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徐栩偷瞄了四下观察的唐喆学一眼,伸手端过杯子,谨慎地问:“你们想跟我了解什么?” 唐喆学转过脸对她说:“哦,我听李媛说,樊丽失踪之前给我写了封信,杨弘玉说你看过,我想知道她写了些什么。” 徐栩听了表情微滞,讪笑着说:“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得……” “大概呢?”唐喆学表现出一副求知欲极强的态度。事实上他也确实想知道,到底樊丽都写了些什么,导致惹来杀身之祸。 “好像就……就平时的一些……日常的事情吧……”徐栩眉头紧皱,语气稍显不耐,“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连昨天早晨吃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你问我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哪记得住啊。” 唐喆学压了压牙根,尽量放缓语调:“信,不是被你拿走了么?” 徐栩赶紧澄清自己:“我早就还给她了!” 这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唐喆学和林冬一齐朝门廊那边看过去。杨越推门进屋,瞅见屋里有俩陌生人——很快他就认出了唐喆学——眉头顿时拧起:“你们来干嘛?” “关于樊丽的失踪案,有些线索需要跟徐栩核实。”唐喆学起身过去要和对方握手,结果被杨越故意错身闪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无视的手,心说这小子还他妈挺记仇。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查案子是你们警察的事。”杨越的语气极其不满,走进客厅对自己老婆说:“徐栩,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不说好了晚上去给我大姨过生日么?” 徐栩低头说:“我正要收拾呢,他们就来了。” “赶紧去,要不赶上晚高峰又得堵路上。”杨越说完转头看看俩警察,“你们走不走?今儿晚上我们家可没饭啊。” 和唐喆学对视一眼,林冬起身告辞,出门前特意扫了鞋柜一眼。 等电梯的时候他忽然问:“二吉,你见过哪个男的对怀孕的老婆这么吆五喝六的没?” “他那是冲咱俩吧?”唐喆学回忆了下徐栩当时的表情和反应,又摇摇头,“不像,反倒是徐栩在他面前很谨慎的样子。” “我刚看鞋柜上的鞋……杨越应该是穿四十二码。”林冬顿了顿,“女鞋的尺码我不太清楚,但看徐栩的身高,应该是三十七或者三十八码。” 电梯门开,唐喆学恍然转头看向林冬。 “你怀疑……抬走樊丽尸体的是他俩?” TBC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只顾眼前的苟且啊,还是得走案子!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感谢在2019-12-09 03:17:48~2019-12-10 07:1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勤奋宝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ina chang (CTBC)、唯诺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拉门上车之前, 林冬忽然回过头, 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视了一圈。就刚刚的一刹那, 他觉着有人在观察自己,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发现:放学回家的学生,推着幼儿的家长或者保姆,路边干活的民工, 匆匆走过的行人,在店铺门口忙活晚餐的店主, 支个易拉宝推销羊奶的促销员,城管一来就得跑的流动商贩以及正在和他们讨价还价的主妇…… 所有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 没人看他。 唐喆学拽过安全带扣好, 看林冬还在驾驶座那边站着不上车,问他:“怎么了组长?” “哦, 没事。”林冬应了一声,坐进车里发动汽车,“二吉, 给陈队打电话, 得紧急开个案情分析会,这案子是他当年主力侦办的,看需要指定谁来协同调查。” 打完电话,唐喆学问他:“这就打算收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组的案子一旦要求重案组介入,基本上就算是到了收网阶段。不过按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还不能抓人。 “徐广旭和徐栩的嘴撬不开, 杨越未必,”林冬说,“如果我判断的没错,徐栩和樊丽起争执把她推下护栏后,第一个通知的人该是杨越,或者,杨越当时就在场。她知道杨越喜欢她,不会出卖她。” “嗯,然后又通知了徐广旭,帮忙运送尸体。”唐喆学举着手机敲敲下巴,“可是组长,你说,既然杨越喜欢徐栩,十年前没出卖她,现在有家有业,日子过的那么舒坦,更不能出卖她了吧?” 林冬轻飘飘地说:“婚姻会消磨掉很多东西,你看到他刚才对徐栩的态度了,有些夫妻啊,处着处着就成仇人了。” 听着他那副过来人的语气,唐喆学斜眼瞄了瞄,问:“你结过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林冬摇摇头,“我家旁边的邻居,有个大我几岁的姐姐,当初要结婚家里不让,她闹腾着跳楼,闹得挺大的……结果等我出国回来,发现她已经离婚了,我听她妈说,为了跟那男的离婚她又闹腾了一回跳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呐?”