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发现自己心意,没跟岳念廷好上时,两人之间出现一些波澜只会让周铮觉得自己的反应和感觉不可控,失控感不过是引起一定程度的不适和对自我认知的讶异,而如今对方只是有种不明显的冷淡,周铮心里就如同针扎过一样,无论是看窗外,玩手机,还是睡觉发呆,他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心脏一下一下细小的疼痛…… 他真是觉得自己过了。 坐上飞机,当头等舱的隔离帘完全拉上后,周铮将目光投向坐在他旁边翻着杂志的岳念廷,手搭到他腿上,靠近他问:“生气了?” 翻过一页,岳念廷没答话。 “是你让我跟沈辉坐一起的。”周铮说。 又静了一会儿,对方开口:“我有这么小心眼吗?” 那还用说…… 话在心里没说出口,气氛倒是缓和不少,周铮假意清了清嗓子,在位子上坐正。 又有几页纸被翻过,只是声音比之前响得多,翻动的速度和动作快而重,岳念廷啪地一下合上杂志,问周铮:“你们抱了一路?” 看着对方明明吃醋不高兴,却不甘心表露,磨着牙说话的倔强表情,周铮先是觉得有那么点可爱,嘴角稍微勾起,忽而又沉下去,紧紧抿住,垂下头,他将岳念廷的手与自己的交扣,滑蹭着对方指间,开口解释;“沈辉因为我弄了一身的伤,刚手术完就长途坐车,烧还没退,我没法不管他。” 岳念廷没说话,盯着周铮看。 抬起头,周铮与他对视:“你辞了沈辉,行吗?” 手反握回去,岳念廷轻轻抚弄周铮手背上输液留下的淤青,红红针眼依稀可见,沉了一会儿,他说话:“我可以随时辞退他,给他的钱上不封顶,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我不想这么做。” 周铮把目光从手移到岳念廷脸上。 “我跟他不是一般的雇佣关系,他是我请来的,我要给他留情面,即便什么也不考虑,他离不离开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不爱听岳念廷这种模棱两可又不清不楚的话,周铮加重语气:“你怎么就说了不算?你知道那晚何舟追杀我们他为我多拼吗?!翻车的时候什么也不顾,连抱着头保护自己这种该有的反射动作都没有,冲过来就把护在他身底下……”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周铮突然闭上嘴,怔怔地看向岳念廷,脸上是疑惑,懵懂,却又带出些恍悟的神色…… 岳念廷却并不意外,点头‘嗯’了一声。 “反正我不需要保镖,也见不得别人给我抵命。”周铮沉下嗓音,不去看岳念廷,想从他那里把手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 岳念廷不让他动,像是较劲:“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沈辉保护你是他自愿,不是也不可能是为了钱,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让他离开,跟他谈的一定不是我。” “岳念廷,你是把球踢给我了?”周铮没法再淡定,声音不由放大。 “周铮,你讲讲道理,是我让他保护你没错,可我并没要求他自觉自愿地为你奉献一切乃至生命,难道他为你舍命也是我的问题?” “你!……”周铮语塞卡壳,不知该怎么反驳,同时又隐隐觉得岳念廷生气的原因不只是他跟沈辉在车上搂搂抱抱,而是这种血同流,命相护的绑定关系。 事实上,沈辉大逃杀那晚对自己的行为确实让周铮有所触动,这也是他为什么向岳念廷提出这个请求的原因所在。 他负不起别人的命,更承不了这份深情。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手各自松开,随后岳念廷又拿起刚才那本杂志一页一页翻看着。 “能别生我气了么?”周铮问。 “不能。”岳念廷答。 “那怎么才能消气?” “叫我一声‘老公’。” 低头抿着笑意,他俩坐在头等舱最后排,眼见前面都安安静静坐着,没人起来,周铮飞快搂上岳念廷脖子,张嘴说话的同时奉送了一个大大的吻,彼此笑着,各自坐好,手拉在一起没再分开。 ** 清迈时区比内地早,到达穆加别墅已是暗夜时分,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 即便这个时候也没能让他们歇下,一分钟没耽误,在别墅与姚浩沐碰头后,一同前往五角形地带的中心位置——主楼。 会立刻开始。 参会者同上一次一样,昆巴,吴红,砂楚,辛婷婷,姚浩沐,占据五角形头位的五人。 周铮注意到昆巴和身旁的那名华裔脸上没什么特别神色,无论是坐下的位置,两人之间窃窃私语的感觉,还是偶尔跟姚浩沐这边碰撞的视线都与上次没有变化,辛婷婷也是那副德行,仍然选择岳念廷对面的位子坐下,时不时地勾勾搭搭,搔首弄姿。 岳念廷当她空气,不予理睬,姚浩沐凑近,小声对他说:“岳叔,你注意到这里的摄像头多了吗?” 抬头,看了一眼。 岳念廷身体后倾,示意周铮俯身过来,在他耳边说:“把帽子戴上。” 放下行李,临从别墅出来周铮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宽大帽衫,他听话地将帽子戴上,帽檐洒下的阴影遮住半张脸,头上伤口的纱布露出一小条白色边际在帽外。 手刚放下,两台电话机前的黑衣人发话道:“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说: 我争取下一章算完北化的帐。
