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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相比之下，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再被猎物咬伤。 看着横眉立目的罗文，张一凡低声道：“你偏要现在知道么？” 趁罗文眉间戾气收敛整个人有了放松迹象，他快速说道：“睿风每次来都会低着头默数这里的楼梯阶数，不仅如此，他还会在每次臣服我身下之时，细数我进出他身体的次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自愿来找我，乞求我能够放过那两个愚蠢的女人，以他自己年轻的身体作为祭品，为期三年。三年以来，想必这是睿风做得最多的事，多于他的工作，多于他的一切。” “三……三年……” 分两次复述出这个残忍的时间数字，跟着，罗文潜意识的将一个呼吸循环分为两次进行，胸口随之产生闷痛，这种闷痛又从胸口传到后脑，他缓缓抬起两只手，一手抓扯胸口衬衫，另一只手用力扯动脑后发根，想通过这些微不足道的痛感，来缓解身心深处的那份巨大痛楚！ 渐渐双膝发软，他强迫自己站定，焦虑之下他找不到自己的药盒在哪里了，瞳孔急剧收缩数次，一粒菱形药片，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想活下去，是么？”昏愦脑际中回荡着一道已然变声扭曲的蛊惑话语，他抬起手，慢慢向那粒药片靠近，不等他拿到，他的手被强制性扭向身后，药片随即被送入口中，同时附上来的还有那人压制性的强吻！ 呼吸与意识被一点点夺去，彻底沦入黑暗前，罗文将“三年”那两个字于心中，再次绕过。 在这三年当中，陈睿风做得更多的事究竟是什么？ 在这三年当中，陈睿风做得最多的事，是开车带着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对爱人有用的物品，不分白天黑夜的……觅寻。 张一凡觉得他又犯了一个错误，看着失去意识的罗文，回望黑洞洞的楼梯，216级楼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要抱着一箱东西爬楼梯已经感觉吃力，如今要抱着罗文这个体重超过一百斤的人上楼，估计要费更多功夫。 低头看着需要依靠他才能站着的罗文，张一凡觉得他该先对这个人讨一些利息。 将罗文靠着车门放好，看着对方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张一凡慢慢凑近，即将接触到肌肤的时候，他又放弃了。 利息讨完，估计他就真的没力气抱罗文上楼，某些时候，他当真怀疑这些是不是罗文算计好的，分明就在他的嘴边，可他却半点真正的便宜都占不到！ 还有那个他自己给自己立下的君子协定，他希望罗文心甘情愿配合他，配合他的索取，不，不是索取，而是两个人能像情侣一样，彼此相依—— 如若不然，他丝毫不介意给罗文一个教训，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身体上的痛苦要大得多。
第99章 墓志铭 回荡在耳边带着痛苦的喘息声似乎很熟悉，是谁呢？ 随着意识逐渐恢复，罗文皱起眉头，手腕上传来金属的冰冷质感，不用睁开双眼去看也知道，他此刻平躺在床上，双手被铐至床头。 “你醒了？” 房间里响起一道冰冷声线，罗文懒得理会。 对方似乎有点不满，接着另一道无比熟悉带着低泣的痛苦喘息声，被放大许多。 “够了！！”心底的怒意与悲恸令罗文厉喝出声，并试图挣扎着坐起身来，可惜因手铐的束缚，他失败了。 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猎物，张一凡将播放中的视频音量转小些许，道：“罗文，为何不睁开眼睛看一看？你所依恋的陈睿风，当他脱去主任医师外衣臣服于我之时，也不过如此。” 似是极力缓和着自身呼吸，罗文扫过放在床边的画板，直尺，圆规以及碳素铅笔等，看向站在桌旁面带微笑的张一凡，道：“没想到张教授的兴致这么高，临近逃窜还有心情作画。” 留意到罗文刻意加重了“逃窜”两个字，张一凡面上的笑冷去几分，从口袋中取出罗文药盒在空中抛了几下，随即紧握手中，语声转为阴冷—— “罗法医，我不认为你真的如此心急想去见陈睿风，即使只有一线生机，你也不会想此刻就毫无价值死去。其实也不是毫无价值，至少你可以——” 伴着话语步步逼近，不等罗文做出任何反抗，他用行动代表了接下来的动作！ 扯开罗文衬衫，张一凡将其口鼻毫不留情捂上，罗文双眸一霎睁大！ 肆虐的吻从脖颈落至胸前，留下一点带着血痕的牙印，张一凡抬起头，虽然一举成功击溃了罗文最后的心理防线，可最终结果却令他有些微愣，眼前人这是……哭了？ 下腹传来的灼热感被忽略，张一凡放开手坐起身，看着摆脱束缚后立时蜷缩身体默默流泪的罗文，他第一次领教到了什么叫不知所措。 想要抚摸罗文背脊以作安慰，没想到刚伸出手去，本蜷缩起来的人开始剧烈挣扎！ 所用力气之大，铐在床头的手腕俄顷迸出道道红痕，很快皮开肉绽！ 张一凡万万没有料到，他的打击会令罗文想通过那副手铐自杀，那动作不是自残，再剐蹭几下血管就破了！ “停下！罗文！快停下！” 不容张一凡再多观察一刻，在见到一缕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之时，他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他并不是真心想要逼迫罗文就范，更没想过将人逼疯甚至逼死，他只是为了给两人充满光明的未来先找到一条出路而已，仅此而已。 