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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证人

时间:2023-08-21 00:00:39  状态:完结  作者:而苏

“苗雨童平时就跟着这对夫妇一起生活,苗艳春每周都会转一笔生活费过去,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们还没有问到。”

封哲点了点头:“你们这刚好也能扫一批黄了?”

“可不是。”小民警放下手中的册子,听见那边有人喊就过去了。

封哲和季怀安在大厅里坐了一会,苗雨童好像很喜欢季怀安,一个劲儿地往季怀安身边蹭。季怀安当然还没至于推开一个小女孩,但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示好,有点手足无措,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

“童童……你,吃不吃奶糖?”

“吃!哥哥有几颗?”

“一颗。”

苗雨童犯了难:“只有一颗,童童吃了,哥哥吃什么?”

季怀安顺着一想,也犯了难。

封哲看着好玩,一伸手抓过糖,用指甲扣着用力掰成了两半,再打开包装纸,里头本来长条的奶糖变成了两块小正方体。

“行了,一人一半。”

季怀安和苗雨童很快接受了,一大一小各自含了一块奶糖在嘴里吃着。

没等他们吃完,几个小民警突然从后面的房间里窜了出来,手里面还拿着对讲机,神情愕然。

“什么?发现尸体了?!”

对讲机上的信号灯一个劲儿地闪烁,信号不太好,几声磕磕绊绊的声音传出来:“是……确认……发现尸体,在……喜自来旅馆的后厨仓库。”

封哲“唰”的一下站起身来,这事,还真让季怀安说准了。

季怀安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看向还在往自己腿上蹿的苗雨童。小女孩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她讷讷地出了声:“尸体?是妈妈的吗?妈妈是死了吗?”说完她的五官就团成了一团,好像下一秒就能哇哇大哭。

现在的小孩从各种漫画动画连续剧中都懂得很多,死亡对于他们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他们或许不能完全参透生死,但是死亡对于他们的最表层意思就是永不相见。

苗雨童的脸色煞白,她揪着季怀安的衣服一个劲儿地问:“妈妈是死了吗?哥哥,你能救救我妈妈吗?”她见季怀安没有回答,又转过头去对着封哲一边哭一边叫道:“哥哥,你说妈妈是死了吗?你答应了要救我妈妈的!”她哭得难看,大张着的嘴巴里还有一块没有吃完的奶糖,可显然这些甜味完全失去了安抚人心的作用。

封哲看见季怀安在苗雨童不断地拉扯中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连忙把苗雨童从季怀安身上抱下来,替她抹着眼泪:“童童不哭啊,这都没确定是谁呢,你先别哭,坚强点,你妈妈肯定不喜欢看你哭对不对。”他还记得血友病患者不可以情绪激动,否则会引起皮下出血,这可千万不能啊!不然那要出事的可是两个。

“嗯,嗯,妈妈说不可以哭。”苗雨童使劲儿抽着鼻子,一双小手死死按住自己通红的眼睛,看得周围的人一阵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的时候一些不太确定的部分已经努力从网上查了,还有什么科学性错误请谅解鸭,欢迎指正。



第9章 第九章

“加班了加班了。”封哲一边拿着手机跟刑警大队的警员说着,一边下车穿过围观的群众,“警察办案,让一下。”

喜自来旅馆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上,不过要么说总有人喜欢看热闹,毕竟普通老百姓一生能有几次遇上刑警出现场呢?于是连带着刚从旅馆被清场出来的客人都齐刷刷挤在黄线外围,包得这叫个水泄不通。

封哲抓着季怀安的手,让他走在前头,自己跟后面护着点,总算穿过了吵嚷的人群。封哲揉了揉太阳穴,抓着对讲的手举到了嘴边:“把外面的群众疏散一下,跟记者说办案阶段不接受采访。”

旅店的老板是个剃着平头的中年男人,瘦了吧唧,颇有些尖嘴猴腮的样子。此时此刻他正在跟记录的民警说着什么,眉毛拧巴着,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我说了,这事儿跟我们旅店没关系!你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可不能乱说搅黄我生意呀!”

“不是,这还没问完,什么就证据不证据的?”民警用圆珠笔在书写板上不耐烦地敲了敲,“我问你,案发现场在哪?”

“什么案发现场,我不知道的呀!我怎么知道哪个混蛋把这种东西放在我们仓库的。”小平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在灯光照耀下反着光。

“那监控呢?”

“没有监控!”

“那你怎么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问题又绕了回来,车轱辘话来回来去,询问的民警摘了帽子冲着自己扇着风。

封哲已经提前看了发过来的现场照片,女人的尸体还算完整,脖子上有勒痕,后脑勺有一处外伤,但是因为距离死亡时间太长,许多外表特征已经模糊,具体的需要等法医检验过后才可以。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挣扎或打斗的痕迹,地面很干净,显然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封哲一边听着旅店老板打太极,一边状似无意地翻看着前台的登记册,忽然他翻着册子的手停了下来,嘲弄似的笑了两声。

“4号房间。”他放下了册子,转过身来看着老板,好整以暇,“老板,你看是你自己开门交代,还是等我们的人砸门你再交代?”

