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是疯了。 温斯珺疼得直冒冷汗,都怪周添寅,疯言疯语闹得所有人都认为他两关系有变。 变来变去只有他始终在为这份在他心里并没特别的感情买单,而始作俑者在外逍遥快活。 越想越气,他仰着头没忍住骂:“他随意演个痴情郎,你就信了?”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能利用你把他困住,试问,谁会为了个棋子冒险?” 站在何檀的角度,这个逻辑说得通。 沦为他人拿捏的不是寻常人,是不屑感情,不将他人放在心里的双商皆高的周添寅。 自从他父母死了,再也没谁能让他做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 何檀自然不会信他只单为了个温斯珺,更多的恐怕是想借此机会行两全其美的好事。 那份承载他父母辛苦结晶的研究成果还在她手里,交易与否,先接近她是第一步。 何檀大拇指摸着袖珍□□,目光坚定:“你不用担心会死,我留着你还有用。” “你还真没变。”温斯珺嘲道,“永远以自己为重。” “我多希望你能学会我这项优点。”何檀看着他。 如此就不会让自己沦落到现在这等惨烈处境。 温斯珺从中读懂了她的意思,捏小腿的力气更大了,缓缓低下头。 有些时候三观不同,对一件事的看法也就没必要强行争辩。 面红耳赤的不好看不说,还会白费口舌,无声再见,是一个非常体面的处理办法。 车速更快了,阳光不算灿烂,像知道天地间正进行一场激烈的赛事,怕被殃及到一般躲进乌云里。 后方的越野车再度追上来,这次的驾驶员从车技来看就不是那么好甩掉的小尾巴。 何檀似早见惯了这等高手,对前面驾驶座的人挥挥手。 窗外的风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快往后划去,仿佛电视剧开倍速,眨眼就过。 过快的车速让温斯珺平稳的心跳渐渐上升,血腥味在车厢内蔓延开来,很快他脚下积累一层薄薄的血色。 这味道引起何檀的注意,看向窗外的视线不由自主分给他,偏头:“医生说你的体检没问题。” 为什么会有种血流不止的既视感? 温斯珺扯扯唇:“是没大问题,也就是有点血不好凝。” 这话提醒了何檀,当初将他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医生便说过他的血液因血小板稀少,伤口比一般人要难结痂,导致他养伤时间很长。 一句很重要的叮嘱全因为他是她被抛弃的儿子忘记了。 今天这枪不该打。 何檀皱眉:“你要真因为这个死了,我只能说你命该如此。” 多心狠的话也伤不到温斯珺,对一个母亲该有的期待感早被杀死,又何来的难过? 温斯珺舔了舔发干的唇:“我在如实向你陈述事实,不是在向你求救。” 何檀对他的解释多少惊讶了:“你想活的念头也不多。” “都落到你手里了,我还能求个好下场吗?”温斯珺不经意看过车窗,正到跨海大桥的中央,因被尾随的四辆越野车追逐,这辆车不得不通过蛇形走位躲避,好在花的钱够多,乘客基本感觉不到晃动。 几次三番下来,温斯珺掌握到司机变道的习惯。 为不让何檀发觉他在走神,还开口扰乱对方:“你就这么想把我带走,也不问问那位吗?” “不用危言耸听,带你走是我临时起意,连薛简青都不知道,你指望不了别人救你。”何檀说。 先带他去墨河,再把周添寅引过去,那里是她的地盘,连只狗路过那先抬哪只脚都要过她的眼。 一个小小的实验室老板,还能翻出水花? 温斯珺握了握拳头:“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自信。” “这么多年过去,我内心始终有个疑问,你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敢杀了我爸?” “想知道答案?等到墨河,我会把过往全部说给你听,解答你的疑惑。” 温斯珺在分她的神,她误认为他好奇心旺盛,试图画饼来诱惑。 没想到啊,她还保留着小时候哄骗他的手段,或者该说,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不论对象是谁。 车辆再次靠近海边,远远能看见碧海灰暗的天,仿佛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 温斯珺轻叹口气:“何檀,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成年那天收到了怎样巨大的礼物。” 冥冥之中,何檀就觉得他口中的这份礼物和她想打开却无计可施的东西一致。 “你……”她迟疑地慢吞着编辑话语,“你和温以勋还有我不知道的沟通方式?” “或许,你不该太小瞧父子间的亲密。”温斯珺冲她一笑,瞬间朝前出手,抓住司机的后衣领猛地往后拽。 不过眨眼间,司机被勒得直翻白眼,全靠优秀的个人能力在支撑才没双手离开键盘,哪怕如此,车身也不受控制的剧烈晃动起来。 何檀又惊又怒,单手按住车座,另一手持枪想抵在他的头,好以此制服他。 “温斯珺,你想死吗?” 温斯珺一声不吭,扭身换腿,屈腿用脚尖先踢中何檀的手腕,再一脚将掉落在半空的袖珍□□勾往自己身后。 这种危险的东西除了留给自己,任何人都不该拿到。 这一脚让何檀丧失百分之六十的战斗力,也彻底点燃她的怒气,只见她抬手要扇温斯珺的脸。 