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不爽的啧了一声“下次?等吴雨醒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测谎仪这东西也不是绝对的,我还是想想能从万洪文那问出什么吧。” 程墨“不管怎么说,吴雨这边,在她做心理评估之前,我们还是得做点什么吧?所以方便的话,麻烦你把吴雨的就医及治疗档案给我看一下?你们应该调取了吧?” 谢非挑了挑眉“有,谢队长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这点东西能落下?” 谢非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甩给程墨“这是备份。医院你懂的,为了保护病患隐私,能给备份已经不错了。” 程墨接过病例备份,刚扫到封面,眼神骤然一缩。 启明精神健康疾控管理中心。 这个是......赵文奇开的医院。 程墨快速翻开病例。越看到后面心理越疑惑。吴雨一年前在这家医院治疗。当时的病症判断确切写的是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 程墨捏着病例,眉心微蹙。谢非在一旁发现程墨神情有异,轻声问“怎么了?” 程墨指着病例最后一页给谢非看“不太对。这一年,吴雨的复诊频率正常,主治医生对吴雨的病情描述也写了有所好转。但是为什么在1个月前这次复诊,就突然恶化,直接出现妄想症的症状?” 谢非迟疑了一下“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吗?” 程墨冷笑一声,把病例合上“你问问你的朋友刘主任,这种情况发生的情况有多大?心理疾病又不是癌症,没有多器官扩散的说法。即使吴雨的治疗无效,没有好转,也应该是躁郁加重。吴雨的情况,除非是她这一个月内遭受过极为严重的刺激。但是这种情况可能性也极小。” 谢非一手抵住下巴,沉思半晌“如果一开始诊断就有误?” 程墨微微一笑“那这位陈医生,可就摊上事儿了。” 谢非想了想“但是据我们调查,这个陈一平除了跟吴雨是医患关系,他跟万洪文、沈芸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他的医术有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故意的。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谢非卷起袖子,长舒一口气“还是得再见一面这个陈一平。” 程墨放下病例“我去,你把陈一平的联系方式给我,心理医生最会察言观色,我去比较合适。” 谢非听了这话,笑意渐深,他俯身看程墨“程墨老师,你在看不起我?” 程墨微微后退半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谢非咂舌“啧,好一个渣男语录。” 程墨失笑“你留着精力应对万总吧,那位可是大头。” 谢非抬手做了一个不甚标准的敬礼动作“好的呢,程墨老师。” …… 万洪文衣西装革履的坐在审讯室内。时不时的抬手看向手腕的手表。 谢非推门进来,万洪文的视线刚从手腕上抬起,他起身挂起微笑,想去握谢非的手,谢非不在意的抬了下手,避开了“坐下说,万总。” 万洪文知趣,转身坐下“谢队长,是有消息了吗?” 谢非在他对面落座,没急着回答“万总是刚忙完过来还是要去忙?今日打扮这么正式?” 万洪文笑笑“是等会要去参加一个海外项目洽谈。所以,如果谢队长你有消息了赶紧跟我说吧。咱们速战速决?” 谢非笑意渐深,却不达眼底“万总,您的太太,我们找到了。” 万洪文眼神一闪,只一瞬间就挂起了满是兴奋的神情,他搓着手,仿佛高兴的不能自已“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还是咱们谢队长有本事。她在哪啊?快带我去见她吧。” 谢非目不转睛的盯着万洪文,没错过他任何表情。除了一开始的极不明显的错愕,后面的表现简直太正常了,那简直就是一个恩爱夫妻模范丈夫的完美形象。 谢非收起笑意,声音冷了下来“我还没说完,万总。我们的确找到你太太了,不过,是你太太的尸体。” 万洪文愣住了,刚刚还张扬的手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放。他脸上神色变了几番,似乎终于找到合适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消息了,他抖着嘴唇,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问“谢对长,你说……什么?” 谢非身体微微前倾“我说,万总,您今天的会议可能要推一推了,您太太死了。万总,请节哀。” 万洪文一手捂住胸口,满脸伤痛,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他又猛然抬起头,满眼通红的盯着谢非“她……怎么死的?谁杀了她?” 谢非扬起眉“万总,我有说您太太是被人谋杀的吗?” 万洪文只微微一愣,又恢复神情“不是被人杀了,难道她会自杀?我太太不是会自杀的人。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谢非双眼微微眯起,神色里带着试探“万总,你话里话外,倒像是很希望您太太是被杀死的。” 万洪文脸上升起一层怒意“谢队长,我待你客气也是给你父亲几分面子,你说话也得客气点吧?我太太失踪了,现在找到了,却死了,我的怀疑不应该吗?你们不该给我个合理的说法吗?” 谢非轻笑一声“应该。受害者家属的所有想法都合理。要说法,我们现在就在跟你理说法。” 万洪文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谢非“我先告诉你,沈芸怎么死的。