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见状,下意识地迎了过去,用自己的肩膀抵住穆浩的胸膛,撑起他的身子,帮他找回平衡感。 穆浩略显急促的轻喘喷进他通红的耳朵:“谢谢……抱歉。” 纪凛半张脸隐隐发烫,不敢扭头看他,低声飞快地回:“没事的。” “刚刚看见我,为什么跑?”穆浩又问。 这下纪凛真的无法回答了。 他不想对穆浩撒谎,但这个问题,不撒谎就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请问您是……?”罗源突然发问,救了他一命。 纪凛趁机转回刚才的正题,掏出警察证,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介绍:“我是来自新金分局的警察,我姓纪。这位是我的同事,穆警官。我们有事找你,罗……先生?” 罗源目不转睛地盯着穆浩的脸,心想今晚撞了什么大运,一下子遇到两位天菜。 虞度秋虽然迷人,但实在太难拿下了,没人玩得过他。而眼前这位,似乎是个头脑简单的直男,说不定很容易搞到手。 “原来是穆警官,欢迎欢迎!”罗源笑着上前,趁机握住了穆浩的手,“不知二位警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们家可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从来不做坏事的。” 穆浩看了看罗源,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纪凛,最终选择了先解决问题:“罗先生,我有事想找罗董谈一谈,不置可否行个方便?” “当然可以,我爷爷在楼上,我带你去吧?” “好,谢谢。小纪,不用扶我了,我一会儿来找你。” “啊……好。”纪凛松开了僵硬的肩膀,默默退后。 罗源就着握手的便利,顺势扶住了穆浩,贴心地说:“穆警官,来,我扶着你。” “好,麻烦了。” 纪凛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耳边是宾客们推杯换盏的笑声,突然觉得很茫然,不知道能做什么。 好像没有人需要他做什么。
第142章 外公的出现太过惊喜,虞度秋沉浸在久别重逢的高兴劲儿里,与家人聊了许久,一杯香槟见了底,才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扭头一看,罗源、纪凛和穆浩早已不见了。 他安顿好了外公,四处逛了一圈,在角落的吧台找到了某位喝闷酒的小警察。 “纪队,怎么了这是?头回见你在出任务的时候喝酒。” 纪凛点了杯低度数的调和酒,但他容易上脸,才喝了两口,两颊就红扑扑的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事别来烦我。” 虞度秋嬉皮笑脸的:“有事儿,我妈让我跟柏朝道歉,请他进来。我才不去,但碍着我外公的面儿,不好顶撞她,能不能麻烦你去喊他进来?他还没见过我外公呢。” 字里行间似乎都是对柏朝的嫌弃,但最后句却出卖了他的真实用意。 “你想带他见家长就自己去喊,关我屁事。”纪凛今天格外地凶,泛红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反正你们两个再怎么吵架也会和好,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都是无所顾忌的疯子,天塌下来也不影响你们谈恋爱。” 虞度秋愣了愣:“……谢谢夸奖?” “我特么是在嘲讽你!”纪凛一拳砸上吧台,大理石的桌面纹丝不动,他的手反而砸得通红,嗷一声捂着手倒抽凉气,“看见你就烦……走开!” 虞度秋仔细端详他的脸色,忽然掩唇噗嗤一笑,踹了踹他坐的高脚椅:“你是在嫉妒吧?你连跟穆浩吵架的资格都没有,嗯?” 一针见血,纪凛无力反驳,脑袋颓丧地耷拉下去,手肘撑着吧台,捂住了眼睛。 杀人诛心的虞度秋终于放他一马,拍了拍他的肩:“等着,我去把他带过来,你们好好聊聊,他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纪凛茫然地抬头,想说“有什么可问的”,然而虞度秋已经走开了。 宴会厅内不见穆浩的踪迹,虞度秋想坐电梯去上层看看,可管理电梯的工作人员表示宴会期间上层不对外开放,要等宴会结束了客人才能去客房休息。 虞度秋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说辞,不禁发笑:“我参加过无数场宴会,头回听说这种规矩。我猜,楼梯那儿也锁上门了,是不是?” 工作人员的语气很虚:“是的……请您见谅……” 看来真的有人想阻拦他。 可奇怪的是,与他抱有同样目的的穆浩却畅通无阻,这是为什么?凭什么只针对他一个人? “行吧,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虞度秋似乎转身要走,看守电梯的员工悄悄松了口气。 上头交代的任务可算完成了…… “我命令你离开。” 员工虎躯一震,眼睁睁看着虞度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他明令禁止乘坐的电梯。 “等等!您不能——” “你恐怕不知道,我是你的新老板。”虞度秋站在电梯中央,缓缓并拢的金属门逐渐遮掩了他的面容,猖狂的冷笑清晰无比地传来,“跟我谈规矩?我就是这儿的新规矩。” “……” 虞友海望着消失在电梯门后的身影,叹了声气:“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虞江月搀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您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吗?越是拦着,越要硬闯。” 虞友海苦笑:“也是,总要走出象牙塔的……但愿他能承受住最后的真相吧……” 虞江月回头,望向宴会厅门口处,那道默默守候的背影:“没问题的,有人陪着他呢。” 虞度秋站在电梯里,皮鞋不耐烦地踏着节奏。 才三楼而已,怎么这么慢。 距离他进入别墅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一会儿找到了穆浩和罗茂,还得商量会儿,怎么着也得半小时才能问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 小柏眼狼接了他的大衣,应该知道要穿吧?否则就穿那么一件单薄的t恤,站在十月中的秋夜里,还不得冻感冒…… “叮!”