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旁边,路边一户村民家,传出叮当响声,随着巨大摔门声,一位农妇披头散头,一脸惊恐地朝外狂跑,瞧见路边警车,不管车子是否发动一头扑过去,挡车前拦住路,大喊救命。 冒然拦车十分危险,若不是余野刚启车速度不快,这会儿农妇已经被撞飞,余野有些生气,开门下车问道:“怎么回事?” 农妇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拽余野,身体不停抖动,指着追出来的丈夫,“他想打死我,求你救我一命。” 那位追出来的丈夫,手拎棒子满身酒气,怒气冲冲朝他们过来,伍飞和吴宇州也下车。 喝醉酒的丈夫没仔细看路边警车,见妻子躲在男人身后,顿时勃然大怒,挥棒子朝余野打过来。 伍飞看事不好,急忙上前阻拦,醉汉力气格外大,伍飞余野两个人才他制住。 警车停离柴家不远的地方,吴宇州无意间瞥见,柴家院里刚才紧关的窗户,开了一扇,屋内没人,窗户怎么会打开? 吴宇州翻过围墙,从那扇窗户钻进屋内,不知何时屋后的窗户也被打开,穿堂风呼呼而过,脊背爬上了一层寒意,他紧了紧衣服,借月光往里走,电源开关挨着卧室房门,一步步走过去,靠近开关时,他瞧见卧室门后有双脚,那里藏着个人。
第68章 门后是死人还是活人? 吴宇州思考之际, 突感后腰一阵冰凉,顶在腰上的坚|硬|器|具,他十分熟悉, 那是一把枪。 “吴警官咱们又见面了……不对, 现在该叫你周警官。”身后的人说话声音不大,手上的力气却很足, 听声对方年纪不大。 知道姓周,必然是对吴宇州过去的事有了解, 窗户纸被扯开,吴宇州也没必要装,对方用了一个又字, 说明先前见过此人, 他大脑飞速运转, 回忆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 重回京川后, 除警队的同事和梁雨轩外, 他接触到唯一能和过去扯上关系的人,只有小姨家对面那个手机店的老板,“上次你走得快,我们并没见到面。” 少年大笑两声, “这么快猜出我是谁,跟聪明人办事果然痛快。”稍作停顿, 他朝卧室门后喊了声, “别藏了,赶快出来。” 卧室房门缓缓移动,门后走出个一身黑衣,脸戴孙悟空面具的人,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雨……雨……哥” “别他妈雨了,赶快搜身。”少年贴近吴宇州耳边,“你最好老实点,别耍花招,否则今晚就送你去地下,跟父母团聚。” 过去十几年中,命悬一线的情节,吴宇州经历过很多次,比这更凶险的,他都经历过,面对身边的少年,他不慌不乱,异常平静。 他活着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小姨和杜华生绝不可能背叛他,除外还知道内情的人,很可能是凶手,或跟凶手有关的人,回京川这么久,妹妹下落和父母案子毫无进展,现在总算有了一点线索,他愿意赌一次,眼前情况,想要从凶手口中知道更多,最好的办法是顺从,看他们究竟做什么。 结巴伸手过来,在他腰间摸索。 吴宇州讨厌陌生人触碰,冷声道:“别碰我,今天没带枪,不用摸了。”以为这次只是普通走访,来之前他没申请枪。 结巴坚持在他腰间摸了圈,“雨……哥……没有……” 少年把枪口用力往吴宇州腰上顶了顶,“走!” 结巴走最前面,吴宇州和年轻人跟其身后,他们穿过柴家客厅,从后门离开房子,柴家后院有个小门,小门旁停着辆黑轿车。 结巴先将后车门打开,又跑去前面坐上驾驶位,吴宇州顺着他打开的车门坐进去,随后拿枪少年也跟进去。 远处那对夫妻还在吵闹,车子发动前吴宇州听见,余野呵斥醉酒丈夫的声音,夜幕下,汽车静谧的村庄中飞驰而过,开出村子。 枪仍然顶吴宇州腰间,身边少年没遮面,一双漆黑眼眸,犹如毒蛇般盯着他。 吴宇州早把生死度之身外,面对枪口不畏惧也不紧张,淡淡道:“你盯我小姨很久了?” “不盯她,怎么会知道你回京川了。”少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话里话外透着小得意,确认吴宇州没带枪,防备心降得更低。 吴宇州趁机又问:“我回来这么久,怎么才动手?” “看你回来后挺安生的,本想放你一马,但你最近越来越碍事。” “你们认识冯志德吧?” 少年大笑,“我认识的人可多了。” 吴宇州本想少年知道他身份,可能跟父母案子有关,没想到少年,还跟现在的案子也有关联。 “你怎么知道,我当年没死?” 少年清亮的眼眸,又对吴宇州笑,“我还知道你妹妹也没死。” “她在哪?” “在地下等你去团聚。” 吴宇州不理少年的轻狂,平静道:“有人在酒吧看见过她。” 闻言少年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抽走,声音渐渐冷却,“你这么多年没见过她,怎么确认看见的人是周祁璐?” “她和我母亲长得非常像,错不了。” 少年的脸色彻底沉下来,眸光还透着隐隐怒意,“你看错人,她早死了,别再找。” “死了?尸体在哪?” 少年脖颈青筋凸起,暴喝道:“你他妈废话怎么这么多?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你今天带我走,不就为了杀我么?动手吧。” 少年把枪往前顶了顶,咬牙切齿道:“还真是不怕死。” 结巴回头,“雨……哥……别冲动……咱不能让他……这么轻松死……他抓了德哥……咱……折磨他……替德哥报仇。”