什么,问你话了。”聂诚说。 “记、记得。两位警官是201,这俩夫妻是202,只有这两间是双人间。” 聂诚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205老板常住,不租的;徐建军是203,甄思哲是204,潘老师是206,我住一楼。” “你确定吗,有记录吗?” “没有记录,但是我确定,就这么几个房间还能记错吗?” “你是以什么方式决定旅客住哪间的?” “也没什么方式,就是按照先后顺序,比如那俩双人间,您二位先来的就是201,他们后来的就住202呗。” “那照你这样说,甄思哲是所有人中最先到的,应该住在203才对,而现在住在203的是徐建军。”聂诚问。 “那、那就是徐建军捣的鬼!”王晓志扯着嗓子喊道。 “放你娘的屁!”自从挨了打就一言不发的徐建军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往地上一砸,把这点火气全发王晓志身上了,“我看倒想是你。你是旅馆的店员,环境熟悉;又负责安排房间,作案方便;房间里还有直通二楼的门,不是你是谁?好小子啊,连做两起,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看你是要疯。” “都坐下!”聂诚喝道。 王晓志和徐建军怒气冲冲地对视着。 “还想打架?徐建军你今天已经动过一次手了,不过瘾?”聂诚又对姜准说,“看着点他。” 姜准叹口气,走到徐建军旁边,徐建军马上坐下了。 “走,去你房间看看。”聂诚对王晓志说。 王晓志快要哭了,“聂警官,你相信我,我还要考研究生呢,不会做这种事的。” 聂诚这一晚上是真有些累了,没多跟他废话,直接往前台那边走,王晓志乖乖地跟上去。 “平时锁门吗?” “不锁,我就守在这门口,别人也进不去,只有睡觉时才锁。” “那刚才呢?” “没锁。” 王晓志这个房间是真不大,挺深的,但是很窄,比一般房间矮;没有玄关,左手边是一体卫浴,这个位置后面摆着写字台,桌面上还摊着他刚才看的考研英语,再旁边就是床。 聂诚踩着椅子,需要弯着腰在天花板上摸索。 “你不知道这里有通道?” “真不知道,聂警官,我又不上吊,谁没事去看天花板啊。”王晓志一仰头说话吃了一嘴灰,忍不住咳嗽起来道。 聂诚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让他站远些,试了几次找到一块松动的地方,用力一推,两块地板宽的正方形木板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 “这太容易了吧。”王晓志震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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