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吓跑了。”温斯珺说完绕过挡路的陈泊序往明亮的街道上走,“不是说好六点半吗?” 现在都快七点了,迟到不止一两分钟。 陈泊序眸光微闪,一脸无奈:“做造型的时候碰上个熟人,非扯着问我去哪,有没有女伴,我这一推就多花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我看你造型也没做,不如我去买点啫喱水,帮你做一个?” 温斯珺偏头躲开他的手:“用不着,我就这样去。” 他的发色在夜晚路灯下看呈现一片暖黄光色,软软的,从色泽来看很健康。 陈泊序露出可惜:“你不知道我做造型手艺有多好,在国外别人求着让我做呢。” 话题扯远了。 温斯珺只想快点赶去典礼现场,站在车边回头看欲对自己手艺高声阔谈的某人。 陈泊序到嘴边的话全没了,默默开车门。 典鸿集团这次的典礼举办场所显然非同凡响,这点在温斯珺发现车窗外的景色由城市转向城郊,有了一瞬的顿悟。 “这是要去哪?” “码头,你没看见典鸿集团租下一艘超大豪华版游艇的新闻?” “没有。” 主要是那天祝鹭晚在饭桌上提及到最近的热播新闻,他在走神,没听多少。 想来那小子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事了。 陈泊序手指搭着方向盘,语气很认真的询问:“你晕船吗?晕船的滋味可不好受,这次典礼要在上面度过两夜一天,你能不能撑住?” “不晕,不用撑。”温斯珺在军校的时候没少参加这类训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试过。 一艘游艇都是小问题。 “薛简青也在,你多避着她点。”陈泊序又说。 这话在温斯珺心里起了争议,只是没说出来,他降下车窗,感受宣平城郊的热风。 有着城市里没有的纯净,混着淡淡的草木香。 又长又直的柏油路一眼看去,只余两排高耸的路灯,及远处灯光通亮的繁华码头。 草浪翻涌,波涛声从远到近,独属于大海的咸味扑面而来。 温斯珺:“你拿到应邀前来的嘉宾名单了吗?” 这是那天他应邀前来的条件之一。 陈泊序轻笑,胸有成竹的味道:“别的不敢说,这点小要求还是很轻易能满足你。” 闻言,温斯珺点开手机,果然看见邮箱里有条未读,他没着急看,先转发给卓海川。 “为什么没系领带?”这是陈泊序第一眼看见他就想问的,拖啊拖,拖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 “不会。”温斯珺太真诚,真诚到让陈泊序哑口无言了瞬。 “那你穿警服怎么办?”他记得那东西也有领带的。 “同事帮忙。”温斯珺翻看名单,确实没一个认识的,但挨个搜索,又都是宣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场典礼并没有因为每年都操办而变得随意,反倒从嘉宾名单能看出典鸿集团的重视。 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到场,董事长真的不会来? 温斯珺对典鸿集团在宣平市市场的地位又有了个全新的认识,资产和口碑得达到什么程度,才能邀请来这么多人,在董事长不出席的情况下,显得不轻视。 “以往你参加过吗?”温斯珺问。 陈泊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一转,跟回过神似的:“啊,没有,那时候我没回国。” 典鸿集团再怎么也不会荒谬到给一个还在国外的研究所老板发请柬。 再说那时候的陈泊序价值也没高到让典鸿集团另眼相待的地步,没请他是意料之中的事。 “今年呢?” “我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今年之所以能参加,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薛简青?” 眼见他轻扬了下唇角,陈泊序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是与不是,当事人心里最为清楚。 陈泊序以手背摩挲着唇瓣,若有所思:“好像真和她有几分关系,她身为秘书部的一员,有资格提供名单。” “那么,邀请我是你想还是她的意思?” 最终又回到陈泊序不得不正视的问题上。 但陈泊序最擅长的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他反问:“你想不想有个能打入典鸿集团还不被发现的机会?” 显然,这次典礼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温斯珺摸了摸耳垂:“希望这趟不会空手而归。” “放心,你会拿到你想要的东西。”陈泊序说。 第37章 游轮之上,全是温斯珺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这不能怪他,刚来宣平那段时间忙着和陈泊序斡旋,后来又忙着查薛简青,中间还生了场病。 兜兜转转又和野杀杠上了,真正了解过的也就是典鸿集团那几位还实权在握的高层管理。 甲板上,能看见好几对你侬我侬看夜景的伴侣,少有男帅女美,基本是男老女幼搭配。 这种组合很难不让温斯珺想这典礼的真正用意,在海上的两夜一天,真的会普通而热闹的吗? 如果真是那种不干净的场合,陈泊序花心思把他请过来又想做什么? 