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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缉毒警，并不能经常回家，一年到头，也就只有那么几年可以回来团聚，母亲也很忙，家里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一个人，还有负责他衣食起居的保姆阿姨。虽然一家人不经常见面，但黎川并不觉得难过，常常还因此而感到骄傲。因为他的父母是最令人钦佩的警察，也是所有人学习的好榜样，如果不是那些人…… 一想到这里，黎川不自觉攥紧拳头，指关节因为力量的挤压发出咔嚓的响声，逐渐变得发白。 “你喜欢这个书柜？” 秦澈端着饮料跟水果站在身后，他以为黎川会安静坐在沙发上等他，但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笔直的背影，突然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他其实是见过黎川的，就在学校后面的烈士陵园里。 只有黎川一个人，安安静静站在一个墓碑前，不说话，手里也没拿什么东西，就像现在这样，笔直的站在那里。他当时因为有事情要忙，所以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也不敢放声叫，生怕打扰了安息在那里面的前辈们。 “我父亲也很爱看书，在还没出事之前，家里也有这么一个大的书柜。”黎川也不管秦澈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往下说，“我小时候他跟妈妈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一趟，他就会给我买一大堆的书回来。我那时候还小，看不明白那些书讲的是什么，不过我知道，他让我读那些书是有理由。” 秦澈道：“他希望你继承他衣钵。” 黎川否定道：“并不是，虽然他们表面看起来是，但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想法，他们其实并不希望我踏入这一行。” “那为什么……” “那是没办法。” 黎川道：“他原本希望我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长大就行，你应该知道，缉毒警的命都活不长，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事实，没人能确保仇家不会找过来，就算那些老领导也不能。所以小时候的我，出入都有特定的人送，几乎寸步不离，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出事了。” 秦澈愣了一下，“出事了？出什么事？” 黎川从书柜里面拿出一本有关解剖的书籍，翻到中间的位置之后，道：“上面派来保护我的人被暗杀了，就死在跟我一起回来的路上。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没有事，对吧。” 秦澈不说话，表示默认了。 黎川道：“因为当时我坐在另外一辆车里。后来，我通过父亲留下的笔记知道了这件事，这个情报是他们以一个卧底的生命为代价要回来的。秦澈，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任何选择，我身上背负了很多人的命，多到我自己都说不清，就像父亲留下的笔记上写的那样，或许从我出生的开始，就注定一辈子要这么活着，带着无数条烈士的命，苟且活着。” 秦澈喉咙有些哽咽，“你是觉得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不幸，对吗？” 黎川合上书，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他，“不是吗？所有靠近我的人，现在已经都长眠于地底之下，无一例外。” 秦澈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你觉得，我会是下一个？”
第109章 “你觉得你会是那个例外？” “难道不会么？” 秦澈放下手里端着的东西, 一步一步靠过去。 黎川站在原地，眼睛就这么直直看着他，没有往后退，也没有丝毫想避开的意思, 他想知道秦澈会做到什么程度。 两人对视了很久, 谁都没有说话，清冷跟炙热在这一刻相撞, 空气中没有擦出火花, 但一种微妙的气氛正在悄无声息流动着，应着窗外高楼上的霓虹灯, 在看不见的维度中愈演愈烈。 最终被点燃。 黎川似乎感觉到什么, 率先把视线移开，假装着要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 但请秦澈显然不给他这个逃避的机会, 伸手把书抢过扔到沙发上, 另一只手一捞, 直接将黎川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他在耳边轻轻道：“这不是你的错，黎川, 就算换成其他人，随便一个人，也都是一样的结果, 会发生这种情况的人，不止是你, 还有所有在一线拼命奋斗的人员，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刀尖上行走，这是使命, 是职责，但绝不是去他妈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你只是担心我们会因此卷入这场腥风血雨之中，担心我们会因此去送死，你就是想一个人背负起这一切，然后一个人英勇就义，我猜的没错吧。但是黎川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就是喜欢你，这辈子就只认定你了，你想一个人去送死，就得问我答不答应！” 说罢，秦澈把人抱得更紧了。 黎川硬生生被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动手去推，完全推不动，只能无奈伸手拍了拍秦澈的后背，跟哄孩子一样，道：“我还没那么伟大，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如果可以，没人愿意去死。” 秦澈不说话，但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能清晰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仿佛此时此刻，都是为了对方而活着。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黎川手臂有点累，他已经完全推不动秦澈本人，明明他也一米八的身高，但两人抱在一起之后，黎川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身高差距。 “秦队长，你打算就这么抱一整天，什么都不用干了是么？”