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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两人走过靠近高明理办公室的一个工位时，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察突然挡住他们的去路：“顾督察，苏顾问，请你们立即离开重案组。” “我有事找高督察！”苏末无所畏惧地迎着那名警察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只想问他说几句话而已，问完我就走。” 那名警察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高明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的嘴角带着一抹鄙夷的笑容，一边慢悠悠地走向苏末，一边阴阳怪气道：“苏顾问，我很抱歉，从现在开始，你和重案组再也没有任何合作的关系，请你立即离开，要不然的话……”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高高瘦瘦的警察，警告道：“我立即让姚警官把你拘留起来！” 他的话音未落，姚警官立即冲向苏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旋即掏出兜里的手铐，正准备套上苏末的手腕，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顾简骤然上前一步擒住姚警官的肩膀，接着反手一推，猛地把姚警官推到一边去。
第59章 消失的小丑（1） 顾简的这一举动引来整个重案组所有警察的注意, 其中一个漂亮瘦削的女警察见到姚警官被顾简粗鲁地推开了，顿时愤愤不平地疾步上前，颤抖的伸出手指向顾简, 气愤道：“顾督察，你竟然为了一个目无法纪的外人而伤害警署的同事，疯了吗？” “林警官，苏末不是外人, 他是我们组的特地聘请的侦探顾问！”顾简目光犀利地看向林媛, 虽然语速平缓, 但却掷地有声：“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警署的同事,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人被欺负！” “你……”林媛还想继续厉声质问，然而她看到顾简那双比冰山还寒冷的眼睛时，不由得瑟缩一下, 闭嘴了。 到底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顾简比林媛的职位高一级, 但这就够了, 倘若她继续和顾简抬杠, 质疑和呛声他的下属, 那么有理也会变成无理，到时候目无法纪的就是她了，于是她走到姚灿的身边, 关切地问：“姚sir, 没事吧？” “我没事，Madam，谢谢关心。”姚灿一边冲林媛礼貌一笑, 一边在外套袖子地下不动声色地轻轻抚摸着手腕, 即使自己没有被顾简推倒, 而且顾简的动作幅度看起来并不大，但他下手的力道却非常重，差点把自己的手腕骨头捏碎了，很疼！ 姚灿在心中叫苦不迭，他不甘心地怒视着顾简，阴恻恻道：“顾督察，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监控摄像头里，所以，请你注意言行郑重行事，不要搅和进来，和苏末一起任性胡为！” 顾简闻言，扭头看着姚灿，目光冰冷如刀锋：“警署的重案组把正在调查中的凶杀案匆忙结案，随意地将之定性为意外事故，还放走了嫌疑犯，难道这不是真正的任性胡为吗？” 姚灿说不出话了。 高明理默默凝视着顾简和苏末，一张脸耷拉得几乎能掉下来。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就是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侦探顾问？听说他很厉害，没有案子是他破不了的，最近那个名侦探杀人案，五年前的影后碎尸案，都是他破的呢！” 警员甲酸溜溜道。 “切，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另一个警员鄙夷道：“说不定他和那个连环杀手林远道一样，不过是个沽名钓誉、投机取巧之辈！” “五年前林远道还成功帮助警方破获夏歌案，可是五年后不还是被查出来他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个苏末说不定就是他们杂案组制造出来的另一个所谓的名侦探，一个能给他们小组带来利益的噱头罢了！” “有道理，以前杂案组的破案率在刑辑科是倒数第一的，自从苏末来了之后，破案率一下子蹿到了第二，只在我们重案组之下，依我看再这么下去，超过重案组都有可能！” “不知道顾督察为什么这么看重他？居然为了他擅闯重案组办公室，而且还推了姚警官一把，我看他是被苏末下蛊了吧？” …… 这时，一个语气闲适中带着几分轻浮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办公室里是不是正在流行性疾病啊，怎么那么多红眼病患者啊！”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鹿呦呦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叉腰，嘴角扬起不屑的笑：“承认自己业务能力不如人怎么就这么难？说什么下蛊？这话从警察嘴里说出来，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你……你怎么能够进来？”林媛看着正在用手机录像的鹿呦呦，震惊地问。 “害，你们这儿的劳什子刷卡闸机、密码门和刷脸门对老子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好吗？老子当初勇闯天金地土组织的秘密基地大楼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高明理冲鹿呦呦怒目而视，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焰来，他厉声斥道：“鹿呦呦！别以为你受到穆警司的保护，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哟，高督察好大的口气！”鹿呦呦嗤笑一声，“老子不过是随手拍个视频打算存在手机里给自己欣赏而已，不行吗？来呀，你们尽管对同僚动手，尽管说三道四出言不逊吧！反正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我录下来了！” 看着眼前的鸡飞狗跳，高明理简直脑仁疼。鹿呦呦此人最不好对付，因为他直接听命于穆深，也就是说，除了穆深本人，谁都管不了他。 