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是现代装饰,有壁炉,温度适宜。 谌独睡在软塌上,身上盖着一床白色被子,中上方的窗户泄进缕缕雪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嗯……”似乎做了噩梦,谌独嘴角嗫嚅着。 开始闪躲式地移脑袋,双手也探出被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抓握,像是有人在掐他。 他在反抗,可是双手却怎么都移不开位置,梦中掐他的人似乎力道过大。 姜仇站在床边俯视他,看着自己曾经施加伤害的的脖颈。 审慎公司请了全球最顶尖的医师,所以谌独脖子上曾经受伤的痕迹不复存在, 他知道谌独在做清醒梦,是从秦绍那知道的。 养病的日子里,秦绍在他家醉过一次酒,嘴里不离谌独那个组合,还提到谌独压力大或身心疲惫的时候会做清醒梦,梦见自己被掐脖子怎么都挣不开,直到快窒息才会猛地惊醒。 他记得秦绍那时的慨叹:“他的路途总是这么坎坷,连梦里的人格也不放过他。” 可姜仇知道,其实谌独的这种恐惧源于自己,初三那年他差点勒死了昏阙的谌独。 是他替他埋下恐惧的种子,然后生根发芽,如应季果实一般突然造访。 谌独开始挣扎,眉头紧锁,持续了十几秒后猛地睁开眼,眼角有泪滑下,拼命呼吸空气。 姜仇顺势弯下腰,清凉笼在谌独的面上,他剧烈起伏的胸部渐渐平缓。 “怎么哭了?”姜仇低声,专注的眼神随着摩挲谌独眼角的手指移动。 谌独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下揽,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怎么来了?”语气低哑,颤抖的余韵仍在。 姜仇顺势单脚跪上床,任他搂着:“接你回家。” 谌独搂紧了些,脸蹭了蹭他的颈侧闭上眼,他不知道姜仇会来,原来他还在意自己,原来他们还可以在一起,还可以走很久。 姜仇眼神变得幽深,继而双手抚上他的后背回搂。 他们没有任何叙旧的话语,似乎都心知肚明,又或者只是理所当然地把这分离的一个月归为此前出差不见面的一部分。 他们还会在一起,或许就够了。 谌独缓过来后下床穿上外衣,“走吧……” 没回头身后便贴上了坚实的胸膛,话也就断了,抬眼看着前面,视线在门一侧摆放的穿衣镜中相遇。 姜仇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 刚要抬起手后抚,姜仇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 后颈覆上温热,是姜仇落下的吻,但过于温情,一点不符合姜仇的性格。 这一个月,他还好吗? 谌独覆上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拿开,后转身子。 姜仇神情果然不同往常,像是在和什么做抗争一样让他心疼。 “你是以为我受伤才来的对不对?工作人员及时拉住了绳子,后颈被擦了一下。我没事。” 谌独捧着他的脸轻啄唇角,很纯情的吻,姜仇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谌独隔开:“你生气了,是吗?” 姜仇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左手的围巾,围在谌独脖子上,直到完全盖住后颈处刺眼的红才满意。 “怎么了?”谌独不喜欢他闷着,怕他憋得慌又产生恶念,于是轻声哄着:“跟我说一下好吗?” 姜仇微皱眉。 因为猜不出他的想法,所以郁结,所以只好吻上去,想用吻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下一秒便被姜仇反客为主,苍白的唇被有力地撬开,霸道的吻技还是那么熟悉,窗外雾气翻涌。 哪怕低吟,哪怕呼吸困难,还是执着地回应,执着地将手捂着他曾经受伤的胸口,还好吧? 还好,姜仇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回复他。 他真的还好。他们都真的还好。 不知过了多久,谌独吁喘着抱他,轻啄他的耳侧哀声:“我以为你又想不要我了。” 姜仇空洞的眼神动了一下,垂在两侧的手缓缓移到他的背部搂紧,将头埋在他的肩上。 怪物好像彻底沦陷了。 · 姜仇把人送回了公司,因为隔天谌独行程安排全满,睡在公司他会放心一些。 姜仇欲走的时候,谌独拉住了他,苍白的笑着捧他的脸贴唇几秒,“我明天就能结束所有拍摄,然后把你的周末借给我。” 姜仇说:“好。” 窗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而过刺痛了很多人,也把驻足的人冻成了路障僵尸。 姜仇走得决绝,所以幸免。 谌独本该马上去洗个热水澡的,但是为了看他,宁肯捱着寒冱在窗边多站了会儿。 第五十一章 短送 姜仇真的腾出了周六晚上,不过他没说会几点回来只是说工作有点多让谌独先睡。 姜仇不在的这一个月,学校课程结束了,公司安排的寒假演唱会也出来了。 谌独还是一个人守着他们的家。 宽大的床永远留有一边给他,就这一点,他怎么都适应不了,虚空感总是带不出独属姜仇的清凉。 他习以为常不了。 谌独洗漱好后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久,困意侵袭之下还是挪步到了床上。 他还没跟姜仇说,明天就得出发去准备演唱会,明明才刚重逢,又要…… 谌独带着愧疚沉沉睡去。 · 再次睁开眼,本敞亮的卧室只开了床头小灯,窗外已经换上了半夜的景致。 洗漱后的姜仇裸着上半身站在窗前凝神远处。 