温斯珺身形矫捷地躲开了,还不忘把司机后衣领往下压,好让对方彻底失去意志。 车的失衡越来越严重,何檀几乎稳不住身形,一股濒死的恐惧袭上心间,她很久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一时失了理智。 “放手,温斯珺,你想和我一命换一命吗?” “你说错了,我不想离开这里而已。” 温斯珺边应付她的拳打脚踢边回答,还顺手压制着司机。 何檀劈手要夺回司机的呼吸权,被温斯珺一脚当肩踩回车后座,他微微仰头,冷冷的:“要么让他停车,要么咱们一起死。” 他的眼神和这不畏惧生死的模样让何檀恍惚间看见了故人,她颤抖着唇,久久不能语。 沉默间,司机掌控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松开,与此同时,温斯珺也松开拽着对方衣领的手,转而以手肘为武器撞碎车玻璃窗,离去前再看眼失神的何檀,头也不回地跳窗了。 车正逢下桥,温斯珺接着惯性一路往下滚,直到滚进了草堆,后背撞到一块坚硬无比的石碑。 这一撞让他五脏震动,疼痛加剧,他只觉得有口血闷在了嗓子眼,天旋地转的要承受不住,意识在消退。 不会这一跳,少走三十年弯路,干脆死在这里了吧? 昏过去前,温斯珺苦笑,如果真是这么个下场,那也是命中注定。 期盼着能有个好心人来收尸,不至于曝尸荒野…… 阴沉着的天在这刻藏不住了,倾盆大雨落下,瞬间天地白茫茫一片,遮住所有人的眼,哪里都是白光。 人在雨水深处。 这场雨连续下了一周,直到天气凉爽才慢悠悠的收了。 温斯珺就是在清晨的鸟叫声里醒过来的,入目的是陌生的树屋,盖着雪白的薄被,身着宽大墨绿色睡衣,房间很大,摆设简单,斜前方的窗户能看见外面金黄色的树林,空气异常的新鲜。 有那么瞬间,温斯珺以为自己又回到何檀那的小白楼。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不同,这里的一切很简单,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屋中央吊着一口大锅,锅下有木头烧过的炭块痕迹。 被人救了,不确定是不是还在宣平,他伸手入薄被,摸着被扎好的小腿,疼痛感犹在,不是做梦。 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他犹豫了下,还是掀被下床,看见贴墙而放的拐杖,他眯了下眼。 走出树屋的门,温斯珺不意外地发现身处在二楼,四周唯有几条树藤编成的简易楼梯,以他现在的腿脚根本下不去。 明明把他救回来,却还是想方设法把他困在这里。 眺望远方,是一片无垠的金黄世界,根本看不出是哪里。 这个季节的墨河该是枝木萧条了。 “如果我是你,会把人交到薛简青手里。” 身后人没作答,脚步轻轻到他身边,黑色风衣上有被露水打湿的痕迹,这是从外赶过来的标记。 “交给她,让你继续做她所谓的吃软饭未婚夫?” “你私自把我留在这里,难道真想让我做你的金丝雀?” 温斯珺扭头看身侧人,西装革履的好不精致,带有一阵很轻淡的古龙香水,看其模样像刚从某重要会议赶过来的。 “有要事还一定要回到这来看我吗?” “怕你醒来后身边没人会乱跑。” “你人还挺好,这么担心我,也不留个人来照顾我。” “现在除了我自己,我对谁都不放心。” 很深情的话语,却让温斯珺心生疑惑,他说:“周添寅,这里没别人,不用演戏,如果你想把这些拍成纪录片用来说服何檀那帮人,当我没说。” “你是不是真的没被人追过?”周添寅匪夷所思地问。 “要说这种被困在一个地方,等着密谋者变态般强制的追求,确实没有过。”温斯珺认真回答。 周添寅笑了,扯了扯领带,松开袖扣:“想吃什么?” 温斯珺很轻微皱了下眉:“你从外面过来没准备给我带点早餐?” “外面吃的对你不安全,还是我亲手做吧。”周添寅丝毫没觉得这番言论哪里不对。 温斯珺没资格拒绝,拄着拐杖跟在他身后又进了树屋,心惴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浓烈。 像自由惯了的鸟儿被关进了笼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更新了,最近事情太多了。 第67章 这是温斯珺初次看周添寅做饭,对方对细节把控要求高得他汗毛直竖。 光是台面上的刀就有十几把,知道的他在做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杀人。 周添寅太考究了,让温斯珺有种对方做好饭他也要饿死的感觉。 “你打算把我关在这一辈子吗?” “现在外面对你来说很危险,这里更方便你养伤。” 温斯珺视线从周添寅侧着的后脑勺一路往下,在包裹严实的脚踝处打个转回到对方侧脸,迎光角度使得周添寅本就突出的侧脸更立体。 这份过分出众的帅气倒没蛊惑到温斯珺,他拄着拐慢步上前:“是方便我养伤,还是方便你对着我这张脸思念故人?” 周添寅摊蛋的手丝毫没受影响,四平八稳翻面:“两者皆有。” “你还真是诚实,不怕我恩将仇报。”温斯珺后退,直至厨房门口。 “听说薛秘的未婚夫是个很任性的性情中人,我想他应该也爱恨分明,否则怎么会让薛秘愿意放弃整个鱼塘呢?”
73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