高明理伸手抹了把脸，在原地踱步两圈后，最后终于妥协了，他走到苏末面前，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高督察，昨天那桩玩具厂纵火案，为何会突然结案？为何重案组把它定性为单纯的意外事故？”苏末注视着高明理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高明理沉默了半晌，随后他喟叹一声，语重心长道：“苏顾问，我真的好心劝你，远离这个案子，远离重案组，做好你自己分内的工作，也管好你自己！各司其职，安分守己！OK？” “叶连心，就是那个死者，他才是整个案件真正的突破口，你知道吗？”苏末突然转移话题。 高明理静默了几秒，说道：“死者只是万高玩具厂一名普通的员工，昨日他在旧仓库里帮公司整理废品时出了意外，不小心引火上身，仅此而已。” 苏末冷笑一声，顿了顿，追问道：“那三个嫌疑犯，背景和来历的水很深，对吧？” 高明理眉毛一跳，默不作声。 “好，那我大概明白了。”苏末缓缓地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续道：“你会后悔的。” 这五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办公室内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走吧！”苏末扭头对顾简说道，然后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沉默不语地看着苏末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脸色各异，但没有人再敢窃窃私语议论是非了。 与此同时，穆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目光幽深地盯着墙壁上的监视器，视线紧紧地跟随着苏末三人的背影，静默半晌后，他掏出手机，给高明理打了个电话。 高明理听到手机铃声，立即接起来听。 “放他们走，以后也不准为难他们。”穆深低沉浑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语气不容置喙。 高明理怔了两秒，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应道：“收到，穆sir！” 重案组办公室宽阔得似乎看不到尽头，当苏末走到正中间的液晶大屏幕下时，冥冥中他感应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屏幕，与此同时，前天金地土组织头目的A级通缉犯霍青龙的巨脸一闪而过，几乎在同一秒，裴雕文的脸出现了，卷头发，脸色惨白，一双眼白过多的眼睛似乎正俯视着路过的苏末，表情阴森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屏幕里跳出来然后当场将苏末杀死。 苏末不由得停住脚步，仰头深深凝视着裴雕文的那张标准穷凶极恶之徒的大脸，突然来了一句：“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小花瓶，咱俩果然心有灵犀啊！我也觉得这丑货有点眼熟啊！”鹿呦呦一边吊儿郎当地说，一边大剌剌地伸出一只臂膀，搭在苏末的肩膀上，以示自己十分赞同苏末的观点。 突然，他感到一阵凉飕飕的从自己隔壁传来，于是转过头去看，正看到顾简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鹿呦呦双手一摊：“WHAT？难道你不觉得眼熟吗？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 说罢，他伸手摸了摸手臂，“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看来是这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确实。”顾简一边淡淡道，一边脱下自己的黑风衣，“这儿有点冷，你穿得少，要注意保暖……” 鹿呦呦立马靠近顾简，一脸开心：“那就谢谢顾哥了！” 他美美期待着顾简把黑风衣拿给自己穿，谁知道顾简却把手里的黑风衣铺开来，然后套在前方苏末的双肩上。 鹿呦呦：“……” 重案组众人看到苏末套着顾简的黑风衣，并且整个人几乎被顾简揽在怀里时，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 其实好兄弟之前互相穿对方的衣服，并且搂搂抱抱其实挺常见的，但是顾简做这种事情仿佛太阳从西边升起，母猪能爬上树了！ 他可是顾简，不是其他人！ 待这三人终于走出办公室后，两个小女警开始交头接耳。 “看吧，我就说顾简肯定被苏末下蛊了，你看他俩，啧啧！” “害，谁说不是呢？” * 三个月后。 晚上10点四十五分，“黑夜精灵”酒吧里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女孩，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头发染黄发戴耳钉的少年。 夜黑风高，一轮残缺黯淡的月亮挂在酒吧门口的树梢上，周围静谧无声，来往的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两辆车呼啸而过，车尾灯在夜晚晦暗的路灯下变化莫测，犹如鬼火。 女孩身穿JK制服，后脑勺上绑着双马尾，涂红指甲，穿高跟鞋，她见其中一个长相较为英俊的少年正欲上前搀扶脚步踉跄的自己，于是厉声制止:“不用扶我！不要跟着我！不要管我！” 少年一脸担忧，急道:“别犟，小颖，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张晓颖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再哔哔一句，我就找人揍你！”一边疾言厉色，一边伸手狠狠推了那少年一把。 最终少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离开。 冷风呼呼地吹着，不停地往张晓颖的JK制服的衣领里灌，张晓颖衣服单薄，于是她忍不住拢进衣领，低声咒骂了一句难听的话，接着，一边踉跄着步伐往一条黑暗的巷子里走去，一边喃喃自语一些晚上在酒吧里和人争论的内容。 巷子里乌漆嘛黑的，一个行人都没有，除了她自己。 此时她已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但还好她得视力还算清晰，因此并没有走着走着就撞到了什么东西，或者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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