彼时,温斯珺只想到一个可能,让他亲眼看见典鸿集团的荒唐,回去后搜索证据将其一网打尽。 因为据推测,那位神秘入股典鸿集团的股东很可能是何檀,所以一旦这公司被搅黄了,身为主使的陈泊序就会因此入何檀的眼,被带过去质问,到时候也算完成他心愿。 纵然这种方式未免太疯,但在温斯珺感受来,那是陈泊序能干出的事。 海面上的风浪与岸边不一样,鼻息间全是海水的味道。 温斯珺谢绝戴着面具的服务生递酒的好意,避开那几对明显要亲热的人,拐进餐厅入口最里面的角落。 无人打扰,还不会看见脏东西。 风吹来,发丝飞舞,温斯珺眯起眼睛,夜间可视度很低,游轮照过去的光亮不足,一层层翻涌的浪花由近至远的失了光泽。 刚要和陈泊序打招呼的那人有点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温斯珺盯着一朵朵被行进游轮吞噬掉的浪花陷入沉思。 餐厅最东边该属于主人位的休息室,一身高定西装的孟川穹似笑非笑地看着玩雪茄的陈泊序。 “你真想好了?” “人就在外面等着,还能反悔?” 孟川穹是学不来他的无情无义,眼前浮现出温斯珺那张清冷精致的脸:“能对他那个长相的人下手,你小子真的心中无情爱。” 陈泊序眼里闪过丝阴霾,很不喜欢他这句话:“他什么长相?” “你知道一年有多少人在我手里转过,千姿百态的美人数不胜数,也有像他那样给人感觉冷冷的,但都比不上他。”孟川穹如实说。 温斯珺给孟川穹第一眼感觉是开在雪山悬崖峭壁的一支独梅。 特别的冷特别的绝和艳。 更难得是他那双眼,透着骨子里天生来的冷然,像不会为任何事低头。 说白了,一种掰不动的倔。 糅合他的长相,很轻易勾起人的征服欲,尤其在知道他是个警察后,这种欲望仿佛火上添油烧的更旺盛了。 陈泊序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没想动他的意思。”孟川穹举起双手表示决心,“医生说要留他一个全尸,我怎么忍心让他失了完整之身呢?” “嘴巴放干净点。”陈泊序把雪茄往桌上一撂,摆明不高兴,“我和你交情没那么深。” 有些话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孟川穹无所谓地笑了下:“横竖他都是个要死的人,你不准我碰他,连说两句都不可以?” 陈泊序冷笑:“不可以。” “你对他是不是太过保护了?”孟川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说错了,你真保护他,哪会把人带上来要害他啊?” 陈泊序脸色越发不好看。 孟川穹弯腰把他乱扔的雪茄捡起来,再拿过雪茄剪,在他的注视下,将雪茄剪好再点燃。 “你放心,我不会犯和薛简青一样的错误,他那样的美人少是少,不是没有替代品。” 雪茄被递到了陈泊序的面前,再结合孟川穹笑眯眯的脸,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 陈泊序越看孟川穹越不顺眼,接过雪茄的那瞬一把按到了他的肩头,冷冷的:“我警告过你,你非要在我面前触霉头,是认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即便隔着西装外套和衬衫,滚烫的雪茄还是灼烧到孟川穹的肌肤。 疼痛感刹那席卷他的全身,是靠着极大的意志力忍着没出声,咬牙恶狠狠看着陈泊序。 “你敢对我动手?” 陈泊序捏雪茄的手微微用力,便见到孟川穹的表情狰狞了些许,这让他露出了笑意。 “我不对薛简青下手是因为我谦让女性,不过分踩到我底线,都能原谅。你就不同了,一个满脑子垃圾的男人,又有什么不能动的吗?” “你别忘了,我是你和医生唯一的联络人。”孟川穹疼得声音都变了。 也是仗着这点,孟川穹才敢屡次三番耽误他的事。 晚间接温斯珺迟到,也是因为孟川穹临时起意,让他去买一份所谓的网红烤鸭。 陈泊序眼都不眨的抽走雪茄,手掌靠上去,大拇指刚好掐进被雪茄烫出来的洞里。 “你猜你要在这离奇失踪,医生是会对我不再搭理,还是派一个全新的联络人来?” “你!”孟川穹骇然,从没想过他还有这种想法。 伤处被人压着,疼痛越发明显。 孟川穹抬手想隔开他的手:“陈泊序,你犯不着在我面前演好人,有本事你把温斯珺叫来,问他是听我说几句无关紧要的流氓话难过,还是要被你亲手杀了更痛苦。” 陈泊序将孟川穹欲挣扎的手用力压向桌面,力道过大,在落下时砸出砰的响声。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多嘴,他死了,是我欠他的。” “你一句欠他的,就能赔人家不是,别把他当傻子,他好歹是警察呢。” 孟川穹被武力碾压的喘不过气来,仰头看他,一个劲的口头输出。 “陈泊序,你可真狠,他好歹算是你的兄弟,先是被你一句话从茂江弄来这,现在又被你蒙在鼓里给卖了,这一卖就是命都没有。” “是我想要他的命吗?” “你没有,但你是这场谋杀的执行者。一般死者都不知道自己的死亡原因,连到阴曹地府都莫名其妙的,那样也太可怜了。不如我帮帮他,让他做个明白鬼,你说呢?” 陈泊序沉着脸,二话不说卸了孟川穹的胳膊,随后站起身来,抽出张湿纸巾。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擦干净了手,他把湿纸巾团成团丢到孟川穹肩上,连语气都发着狠,显然很不希望有人做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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