快速将人压制在身下按住其双臂，张一凡轻声安慰道：“我只是……只是心太急了，不要这样，罗文，看着我的眼睛，罗文……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语调带着自身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慢声安慰着，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彻底归于平静。 “我只是想请你画出一个能够离开这座城市的路线图而已，只是希望你能画出一个可以安全离开这座城市的路线图，你也不要逼我好么？罗文，我的天使……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我……我不想伤害你……不想再伤害你。” 语罢，张一凡带着希冀，耐心等候着罗文给出的答复，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心急了。 短短的十分钟，如同漫长的经年时光。 “什么……路线图……” 声线由原本的低哑转为沙哑，带着浓重鼻音，罗文轻道：“请你放开我。” 不想绕弯子，张一凡直接道：“你对警方布控流程一定很熟悉，所以你一定知道从哪里走可以躲开这些讨厌的人。” 手腕处以及胸口传来阵阵剧痛，罗文眼尾斜倾，道：“有消毒药水和纱布么？” 急不可耐的下床找出医药箱，张一凡殷勤道：“我来帮你。” 冷冷扫过一眼，罗文目光停留在手铐，未道出的话语，其意可见。 干笑几声，张一凡略显慌忙取出钥匙将手铐打开之际，忽道：“罗文，你不会趁脱离束缚便就此强行离开吧？” “强行离开？”罗文语带讥讽道：“那岂不是又给了你一次虐待我的机会？” 干笑变为尴尬，张一凡将手铐打开并递上医药箱，继续施暴前的话题—— “罗文，你拥有一个睿智的大脑，我不认为一个聪明人会选择一条死路。” 拧开消毒药水瓶盖，罗文取出棉签消毒着手腕上的创口，道：“因为在这个睿智的大脑当中，滋生出了一个不那么睿智并且时刻想要我命的肿瘤，所以……” 不等他说完，张一凡打断道：“如果我说，我手上有消灭你脑中肿瘤的方法呢？” 看到罗文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张一凡觉得时机已到，随即补充道：“我有比陈睿风那些药物控制以及手术切除更有效更安全的方法，你相信么？” 抬起头与其对视，罗文点头道：“我相信，因为你已经从徐彤手中拿到了她研究的遗传基因数据。可是……” 踯躅半刻，罗文的声线转为无奈，当中还包含着一丝犹豫，“可是，我到底是……是一名执法者。” 凑近过去，张一凡放缓语调，耐心道：“执法者？罗文，你本为孤儿，这个社会为你做了什么呢？你有必要去回报一个如此黑暗的社会？哪怕代价是你宝贵的生命？回想你所走过的三十年，真正属于你的快乐有哪些？” 神情中透出一丝哀伤，罗文像一瞬被人卸去了所有力气，颓然靠向床头，像是真的在反思自身过往，又像是陷入了不知名情绪中，眼眸微微泛红。 这一幕落入张一凡眼中，更增加了他劝服罗文的底气。 脑中思路一转，他凑近罗文耳畔，压低声线道：“如果我不仅有令你活下去的方法，更能够令你以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呢？假如罗法医在大众视野里已经死了呢？你还是你口中的那位执法者吗？” 面色冷去，罗文眼中掠过一丝锋利，“你想干什么？” 摆了摆手，张一凡笑道：“别误会，罗文，我不会再做任何令你不快的事，当然，这也要确保你我能够安然无恙离开这座城市之前不被任何人发现，一旦被发现了，我不保证会……” 余下的话未道完，内里含义不善！ 信息量有点大，张一凡深深明白，罗文的信仰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改变的，唯一能够令其动摇的，只有活下去这个信念。 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许多，总不能一直铐着他，对于一个重症癌症患者，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生命不再，任何都是空谈。 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当罗文不再是罗文的时候，那样的生活，才更精彩！ “我需要去一趟医学院。” 这是罗文在思考过后道出的第一句话，喜色与惊讶以及猜疑同时浮现在张一凡的脸上，几乎扭曲后者的面容。 “想要抹去我的身份，再者……”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着张一凡，罗文冷笑一声，“想要抹去你这位闻名遐迩的张教授的身份，需要两具头颅被敲碎，以及十指指纹尽毁，遭遇过大火充分焚烧的焦尸。头颅被敲碎便无法比对牙龈以及鼻梁骨，高温会杀死DNA。总之先去医学院找到两具基本与你我身形匹配的男性尸体之后，我再教你其他的。不过，还是要留下一定的DNA以及血液，才更有说服力。” 语罢，罗文在张一凡的含笑注视下，斜睨床头刚才留下的血迹，讥讽道：“拜你所赐，我所留下的这些已然足够。” 没想到罗文会如此配合，配合到简直超出了张一凡的预想，想起刚刚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锋利，张一凡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罗文比郑佩文更加危险！ 这就是罗文给张一凡的感觉，这个人本身不是玩偶，极有可能在道德底线彻底冲破之后，罗文将会成为所有玩偶的主宰，包括他在内！ 一旦打开束缚此人心灵的牢笼，打破那一丝底线，这个人相当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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