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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疑凶

时间:2023-08-21 03:00:30  状态:完结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邝简一脸疲惫,主动把丁子香递给他:“别问了,阿润你今夜辛苦,押好赶快带着手下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夜了,耿逸春后半夜还要帮忙继续审卷宗呢。”

  耿逸春抽了抽嘴角,心道之前无渊你还答应说要带杀香月去我家吃饭呢,瓦奴的事情他和妻子还没向那位杀匠师道过谢,如今,怕也是不必吃了。

  “你不打算和他解释清楚嚒?”耿逸春眉心微蹙,关切地问。

  他没提名字,但指代已很明显。

  邝简忽然回头看了黑暗中一眼,轻声说:“做了就是做了,解释有什么用。”

  那声音坚毅平静,因为拎得太清,平静到了冷酷无情:“喜欢杀香月,是我所有身份里最后一重身份,解释不能缓解他的痛苦,也没办法为我自己开脱。”

  陈润不知详情,诡异地看了邝简一眼。

  耿逸春苦笑一声,朝他摇了摇头,连准备宽慰的话都只能知趣地咽了回去。

  正当此时,一个小姑娘忽然蒙头蒙脑地闯过来,大喊:“邝简!”

  她喊得急匆匆,尖利利,毫不客气,邝简回头,毫不意外地看玉带娇,只是在她身后还跟着个体型颀长的玉面青年,姿表不凡,令人见之难忘,他认出人,当即沉下脸:“你还敢回来。”

  那是琉璃珥,之前从刑部监牢逃窜而出,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没想到如今现身,竟然直奔应天府。

  玉带娇抓住邝简的袖子,赶忙道:“我们不是来挑衅你的,是有要紧事要说——我们好像找到了太平教掌教!”

  背叛,震恐,惊悸,疲惫。

  夜色这样凝重,像是永远也等不到天明了。

  应天府的旧书屋中,杀香月倒吸一口冷气,忽然痛得惊醒过来——


第82章 金陵疑凶(2)

  “邝捕头,”琉璃珥身穿男装,脚下还有些不明显的跛,应天府的值房中,朝邝简行的却是女子的敛衽礼,“娇娇对我说了您与四爷的决断,深恩难谢,今夜若非事情紧要,小女绝不会出现在应天府碍眼。”

  邝简眉心微蹙着,今夜事多,他没有余裕寒暄,直接话入正港:“你说你们看到了太平教的掌教?”

  玉带娇抢话道:“不是我,是琉璃,她应该是看到了太平教的掌教。”

  说着朝邝简确认:“邝简,你还记得吧?之前你对杀害我父亲的杀手做过排除,知情他复查旧案的有他本人、四爷、你、我还有小杀师傅,小杀师傅向他义父提过此事,后来他向太平教确认,确认出的结果是太平教许氏等人并没有接到任何刺杀任务,但是在他查问的时候他义父似乎已经离开了金陵,去了北方。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他义父知情后,没有通知手下行动而是自己亲自动的手?小杀师傅不会怀疑他义父,但也的确存在这个可能,对吧?”

  邝简点头:“对。”

  并且杀香月后来还向邝简分析过杀害玉斯年凶手的特征: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三月到四月间出入过淮安府与金陵城,从事杀手经历至少有十年以上,行凶时很有胆魄,甚至是从容不迫。当初这个凶手的画像虽然潦草,但是也部分与太平教掌教的形象重叠,可是证据太少,邝简也没有直接的动机证据可以证明他义父会对玉斯年动手,再之后,太平教掌教人间蒸发、行踪成谜,他更不会凭空往这个方向猜测。

  邝简:“你继续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琉璃珥:“今年四月末,小女在淮安府见到过一个人。”

  邝简:“淮安府?”

  琉璃珥:“对,我离开金陵后去了淮安府,原想向玉大人投递书信,将秦淮河案的前后原委解释一下,免得他回宁时责骂娇娇,只是没想到四月二十一日夜他忽然出城,我……”

  琉璃珥话音未落,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张华的声音便焦灼地传来:“邝头,出事了!”两个小姑娘受到惊扰,情不自禁地向外看,邝简压着眉头走出去,迎面便接到一句:

  “杀匠师他……他逃跑了!”

  屋中的两个姑娘心中一突,不约而同地一起站起来,飞快地对视中,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凛然震惊。

  旧书屋,人去屋空,架阁库的边缘,一条被卸下的沉重锁链和一件扔在地上的黑衣。

  玉带娇和琉璃珥在门外小心地向里面探头看,邝简赶过来的时候,四爷已经到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差役,四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杀香月逃跑的轨迹。

  张华站在窗边低头认错:“是属下失职,愿意戴罪捉人。”

  “捉人?”四爷回头,清凌凌地问:“去哪里捉?府上有人手给你安排嚒?”

  这明明是一句责怪的话,可是四爷的语气淡漠,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事情,说着他转头看向蹲在地上检查衣服和铁链的邝简,问:“邝捕头,你知道杀匠师可能去哪吗?”

  一片黑色的宽厚背脊对着众人,邝简迟疑了一霎,传来的声音有些喑哑:“不知道。”

  四爷顺势朝屋内差役道:“现在四门下钥,量他也跑不出去,明日再请兵马司帮忙搜捕罢。”

  差役们脸色登时就有些微妙,但滞了滞,没有人说什么,玉带娇不动声色,看了看他们的表情。

  玉府小姑娘何其聪慧,刚刚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探听清楚今夜应天府的行动,应天府衙门持身中正,此前抓捕红莲纹身风头再盛也没搅和过浑水,今夜他们搜捕军火掐灭隐患,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合理正当,但是他们再铁面,利用小杀匠师的信任执行任务也是绕不开的事实,就算没有人明说,心里也都揣着些愧歉。

  所以他们顺势抬抬手,就像当日同情琉璃珥的遭遇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

  差役们心头五味陈杂,迟疑着,慢慢地散去了,玉带娇还站在门口,虽然失落,但还是欣慰小杀师傅不会因太平教大案波及——虽然她也很明白,那个人天性果决,一旦离开了,外面天高海阔,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十五岁的小姑娘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人,又去看还蹲在架阁库边上的邝简,小声地招呼:“邝头,琉璃珥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回去……?”

