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敢撩拨我么?” 庄笙轻咬了下唇瓣,抬起泛着水雾的眼睛,也不说话,眼神小鹿般纯澈,带着完全的信任跟依恋。孟衍眸色瞬间加深,低声咒了句“该死”,再次低头衔住了庄笙的嘴唇,火热的手掌探进衣服里面。 等到孟衍将身体瘫软的庄笙抱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两个人身上都清清爽爽。尤其庄笙,不仅被洗得香喷喷,脸上带着刚经过一场激烈□□的绯红,眼里似含着水光,浑身无力的模样,惹人怜爱得很。 孟衍只穿了条裤子,□□着上半身,露出胸腹紧实的肌肉。庄笙不经意间瞄到,脸不由红得更厉害了,微微侧过头去。 “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是谁缠着我不放的?” 孟衍将庄笙抱到沙发上,拿起干毛巾给他擦头发,看到他脸红的模样低声调笑。庄笙不懂得反驳孟衍,就忍着脸红说起案子的事情,孟衍看他实在不好意思,也就没再继续调戏下去,顺着他的话问起案子来。 将整个案件叙述了一遍,庄笙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褪下去,他此时已经忘记刚才的事,心神集中到案子上来。 “凶手每次作案都像信手而为,能做到这样自然毫无破绽,除了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外,也一定有相当的经验。这样的杀人手法,必是经过许多次的磨练才能达成,也就是说,她杀的人不会少。可惜现在还没找到她第一次作案的尸体,第一次杀人的话,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老练,想必留下的破绽会很多。” 庄笙向孟衍说案子并不是为了求助,他在讲述案情的时候,也是在梳理案情,这个时候,孟衍需要做的只是倾听。所以,孟衍只是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庄笙的湿发,并没有插言。 等到庄笙将整个案情梳理了一遍,整个案件的脉落在他脑海中更清晰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孟衍。 “衍哥哥,你和新来的黎队长以前认识吗?” 孟衍动作微顿,“怎么,他为难你了?” 庄笙本想摇头,但孟衍正用毛巾包着他的脑袋,头动不了,便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也不是为难,只是我看他好像对侧写师有偏见。” 庄笙的头发擦得半干,孟衍放下毛巾坐到沙发上,庄笙跪坐起来要帮他擦头发,被孟衍伸胳膊一揽,抓进怀里抱住。庄衍待要起身,孟衍紧了紧搂住他腰的手臂,嘴唇贴在耳朵边声音低沉地道: “别动,让我抱着。” 庄笙的耳朵不争气红起来,但他还是听话地乖乖坐着没再乱动。孟衍就那样将他整个人紧紧锁在怀里,徐徐道出自己与黎白的过往。 “曾经追捕嫌犯时在一起合作过几次,那时他还是省厅刑侦总队的一个小队长,做事一板一眼,对人对己都比较严苛。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他对我似乎有意见,只是我和他并没有发生直接冲突,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对我有意见,而是对侧写师带有某种敌意。加上之后,我们两人的做事风格截然不同,他坚持稳扎稳打,一切以证据为先;而我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有些过于冒进,或者说是冒险,他反对的很激烈,可当时行动的指挥是我,所以最终还是按我的策略执行。” 庄笙听到这里有些入迷,情不自禁追问:“后来呢?嫌犯找到了吗?” 孟衍顿了顿,神情有些淡,“嗯,抓到了,当时嫌犯正准备杀死最后一名人质,我们及时赶到,将人质救了下来。” “这说明你的决策是对的,那他事后有向衍哥哥你道歉吗?” 孟衍揉了揉庄笙的头,轻声笑了下,“道歉?不,他没有道歉,反而似乎更加恼怒,看我的眼神,跟看那名嫌犯一模一样。或许那时他心里想的是,为什么我对凶手的心理猜得那样准,而相同的思考方式,会不会导致相同的行为结果。所以他对我一直都很警惕,觉得我将来必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又或者,已经走在这条路上只是没让人察觉而已。” “他怎么这样?太过分了!”庄笙气得喊了起来,眼睛都瞪圆了。 看他这样,孟衍却觉得好笑,伸手去捏他的脸,“这有什么可气的,有这种想法的,也不只他一个。” 几乎所有跟孟衍接触过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想法。庄笙知道这一点,顿时更加生气了,还替孟衍感到委屈。孟衍轻声笑了下,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声音里还满是愉悦,侧头亲了亲庄笙的嘴角,将人搂在怀里轻哄。 “好了,笙笙别生气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男人贴着庄笙的耳朵,嘴唇若有若无地磨蹭着庄笙耳朵的轮廓,热气扑打在润白如玉的耳朵上,庄笙不自在地动了动。 “这位黎大队长跟我一样,曾经也做过卧底。但显然他的心理素质比不过你老公,归来之后留下不少后遗症,这疑神疑鬼的毛病想必就是那时养成的。而且他卧底的身份后来暴露,被犯罪团伙抓走折磨了一个月才救回来,现在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就当是可怜他,有些事情就别太跟他计较了。”