远处分明没什么可看的,除了想趁着冬季再炫耀一番的冰雪城堡,也没什么可听的,除了人间喧嚣。 或许,他是不是在想至今仍然没能确定身亡与否的洛彧折。 洛彧折跳崖了。 大家都只知道这一点,可是搜救队大范围地毯式搜索也没发现洛彧折,专业鉴定师更是排除了被森林兽类吞食的可能,食人蚁也排除掉。 但洛彧折还是毫无踪迹。 或许他跳崖本就是在演戏,山崖下可能早就有人接应他,又或者他被别的什么人偶遇救走了。 他生死未卜,但他的家族在得知搜救队的无能为力后也不再恳求什么,只是任他继续生死未卜。 · “醒了?”姜仇侧身看他,“再多睡会儿。” 又侧回去,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吸引了他。 谌独掀被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薄毯盖在身上,光着脚走到他的身后,敞开薄毯搂住人。 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柔声问:“不冷吗?”又搂紧了点,姜仇的体温较之于他的,真的很低。 姜仇空洞的眼神动了动,偏了点脸,恰好贴在谌独的额头,“还好。”又转回去。 “我明天就出发去卞城,有一场演唱会。到那后彩排两天,紧接着就是演唱会。我等了它好久,我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够在卞城开演唱会。” 谌独从没这么强烈地想向姜仇倾吐关于演唱会的事,因为无论他在干什么,姜仇都会知道。 同样的,姜仇在干什么他也了然。 同居以来他出差不回家了或是加班了,也都会提前跟他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聊及彼此的工作。有时在家里加班,谁也不会打扰谁。 谌独说完闭着眼埋首颈侧,“我很幸福,姜仇。” 他回到了自己身边已足够。 姜仇转身,认真的神情带着一探究竟的渴望,专注地看着,谌独不明所以地回视他。 又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很有魅力,一如初见。 而姜仇只不过是想看一看幸福的表情会是什么样,那人却不争气地红了脸。 以至于看到的就是熟悉,姜仇皱眉:“不可以。” 谌独顾不上脸红了,这人怎么思维这么跳跃:“嗯?突然说什么不可以呢?” 姜仇十分认真:“你脸红了,不是暗示我想做了吗?” 姜仇脸不红心不跳,附之面无表情,谌独颇受震撼。所以一直以来他说的“别刺激我”、“小谌独知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样子很勾人”等这些,都是把自己生气后的样子等同于脸红了?所以越是反抗他,他才会越发“性”致勃勃? “疯子!你脑子里就只有黄色废料吗?” 谌独越发羞愤,猛地抓紧薄毯拢住自己,却忘了薄毯也还半拢着已经面对自己的姜仇。 姜仇轻笑:“不是啊。” 又上前一步,搂住谌独劲瘦的腰,用性感得要命的磁音开口:“但是每次小谌独脸红的时候都能抓住我的视线,以后要是不脸红了,你说我会不会就看向别处了?” “你敢!” 谌独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放狠话,甚至忘了滑落的薄毯。姜仇勾嘴角,松了搂着后腰的手,薄毯完全落地。 清凉完全围绕着自己,谌独顾不上那么多先入为主地微抬下巴吻了上去。 姜仇在这方面控制欲一直顶尖,才三两下便推着人压在了床上。 今晚的姜仇太疯,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他能承受的范围,他带着像是想把彼此糅合的猖獗。 结束后姜仇凝视他,眼里不知道是不是疼惜:“很疼吗?” 谌独却感觉到了不同:“是真的担心我,还是说,这也是学来的反应?” “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如果是谌独你的话,应该已经知道。”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谌独猛地揽下他的脖子搂紧。谁也没有说话,姜仇眼神里似乎染了悲伤。 半晌后,谌独放开他,忘了刚才没必要揭穿的脆弱:“我演唱会结束后我们去旅行吧?” 姜仇仔细观察谌独的表情,发现他的失落还在。但也没有揭穿,只是认真思忖了会儿他的问题,然后很不合时宜地泼冷水:“接下来一周工作任务都很繁重,昨天又发生了惨案……” 谌独截断他的话:“好,那我们再找时间。不过你要答应我按时吃饭睡觉。” 姜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直白地看着谌独,惹得谌独又要溺在他的性感里,好在姜仇及时回复:“这得看情况,有时候事态紧急。而且,我本来就不怎么爱睡。” 实话实说满分,但也让谌独心疼:“不管怎么样,睡一点。”说完枕着他的胳膊偎进怀里。 姜仇右手轻轻抚着他的发,没再说什么。 · 早上是谌独先醒的,姜仇清醒的晨音自耳朵上方传来:“还没到点,还可以再睡三十分钟。” 谌独后挪身子,这样可以面对面看清他的表情:“已经醒透了。” 姜仇见人是打算接下来三十分钟就看着自己的架势,又凑近吻了一下,这是他对谌独表情的解读。 等把人吻得眼神迷乱了才罢休。 然后发现事态快朝不可控方向发展,于是转移话题:“演唱会期间不要摘下手链。” “嗯?”迷离的谌独仍旧主动地要触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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