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先崩了你。” “你崩了我……小四再被他抓到……你就一个兄弟……也没了。” 少年从牙缝中挤出“闭嘴”两字,随后转头看向车窗外。 吴宇州从他们简短对话中听出,拿枪的少年、冯志德、结巴,他们是个小团体,这小团体中有四人,结巴口中的小四,很可能就是杀害宋明的凶手。 徐洋三人的案子,冯志德早计划好了,包括他自己被抓也在计划之内,自愿被抓,对冯志德本人来说就谈不上报仇。结巴说为他报仇,说明今晚的事冯志德不知道。 “其实抓冯志德我没有做多少,那案子非常顺利,是他自己想被抓。” “你胡扯,德哥好好的为什么想被抓?” “他得了癌症,深知自己活不久,所以才这么做。” 结巴手握成拳头,猛地在方向盘上狠狠一敲,一瞬间说话不结巴了,“妈的,不都是老年人得癌症?阿德才十九,怎么得这种病?化疗那么贵,又没有医保,谁他妈能治得起?我们已经在努力赚钱,阿德为什么不能等等?” 吴宇州看向拿枪的沉默少年,“手机店没赚到钱?” “赚到钱又不归我们。”结巴说。 少年从窗外转回头,“阿超,你说太多了。” 结巴:“他就快要死的人了……怕什么?” 吴宇州趁机说:“你们应该让我明明白白死去,别带着这些疑问去那边。” 少年没吱声。 结巴从后视镜中看少年一眼,不再说话。 俩人都不说话,吴宇州只好等待下一次问话机会。 另一边。 喝醉酒的人总是格外难缠,任余野和伍飞怎么阻拦,醉汉仍要打媳妇,急了还动手打余野和伍飞。 余野着急回京川,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把人双手铐住,塞进车里,准备带去镇上派出所。 妻子一看丈夫被戴上手铐,急忙扑过来拉扯,“他是我男人,打我又不犯法,你们要带他去哪?” 余野关上车门,“家暴有一就有二,你忍一次两次,还能忍一辈子?这种人该送去教训教训。” 女人一改先前的委屈,急切道:“我能忍一辈子,你别抓他去坐牢。” 余野双臂环抱胸前,垂眸审视面前妇女,先前一副委屈巴巴求助模样,这会儿真帮忙,她又要求别带走醉汉,余野隐约觉得其中有问题,语气坚硬说:“现在这么说已经晚了,你能忍,我忍不了,这种人必须送进去好好教育一下。” 妇女傻了,一屁股坐地上,愣了会儿,她从兜里掏出五千块钱递给余野,“钱给你,这戏我不演了,快把我男人放下来,他平时不打我。” 余野没接他手里的钱,冷脸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几天前,柴家来两年轻人,说他们是柴家媳妇的侄子,临时来这住几天,一天两少年忽然到妇人家里,说跟太商量一笔买卖,两小孩付给她五千块钱,要求她的丈夫,最近每天喝酒,如果哪天看警察来了,夫妻俩就演这出戏。 “有人住进来,为什么其他邻居不知道?” “他们说和父母吵架,临时住到姑姑家,不想被人知道,所以平时都走后门,正门没开还一直关着。” “柴家院子还有后门?” “后院栅栏边有个很小的门,不仔细看,没人知道。” 余野一门心思在妇女说的话上,没注意吴宇州,伍飞从车上下来,“老大,吴队呢?” 余野眉毛一皱,“没在车里?” 伍飞摇头。 “糟了。”余野撒腿往柴家院子跑,翻过栅栏,跑到屋前,瞧见开着的窗户,直接蹦进去,屋内空空如也,一人没有,房子后门开着,后院的小门也开了。 余野顺后院出去,蹲到路面上,用手电一照,地面有车痕,他立刻跑回去,把醉汉手铐解开,从车里拽出去,开车就跑。 想出村只有一条路,如果车速够快,有可能会追上,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过之处,扬起一阵灰尘。 饶是伍飞,做那么快的车,也觉得眩晕,“吴队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不会悄无声息被人带走,我们会不会搞错了?” 伍飞说得没错,吴宇州不会轻易被人带走,就算对方人多,他寡不敌众,也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被人带走,现在这情况明显是吴宇州自愿走的,为什么自愿被人带走余野来不及深想,但他一个人无疑是危险的,他们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一丁点危险,余野都不允许发生。 车子飞速向前,二十分钟后他们追上辆黑色轿车,吴宇州是否在车内,余野没办确定,只能向前跟着黑轿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路上,黑轿车忽然加速想甩开警车,这便出现破绽,如果普通赶路的车没必要加速甩开警车。 余野断定吴宇州在那辆车里,于是跟着加速,黑轿车速度快,又很稳,余野追了一段,始终没超过对方,眼看前面快要拐出乡镇小路,到高速上追可能引起连环车祸,必须在上高速前拦住那辆车,余野一脚油门车停路边,对伍飞吼道“下车。” 伍飞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余野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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