  邝简低沉地应了一声,闻言撑着膝盖站起来,玉带娇忽然发觉一些反常,关切地迈步探身去看他,正好见到邝简端直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两手包着那件明显被牙印咬透的衣服,藏起一小团被剥离的血肉。

  玉带娇如遭重击,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刚刚邝简一动不动地在看什么:锁链不是被撬开的,是被人强行从手上撸下来的,杀香月苏醒后挣脱不开,便咬着身上邝简的衣服,刨下了自己的小指肌肉。

  金陵城从东北到西南公分四层。

  最内层的是宫城,永乐未移都前乃天子燕居之所,再往外是皇城,即百官衙署,守备衙门、镇府司、六部、三法司大理寺诸衙门皆在此处,再往外是应天府城,包揽秦淮河、应天府衙门,最外一层即是包括石城门在内的城外郭,即城西地区。

  金陵城的城墙周长为天下之最,阔远高大,大明府县一级城垣,往往二十里到三十里之间,历朝历代古都都城城垣,也很少超过四十里,然洪武爷定鼎金陵时,修金陵外郭城墙九十六里,巍巍浩浩囊括燕子矶、钟山东麓、雨花台、后湖等地,将府城周围的山水湖泊尽数包揽。

  野猫呜咽,西斜的月下一道迅捷的身影,他脚步有些踉跄,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飞快地向城北奔去……

  城墙周长九十六里,看似巍峨不可摧,可是哪里有缺洞,哪里可通人,官府不知道,总有人知道。

  崇礼街,镇府司。

  大坪上的锦衣卫神色郁郁,小六子传回消息,他们现在都已经听说了应天府的情况:应天府今夜找到了太平教的老巢,手起刀落将太平教头目一网打尽,包括镇府司一直在找的靳氏、许氏,此前搜捕红莲纹身,脏活累活都是他们镇府司来干,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应天府他们则是推官包庇异端革职,捕头被上峰当众指斥,没想到这群人暗中发力,竟然忽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此时,曲宝匆匆越过人群,向李梦粱走过来。

  李梦粱:“都落网了?”

  曲宝点头低语:“落网了,靳赤子,许渔,金漳,朱十都在。”说罢,曲宝附耳过去,眼角的小痣微微一动:“还有……”

  一步外的江行峥侧目,不动声色地看过去,他未听见曲宝的话,却只见圈椅中的李梦粱抬头:“……你确定?”

  曲宝用力点头:“属下确定,但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属下猜想是应该往城西……”

  小旗并未提名字,不知说的是谁,李梦粱却扶手一握,站起身来:“他会去城西,但逃走前会再去一个地方。”

  说着李梦粱眉目一扫,走到列阵已久、等候已久的锦衣卫前,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威严中带着几分锋利端方,他朗声,开口便是:“立功受赏的时候到了!风头和功劳,诸位不想让别的衙门都抢走罢!”

  此话一出,底下的下属都有些懵然:怎么?今夜还有机会嚒?

  紧接着,交头接耳的锦衣卫纷纷想到茨菇案中这位上峰翻云覆手的手腕,集体一顿,吼声如雷:“不想——!”

  李梦粱气场凝定,烈烈火光中眼神有如深潭般不可测度,他微笑,神态却十分冰冷:“今夜的太平教徒还没有抓完,最紧要的那个,现正在城北出没,等着诸位升职立功——传本府号令!”

  “有!”

  大坪之上,百户杨奎高声一喝!

  李梦粱:“镇府司今夜集结,全体武将,城北出发!”

  “是——!”

  崇礼街的衙门内,三百人齐声应和,响声震天,紧接着,锦衣卫握紧手中兵刃,各百户整队声此起彼伏。

  江行峥心中暗惊,看着镇府司上下全体出动,不由转向李梦粱,于廊下低声询问:“大人,要对阵很多人嚒?”

  李梦粱目视着北方苍茫夜色,淡淡道:“不,只对阵一个人。”

  后湖。

  金陵城北有一座大湖,因存放天下案牍版籍,不为民间所见,官府称之为后湖,此处南岸紧贴着神策门与太平门之间的府城墙垣,北岸连接中山,湖中中心五座小洲,小洲上则建有十几间存放黄册版籍的架阁库,有明以来,此地每旬日惯例有库夫例行修整,平日人迹罕至,因此氛围颇为幽深寂安。

  杀香月靠在长洲小岛其中之一的架阁库上,黄册库以千字文排序,他站的地方是“玄”字的屋所,一双苍白消瘦的手沾着血迹,飞速地翻动着脆弱发黄的纸页——

  他这样闯进来还是太冒失了,他并不知道如何寻找十一年前淮安府他父亲的黄册,前后数百排木架阁,每一座书架都接天引地,密密匝匝,他置身在纸霉灰尘之中,就像是误入了一片书册的汪洋:偏偏他越急越看不清楚,一本本册籍被他满手是血地抽出,扔开,他两眼模糊,有液体不受控制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来,他伸手去擦,浓重的血腥气又顺着他的“指尖”淌出来,水流一样洇透手上白色的湖绫带子,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淌满这黄册库里百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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