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伤?哑巴?”杨梅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元他们。 但片刻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点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是摔伤了,老吴前阵子下楼梯摔了一跤,伤筋动骨一百天,人老了身体就好的很慢。不过你们说他是个哑巴,怎么回事?” “上回我们过来上去看过,老先生似乎开不了口说话。他旁边有一个小孩说他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难道不是?”沈睿挑挑眉问道。 “不是的。哎,他最近发烧喉咙发炎说不了话。应该是小文那孩子胡说八道,回头我要把他叫过来说说他,小小年纪总是胡言乱语,长大可不得了。”杨梅轻声责备。 周元他们对视一眼,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他询问杨梅:“不知去后山是否还有其他路?还是要去后山只能从你这边的后院后面绕过去吗?”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虽然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但我还真的极少去后山。不过听附近的居民说,应该还有其他小路,具体是在哪儿,我也不清楚。”杨梅说道。 在他们说话期间,李兵兵抓紧时间给小毛毛发信息,让他去查下地图,进后山还有多少条路过去,小毛毛虽然胖,但工作效率比他的身体新陈代谢高得多,不一会儿给他返了信息。 “老大,我查了下,似乎有很多条呢。但这后山听说蛇虫很多,当地人极少人往这山去爬,你突然问我有关每一条小路的路线,我该怎么说呢?随便走,只要不是鬼打墙,你想要走哪儿就能去哪儿?或者你挑一棵最高的树爬上去看看全景图?” 李兵兵看着小毛毛给自己发过来的信息,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平时太过放纵自己的下属,咬牙切齿地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这个月奖金,扣了。”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好几次,李兵兵视而不见。 看来想要从出入口来寻找嫌疑人的下落,费时费力效率会很低,只能暂时保留这想法。 不过周元进福利院之前注意到了门口有摄像头,询问杨梅得知摄像头是工作状态中,一起调取了录像观看,遗憾的是,福利院的摄像头只对着靠福利院的门这一块,而去往后山的路有一大片盲区是不摄入镜头里的,这线索也暂时从这里断了。 不过从那无字碑上的灰尘来判断,如果有同行的人,荣慧和那人一定是从福利院后山绕上去的。想到无字碑,周元问道:“杨院长,你之前说极少去后山,那意思就是有去过呢?那你可知你这后院子外围去往后上的小路上,有一座拦路的无字坟?” “知道是有这样一座无字坟。”杨梅点头。 听到这里,李兵兵觉得谈话那么久终于有一点走入正轨的苗头了,有点激动地问道:“这座坟是谁的?你可见过有人过来扫墓之类的吗?” 知道后山有那么一座坟,但没谁规定一定要知道墓主人是谁。杨梅看了眼李兵兵摇头道:“在我来这工作开始,那座无字碑已经在这儿了,唉,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过谁过来扫墓。” 见在这人也没能问出更多的东西,周元他们起身正要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小孩子的嬉闹说话声,沈睿他们想起来半夜拍到的窗户猫脸。 而且银发男给的老照片里,很明显也是对着三楼窗户的方向,他们想去三楼看看,向杨梅提议想上去看看,杨梅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早上福利院的孩子陆陆续续都起来了,他们看着周元他们走到了二楼又往三楼去,一时间都围在了二楼的角落里,似是觉得上三楼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都探头去看。 不过周元他们只当他们是见到陌生人来访,只觉得是好奇,并无多想。 这天刚微微凉,太阳还没完全没冒起头来,三楼比上次过来时显得更黑。杨梅随着他们上来了后,在楼梯的墙壁上摸了一会儿,找到了走廊灯的开关,“哒”一声,灯亮了起来。 不过这灯许很久没换过新的,长年累月的工作已没多少量能,显得暗沉沉。 灯忽闪忽闪,周元他们站在之前来过的走廊,就着这昏黄的灯,这次只觉得这走廊更“震撼”。如果说上回走马观没空细看,这回开了灯,打眼看过去,原本用白石灰摸出来的白墙,早就成了涂鸦板。 只是这块板子里,用的最多的颜色竟然是黑色和红色。更诡异的是,这两种颜色用来画眼睛和窗户,看起来有点渗人,让人在这大白天里,寒毛直竖。 沈睿深吸口气,压一压自己的鸡皮疙瘩。 倒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李兵兵,霎时一看,眉头拧成麻花绳,瞪眼看着墙壁,询问杨梅:“这……杨院长,你们这福利院流行画这种眼睛?满墙壁的眼睛看起来够小众另类的,只是看起来有那么一些吓人。” 杨梅打开灯那瞬间其实也惊了一跳。她这十几年来几乎不上来三楼,主要她房间就在一楼,孩子们的房间也主要在一楼和二楼,其余需要空间的地方,楼下都足足有余,用不上三楼的房间,因此也没料到墙壁被画满了东西。 她眉头紧皱,刚要准备下楼去询问其他孩子怎么回事时,眼角就瞟见了从走廊尽头一间房子里探出头来偷看他们的小孩。 