刚刚还说着正欢的老板僵直了,他上下嘴唇哆哆嗦嗦地碰到一起:“这……警官先生,我们,我们先提前说好,这个事儿,它真跟我没关系,真的,我发誓。”他举着两根手指就要当场发誓。

封哲把他的手按下去:“行了,你也不用太紧张,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们人民警察肯定不冤枉好人。”

那头季怀安拽了拽封哲的袖子,小声趴到他耳边:“封哲哥哥,不像是他。”

封哲笑了,点了一下季怀安的鼻尖:“你啊。”他当然也猜到了,这事八成不是这个老板做的,看看他那屁大点儿胆子,就差没当场喊出那句经典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了。

这家旅店是开在普通居民楼里的,属于迷你型旅店,价钱便宜,看管也不严,一共9个标间,就连工作人员都不用雇佣很多。平时的来客大多经济水平不是很好,或者有急事歇脚,不过,像这种小酒店,最常见的应该就是炮友开房。封哲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街对面有一家饭店,一楼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上写了一个俱乐部的欢迎牌,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家地下夜店。

前头说了酒店的房间很少,封哲翻看起登记册也很方便,他发现近一周的时间内,4号房间都没有被使用。对于这种小型旅店来说,每多接待一位客人都是多一份的盈利,然而一直空置一个房间显然是反常现象。

老板一边抖着手找钥匙,一边还在念叨:“说好了警官,这事跟我可真没关系,真没关系……”

推开门的时候,封哲捂住了季怀安的眼睛,自己先冲着里面环顾了一下。

“地上有一摊血,溅射状,你……”

季怀安闻到了一股腐败的血腥味,当即感觉不太舒服,不过他还是问道:“不新鲜吧?”

“早就干了。”

“那,我没关系的,封哲哥哥。”他伸手刚好搭在封哲捂在自己眼睛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封哲顺势也就松开了他。

“嗯,不舒服你就说话。”封哲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他略显苍白的脸。

季怀安的毛病主要是不能看到新鲜的液体血液,这种干了的血不会让他有过激的反应,只是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这是一个普通格局的标准间,配备一个独立卫生间,卫生间面向房间的墙上开了一个房间里有着明显地打斗痕迹,床单从靠近走廊的一侧向下掉落,过道的白墙上留下一片溅射状的血迹,地上也有血迹和拖拽留下的血痕。一个女款单肩背包扔在床上,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是劫财吗?可谁劫财劫到旅馆去?随便拉到个小巷子里都比在旅店里进行要保险一些。

“破坏过现场没有?”封哲皱着眉头,看着老板。

“没……没没,这个我请了风水大师,我……我得对客人负责,不能直接把房间一清理就给他们住凶屋。”小平头似乎完全不敢看现场的惨状,而是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

“操。”封哲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人,“这女的死了你不知道报案,还假装有良心呢?风水大师,风水你个脑袋!”封哲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跟弱智较劲,“什么时候发现的?”

“六天前。那天,我们这边雇佣的一个清洁工一直没来上班,所以我就只能亲自上来打扫,一打开门我就看见苗艳春的躺在那,底下全是血呀!妈呀,我当时五脏六肺都快被吐出来了,太吓人了……”小平头瞪着眼睛,诉苦一般唠唠叨叨个不停。

封哲抓住他话里的重点:“苗艳春,你认识她。还有那个清洁工是怎么回事,之后来上班了吗?”

小平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多说了,冲着地上呸了一声,小声嘀咕:“我这张嘴哟。”

跟在封哲后头的记录员都看不下去了:“你老实交代,交代清楚我们才能找到真凶,不然你现在就是嫌疑人。”

小平头一听见“嫌疑人”三个字,害怕地扭头去看封哲,封哲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配上一张天生丧脸,简直就是凶神恶煞的代表。

小平头腿都软了,喊道:“警官,警官!这个可不能乱说啊!我说,我知道的我全说。”

“苗艳春,我们这附近开这种小旅馆的都知道,她们是做那种生意的,那种,大家都是男人,警官你懂吧。”小平头挤眉弄眼地讪笑,封哲没搭理他。

“清洁工。”封哲又问了一遍。

“清洁工?哦,清洁工。”小平头忽然想起来什么,抖了三抖,“清……清洁工?警官,这个跟案子没关系吧……”

封哲被这人畏畏缩缩的样子烦得不行,一条眉毛,冲着身后的记录员说:“有意隐瞒案件关键线索,嫌疑重大,记。”

“别!”小平头叫道,“我说,我说。清洁工是我临时雇的一个学生,听说是离家出走的,没钱了,说想赚点钱。警官,他马上再过几个月就16了,该懂得都懂了,这不能算雇佣童工啊,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当是互相帮助啊,我们这是建立和谐社会呢,你想想,我不用他,他就得饿死啊。”

还有这一破档子事儿呢?

“这事不归我们刑警大队管。我们就管这个案子,你要是真没杀人就没必要害怕,行了,先跟我们警员回警局做个笔录。”封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鼓励一般,“好、好、说,嗯?”

“是是是。”小平头点头如捣蒜,笑得花枝招展,“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警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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