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以你现在废物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你以为,以现在这些二楞警察就能抓到他们么?他们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我说过,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不如把身体给我,我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一切,还有你从不敢做的一切。” 身体里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黎川的头几乎疼的快要炸开,眼前的视线也渐渐出现了幻觉。 他缓缓闭上眼,想通过片刻的黑暗将身体另一个声音压下去,但没有用,桐黎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强烈,快要占据他意识的全部。 “黎川?”秦澈轻声唤了一句。 黎川闻声猛然睁开双眼,心悸的小口喘着气,伸手下意识想去拧眉头,到半空却被秦澈给抓住,“你怎么了?手上沾着血,头疼的话我给你按按。” “没事,谢谢。”黎川挣脱他的手,眼前又恢复如常,他对着尸体解说道,“这种伤口,不是黄蜂割出来的,他的力气很大,如果用刀砍的话,不会皮还连在一起,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程衍插话道:“另外一人?他们只有两人能把沈兴给干掉?虽然我知道黄蜂会带着枪威胁他,可如果终究会死的话,按照沈兴这种人的性格,他肯定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所以,现在这种场面,是另外一个杀手的杰作。”秦澈在房间内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还有第四个人的脚印,“程衍,在你来之前,都有谁进过房间?” 程衍道:“现场都这样了,谁还敢进来。我是第一目击者,进来的就我一个,常洋看到现在这样子,他就只站在门口,我明白的意思,我也在疑惑这个问题,没有第四个人的脚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了之前欧贝贝别墅的情况,秦澈现在已经对此完全不会感到惊讶,“要是会留下第四个人的脚印,我反而才更觉得有猫腻。先不说这个,这个房子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跟一些老式的家具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没有,上面还落满了灰,看出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 铁窗的边缘也已经全部氧化,露出扎人的铁锈红,房顶风扇的电线完全露在外面,似乎曾经有人来偷过电,但可惜的是,这名小偷把电线拆开之后才发现,这个屋子的电源已经全部被拉闸,无奈之下,只能把电线就这么留下来。 程衍道:“我已经把这个村的村长叫过来了,等会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话音刚落,常洋就匆匆跑过来,“程队,秦队,石子村的村长过来了。” 秦澈跟程衍起身,但秦澈不放心只有黎川一个人跟尸体待在一块,便对常洋道:“常副队,黎法医刚才说他需要个帮手,等会我们两个不在,没人给他帮忙,你就留下打个下手吧,辛苦了啊。” 常洋瞬间就不行了,他看向程衍,“程,程队,你,你的意思呢?” 程衍看破不说破,道:“常洋你就先留下帮忙,你说你一个副支队长,这种场面还吐,还是需要多锻炼多锻炼,现在就是个机会,机会难得,加油。” 常洋:“……”这种破机会,谁要我给! 石子村的村长李业四十来岁,不年轻,却也不算很老,按资历来讲,在这种年纪能坐上这个位置,可见能力还是不错。人长的不高,但为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待人很友好,见了秦澈跟程衍两人,依旧能脸上带笑。 “你就是这里的村长李业?”程衍问。 李业点点头,“我看上去确实不太像,村里人也经常说我不太像,可能村长应该长得老点才行。” 程衍被他的话给逗笑,“长的年轻挺好的,好比天天被人喊老头强。” 李业应道:“也是,大家都喜欢被人叫年轻,不过,老了就该服老,有些东西啊,它必须要承认。” 客气聊了几句,程衍便进入话题,“是这样的李村长,现在石子村出了命案,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方便吗?” 李业本来这会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村里的各种纠纷,屁股都还没坐热,结果文书就跑过来跟他说谁谁家出事情了,警察要让他过来一趟。一开始他还不信,现在看这架势,就算他没空都必须要过来了。 “行,我一定好好配合。”李业对这种晦气的事情巴不得赶紧的,“两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道我肯定回答,不知道的,我就替两位去问问村里人,他们说不定会清楚。” 秦澈也就不磨蹭,直奔主题,“李村长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吗?” 李业抬头看了一眼,道:“知道,我是这儿的村长,要是这都不知道,岂不是白当了。这个房子是村里二狗子家的,他大名叫吴大春,家里就他一个人,以前他爸妈会跟他一起住,但后来吴大春他走了歪路,跟着什么老板卖□□,全家的钱都被他给霍霍完了,最后他父母跟家里人其他人受不了,就全家都搬出村外去,至于搬去哪里,没人清楚。” “也不告诉你吗?” “这种事怎么会告诉我。两位同志你可以想想,吴大春他一个卖□□的,经常跟那种不三不四的人走一起,要是有人知道他全家搬去哪里,那还能过安稳日子吗?” 