第53章 这次,两个电话机上的红灯一齐亮起。 对于祈子穆守时出现,周铮略感讶异,不过很快在晨易生浑厚的低音中进入状态。 没有过多寒暄,他听到这个人向姚浩沐直白发问:“怎么?不到一个月你就认为你拔得了头筹,急急火火招我们来给你打分吗? ” “晨老师见笑了,”姚浩沐意气风发,说出的话尾音带着一种轻飘笑意:“要不拿出些真本事来,怎么敢扰了大家的清梦,这么晚让大家陪我坐在这里唠唠叨叨。” 说话时,昆巴那边两人各自低头玩手机,砂楚微微笑着,吴红一记白眼翻过去,辛婷婷好似局外人,支着下巴,悠哉地用鞋跟敲着地毯,发出笃笃的细碎响声。 或许是夜间,又觉得是临时召开不会多长时间,五位大将除了带必要的人参会以外,并没弄更多的人进来。 晨易生往下问:“那你是做了多少呢?” “没有。” 对方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一克生意都没做成。”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姚浩沐特意把重音放在那个‘一’字上。 一句话,像投入湖面的一粒沉重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之外,还有那咚地一声跃出湖面的翻腾水花……在所有人向姚浩沐投以惊愕目光时,吴红几乎是窜跳起来,手掌大力拍打桌面,发出聒噪吵声:“姚浩沐,你他妈到底几个意思?!空着手来你疯了?!拿我们开涮找乐子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快滚你妈的吧!……” 吴红站在昆巴那一边,所有人心知肚明,也知道他这是在跟昆巴打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耍白脸,点炮仗的那个一定会是吴红。 移动目光,周铮此刻去注意昆巴的反应,他和华裔仍然在私下交头接耳,看不出什么。 姚浩沐这边的排兵布阵基本相同,也有防御回击的人。 砂楚趾高气昂,阴着脸,操着不标准的简单国语朝吴红攻击:“你嘴巴干净一点!姚浩沐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坐到椅子上继续听,不要骂人!” 成心欺负砂楚中文说不利索,水平低人一等,吴红指着他鼻子一通叫嚣:“瞧瞧你这舔狗样,姚浩沐是你爹吗你跪着舔.他屁股?!他给你多少好处让你帮他说话?被别人拿来当炮灰还不明白?!你个煞笔!……” “你说什么?!”砂楚气得烧红了眼,大声怒斥:“你再说一遍!!” 就在吴红狞笑要开口时,晨易生怒气冲冲的声音插进来将他们打断: “都给我闭嘴,坐下!” 声调高,音量大,从冰冷的话机中传出变了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心。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沉了一会儿,晨易生问姚浩沐,到底怎么回事。 姚浩沐看了一眼岳念廷,回他:“晨老师,我今晚让大家过来确实不是为了选拔的事,而是来伸冤叫屈的,我得让在座诸位给我一个见证。” 晨易生没再讲话,祈子穆的电话机一直亮着,却始终没发声,期间,昆巴脸色变了变,被那名华裔抛去一个‘稳下来’的眼神给镇住了。 “说吧。”晨易生突然发话。 “这件事是念廷一手帮我查的,还是让他说最清楚。”说完,姚浩沐靠向椅背,摆出一副静候‘佳音’的架势。 不像周铮留心场内状况以及别人的神态反应,岳念廷始终垂着眼谁也不看,交叠双腿靠坐在座椅中,食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打扶手,他发声平缓,咬字清晰,说出话的那一刻,手上动作消失了: “三个月前,花名市有个事情闹得很大,三个孩子在大巴车上从菱湖往花名带货,孩子是菱湖第三福利院的,事情发生时我还在看守所,消息比较闭塞,后来我彻底研究了一下,菱湖地理面积虽大,但从菱湖极南到极北也就才一千公里不到,花名市又不是输送链的枢纽位置,三个小孩能带多少过去,这一趟走货完全没有意义……”看了姚浩沐一眼,对方点头,像是确认什么,岳念廷收回视线,将一个白色小纸包放在桌上,轻轻打开,从中捏出一粒微小的胶囊:“这就是大巴车上带的货,为了搞到它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所有人大睁眼睛伸脖去看,昆巴面色苍白,华裔有些喘气不匀,上面的摄像装置发出旋转摄像头的声音。 “东西浩沐已经替我验过了,”岳念廷停顿了一下:“是‘凌霄’。” 现场震惊了,面面相觑,很是迷惑。 流入内地的凌霄只会有一个口子,那就是光耀,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二家有胆子有能力划开另一道口子,也就是说操纵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一定是会议室里在座的人。 吴红结结巴巴:“岳……岳念廷,你……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他什么意思。”岳念廷说着,划弄几下手机,扔在桌上,音频从手机中放出…… 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一个男人用颤抖哭泣的声音说出下面的话:“是……是昆巴,还有……乔山,他们……让我弄凌霄进福利院,让小孩带……把公安引来……就说是姚浩沐干的……真不是我要做的啊!是他们逼我的!!……我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是受不了!” 一个声音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何……何舟,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啊啊啊啊!……” …… … 音频结束在这人凄厉喊叫中,对于昆巴和华裔乔山,何舟根本不用报姓名,从他发出的第一个音节他们就知道何舟完了,自己麻烦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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