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温斯珺抬头,冷冷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她。 “啊。”薛简青卡了下壳,没敢直接认这个功劳。 要是让何檀知道了她顶替她做的好事,得立马卷铺盖走人。 这不是薛简青能承担得起的后果,于是她支支吾吾没给个正面回答。 温斯珺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更加平静道:“让我见见我的救命恩人。” 他想知道是谁那么刚好能在附近救他一命,还刚好和薛简青认识,能委托她来照顾他。 “你刚醒就要那么多事吗?”薛简青问,“这个时候就该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她会来见你的。” 语气特别像擅长画饼的领导在给下属规划美好未来,是半点儿不沾脚踏实地。 温斯珺没理她,看起住的房间。 很质朴。 是温斯珺十多年没见还能一眼认出来的装修偏爱风格,想到这,他脸色更差了。 “喂,你别刚想过来又晕,那让你看起来很虚。”薛简青守他到第五天,天天对这个躺着昏睡的睡美人,还不能出去瞎逛,都快憋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醒了,怎么也要他正常的生活。 “我已经让阿姨给私人医生打电话了,他很快会过来看你,在他来之前,我会盯着你。” 怕他逃跑都写在脸上了。 温斯珺握了握拳头,腹部的刀口还有些痛感,身体因躺太久没吃东西缺少力气,这不是逃跑的好时机。 他松开了手:“你睡衣湿了贴在身上不难受吗?” 能不难受吗? 薛简青看着堂而皇之问她的罪魁祸首,气得牙痒痒:“你好意思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温斯珺:“睁眼看见你,以为看错了。” “这就是你把一碗粥全呼我身上的理由?”薛简青不敢置信,“你要这么对陈泊序我还能理解,毕竟他那么对你,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以为我见到他会这么简单吗?”温斯珺问。 语气再平静也掩藏不住彻骨的恨意。 这是真得恨上了,不是假的。 薛简青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他爱恨分明值得人拍手叫好,还是说预料到陈泊序未来的悲惨感到同情。 总之是事情的发展让人唏嘘,她作为何檀的养女,在这个时候要认清自己的定位,推个波助澜一把。 “你先别急,他最近的日子没你想得那么好过。” “他不好过和我要找他报仇并无关系。” 非常标准的寻仇答复,听得薛简青想鼓掌,但消息还是要透露给他:“公海发现三具尸体,我想很快会有凶手的线索。” 温斯珺好歹是个警察,哪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这是你那位领导送给我的见面礼吗?” 能联想到这一层,不得不说他对何檀还很了解。 薛简青又震惊了:“是真不能对你这人透露点东西。” 看她难受的手时不时扯睡裙,动作很不雅观,温斯珺转头看窗外。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我不会走的。” “我能信你?”这是薛简青的疑问,“这么说吧,你要是跑了,我没办法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懂吗?” 用命要挟的事在这里用多少掺和了点搞笑。 温斯珺眼睫轻颤,声音很轻:“嗯,放心,我没忘记我的职责。” 警察嘛,最重要的就是命。 薛简青狐疑,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走了,毕竟带着汤水的衣服真的很埋汰,要穿着那身脏了的衣服见外人,薛简青会疯。 只是她没想到十分钟后会有更让她发疯的事。 信誓旦旦说没忘记自己职责的人丢下一床乱糟糟的空调被不见了。 她和私人医生及前来又送早饭的保姆,三人在空荡荡的卧室门口面面相觑,彼此眼里都写着清澈的疑问。 人呢? 薛简青让这没点信用的男人气得不行,摸出手机给庄园里暗藏的保镖们打电话。 “给我找个人,稍后照片发你们,人应该在二号楼附近,找到了立即带回二号楼。” 薛简青不担心他会被带出去,因为这里禁止不明来历的外来车辆,所以排除他能离开的可能。 再说,他的伤还没好,想走也走不远。 就看这躲猫猫的人能躲到哪里去,能不能让保镖们蒙蔽双眼。 私人医生静默半天,道:“他身体素质不错。” 刚醒就能翻窗逃跑,也不怕伤口裂开。 薛简青冷笑:“他是刑警。” 一句话解释完。 私人医生手里还有温斯珺的完整体检报告,当时出结果也往特殊职业上想过,谁知真是个条子。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何檀要把个条子弄回来,当年不是杀了一个吗? “你别在这站着了,着手准备给他缝合伤口的东西,这小子跑那么凶,肯定还会在受伤。”薛简青就等着保镖们把温斯珺送回来。 私人医生提着箱子进了卧室。 薛简青又对保姆说:“给他床上的东西全换了吧。” 有何檀的命令在,她还得宽待温斯珺,不然才懒得管呢。