程衍问:“吴大春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李业道:“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卖□□。这个人啊,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料,他爸妈赚钱给他读书,他呢,不学就算了,还经常在班里拉帮结派,跟一群小混混待在一起,还让班里其他学生给他交保护费,逃课都是家常便饭。老师家访来过几次他们家,但都被直接吓跑了。” “吓跑了?”程衍猜测问,“他威胁老师?” 李业点了点头,“对!当时我在场,就看到吴大春拿着一把西瓜刀从屋子里跑出来,他班主任跟他妈刚好坐在院子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刀就砍过去,当时要不是他班主任反应的快,头都给劈成两半了。” “然后呢?” “然后她妈当场就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班主任看这情况不敢多待,趁机会就赶紧走人。” “老师没报警吗?” “他班主任本来想报警的,但班主任的孩子也在那所学校读书,吴大春这种坏学生,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要是真把他带去警局里面,最多就是关上一周。但一周之后会发生什么,谁能保证?后来我听说,他班主任因为这件事担心吴大春会找上门来,就离职了,带着全家搬走了。” 秦澈抓过不少这种青少年,表面上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报复心理比谁都强,稍微给点机会,就能把人往死里逼,报复手段还极其恶劣,如果不再管束教育,以后出来只能成为反面教材。 这也是所有警察都为之头疼的事情,抓进去吧,最多也就关几天,几天后出来,又是不知悔改。可抓了,也仅仅只能教育几天,反而会让这种报复的心理愈发的膨胀,最后还是无辜的人受伤害。 “要我说,这种坏孩子,就应该直接关少年所去。”程衍最痛恨就是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要学贩毒,“吴大春多少岁了?” 李业想了想,道:“今年刚满十九吧,村里人看到他都会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想被他纠缠上,毕竟是一个村的,要真报复的话,这简直太容易了。” 秦澈问:“吴大春多久没回家了?” 李业却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很久是有多久?” “大概有一两周了吧,他家的门一直牢牢锁着,谁都没打开过。” “等等,你说他家的门一直是牢牢锁着的对吧?”程衍插话问。 “对,他家大门一直用一条大铁链锁住,除非有钥匙,或者用切割的工具,否则都进不去。”李业如实回答道。 程衍这才发觉自己进来的时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可我进去的时候,大门的锁已经被人用钥匙打开了。吴大春是不是经常带朋友回来过夜?或者他是不是会把钥匙给朋友,让朋友自己过来?李村长你仔细回忆一下。” 如果吴大春会带所谓的朋友回来过夜,那就很有可能会把钥匙给对方拿回来,大门外的锁被打开,或许当时一起回来的人,不止四个人,还有另外一个把风的! 李业仔细想了想,道:“他确实带朋友回来过,不过只有一两次,还都是他在的情况下。” 秦澈:“那也就是说,吴大春从没有把钥匙给别人?” 李业顿了一下,摇起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可以确认一点就是,吴大春他对自己这个房子宝贝的很,说是以后要卖个大价钱,所以隔三差五就会回来一趟,看村里人到底有没有人敢趁他不在把房子给霸占了。” 说到这里,秦澈把沈兴的照片拿出来让李业辨认,李业非常肯定吴大春带回来的朋友并不是这个人,但等秦澈把从酒店经理那里得来的凯哥照片递给李业时,李业的眼睛却亮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吴大春还喊他凯哥,毕恭毕敬的,又是买酒又是买肉的,就差跪下来给人认爹了。” “李村长,你确定真是这个人?” “我肯定就是他!吴大春偶尔还会跟村里的人吹牛,说他跟凯哥混了之后,一天都是打四个零起。” “好,谢谢李村长的配合,我们要是还有什么不清楚,再过去找你。” 李业对此求之不得,这种晦气的地方,谁都不愿意过来,要不是因为出了命案,谁叫他他都不进去,“行行行,案子的事情就辛苦两位警察同志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大家伙都会好好配合的。” 送走李业,秦澈跟程衍在外院站了一会。 根据李业的说法,吴大春认识凯哥,那必定也会认识沈兴。可唯一的疑点就在于,大门到底谁开的。 是吴大春开? 还是吴大春身上的钥匙给了沈兴,黄蜂再对沈兴进行威胁,然后让沈兴自己打开的? 可李业说吴大春对自己家这个房子看得十分紧,那就说明吴大春不可能轻易把钥匙给其他人。 “老秦,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程衍转头看着秦澈问。 两人什么都不说,仅仅只要一个眼神,就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秦澈点头,“吴大春很可能回来过。” 程衍捏着下巴不解道:“可如果黄蜂那群家伙要杀沈兴,没理由他们不顺手把吴大春也给做了。”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如果当时放风的第五个人就是吴大春,那他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黄蜂那些幕后操控者,既然都已经将计划内的人逐一给灭口,也就不会在意手里多加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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