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知道?”谢嘉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的演技竟然被识破,伤心:“我的普通话这么标准!” 刘畅冷笑一声:“北京人东北人天津人,都认为自己的普通话是最标准的。” -- “你查了没,我还等着回去和小姑娘汇报呢。” 谢嘉弈远远见到刘畅的车,直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直接便拿出法检报告开始检查。 “——大胆!”刘畅一个没留神,重要资料被无关人员打开,整个人发根倒立吓得半死,直接就要抢回来。 谢嘉弈背身当过,直接蹙眉快速翻看:“死者是他杀?” “死亡原因是多器官衰竭死亡,死亡之后被人抛尸此处。死者手腕脚腕处有被禁锢的痕迹,下身有长期被侵犯的痕迹,有过生育痕迹。在临死之前的短时间内,死者的眼角膜被取掉,肾脏被割掉,甚至小肠也被割掉,最后,心脏被摘除。之后,死者被人抛尸此处。” 九月的夜晚,并不算冷。 谢嘉弈抬起头,整个街道空无人烟,道路两边也没有居民楼。 他的后背却泛起一层白毛汗。 在现在的社会,在这个城镇的某个角落里,还有人会欺骗那些刚刚离开学校或者刚刚离开家里迫切想要理想化独立的年轻人。 该怎么去想像,一位女子抱着什么样的期待来到边境小镇,却在到来之后先是被限制自由,强迫出卖体力和脑力去欺骗内陆其他人。 ——人在极端情况下为了活命,什么话什么迫切的感情,都是真的。只是,真的想骗受害者。 在长期的洗脑长期的恐吓情况下,无论学历无论身材无论样貌,在这里都是一样的商品,按分钟价值排序。 当靠各种工具方法辅助出来诈骗的价值不再高于卖肉的价值,她被带去自以为轻松一些的被强迫被拍摄,努力压榨出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如果说欺骗他人还能令最初受过教育有过三观的她厌弃自己觉得痛苦抗拒,在之后堕落到不需要骗人只需要出力的时候,甚至觉得是一种解脱。 脸是什么?都到这地步了,每一天晚上睡觉前都无法知晓第二天还能不能看到日出生活里,命比脸重要。 只是,产生高价值的时候,犯罪集团尚且有些忌惮,尚且愿意重视生死。 而成为体力活的下等奴隶之后,一旦出现任何的健康问题,没有人愿意舍弃成本去帮忙去救助。 如果靠卖肉靠暗网拍摄赚不到钱,剩下的,就是最原始的—— 彻底的把人变成动物。 先去一次医院。 专门有人会来检查眼睛,检查心,肺,肾,检查卵子。 直到身体里所有能够变现的东西都没有了,这才是恢复自由。 只是,一个没有心脏的人,能活吗? 谢嘉弈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种窒息,深吸一口气,眸光深沉—— “这样的犯罪方式,如此的成熟,如此的流水线,你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有方向了吧?” 刘畅静静看着谢嘉弈的分析,听到对方熟稔的推算,眼神锐利的打量着对方:“你挺懂啊。” 不等谢嘉弈否认,刘畅下意识打量对方:“找朋友来的?” “嗯呐。”谢嘉弈下意识喉结滚动,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的加了句:“这不是找人的时候,就得动点脑子么。” 刘畅斜眯着眼打量对方,愣了半晌—— “找女朋友吧?” 对——啊—— 谢嘉弈心中暗自挥舞拳头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哎,咱这个脑袋,关键时刻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借口! “这个嘛,我就不能多说了。”谢嘉弈抬手挡住嘴巴轻咳一声,刻意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刘畅看到谢嘉弈尴尬,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歪坐在座位上,目光悠远了些,半晌叹了一口气换了个坐姿,几次都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也只是一声叹息。 谢嘉弈在旁边每次都以为他要说什么,表情和反应都准备到位了,没想到刘畅又禁言,半天气不打一处来—— “你该不会,根本就没有方向吧?”