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传来。 虞度秋收起心思,深吸一口气,心无旁骛地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先办正事。 罗茂在平义市的口碑相当不错,在任董事长期间经常援助灾区,送去药品物资和医疗团队,并且从不以此作为营销手段,行事十分低调,看起来是位值得尊敬的企业家。 不过这并不代表罗茂愿意对他们坦白当年资助福利院的内幕,即便穆浩亮出警察身份,罗茂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一辈富商,也绝不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察唬住。 虞度秋对穆浩的办案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但若是罗茂不愿开口,以穆浩中正无私的个性,想必不会为难老人家,更不可能出言威逼或胁迫。 这就是他必须跟着来的原因。 有些事儿,只有他做得出来,且无所顾忌。 虞度秋踏着细绒地毯,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直奔尽头的套房。如果他猜得没错,罗茂应该就在里面—— 不远处套房的双开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了。 罗源边退边朝里说:“爷爷,你们先聊,我去楼下看看客人到齐了没,一会儿再来喊您。” 门咔嚓关上,罗源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 总算溜出来了,从没见过那么木头木脑的钢铁直男,他抛了那么多眼色,居然问他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去找虞度秋吧,起码人家善解风情啊。 罗源转身走向电梯,一抬头,忽然看见面前的走廊上站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再定睛一瞧,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嘛! “虞先生!你特意来找我吗?” 虞度秋看着罗源两步并作一步地飞快奔来,及时后退两步,避免被他撞倒,笑着回:“是啊,罗先生,我说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在楼上啊。” 罗源微微喘气,眼睛亮亮的,满脸激动:“嗯,不好意思,刚才有位警官找我。” 穆浩果然来这儿了。 虞度秋一歪脑袋:“是不是一个高高大大的?那是我带来的朋友,他找你爷爷有事。” 罗源立刻邀功:“我已经带你朋友去见我爷爷了,他们正在里头聊天呢,我爷爷说不方便让我听,我就出来了。” 虞度秋指了指自己:“能带我进去听吗?那件事也和我有关。” “啊……”罗源的笑容一收,脸上显出迟疑。长辈在谈事情,小辈不去打扰是最基本的规矩。罗董事长是家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即便罗源深受爷爷宠爱,也不敢随随便便带人进去打扰。 虞度秋抬起手,很随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拜托了。” 罗源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招架不住他的撩拨,害羞地扭头:“虞先生……” 虞度秋继续出卖色相,低头专注看着他的眼睛,面不改色地说鬼话:“你早点带我进去,我就早点办完事出来找你,然后我们再办其他事……你懂我意思吧?” 罗源飞快点头,小声说:“我带你去,但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喝醉了。” 虞度秋宠溺地微笑:“放心,我从来没喝醉过。” 罗源撒娇似地捶了他胸膛一下,嗔怪:“还好意思说,你十八岁出国派对那次,不就喝得酩酊大醉?还是我架着你回房间的呢……” 虞度秋的手顿住,像是听了个笑话,噗嗤笑出了声,眼底却没笑意:“胡说,是别人送我回房的,你编也编得像点儿。” “我没有编啊!”罗源急了,“你当时走路都摇摇晃晃,我刚好经过,就被你一把抓了过去,进房之后你还亲了我脸呢,然后你就倒下昏睡了……” 虞度秋的手插进了兜里,身体站直了,冷眼瞧着他,语气中故意添上的暧昧荡然无存:“罗先生,其他事上你撒谎也就罢了,我不会计较,可你偏要挑这件事,那我可要较真了——你有证据吗?谁看见你送我回房了吗?” 罗源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怎么突然态度大变,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像尖刀似地锋利,仿佛要一片片割下他的皮肉,剖开他的心肺验个真伪。 他惊慌之下绞尽脑汁拼命回忆,可毕竟十年过去了,那会儿他也才不过十七八岁,被爷爷带去了派对,当时的虞度秋一出现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压根没想到会被对方看上,被抱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快乐得晕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周围有没有人看见…… 虞度秋见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不耐烦地绕过他:“行了,我就当你没说过这话,以后别撒谎——” “……不……不对!有人看见了!”罗源一把攥住了正欲离去的虞度秋,焦急道,“可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虞度秋扯下他的手:“够了,罗先生,再胡搅蛮缠就不体面了。” 可罗源怎么甘心被冤枉,再次攥住了他的衣角,急切地说:“我真没有撒谎,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那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浑身又脏又臭,架着你从外边走进来,然后你才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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