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啥的真是太累了。 第49章 保姆从柜子里取出崭新的米色四件套,弯腰收拾起来。 窗外风声不止,阳光从林间撒下来,薛简青推开窗,风带着黄鹂鸟清脆的啼叫涌进来,驱赶走了炎热夏季的燥热。 也吹散了她因温斯珺逃跑的烦闷,人就在这一片,跑不掉的。 她倒要看看伤还没好全的人这趟跑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来。 这座庄园大而广,不熟的人在这里很容易迷路。 树林茂密,前有花丛与小路做隔断。 温斯珺背靠大树,死死捂着发疼的伤口,额头汗流不止。 忘了问薛简青他昏睡几天,伤口恢复程度慢的出奇。 他现在这情况很难走出这里,说不定还没走几步,就要被裂开的伤口给疼死了。 指间有湿润感,伤口的血漫出来了。 走不了多远,他抿紧唇,这还不够,要再往前面走走。 树荫区域走起来能好受点,他贴着树走,走得很慢,因此没要多久,就听见一阵匆忙而整齐的脚步声。 他知道那是谁。 薛简青换好衣服回去发现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现在的他于薛简青,于何檀都有用,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跑不出去,也不会老实被利用,还要对薛简青甩脸。 脚步声更近了,在那群人即将到他身后的时候,他迅速转身,正面对上一众肌肉出众、一拳打十个的高大猛男。 温斯珺:“……” 从这些人的腿脚来看,绝不是健身房用蛋白.粉灌出来的软架子,实打实的雇佣兵。 这就是换做没受伤的他被困在这也逃不掉,挣扎全是徒劳。 他站在原地,捂着伤口,像个被围剿的可怜小绵羊。 “请你跟我们回去。”为首的人用词还算礼貌。 温斯珺知道这应该也是薛简青提前打过招呼,不然就是五花大绑了。 这些人就不是善茬,哪能干得出斯斯文文的事。 为了不找罪受,他相当配合,只是刚跟着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跟在他身旁的为首人缓缓歪头,一脸疑问。 他松开捂着伤处的手,摊开,一巴掌的血:“我走不了了。” 再走下去得血流成河,还没走到二号楼,人先没了。 为首的人看着他血呼啦歪的伤口再看看他的手,骂了句娘,挥挥手让兄弟去找担架了。 这逃跑的小白脸净添麻烦。 在窗前看风景的薛简青远远就看见被抬回来的人,眉控制不住地挑了下,这得伤的多重啊。 直到到门口,她先看见温斯珺鲜红的腹部,人闭着眼歪着头,不知死活。 “阿尔杰,我让你把他带回来,没让你暴力执法,他怎么弄成这样?” 阿尔杰脸上写满了冤,指着没出点力的温斯珺:“他跑的,我都没碰他。” 薛简青不信:“你没碰他,他伤口能裂成这样,还昏过去了。” 阿尔杰低头一看,先前一路观察的温斯珺竟不知何时闭上了眼,脸色没血色还很虚弱,瞧着是像被欺负了。 这真是好一个演员,阿尔杰失语片刻,骂骂咧咧:“我怎么知道?说没碰他就没碰,搞成这样,都是他太弱了。” “和你比起来,现在的他是很弱,你也不能仗着比人家经验丰富就欺负人啊。” “说了多少次,我没欺负他。” 再解释下去,阿尔杰就要发脾气了,伸手要去拉温斯珺。 “醒醒,到地方了,你起来解释下,我到底有没有打你。” 手刚伸到温斯珺面前,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下,那方向能躲开阿尔杰。 阿尔杰眼睛微眯,这反应…… 阿尔杰很清楚自己的速度,能在这么短时间躲开的人不多,这漂亮废物好像也不是那么弱。 醒都醒了,也没继续躺下去的必要。 温斯珺手撑担架长腿一伸踩到地面,抬头看向无聊到玩树叶的薛简青:“他没动我,是我伤口裂开了。” 多么平静的语气啊,仿佛现在疼的是别人。 薛简青笑了:“我看你精神不错,还以为你能跑出去呢。” 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现在的温斯珺整个人形销骨立的,脸色更是难看到好似快死。 薛简青摆明是在讽刺他伤还没好先想逃跑的荒唐念头。 跑的是他,被抬回来的也是他。 温斯珺躺平认嘲:“不知道门在哪。” 他还真想过要跑出去,薛简青气得直翻白眼,真是多看这家伙一眼,都要折寿。 伤口裂开不是小事,她也不能让温斯珺继续再这么站下去,万一传到何檀耳里,她就成办事不利。 “真是欠你的。”她嘟囔完,扬声喊那边准备缝合的私人医生,“伤患回来了,教给你处理,十分钟后,我要看见他完整躺在床上。” 十分钟后,温斯珺不仅躺上床,还打上点滴,面前摆着一份早间被甩到薛简青身上一模一样的营养早餐。 彼时,薛简青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审视着他。 “别再想泼我身上,我没那么高尚,原谅你第二次。” 早餐包含一碗你排骨冬瓜汤,香味很浓郁,飘到温斯珺面前,勾起了为数不多的食欲。 他端起来,刚要送到嘴边,眼角余光发现斜对面的薛简青如临大敌,时刻保持要逃跑的姿态,这是真怕他再泼一次。 无所谓,这次他要喝了,醒来乱跑一通,有点饿。 真看见他喝汤,慢吞吞吃馒头,薛简青才放下警惕。 “为什么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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