黎川见他还没有送来的意思，又接着说，“邓局在刑侦队找你了，你确定要让所有人等你一个人？” 秦澈这才依依不舍放开。 但又没有完全放开，秦澈松手后，趁黎川一个不留神，直接把推倒到沙发上，整个欺身压下去，“你这个逃避的说法根本不能说服我，要是邓局急着找我，那肯定会打电话过来，而不现在我回家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电话过来。黎法医，不对，是师兄，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一件事。” 这个姿势实在有些别扭，黎川下意识往后面挪动，“什么事？” 可他一挪，秦澈也跟着挪，直到两人无处可挪，他就把手搭在黎川肩膀两端，“听邓局说，师兄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当过卧底，并且完美的完成任务，所以站在师兄你的角度，不应该连慌都说不好才对？还是说，师兄觉得对我没必要说谎？” 黎川被秦澈的双手死死禁锢住，无处可躲，只能正正迎上他的视线，回答道：“知道就好，可以起开了。” 秦澈偏不，反而把头压得更低，“让我起开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唯有这件事，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师兄，你确定？” “确定，你可以先起来了。” “师兄，按道理来说，我是应该放弃的，但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要是我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以后就没机会，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 黎川也不知道秦澈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从谁的嘴巴里听说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八卦，不可否认，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很多人会给他写情书，但只是动笔，还没有到这种魔怔的地步，“秦澈，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而不是另外一个他？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 秦澈似乎是听进去了，手顿住，表情若有所思。 黎川想趁机会挣脱禁锢，奈何他的动作被秦澈尽收眼底，才刚抬起手，就又被秦澈给压回去。 “刚才我想了一下，师兄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真的可能认错人了。” “啊……啊？” 秦澈说着就把他放开，“我记忆中的师兄，他为人洒脱，桀骜不驯，但很温柔，会体贴学弟，还会关心他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冰冷伤人的话语。” 黎川一整个黑人问号，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茶里茶气的，“冰冷？伤人？我说秦队长，你什么心脏这么脆弱了？我看你被你的上级领导批评的时候，没少吃几顿饭吧，就这几句话，你告诉我你受伤了？” “所以你承认，这是你本人了，对吗？” “……” 秦澈再次把人压回去，这次他并没有给黎川找任何借口的机会，伸手直接插．入黎川后脑勺发梢之中，牢牢按住，就这样直接简单粗．暴吻上去。 黎川倏然睁大眼睛，他紧紧闭着嘴巴。 可这对秦澈并没有起任何作用，他不轻不重在黎川的唇角咬一口，黎川便吃痛张开嘴巴，而这短暂的空档，就是秦澈侵．入的机会。 他的吻激烈又炙热，几乎让黎川招架不住，只要他稍微喘口气，秦澈唇瓣就立马附上来，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才肯罢休。 两人就这样暴风雨似的唇瓣交缠数分钟，直到秦澈手机铃声响起，才将这激烈的一幕给打断。 但秦澈显然并不满足，听到手机铃声也不为所动，停了一下，又接着接续。 黎川被他吻的快要断气，加上手里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在旁边一直响，就算是再美好的事情，他此刻只想起来把电话给挂断，“秦，秦澈，电，话！” 秦澈全当没听见，又是啃又是咬，这还觉得不够，依依不舍离开黎川的唇瓣后，把战场又转移到脖子的地方，惹得黎川全身都像触电一般，只能发出一些欢．愉的鼻音。 电话依旧在响个不停，在五分钟自动挂断之后，十分钟后再次响起，明显对方有急事，一刻也不想等的那种。 黎川不得不伸手去拍打秦澈的后背，“秦澈，电话，先起来接电话！” 秦澈抬头看他，“没事，有事情可以等一下处理。” 黎川此时此刻脑海里只冒出一个想法，都说各朝绝色美人祸国殃民，商纣王为宠妲己实行炮烙之刑，西周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吕布为貂蝉杀父，他以前熟读这些典故的时候，只觉得这根本就那些昏庸无能之主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但现在，他自己就好像那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而秦澈则是那些找借口的昏君，为了美人，其他事情可以一概不理。 “你，你先起来！”黎川用全身力气在抗议，“以后又不是亲不到，你这是像今天把我搞死吗？” 话一出口，秦澈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他按照黎川的肩膀，确认问：“所以黎川，你答应我了，对吗？” 黎川本意只是想让他起来接电话，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没想到怎么就脱口而出这一句，“你先起来，说不定是邓局的电话！” 秦澈重复确认问：“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对吗？！” 黎川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扇一巴掌。 “对不对？”秦澈焦急问。 “你能不能先接电话？”黎川听到一直响的铃声就头疼。 秦澈依旧没有理会，只专注问：“你先说对不对？你回答我，我立马就去接电话！” 电话五分钟又自动挂断，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又重新想起来，而且越来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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