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DNA样本的检验结果比宋文煜的尸检先一步完成,游坤的DNA与罗涣衣服上的血迹样本一致。 另外胡雪清身上找到的一些不属于她本人的DNA样本,也都找到了对应人员,确定就是罗涣和游坤的。 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宋文煜又熬了一个通宵进行尸检,从房间里踉跄走出来时,脸色苍白如纸,眼底的乌青浓重得仿佛被人揍了一拳。 “有吃的吗?”宋文煜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一整晚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现在突然放松下来,疲惫感如同山呼海啸一样袭来,偏偏肚子还咕咕直叫。 明礼把煎蛋和白粥给他推了过去:“他们去村里走访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食物的香气钻进鼻子,宋文煜抬手去拿勺子:“抱拳了老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陆在川他们在村里摸排时,陆在川接到了韩慈的电话。 “我按你说的找到了何酥的学校,和你想的一样,自从何祖文夫妻失踪后,何酥就一直没回过学校。”韩慈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语速下意识有些急。 陆在川追问一句:“何酥一个月的时间没回宿舍,学校领导都不知道吗?” 韩慈回道:“一般大学校园不像警校、军校那样管控严格,何酥的舍友们知道何酥是因为父母出事回家了,并不清楚她有没有和辅导员请假,只当她请假时间长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加上她们学校只有大一时辅导员查寝比较频繁,宿管阿姨晚上也没有查寝的习惯,诸多原因凑在一起,导致何酥一个月没回学校,辅导员和舍友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陆在川问:“何酥和学校老师、同学关系怎么样?” 韩慈叹了口气,说:“辅导员一个人带好几个专业的学生,何酥既不是班干部,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技能,辅导员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就连何酥这个人,辅导员都需要查学校的教务系统,才能确定有这个人,可见存在感确实不高。” “何酥的舍友说,何酥刚上大学时,吃穿用度都非常节省,和人说话时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给人感觉很是自卑封闭。” “起初,舍友们以为她只是性格内向,都主动去接近她,但何酥却显得很抗拒,甚至开始用早出晚归的方式,刻意躲避她们的接触。” 陆在川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所以,她在学校里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对她的情况,大家也都不清楚是吗?” “可以这么说。”韩慈那边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 “我去过何酥的宿舍,发现她的柜子里藏了很多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我现在正带着这些药回去,准备做检测。” “另外,何酥的舍友们反映,她的生活非常拮据,每次吃饭时她的餐盘里几乎只有白米饭和便宜的青菜,有时候甚至连青菜都没有,只喝食堂免费的例汤。” 许是上了车,韩慈那边立马安静下来:“可她的柜底下,我们发现有好几个奢侈品包包。” “我不了解包,不确定是真货还是高仿,已经让人送去奢侈品专柜做鉴定,他们的出货都有登记,如果鉴定是真的,就能追溯到买家。” 韩慈神情凝重:“如果包是真的,何酥有钱买包却没钱吃饭,也太奇怪了一点。” 陆在川心情同样沉重:“何莲的那些客户呢,都排查清楚了吗” “都已经全部排查完了,确定都没有作案的嫌疑。”韩慈说。 “你昨晚发来的名单我还没来得及查,等我有了消息再给你打电话。”韩慈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陆在川点头:“好。” 在村里摸排了一个上午,最终范围缩小在五人中。 他们在说到自己行踪时,都是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去,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和陆在川对视。 并且在他们的家里,都发现了一双带着黑泥的解放鞋。 这几天都在下雨,鞋底粘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村道上的泥大多都是黄泥,和他们鞋底的黑色淤泥明显不是一个地方来的。 陆在川他们在村子里待了两天,把村里都给走了个遍,也只在西区垃圾回收站看到这种颜色的淤泥,也不怪他们多想。 几人被带回派出所的时候,还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陆在川他们回来时,正好看到宋文煜和明礼在低声说些什么。 “尸检结束了?”陆在川朝着两人方向走来,站到了靠近明礼的位置。 “结束了。”宋文煜回道。 “何酥的死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宋文煜说,“刚刚我和小宋在讨论何酥的死亡情况,发现尸体时你们也都拍照取证了,何酥衣服整齐,脸上还化了淡妆。” “何酥的四肢下部布满了尸斑,颈部的勒痕呈现出马蹄形状,上深下浅,勒痕的位置正好在舌骨与甲状腺软骨之间,勒痕处几乎没有出血,面部却淤血肿胀,符合自缢身亡的特征。” 宋文煜把好的报告递给他:“另外还有一点,是小宋刚刚和我说的。” “在心理学中,自杀被视为一种暴力性死亡,尽管定义没有完全统一,但有几种类型是比较普遍的。” 陆在川瞥了一眼一脸冷漠的明礼,心中微微一沉。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明礼身旁:“你接着说。” 办案时间紧急,如果不是重要的信息,宋文煜不会特意跟他在这个时候说。 “理性自杀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会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比如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室内,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静静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宋文煜指了指何酥的照片:“在这个案子里,何酥就是这样,她不仅精心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但还拍下了在死亡前杀死游坤的录像。” “西区垃圾回收站有平房,在有计划准备自杀的人,为什么最后选择死亡地点是户外,悬挂在树上吊死,而不是隐蔽的室内?” 宋文煜说着停顿了一下:“和理性自杀相反的是情绪自杀,因为愤怒、烦躁等情绪爆发情况下完成的行为,地点就相对随机,视频中何酥对游坤愤怒的指责说明了这一点,她当时情绪非常上头。” “何酥的死亡时间仅仅只比游坤晚了15分钟,吊死何酥的那棵树虽然不是很高,但仅靠她自己的力量光将绳子甩上去,就需要点时间,更别说是把砍成乱七八糟的游坤装袋,拖到几百米开外的臭水沟里丢掉。” 陆在川看着尸检报告,脸色越来越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何酥杀人后,替她处理了尸体,还安抚了她的情绪,让她冷静下来,最终引导她自杀。”陆在川迅速总结了宋文煜的话。 宋文煜点了点头:“没错,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一点,”宋文煜继续说,“游坤身上有不少死亡后形成的伤痕,是何酥造成的可能性非常小,以游坤死亡时的出血量来看,抛尸时不可能一点血迹都不沾。” 陆在川快速看完两份尸检报告:“好,我知道了。” 帮忙处理游坤尸体的人,身上一定会有他的血残留,一旦找到遗留在对方身上的血迹,就能确定谁是那个“帮凶”。
第25章 陆在川得知消息后,没有着急进行审讯,而是先将他们的鞋子都送去做检测,等检测结果出来。 如果“帮凶”真的在他们其中,就算是想抵赖,都将无处遁形。 然而,最先传来消息的却是韩慈那边。 何酥在杀害游坤之前,逼迫他吐露了那些受害者的名字,陆在川将这些名字都一一记下,并发给韩慈进行调查。 “何酥的包都是真的,我们根据专柜登记的信息,找到了买家。”韩慈刚结束完对买家的调查,神情严肃地说道,“买家是德盛投资的老板,徐德胜。” “他曾经是何莲做家政时的雇主。”韩慈说,“何莲在他家干了两个月,但因为行为不端,经常教唆他未成年的儿子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还挑拨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徐德胜发现后,立刻把她赶出了家门。” 韩慈长叹一声,干他们这一行,听过的离奇杀人动机不计其数,但像眼前这个如此荒谬的还真不多见。 “何莲被赶走后和他就没有交集了?”陆在川有些不解。 “徐德胜是何莲所有客户中最有钱的一个,她当然不愿意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尽管被赶走,她还有徐德胜儿子的联系方式,几次三番地设计他的儿子。” 韩慈说到这里,语气稍稍一顿,接着继续道:“不过,徐德胜深知何莲这种性格,一旦看到希望就会纠缠不休。为了彻底摆脱她的纠缠,他去年就已经把儿子送出国了,我们核查过相关信息,他儿子确实没有任何入境记录。” “何莲发现徐德胜儿子这条路行不通,便将目标转向了徐德胜本人。她明白自己如果亲自上门,肯定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来,于是她使用药物迷晕了何酥,然后将她送到了徐德胜那里。” 接电话的陆在川愣了一下:“去年的什么时间段?” “去年暑假,”韩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何祖文残疾,妻子的精神状态也不稳定,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能供何酥上大学已经是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虽然学费可以通过助学贷款解决,但生活费却只能靠何酥自己想办法。” 韩慈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紧锁:“徐德胜供述说,他当时没有碰何酥。她和他儿子差不多年纪,他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也做不出那种畜牲的事情。” “何酥当时告诉他,何莲骗她说可以带她到城里一起做小保姆,赚些生活费。” “她信以为真,才来到津宁。”韩慈叹了口气,“结果,何莲的真正目的竟是利用她设下仙人跳的陷阱,针对徐德胜。” “这点有证据吗?”陆在川问道。 他知道,何酥已经去世,徐德胜的话缺乏佐证,因此他们必须谨慎些。 “有的,”韩慈回答,“他们的联系都是通过聊天软件进行的,我们查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确实如徐德胜所说,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陆在川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还遇上了个有良心的人。 “那包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追问。 “徐德胜听说何酥的情况后,提出想要资助她上大学,被何酥拒绝了。” 韩慈说:“却没想到何莲始终没想过要放过何酥,又一次在胡佛生的协助下,将人绑架送去了夜总会。” “徐德胜说那天何酥给他发了信息求救,可他当时去过国外看儿子了,国外有时差,等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让家里的司机赶去的时候何酥浑身是血的躺在包厢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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