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一直在丛林和迷雾间行走,直到此时才有机会看到没有遮挡的星空。 美得让人言语匮乏。 浩瀚瑰丽的星空给了他们勇气继续走。 小旭和大煊商量好走到先前那个树洞要进去好好睡一觉。 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两边河道的岩壁又恢复到最初他们爬下来时的高度,他们一路想念的那个树洞眼看就快到了。 “那儿有彩虹!二林留言说的彩虹!”有人在河道不远处喊。 “二林,他们在说二林。”小旭用胳膊肘戳了下大煊。 “找到二林了?”大煊没听清。 小旭往前快走了几步,看到那两个人正在往河道底爬下来。 他冲那两人挥手。 “哟,那边有人。”老徐叫道。 “你们是不挂机小分队吗?”小旭两手罩在嘴边对着来人喊。 “是咯,您哪位啊?”老徐在那头喊。 “小旭跟大煊。”小旭喊回去,“二林在吗?” 老徐没再喊回来,指了指他对面挂着彩虹一端的岩壁。 “看!”小旭拽了一下大煊的胳膊,“哥,那里有个凹陷,上面好像有个洞。” 四个人在凹陷前碰头。 老徐和小旭相互复述这一路来的遭遇。 在和林岑岭那队分开后,老徐他们绕着泥沼走了一大圈,淋了两场暴雨才来到那个树洞。 那时小徐身上的红疹已经开始溃烂,发起了高烧。 现在正躺在树洞里,由卢秋晴照顾。 所以只有老徐和卢春阳出来和林岑岭那队会合。 大家都是不容易,一个比一个惨。 能在此处相遇的缘分更让彼此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简直要感慨得热泪盈眶。 “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进去吧。”卢春阳打断了两人的感慨,“二林他们该等我们很久了。” 攀上洞口进入甬道,沿着地下河走了许久,前方有手电筒的光亮。 毛姐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带着哭腔:“阿胜啊,你说那两个小伙子会不会出事情啊?” “不会的。小夏一看就水性好,不然也不会想也不想就跳下去了,你说是吧?”胜哥手按在毛姐的背上来回抚着。 “怎么了毛姐?二林他们出事了吗?”老徐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得直跺脚。 “哎哟,老徐你们终于来啦。”毛姐拍了下大腿,眼泪掉了下来。 “怎么了?二林他们呢?”小旭走近看到林岑岭和夏凡亚不在也急了。 “他们掉进水里去了。”毛姐抹着眼泪说,“我们想去找他们的,但是走不过去。” “二林怎么会掉进水里的?”卢春阳问。 “不知道,当时他们要过河去看那一边的壁画,走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有个女的在洞里哭。然后二林就掉下去了,小夏看二林掉下去,马上就跟着一起跳了下去。”胜哥说,“我和毛姐都急死了,可我们两边都看过了,再往下走路就断了。” 后来的四人听了胜哥的话都脸色铁青。 “我和大煊到对岸去,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小旭对着卢春阳和老徐说,“春阳哥你和老徐在这里找找。” 说完,小旭就拉着大煊踩上了那些放置在河里的石块。 四人分别在两边的岸上往下游走,一边走一边喊着林岑岭和夏凡亚的名字。 走了没多久,两边的人同时停下,路在前方陡然变窄,窄得必须侧身紧贴着岩壁才能通过。 用手电一照,这段窄路还不短,地上湿湿滑滑,中间是奔流向下的滚滚河水。 前路十分危险,要过去确实需要勇气。 四人垂头丧气地走回毛姐胜哥那里。 “没事的,上回老夏出事那次,小妮子说他被人从七楼推下去,我们都想说死定了,但往下面一看没有尸体。小妮子说掉到地上人就不见了,估计是游戏为了保护我们,给送出去了。”胜哥看着失望而归的几人安慰道。 小旭无力地靠在墙边。 “没事的,二林他们肯定没事的。”大煊在小旭身边安慰道。 “即使他们没事,游戏也要有人结束。”卢春阳说。 “对对对,我儿子还病着呢。”老徐挠着脑袋一阵烦躁。 “这壁画是什么?”卢春阳扭头注意到了洞壁上的那些画。 “不就画的是那些树皮人杀人呗。”毛姐已经缓过劲来,但看起来依然没有精神。 “二林有说这壁画有什么线索吗?”卢春阳问。 “没有……”毛姐想了想,摇摇头,指着河对面说,“那时候他跟小夏想去对面继续看那边的壁画。” 小旭听了转身看向身后的岩壁,举起手电筒照上去。 跟对面看到的壁画不同,这里的画并没有什么杀戮场面,画风也截然不同。 整个墙面似乎被分割成了三块,每块区域都有一幅画。 画的线条极其简洁,内容也很简单。 如果沿着地下河水流的方向从左往右看,第一幅画画的是一条鳄鱼肚子被打开,里面有两块长方形的东西。 第二幅画画的是两个火柴人,每人手上都拿着那块长方形的东西。 第三幅画画的是两个火柴人互相走远了,每人手上依旧拿着那块长方形的东西,凑近耳朵像在拿手机打电话一般。 “那个石板道具!”卢春阳渡过河来看到了这三幅壁画,惊叫道。 “什么石板?”小旭听得一头雾水。 卢春阳从背包里掏出石板给小旭看。 小旭看着石板再跟壁画上的对比:“形状和大小比例差不多,但是这画上这石板有两块啊。” “还有一块在二林那里。”卢春阳说。 小旭听了瞪大眼睛,他伸出手刚准备接过石板仔细查看,卢春阳手上的石板较光滑的那一面突然就亮了起来,发出刺眼的白光。 