唐喆学皱了皱眉。 林冬点了下头:“所以说啊,即便是一开始爱的轰轰烈烈,也未必能白头到老……以为自己爱的深沉,其实呢,不过是多巴胺一时分泌过度的表现。” 眯眼咂摸了一番对方话里的含义,唐喆学心有不甘地问:“你这是说给我听呢?” 林冬勾起嘴角:“没,你想多了。” “哼,你就是不相信我呗。” “信你有钱拿?” “你点头,我立马把工资卡上交。” “不用,你好好孝敬你妈和你奶奶吧。” “嘿,那俩富婆才瞧不上我挣的这点儿钱呢。 “唐喆学稍微往过凑了凑,故作谨小慎微状,“实话跟你说吧组长,前年我奶奶那老房拆迁,分了四套房,一个月光收租金就三万,除了一套在我二伯名下给他将来出狱养老用,其他的奶奶都说给我。” 林冬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奶奶要是知道你不打算给她生个重孙子,她还会给你么?” “……应该吧?”唐喆学心虚了一瞬,立刻又挺直腰板,“嗨,不给我也没关系,反正将来咱俩不要孩子,等退休了把我爸留给我那套房一卖,我带你周游世界去。” ——想的还挺远,我答应你了么? 话到嘴边,林冬硬生生给咽下去。不好打击唐某人的积极性,再说等这小子的多巴胺分泌水平回归正常值,不定是副什么光景呢。 唐喆学按下车窗抽烟,视线随意扬起。与此同时矗立于车道边的高层住宅楼上,有户民居窗口的窗帘迅速归拢。光线晦暗不明的房间中,只穿了身内衣的年轻女人款步走到床边,将手指贴到躺在床上的男人颈侧,确认探不到脉搏后收回手。 床边散落着锡纸、火机、吸管和纯净水瓶,男人僵卧在床头,左臂上扎着皮带和针筒,任谁看,都是副吸毒过量致死的状态。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出个号码:“蜂叔,这边完事了。” 听筒里传来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嗯,注意别留下痕迹。” “我做事,您放心。”女人稍作停顿,“蜂叔,您说怎么那么巧,我刚又看到林冬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说:“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阿鬼。” “明白。” 挂断电话,阿鬼转身冲尸体抬起手,比了个手枪的手势,嘴里轻轻“啪”了一声。 — 重案组组长陈飞安排苗红和罗家楠协同跟进樊丽的失踪案,他自己和过来等罗家楠的祈铭列席旁听,加上悬案组的俩人,六个人一起在会议室里开案情讨论会。听完林冬对案件和嫌疑人的分析,大家都表示认同。像这种悬了多少年的案子,物证、人证大多缺失,只要有合理的推测就值得去深挖。 “现在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在徐广旭车上找到的樊丽的DNA。”林冬扫视一圈,语气微沉,“但以徐家人对法律的了解程度来看,我们可能很难通过这个证据来获取口供。” 罗家楠抄起嫌疑人资料,翻了翻问:“诶,这杨越也是学法律的?” “他不是,他是学商务日语的。”唐喆学说。 “那就好办了,拎回来我审。”罗家楠把资料往桌上一拍,语气整个一活土匪,“自要落我手里,没屁也给炸出个屁来!” 其他人一起冲他翻白眼。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审嫌疑人的条条框框太多,打不得骂不得,监控从头录到尾,有时候看讯问视频真不知道是审嫌犯还他妈是领导找谈话。人家要喝水就喝水,要抽烟就抽烟,一顿饿不能挨,坐累了还得起来晃悠晃悠,警察倒成苦逼了。 用陈飞的话来说,以前我们做警察也是有尊严的,哪像现在,呵。 当然了,不打不骂还能把该审的审出来,那才是真本事。审人是门技术活,但他们这种在一线干久了的,没一个买所谓的“审讯专家”的帐。有时候碰上那种部里省厅督办的大案,上面派专家下来审嫌犯他们都躲出去抽烟,审不出来他们再上。 陈飞盯着做案情分析的白板看了一会,说:“我跟老曹追这个案子的时候,学生接触的少,教职工倒是问了个遍,我记得有个看门的校工说,十点多的时候有辆车停到后门外面,但是那条路上没摄头,他也没记住车牌号,这条线索就断了,不过既然锁定了嫌疑人,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当年的那个人证……” 林冬立刻领会了陈飞的用意:“您是说,给他们做个局?” 陈飞坦然一笑:“说不是上局,就看看有些人是不是心里真有鬼的。” 坐他旁边的唐喆学立刻翻开心里的小本本,将前辈的手段牢牢记下。 — 意料之中的,被唐喆学通知到市局协助调查,杨越带着雷智敏一起来了。而当唐喆学领他们往接待室去的走廊上,恰好“碰上”由罗家楠带着迎面走过来的校工。 时隔多年,杨越并没有一眼认出对方,同时那校工也没认出他来。但是唐喆学和罗家楠这俩事先商量好了,碰面一打招呼,唐喆学问:“呦,楠哥,人这么快就带来了?从咱这到十七中打一来回得一个多钟头呢。” 罗家楠痞气一笑:“你哥我拉着警笛过去的,红灯照闯。” “注意安全驾驶。” “知道知道。” 闲聊似的的对话却让杨越心头一跳。他立刻下意识的盯着那位校工仔细看了看,表情渐渐变得僵硬,然后拽住雷智敏小声嘀咕了几句。 雷智敏听完,立刻上前几步问:“唐警官,刚才那位是十七中的校工吧?” “啊?是啊。”唐喆学推门给他们让进会客室。 “哦……”雷智敏眼神微动,“有新线索了?” “应该是吧,那是重案组在追的一条线。”装的跟个不懂规矩、不能随便透露案件信息的菜鸟一样,唐喆学傻乎乎地笑笑,“诶你们先坐会,我们组长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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