第14章 Ⅰ.忏悔录14 第二天,庄笙带着归来的孟衍去市局上班。 市局里的人对孟衍比对庄笙更熟悉,毕竟庄笙才来短短两年,而孟衍虽然离开了有两三年,但自他组建行为分析组,在丹藤市局差不多有十年时间。或许新来警员不认得他,但那些老警员却是从未忘怀。 在孟衍踏进市局的那一刻,空气莫名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齐聚到他身上,却又仿佛被烫着一样不敢多看。 孟组长的大名,不惟丹藤市局,在整个丹藤市地界也是传说般的存在,局里的同事对他敬畏大过崇拜,忌惮多过亲近。除了前队长史柯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和许解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外,无论前辈后辈,少有能跟孟衍自然相处的。 众人仿佛迎接国王一般,看到孟衍走进,自觉从工位站起身。孟衍穿着一身考究的衬衣配呢子大衣,像个居于古堡的贵族,与市局警服混杂便服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奇异的是,感到不自在的不是穿着气质都与众不同的孟衍,而是其他人。 沈副局长不知何时站在众人身后,脸上没有一贯打官腔时仿佛贴在上面的客套笑容,而是敛了神情,略带严肃地望着走近的孟衍。 “孟衍,欢迎你回来。”沈副局长伸出手跟孟衍握在一起。 “多谢沈局。”孟衍回握沈副局长的手,面上沉稳。 沈副局长脸上的笑容没维持半分钟,一笑有如庄稼老农般纯朴,但孟衍与他打过多年交道,知道这是一条老狐狸。 “来,给你介绍一下新来的支队队长——”沈副局侧开身,露出后面的黎白。 不等沈副局长说下去,黎白跨前两步,“不必了,我和孟组长也算旧识,可以省下这些虚伪的客套。” 沈副局长被抢了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哦,原来你们两人早就认识,那更好,以后工作配合起来想必也会更顺利。” 黎白根本没听沈副局长在说什么,紧紧盯着孟衍,“孟组长,好久不见。” 孟衍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忽而展颜一笑,“昨天不才刚见过?不过在此之前,确实好久不见,再见时黎队长依然是黎队长,我却不再是孟组长了。” 这一下,整个办公室都感觉到了新来的队长和曾经的孟组长之间的怪异气氛,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们选择退散而不是留下来看热闹。头发花白沈副局长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似乎没看出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潮,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背着双手转身慢悠悠踱回自己的办公室。 似乎只有庄笙不受孟衍与黎白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影响,他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向许解询问警方大力搜查的结果。 提到案子,许解也暂时放下好奇心,沮丧地汇报,“没有任何发现,我们对外来流动人口相对集中且管理混乱的城中村火车站等地进行地毯式搜查,没有找到符合侧写的人。这,会不会凶手已经离开丹藤市?” 想起遍布两省已经确认的那些案件,凶手几乎是每隔一两个礼拜就杀一人,许解就有些不寒而栗,觉得那可怕的女杀手真离开了也说不定。 “嗯,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凶手的杀人冷却期非常短。她最后一次杀的是陈今仁,时间已经过去三天,这时离开了丹藤市也不一定。” 庄笙的话音刚落,黎白面色凝重地挂断电话,朝他们看来,“不,她没有离开。” 不仅没有离开,凶手又制造了一起命案。 庄笙坐在孟衍的车里赶赴现场,自知道凶手再次犯案后,庄笙便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别人只以为他在思考案情,只有孟衍看出了他真正的想法。于是上车后,孟衍没有立马开车走,而是将手放在庄笙头上,轻轻揉了揉。 “笙笙,这跟你无关。” “我知道,但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我能早点抓到凶手,或许这人就不用死了。” 孟衍轻声叹了口气,看庄笙的目光,像一位睿智的长者看着一个迷途的孩童,“多年之前,庄叔叔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只痴迷于推理的快感是无法支撑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长久的,因为无论案子破没破,都很难让人真正高兴起来——你抓住了一个凶手,却知道外面还有更多。” 听到是自己父亲说过的话,庄笙抬头看过来,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爸爸说过的话?” 孟衍凝视他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点了下头,“我年少时显出推理天赋,自负世上没有我解不开的谜团,将破案当游戏,所以庄叔叔才对我说了那句话。” 庄笙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朝孟衍抿嘴笑了笑,“我小时候看爸爸总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仿佛背负很多,所以很难开怀。现在,我明白了。” 孟衍倾身过来抱了抱庄笙,“嗯,所以笙笙,我希望你能将工作与生活分开来。有案子要破时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但只要回到家中,我希望你只是我的笙笙,你明白吗?” 庄笙回抱了下孟衍,声音轻轻地回答,“衍哥哥,我明白的。” 被顺毛安抚一顿的庄笙,等下车来到案发现场时已不见先前的沉郁,非常投入地开始调查起来。 这次的受害者是被烧死的,就躺在床上,背部被烧成黑炭,正面还能看出原本的肤色——也正是因为如此,刻在他胸前的五个字母才没有被完全破坏掉,虽然皮肉有些蜷曲,但还是能辨认出来那个单词。 ——Ksama。 “死者没有挣动迹象,说明起火时他要么死了,要么处于昏迷状态。”庄笙戴上手套要去掰死者的嘴,孟衍拦住他自己走了过去。 “口鼻中有少量烟灰,说明起火时还活着;桌面有一杯不明液体,杯底有粉末状残渣,应该是某种药物,结合死者生前的情况推测,他应该是喝了安眠药;未在尸体表面发现其他致命伤,如无意外,死者应是吸入过量一氧化碳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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