第137章 危险(01) “说什么呢!”刘畅瞪大眼睛反驳, 之后却沉默下来。 以为谢嘉弈会继续说话,没想到瞪了几秒之后,刘畅回头, 谢嘉弈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 不由得叹了口气:“就...你知道我们这情况复杂, 确实有很多的犯罪集团,跟开公司似的,那边注册这边上班,除非我们有非常过硬的证据,否则, 很容易造成国际纷争,这...” 谢嘉弈没有说话,只是歪坐在副驾驶座位,握着手机沉默几秒,忽然望向对方:“如果是犯罪分子丢失不要的遗体,他们是不是丢到边境之间的森林里, 比丢在这个尚未废弃的厂房里更隐蔽?这么做,太浪费体力和财力,而且非常容易暴露。” 刘畅跟着想了想, 陡然打了个响指, 兴奋道:“也就说,抛尸者应该和死者是有交情的,而且和犯罪分子应该是不满,却不敢正面反对, 只能偷偷将死者带离犯罪现场, 等待被我们发现?” “这么大的一个人,这么大的一具遗体, 走在路上的话不可能不被人发现。”谢嘉弈跟着分析:“那么比较隐蔽的方式,就是开车。” “开车的话他不可能开自己的车,**?”一道题到这里思路都给了,剩下的,就只等刘畅去解答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方向,谢嘉弈也终于可以回到酒店,安安心心坐在窗边喝上一杯热茶望着窗外听着秋风飒飒的声音,默默的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想念许星柏。 没有什么,比还能活着更令人高兴的事。 “谢哥,”临下车之前,刘畅脑袋探出车窗,好奇关心:“你要找的人,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可以帮你留意?” 谢嘉弈眼波流转想了半天,发现自己想要分享的都是不能分享的。 只能无奈的摆摆手,遗憾却非常骄傲:“...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非常令我心动的人。” “...啊。”刘畅虽不理解但表示尊重,招手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等到一个人在车里,刘畅皱眉自言自语:“很难找吗?非常好的人,令人心动的人,我们这里一抓一大把。” -- 听说破案有方向,在酒店等待的其他人顿时放下心来。 “所以说出门在外,最好不要单独行动,不要听信任何发大财的偏门,在什么年龄就在该在的地方做该做的事。”赵荔双手搭在玲珑肩膀,特意弯下腰凑在对方耳边轻声提醒,一边说一边又想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诧异:“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既然刘总有事干不需要我们挥舞扬鞭,我听说这边的米线特别好吃,而且一个地方的米线和一个地方的米线不一样,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是呀,我天天在这里都憋坏了。”玲珑跟着鼓掌附和。 谢嘉弈眼神扫向对方,随即望向赵荔,朝玲珑不满的微微侧脸:“我问了多少次,你的监护人联系了吗?你姐姐联系了吗?” “哎呀——”玲珑非常原始且有用的拒绝。 赵荔则是尴尴尬尬:“谢——,人家要是有,早就联系了,你懂不懂矜持?” 谢嘉弈抬起手本想说什么,半晌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活久见活久见系列。 只能无奈的放下手指指赵荔的脑袋:“你就被她吃定,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话虽这么说,四个人晃晃悠悠在边境小镇city walk,感受到风弯下腰温柔从双臂之间穿过的惬意,感受到慢慢吸气呼气不用着急吃午饭挤时间午休的惬意,总结起来就是—— “不上班真TMD的舒服,想要一辈子不上班——” 兜兜转转,又走到了发现尸体的厂房民宿附近。 门卫大爷看到谢嘉弈众人的出现,像是做了贼似的,明明已经认出来,却还是想要装作不认识的尴尬。 “大爷,什么情况啊,收了我们的钱,得退吧。” 老百姓天生是有保护自己的意识。 谢嘉弈明白很多话专门去问,是没有答案的。 但是如果对方于心有愧,答案就多元一些。 大爷瞥了一眼众人,嘴巴咕嘟着什么,刻意转过脸逃避众人的眼神。 “大爷——别介么认生么——”林海跟着凑上前,趴在窗台上和大爷逗趣。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现在看到了吧,我们这里很危险,你们赶紧走,命要紧——” 大爷起身两只手臂宛若翅膀似的挥舞着想要驱赶众人。 “不是,”赵荔将玲珑拉到身后,不满的讲道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带着孩子呢,收我们钱的时候明明说了这里不危险,现在昧了良心坑我们的钱,就说是这里很危险,感情您早知道啊,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欺负小孩子,林海,快打电话我们报警!” “别别别,”听到要报警,大爷直接从值班室里冲出来,连连挥手示好阻拦林海报警:“孩子们,爷爷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呀,误会了!” 哟,话剧腔都出来了。 “这个,那个...”大爷恋恋不舍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小心翼翼的将皱皱巴巴的包装纸打开,颤颤巍巍抖出一支烟递给众人:“你们知道的,最近养老保险改革,本来我出去这几年养老钱只要攒到60岁,我就可以领养老金不用上班了。结果,刚刚改了政策,我得到65岁才能拿到退休金,白白要多干5年,就是60个月,随下来,得多少天。最重要的是,这中间的五年,我还得攒出来,失业保险毕竟才两年,根本不够,总不能让我饿死在等待65岁的路上吧。” “我就找了个看大门的工作,但是,一个月才2000块钱。大爷我穷的啊,恨不得掘地三尺看有没有古董或者什么墓地,实在不行,能捡一个瓶子是一个,我就算是卖废纸板都要给里面倒上一瓶水压称。所以,我就让人在网上发布,野生网红民宿。” 说到这里,大爷冲年纪最小的玲珑摆手:“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前根本没有这种事。这附近不靠近学校,距离村子也远,平时根本没有捣乱的。再说,这也就我一个人,万一有人过来逛逛,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一个人也不拦。” 也就说,抛尸者,曾经经过这条村道,发现了这件废弃厂房院子。 谢嘉弈抱着胳膊眸光深沉:“你这附近最近的监控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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