您的太太死于失血过多。”谢非往大腿上比划了一下“在这,这么长这么深的口子,大动脉割破了,流了满身的血,她躺在草地上,没人发现她,直到她开始腐烂,蛆虫爬满了她的身体,到处都是。” 万洪文脸色有些难看,像在忍耐什么似得,拳头紧了又松。 谢非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割伤腿吗?因为她被人关在了一个狭小的后备箱里,那个人以为她死了,但是她中途醒了过来,她身处一片漆黑,她拼了命的挣扎,呼叫,没人来救她。她抓挠着,指甲断了,她顾不上钻心的疼痛,她想出去。终于,那个黑暗,透进了光,她欣喜的翻身而出。她从高速行驶的汽车上跳了下来,她不仅被割伤了动脉,她的左腿也摔断了,折成这种姿势,她走不了路了,她哭着爬到路边的草从里躺着,她等啊等……她在等,有没有人能发现她呀……” 谢非看着万洪文脸色越发难看,突然笑起来“万总,你说,你太太躺在那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咋一下被点了名,万洪文惊了一下“什……什么?” 谢非脸上的笑让万洪文心里有些发毛,但也仅仅一瞬间他就调整好状态,他怒视着谢非“谢队长,你别在这跟我神神叨叨编故事。我太太死了!!你这样跟我讲,是想让我难过吗?你们不考虑受害者家属的心情吗?我只问你,你们找到我太太的尸体,不仅没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且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解剖?你们刑警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谢非双手撑着桌面,俯身盯着万洪文“没想到万总也是个懂法的人?那我再给万总您展开科普一下,若公安机关认为死者死因不明,我们有权决定解剖。”谢非又凑近他一点,眼神锐利“知道什么是死因不明吗?就是,不排除她的亲属,有谋杀嫌疑。” 话音刚落,万洪文就激动的猛拍一下桌子,脸色涨的通红“谢队长,我太太死了,你们在这跟我磨什么?觉得我是凶手吗?未免太可笑了,你不是说她被人关在车里吗?那谁的车?凶手到底是谁?” 谢非对他的激愤无动于衷,不说话,只不阴不阳的笑着看他,那视线如附骨之蛆。万洪文终于憋不住了“把你们局长叫来,我要投诉你!!” 谢非一屁股坐下,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别急着投诉我啊,我告诉你啊,你太太被锁在吴雨的车里。但是我很好奇,你说你7.30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吴雨是吧?” “是!” “但是吴雨那天的确去了,而且她说,她看见你和你太太吵架了。’ 万洪文气笑了“谢队长,一个疯Z的话也能当真?她看见我?那我怎么没看见她?‘” 谢非“你想好了再说,你当真是7.30回的家?” “你们还要问几次?你们监控也查了,我公司的人你们也问过了,那两天我的行程你们明明白白,你们不去查吴雨,来查我?事实明摆着的,那个疯Z才是凶手。谢队长,说话要讲证据。” 谢非“好,讲证据是吧。那我再告诉你,吴雨在6点多就从你们小区驾车离开了。后面没有再显示她回来过。如果她6点多就把你太太带走了,你告诉我,你7.30回来吵架的那个人是谁?是鬼吗?” 谢非眼神阴鸷,万洪文仰头盯了他一会,突然笑道“谢队长,从现在开始,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你有证据你就直接定我的罪。没证据还请你们多费心,帮我找到杀我太太的真正凶手。”说完他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扬唇一笑“你还有有20个小时,谢队长,我等着你。” …… 谢非双手撑在窗台上,眼里蒙着一层寒霜。手指间的烟灰很长一截了,快要燃到烟蒂。他把所有线索又翻查了几遍,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这案子还能就这么悬着了? “不烫手?” 谢非回过神,他掐了手上的烟,望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的程墨“回来了?有发现吗?” 程墨没回答,反问他“万洪文这不顺利?” 谢非一手插进口袋,轻微的点了头“嗯,漏洞百出,但是嘴硬。现在打死不说话。” 程墨调出一段录像“陈一平那有一个情况。陈一平没问题,问题出在一个月前那次复诊上。这次复诊不是陈一平接的,他那天这个时间点在接其他患者。所以这个悄悄冒充陈一平接诊的医生是谁?” 谢非接过录像仔细查看“你哪来的录像?” 程墨神色淡淡地说“启明是我赵文奇开的,我打电话问他要了监控。” 谢非笑道“那好办了,赵教授认识这个人吗?” 程墨摇摇头“不认识。这人戴着口罩,医疗帽,包裹的太刻意了,他认不出来。” 谢非暗骂一声“麻烦。” 话音刚落,谢非的电话响起。 “喂?我是谢非。” “老大,吴雨醒了。” “好,我现在过去。” “老大,你没必要过来了,眼睛是睁开的,意识没醒。刘主任他们评估了,吴雨这情况需要留院治疗,也不建议我们再审问吴雨,所以……” 谢非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他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 闫志兴走过来“谢非。” 谢非转身,对闫志兴点点头“闫局。” 闫志兴的眼神不经意在程墨身上扫过。程墨转头背过身,走远几布。 闫志兴视线落在走廊墙壁上的时钟上“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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