这小孩也不过到大腿那般高,探出头来也只到门框的下半部。那双眼睛尤其命令,在昏暗的环境里亮着光。只不过霎时一看,那地方一动不动的立着一颗头,杨梅又冷不丁被吓了跳,看清楚是什么人后,她深吸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沉声喊了声:“小文,你又在墙壁上乱涂乱画?” 去年杨梅就知道这孩子他们经常上三楼来乱涂乱画,上回让做饭的阿姨帮忙打扫,当时做饭阿姨也是被吓得够呛,下楼就直接和她说了这些事情。 她当时已经请了个批墙师傅上来刷了一遍,没想到这小屁孩又偷偷摸摸上来乱涂乱画。 那名叫小文的小鬼听到杨梅喊自己,怯生生地把头缩了回去,在沈睿他们以为他怕挨骂要躲起来时,又看到他把头伸出来,看了看沈睿他们几个,又看着杨梅,垂着头走了出来。 “杨妈妈。” 杨梅是福利院的院长,院内的孩子都称呼她为杨妈妈。她见小文走了出来正想要说说他,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看了眼联系人,抱歉地看着周元他们,说道:“很抱歉,我下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撂下这话,杨梅急忙转身往楼梯走,那铃声也一直响着,怕是有急事,所以一刻不敢断。 原本还提心吊胆怕挨骂的小鬼,见杨梅下楼了,松口气。又见周元他们盯着自己看,朝他们做了一个鬼脸又想往房间跑去,幸好沈睿眼疾手快,忙上前一步揪住小鬼的衣领子。 “你这孩子懂不懂礼貌,见到客人就跑,成何体统?” 上回过来小鬼头就不待见沈睿,这回让揪住命运的衣领子,他急得转头就想去咬沈睿,惊得沈睿急忙反手拎住了另一边衣领,心有余悸地拧着眉头,“你这小屁孩,咋回事,属狗的,再乱来,小心我待会向你杨妈妈告状,抽你屁股。” “你放开我!”小屁孩龇牙咧嘴地喊道。 沈睿乐了,这孩子不单单属狗还属猴,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猴娃子。他还想要逗一逗,但让周元给拦住了,周元在哄孩子这份子上比他有容貌上的优势。 “小文,这墙壁上的是你画的?”周元拍开了沈睿扯着小鬼头衣领的手,小鬼头立刻猴蹦一般,往后退了几步,生气地瞪着沈睿他们。 周元没管他生没生气,口袋抽出骗小孩的薄荷糖,往小鬼的方向甩了一把,见小鬼一惊之下反射条件伸手抓了一颗,又见余下那几颗糖散落在他脚边后,才问道:“请你吃糖。” 小孩掀起眼帘往上揪着周元,抿着嘴巴一言不发,但攥着糖果的手用了力气,看起来为了几颗糖果,可以暂时好好说话的模样。 “够吗?我口袋里还有,要吗?”周元又柔声问道。 小孩子的某些心思很好猜,他垂头看了看地下,看他那样子应该在数地上有多少颗糖,片刻后抬头朝周元重重点头,说:“要。” 周元又从口袋里掏出最后那几颗糖,这次并没有甩过去,而是往前迈一步,伸手递给小屁孩,在看到那孩子伸手去接时,轻声问道:“那墙壁上的东西,真的都是你画的?” 小文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元。 “挺好看的,有抽象的艺术感。”周元看着他,眼神坚定,语气柔和,就像一把钥匙,霎时就打开了小孩子害怕挨骂的心理。他接着说:“不过你为什么只画窗户和眼睛,你是还没有学会画花,画大象,画糖果吗?” 小孩子喜赞不喜批评,小文听了周元的话,也没那么警惕了,再次伸手把周元手里的糖果给拿了过去,揣进了兜里,说道:“我就喜欢画它。” “为什么呢?”周元半蹲着和小文面对面,伸手揉了揉他头发。 闫枭说过,画是一个人另一面的心灵窗口。小孩子如果刻板的重复画着一个画面,那么那个画面里的景象一定是让他印象深刻的画面。 如果非要从抽象的方面去分析,周元只觉得,是恐惧。他画出来的眼睛都用红色的笔,红色和血的颜色一样,正常人对于血,是惧怕的。因此他惧怕那双眼睛。 但如果只是简单的从画面来分析,那就是这孩子他位于那扇他只以为安全的“窗户内”,一只猩红的眼睛,透过小窗户往里边打量他。 “我……我是因为有人……”小文张张嘴正要开口。 忽然一声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话,从他之前走出来的房间里出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那声音犹如破铜锣被风刮过的轰隆声,有些刺耳难听:“小文,渴了。”
第159章 酆都大帝二十二 听到这声音,小文浑身一激动,话也不说了,转身就往房间里跑,边跑边喊:“爷爷,我马上给您倒水。” 沈睿和李兵兵面面相觑,李兵兵上回没来过,不知道里边躺了一个因摔倒而躺床动弹不得的老头子,挑挑眉压低声音说:“这爷爷不会就是刚谈话里的那个保安吧?” “你过来这边时,应该是喝了一瓶六颗核桃吧?”沈睿拍拍他肩膀。 李兵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愣在原地片刻,忽然想到是夸自己聪明,立刻乐了,咧嘴就笑了,还想要说些自夸的话,让沈睿给拦住了。 “闭嘴吧,聪明的脑瓜子需要搭配沉默是金的嘴巴,才叫做精英。” 话音落下,沈睿跟周元往房间里去。 前几日过来看,这老爷子还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这会儿那么快能开口呢?沈睿满怀好奇心,随着周元一同进了那房间。 房间还是昏昏暗暗,有了上回的经验,他们进去时,对于正对着大门口挂着的那副黑黑白照也没那么害怕。但是李兵兵不同,乍眼一看那黑白相在盯着自己的看,吓得差点头皮都炸开,又见沈睿他们视若无睹,也只好生生把“惊吓”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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