几人都震惊不已,眼看着那块普通的石板突然就变成了液晶屏,上面还打出一行字:正在开机中,请不要关闭电源。 愣了半晌,大煊第一个开口道:“这什么黑科技?” - “夏哥你受伤了,如果有危险你现在也救不了我,只可能会拖累我。”林岑岭看着夏凡亚拽住自己的手,咬咬牙说了句狠话。 夏凡亚盯着林岑岭,手没有松。 林岑岭:“……”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突然甬道里一阵阴风吹过,一下子把所有的火把都吹灭了。 林岑岭直觉不好,二话不说反手抓上夏凡亚就往缺口处的光亮跑。 还没跑出去两步,后面就有东西踏着风追了上来。 就着甬道里微弱的光线,林岑岭想回头看看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头皮瞬间就炸了。 只见一个猩红色的般若鬼面此时此刻正架在他肩头,他甚至能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面具上的材质起伏,而那两个充满杀意的眼洞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林岑岭脑子里嗡的一声,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他下意识松开抓着夏凡亚的手,手掌抵上夏凡亚的后背,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队友往前一推。 夏凡亚被林岑岭推得往前猛冲了几步,有点懵。 还没等他回头问怎么回事,就听到林岑岭在身后喊:“夏哥,跑!” 身后的林岑岭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推完夏凡亚就侧身抱住那鬼面往甬道的墙上撞。 “岑岭!”夏凡亚听到身后的甬道中有什么东西重重倒地的闷响。 林岑岭抱着鬼面撞到墙后,就和鬼面一起滚到了地上。 翻滚中坚硬的面具磕到林岑岭的鼻子,磕得他鼻子一酸,他咬紧牙关忍住,双手依然紧紧框住鬼面的身体。 鬼面的长柄匕首在撞击中甩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到一边。 一人一鬼滚到了另一边的墙上,林岑岭头撞在墙角。 这一撞撞得他眼冒金星,箍着鬼面的手松了开来。 鬼面也撞得不轻,随着惯性撞到墙上后弹回到地上。 但它似乎根本不怕疼,马上撑地一跃而起,黑暗中,它就像能定位匕首掉落的位置一样,没有三两下就在地上找到了它的武器。 只听到金属刮过地面的声音。 死定了,林岑岭想。 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手上还拿着木棒,当时他想着要在进入金字塔后防身用的。 但刚才回头时被鬼面那一吓,木棒脱手掉在了身边某处。 他赶忙支起身子,手探在地上乱摸。 随着一记钻心的疼,林岑岭摸到了掉在前方某处的那根木棒,几根尖刺也与此同时在他的手掌上扎了几个血窟窿。 林岑岭咬牙忍着痛,抓起木棒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向身旁抡去。 抡了个空。 “!” 这时候林岑岭才意识到鬼面捡起匕首后,它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甬道更远处的夏凡亚。 它握着匕首飞速逼近,夏凡亚那时刚准备返回来救林岑岭。 他一转身就见一道黑影单脚蹬了一下侧墙,黑影借力腾空跃起,高举着匕首向他刺下来。 夏凡亚下意识举起右臂抵挡。 带着这股泰山压顶的动势,鬼面一下子就将匕首的利刃刺进夏凡亚的右前臂。 速度与惯性迫使利刃继续压下来,刺穿了前臂,继而捅进右肩,冲击力让夏凡亚整个人连带着插在他身上的匕首一起飞了出去,倒地后还滑出去了好远。 夏凡亚痛苦地躺倒在地,左手握住匕首的长柄想喊林岑岭快跑,却见林岑岭已经飞奔过来,还没站定就双手握着带刺的木棒朝鬼面后背横挥过去。 甬道里响起一声怒吼:“有种叫老子来玩,没种让老子赢吗?” 林岑岭抡起木棒往鬼面身上砸,眼看那木棒上的尖刺就要插进鬼面的黑衣。 我倒要看看你和那巨型食人鱼哪个比较抗揍,林岑岭咬着后槽牙想。 不曾想下一秒,木棒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直直穿过了空气。 又抡空了?林岑岭还没反应过来。 噗噗噗噗噗 两边的火把刹那间又燃了起来,把整个甬道照得通亮。 般若鬼面再次凭空消失了。 林岑岭愣了两三秒,余光又瞄见躺倒在地,满身是血的队友,怒气槽瞬间积满。 “你他妈没完了是吧!”林岑岭对着空气怒吼。 吼完他喘着粗气,看见夏凡亚正艰难地试图坐起来,赶快跑过去扶。 “把我包里的雨衣拿出来给我。”夏凡亚靠在墙边有气无力地说。 “啊?”林岑岭一时没听明白。 “你不是怕血吗?我盖一下。”夏凡亚垂着眼。 林岑岭眼眶一热,赶快撇过头去抓夏凡亚的背包,拉开背包拉链时发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刚才那么有气势,现在要哭鼻子了?”夏凡亚抬起下巴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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